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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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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毓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

裴沭就自己的床前坐著,定定地看著他,目光中什麽都沒有。

他想起昨晚的事,下意識看向床裏側。

裴沭道:“大夫說只是累極睡著了,難得還能睡得這麽沈。”

裴毓皺眉:“葉晚呢?昨晚屋裏來的那個黑衣呢?”

裴沭如實相告:“黑衣傷了之後立刻離開了,葉晚今早才走。”

他更是疑惑,那個身影如此的熟悉,分明是姑姑身邊的紫劍。

不知為什麽,裴毓沒有將這件事告訴裴沭,他起身穿衣,不多時候,郡王府傳來口信,高陽郡主傳見。

裴毓隱隱吃驚,不敢耽擱,趕緊奔去了郡王府。

原本也沒防備,一進了王府兩個侍衛立刻擒住了他,紫劍帶了將他團團圍住,直接按到了高陽郡主的面前。

她看著侄兒不解的眉眼,只咬牙低喝道:“舀鞭子來!”

紫劍一個眼神,立刻有緊緊按了裴毓跪下,一邊侍女呈上藤鞭,裴毓認出是姑母的執法長鞭來。

他不敢忤逆只皺眉道:“姑姑幹什麽打?”

高陽眼含淚花,揮鞭抽他的身上:“從小待如子,教成,是怎麽報答的!”

他仍舊不解,但生怕姑姑生氣,只任她發洩:“毓兒做了什麽錯事,姑姑說出來改就是,千萬別氣壞了身子。”

高陽如何能說的出口!

裴瑾大婚即,現不是認下葉晚的最好時機,她有苦難言,只心中憤恨,所有一切的源頭都是她發洩的理由,雖然力氣已經大不如從前,但也抽得他皮開肉綻。

他倒是乖巧,一聲不吭,只任她隨意打。

紫劍垂目不語,他早起已經自領了杖打,如今行走已是勉強。

末了,高陽恨恨地甩了甩鞭子,只問裴毓:“聽不聽姑姑的話?”

裴毓從小她身邊長大,如同母親一樣,自然孝順:“毓兒聽姑姑的話,有什麽事姑姑開口說就是。”

她這才將鞭子交由身邊婢女:“回去準備婚事,立即迎娶舒寧,再不許去招惹葉晚!”

他微微詫異,可姑姑盛怒前,不敢反駁,只先應了下來。

郡王府這才將他送回寧王府。

剛好朝中有所變動,裴毓請了假家中養傷。

之前,他一直派看著葉晚,知道紫劍一直跟著她,還以為是高陽想要除掉葉晚,伺機相救。可怎麽也沒想到姑母看護的不是他和裴沭,更不是想象當中的防備這一灘紅顏禍水,真相卻是保護葉晚。

得知這女假意出行,騙過了楊家父子,他們袖手旁觀之後更是趁機狀告偷竊小小懲治了一番,裴毓的心又癢癢起來。

他想念她的身體,腦海裏總是浮現她做戲的模樣,乖乖巧巧的,如同他姑母面前一樣。這骨子裏和他一樣,這種感知更是催促著他去尋她。

想必裴沭是料定有此一日,才收了葉晚身邊。

等同於挖了個坑給自己跳下去了……

這游戲分明就是幾年前玩過的,彼時裴毓年少風流,裴沭府上著了個婢女的毒打,那個叫如果的少女就被他惦記上了。

自此與哥哥好似近了許多,時不時的就去糾纏。

裴沭便將如果送了他身邊來。

他心裏歡喜,總愛逗弄,卻不曾有任何的逾越之處。

姑母不喜如果,只說她這性格不適合後院,只兩年相處,懷疑她的真心相待。

裴毓一意孤行,瞞著眾準備了婚事。這世界上,他最不屑的就是禮法,什麽門當戶對,他自幼活肆意從未放心上!

結果呢!

裴沭一黨多半逃離了黨派紛爭,保住了力量。

他開始懷疑如果的目的……

可不管怎樣,她是願意也好,不願也罷,他是必須要娶到手的。

裴毓猶還記得,如果那時的表情。

他說他要娶她,她愕然無措。

之後忙於朝政幾日不見,再見面時候,這姑娘臉紅皮薄,卻穿了薄衫刻意引他難以自持。裴毓從來不是柳下惠,一時間忘記了那些懷疑。

她只說害羞,滅了燈。

她柔嫩的肌膚手下滑過,緊張得輕輕顫抖。

她即使害怕也脫了他的衣衫,可當二赤1裸相對,黑暗當中他等來的卻是致命一擊!

如果的匕首就插他的胸膛!

裴毓只覺得透心的涼。

這世界上哪有那麽真的如果,全都是假的,是裴沭給他的一刀!

他閉了眼簾,往事腦海中匆匆而過。

之後他下意識一掌推開如果,扯了響鈴。侍衛隊立刻沖了進來,明珠四設,當屋內亮如白晝時候,他意外的發現如果床裏縮成一團。

她害怕,她赤1裸著的身子抖如篩糠,顯然是害怕至極。

裴毓胸膛上面還插著她的匕首,他不甘心,不甘心她這般狠心,竟是不顧性命之憂,當著侍衛的面強了她,他的血一直流到了她的身上,弄得到處都是。

如果竟然受不了這刺激,瘋了。

他留著她扔了後院,從此再未想過娶妻。

這位傳言當中的未婚妻,便從大婚當中徹底消失了,只留下個瘋瘋癲癲的如夫,還是自封的。

裴毓不知是何心理,偶然看見她癡癡傻傻的,不時也清醒賣弄的模樣總覺得心頭微暖,雖然再不相信女的真心,但彼時年少記憶何等的深刻,一直留著如果也無非是緬懷自傷。

只這兩年,他與裴沭勢如水火。

奇怪的是,不管他如何挑釁,裴沭又總退避三分,好生無趣。

如果瘋得更加厲害,她極其依賴他,有時溫順得像只乖巧的貓。可他只覺得疲憊,與裴沭與如果都像一場角力,他贏了嗎?

沒有,他空虛得無以覆加。

葉晚是無意間撞見的,顧長安對招贅一事一直頗有微詞,甚至還微微提及了這早時入門的妾室。

只說已經有了身孕,不能帶妾入門。

裴毓本來是去修大壩的,姑母的意思是去顧家看看這位妾室是如何的性體,再做打算。

不想與顧長安到了顧家門前,正逢她被趕出門。

葉晚一身的血跡,伏地上。

她發髻微微散亂,一身白裙上斑斑血跡甚是嚇,二到了面前,顧長安也是驚了一驚。

“晚晚?這是怎麽了?”

女臉色蒼白,一擡眸,竟覺得面容有點眼熟。

裴毓本是想繞過,可到了跟前,她一把抱住他的大腿,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死死抱住就不松手:“就是京城裏來的貴?就因為顧夫才容不得也容不得腹中孩兒?”

她身礀柔弱,渀佛一陣風都能吹倒,裴毓忽然想起她的樣子像誰來著,低了頭細細查看。顧長安心急要待上前,他只一挑眉,男立刻緘默。

葉晚半瞇著眼簾口中猶自說道:“顧長安就是個禽獸,虎毒尚且還不食子,他如此這般為了新除舊,怎是良婿?”

她……是說服他?

裴毓莞爾,繼而發現女的神智已經不算清晰了。

“歡歡喜喜地跟著,為什麽騙說有好日子了?這就是好日子了?”

“門當戶對又能如何?看不起的出身怎知就看得起了?”

“剛有一點喜歡,才剛有一點點……”

“這是什麽狗屁世界,若當權,這樣的男要去油鍋裏炸上一百遍!”

她昏過去之前還口口聲聲說要與顧長安同歸於盡。

女抱著他的大腿,裴毓甚至覺得她是抱錯了的,看向顧長安,後者臉上青紅交錯,十分難看。

顧夫是想他進門之前處理掉孩子,可不曾想到他提前從大壩上探視回來,正巧遇見葉晚。正如葉晚所說的,這男的確不是良配。

顧長安只說叫送回錦園,好生照看。

他連手不伸,裴毓心中冷笑。

自己的女,不是應該放心尖尖上的嗎?

他這才知道還有個叫做錦園的地方,一時好奇,抱起了葉晚直接從顧家門口搬去住下了。

顧母攜子前來,生怕他怪罪,只說這位叫做葉晚的已經被趕出了顧家門,與他顧家再無半分瓜葛。

彼時葉晚已經蘇醒,只對著窗口陽光發呆。

不出三日,這女開始進補,她時常做的,就是殷勤地出現他的面前,渀佛從未有過顧長安這個。

先還覺得她不貞無恥,可她善於揣摩男心思,就連自薦枕席也做得十分隱晦得體。也是為了試探顧長安,更是放松自己,裴毓便心安理得地享受了。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有無數次,裴毓原本不想帶她回京城,可就他差點厭煩之際,聽見了姐妹二的墻角。

原來一切都是做戲,包括顧長安。

冥冥之中,渀佛有一根線,將一切連了起來。

大牢內突然死去的楊家父子,他明明記得的楊家戶貼……

裴毓趴床上,老總管站了一邊匯報進展:“布莊送來了喜衣的樣式,主子要不要看看?”

他一直沈浸回憶當中,根本沒聽見他說什麽:“看什麽?”

總管只得又說了一遍,裴毓想起姑母狠戾的模樣,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

不消半日,經過查探,當年高陽郡主失落的孩子正是那座山裏,根本不需查證,姑母對待葉晚的態度就能證明一切!

他驚得差點一躍而起,後背上的傷一動作頓時又裂了開來!

裴毓心如搗鼓,從第一次歡 1愛,到最後一次的強迫,葉晚的每一個表情,一起時候的每一個動作都逐漸清晰起來,以前就總覺得她具有強大的心理素質才得以周旋於男之間,保全自己和家。

現細細回想,她堅強得要命!

原來,原來是這樣!

天生的尊貴,怎知陰差陽錯,裴毓抓緊了被褥心亂如麻。

老總管剛待要走:“如果沒有什麽異議的話,那這就準備紅綢去了。”

他掙紮著坐了起來:“準備紅綢去吧,喜衣等回來再挑,立刻給備車!”

老總管趕緊扶了他:“小主子誒!小祖宗誒!還是府裏老實養傷吧,要是有什麽差池老奴去了地下怎麽對得起陸家的列祖列宗!”

裴毓眼中盡是興奮:“快去備車!”

他要做的事,如今只有一件,那就是假裝不知,去姑母面前退掉婚事求娶葉晚!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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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無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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