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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姜姒竟然看到了陸望。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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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陸凜的話,嚴近野楞住。

姜姒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脆聲道。

“沒辦法,有些人就是臉皮厚,喜歡亂攀關系。”

她眨了眨眼:“我三弟還跟在我後面呢,有你什麽事?”

下一秒,姜姒看都沒看,她雪白的手指勾了勾。

“陸司越,過來。”

陸司越第一次聽到,姜姒叫他三弟。這種把他劃分在家人以內的稱呼,讓他的心一顫。

他很快斂下情緒,走上前,擋在姜姒前面。

陸司越看著嚴近野,漫不經心地笑了。

“她是我大嫂,你叫她姐姐,想高攀誰呢?”

嚴近野面色一滯。

幾秒後,他僵硬地開口:“抱歉,陸太太。”

這時,鋼琴家淩隱看見了陸凜。

他走了過來,笑著說:“今晚,陸總怎麽來了?”

陸凜頷首,淡聲道:“淩先生,我是為我三弟來的,他很欣賞你。”

聞言,陸司越驀地擡頭。

這好像是第一次,他和大哥這麽親近。

他的心臟強烈跳動,泛著酸澀感。

姜姒朝陸司越眨了眨眼,笑道:“司越,你可要好好表現哦。”

一定要壓過嚴近野,得到淩隱的認可,拿到鋼琴。

陸司越心底的酸澀感愈加重了,他輕輕地嗯了一聲。

淩隱站在音樂廳中間,他掃了眼全場。

“現在,這裏會舉辦一場鋼琴大賽。如果誰贏了這場比賽,我就把鋼琴贈給那人。”

“告訴我……”淩隱環視了一圈,“你們誰想參加?”

這時,一道聲線響起。

“淩先生,我要參加比賽。”

說話的人是嚴近野,他今晚就是為了這架鋼琴來的。

他勢在必得。

驀地,又有一道漫不經心的聲音響起。

“淩先生,請您允許我,參加這次鋼琴比賽。”

陸司越上前幾步,沒什麽表情地瞥了嚴近野一眼。

今晚,他大哥大嫂都在這裏,他一定不會讓他們失望。

淩隱看向其他人,溫和地問了一句。

“還有誰要參加嗎?”

沒有人回答。

其他人本來也想站出來,但當他們看到嚴近野和陸司越後,都有些退縮了。

一個是嚴家的公子,另一個是正當紅的樂隊主唱。

兩人實力超群。

他們的加入,註定這個鋼琴的歸屬,只能在這兩人中產生。

淩隱:“你們每人演奏三首曲子,三首曲子彈完之後,我再告訴你們,我會把鋼琴送給誰。”

嚴近野挑釁地看著陸司越。

“我要演奏的曲子是《諾瑪的回憶》。”

他特地選了李斯特的曲子,一開始就提高了這場比賽的難度。

嚴近野的演奏水平很高。

一首曲子下來,直接把大家的情緒調動了起來。

陸司越不馴地勾了勾唇。

“巧了,我也想彈奏這首鋼琴曲。”

話音剛落,行雲流水般的音樂聲,在空氣中流淌著。

但與嚴近野不同,分明彈的是同一首曲子,陸司越卻加快了速度。

旋律變得激昂疾速,曲調愈來愈快。

黑白琴鍵,在他修長的指間飛快地交錯更替。一個個音符在空中跳躍,蜿蜒出完美的弧線。

這時,琴音倏地急轉而下,像是從雪山疾速下墜。

琴音停留在半空,陸司越竟又加快了曲調,這一刻,仿佛有煙火在空中轟然炸裂。

一曲終了,亢奮的高音忽地停了。

大家久久沈浸其中。

如果說,剛才嚴近野的琴聲是歡快的小溪。

那麽,陸司越的琴聲就是急速的瀑布。

那個狂妄不羈的主唱,他彈的鋼琴曲,也像他這個人一樣,大膽而冒險。

陸司越和嚴近野比賽彈琴的事情,已經被人放到了網上。大批粉絲來到現場,這兒響起了一陣陣尖叫聲。

淩隱看向陸司越,眼神帶著讚賞。

嚴近野咬咬牙,他忽地笑了,笑容乖順:“第二首曲子是《野蜂飛舞》。”

陸司越不是故意加快了彈琴速度嗎?

那麽,他就彈一首音調密集切換的曲子,這回他看陸司越怎麽接招?

《野蜂飛舞》落在空氣中,嚴近野的手指十分靈活,在他的手下,黑白琴鍵似是有了靈魂一般。

最後,他還加了一段他即興創作的音樂。

陸司越笑了,他的手放在黑白琴鍵上。

相同的音調落在空氣中,他彈的依舊是《野蜂飛舞》。

只不過,他比嚴近野彈得更快,陸司越的指尖,幾乎有殘影閃現。

大家仔細聽著,當他們聽到接下來的曲子時,他們詫異地睜大眼睛。

等等……

陸司越現在演奏的,竟然是剛才嚴近野即興創作的曲子!

他居然完美覆刻了嚴近野的曲子,每個音都毫無錯誤。

最後,陸司越以一段自己即興創作的音樂為收尾。

當陸司越的手離開琴鍵的那一瞬,他偏頭,看了嚴近野一眼。

果然,嚴近野的臉色有些難看。

兩首曲子演奏完畢,現在,還剩下最後一首曲子。

嚴近野選了李斯特的《鐘》。

這首鋼琴曲難度極大,需要極高的技巧和水平才能演奏。

《鐘》的琴聲流淌在空氣中,所有人都沈浸其中。

不知怎的,陸凜的心臟,像是被一只手微微攥緊一樣。

疼痛輕而緩慢,卻清晰得難以忽略。

恍惚間,陸凜耳邊像是響起了遙遠的鐘聲。

沈厚的鐘聲,一聲聲敲著。

他的心臟,也一聲聲跳動著。

這一刻,心跳的頻率仿佛與鐘聲交疊在一起,沈悶地回蕩著。

姜姒認真地聽著《鐘》。

這時,她的腦海裏忽然浮現了一個畫面。

方型底座,青磚樓身,四角木檐。

黑夜的冷霧散開,那裏佇立著一個高大的鐘樓。

姜姒的心一顫,她從未去過鐘樓。

但現在她卻看到了,鐘樓周身澆築著青石,它的每一處構造都清晰可見。

她還聽到了,一陣陣肅穆的鐘聲,在空氣中帶著回音。

這麽多年來,所有的熱鬧與繁華都與那座鐘樓無關,它只是沈默而孤獨地佇立著。

長久地等待著一個人。

那似乎是它存在的唯一意義。

姜姒不由得想起了,陸凜曾經說過的話。

“那是民國時期的鐘樓,聽說那人為了紀念他死去的太太,特地找人建造的。”

姜姒捕捉到其中幾個字眼。

民國時期建造、紀念死去的太太、特地而造……

那些原本遙遠縹緲的字眼,此時,向姜姒轟然壓來。

她從未去過那座鐘樓,為什麽畫面卻清晰得仿佛昨日所見?

那位民國的太太,是誰?

又是誰在紀念她?

姜姒的思緒被反覆拉扯,她的臉色微微蒼白。

她有預感,如果掀開那層遮掩的迷霧,她將會受到極大的沖擊。

嚴近野的演奏結束,全場爆發出劇烈的掌聲。

他完美演繹了這首曲子,如果陸司越選的曲目不如他,他很有可能會贏過陸司越。

這時,陸司越沒有立即彈奏。

他偏頭,看了一眼姜姒。

在家裏的時候,他曾看到過,姜姒怔怔地拿著八音盒,聽一首曲子。

那是李斯特的《愛之夢》。

每當姜姒聽這首曲子的時候,她整個人像是沈在了時間的長河裏,陷入了某種回憶。

現在,陸司越準備為姜姒演奏這首曲子。

他要把姜姒那時的心境,通過琴聲演繹出來。

琴聲落在空氣中時,所有人都驚訝了,陸司越選的怎麽會是李斯特的《愛之夢》?

嚴近野演奏的是炫技式鋼琴曲《鐘》,陸司越竟然沒有想在技巧上壓過他,而是選擇了一首情感充沛的曲子。

這首執著追求愛的曲子,此時,在陸司越的演繹上,曲調變得哀傷起來。

同樣的婉轉優美,卻染上了別樣的色彩。

陸凜聽到《愛之夢》的時候,他的心臟像是被鈍刀輕輕地磨過。

他仿佛要被卷入某種深不見底的漩渦。

一瞬間,短暫的耳鳴。

陸凜的耳膜悶悶的,琴聲變得遙遠起來。

過了幾秒,聽覺才逐漸回籠。

他薄唇緊抿,修長的手下意識覆在腕間,想要摘下心率表。

腕間空蕩蕩的,陸凜一怔,他微微低頭。

他這才發現,這次來音樂廳他本就沒有帶心率表。

《愛之夢》的琴聲落進姜姒耳中,她眼前恍惚看到了一個畫面。

姜姒怔怔地看著,指甲不自覺抵在掌心。

然後,她看到了……

陸望。

畫面慢慢變得清晰,像是一場恍若隔世的舊夢。

陸望一身軍裝,風塵仆仆。

他腰間的配槍帶著幽藍的色澤。

他面色冷峭,一步步走來。

背後硝煙四起,烽火連天。

空氣肅殺,仿佛彌漫著沈郁的鐵銹味。

陸望走進屋內,門輕輕闔上。室內的光照亮了他的身形,他軍裝上染著斑斑血跡,他卻毫無所察。

此時,陸望拿起八音盒,他拿著一把雕刻刀,細細雕刻著八音盒。

八音盒上已經有了好幾朵木質桔梗花。

姜姒一眨不眨地看著,她數著八音盒上雕刻好的桔梗花。

一朵、兩朵、三朵……

足足六朵桔梗花。

在姜姒的記憶裏,八音盒上本來就雕刻著六朵桔梗花。

這次拿到八音盒的時候,姜姒卻發現,那裏多了一朵她從未見過的紅色桔梗花。

而現在,陸望正在雕刻這朵紅色桔梗花。

姜姒忽然明白了,為什麽她從未見過這個。

因為那時候,她已經遇刺身亡。

此時,陸望眼底帶著近乎絕望的色彩,他拿著雕刻刀的手微微顫抖。

但僅僅只是一瞬,他就恢覆了鎮定,繼續認真地雕刻著。

現在,桔梗花染上了紅色的顏料。

那是陸望特地找來的,長久不褪色的顏料。

姜姒倏地想起了,紅色桔梗花的含義。

永世不忘的愛情。

姜姒的心重重一顫,她直直看著陸望。

陸望的瞳仁深沈,燃著一簇簇火苗。

那是他的執念。

在她死後,陸望仍要雕刻著桔梗花。

陸望的意思是……

哪怕要跨越生死,他依舊要執著地愛著她嗎?

這朵紅色桔梗花仿佛是能連接陰陽兩界的媒介,在她死後,陸望仍以他的方式,表達他的愛意。

木刀刺破了陸望的掌心,殷紅的鮮血落在顏料裏,像是綺麗無比的綾羅,燙得驚人。

姜姒覺得,她的眼角像是被灼傷了一樣,澀澀的疼。

她眨了眨眼,想繼續看著這個畫面。

然而,她的視線卻越來越模糊,淚水無聲地從她眼角滑落。

姜姒哭了。

畫面消散,這一刻,姜姒像是失去了所有支撐一樣,她的身子不可控制地向一旁傾倒。

驀地,一雙修長的手覆在姜姒的肩膀上,把她帶入懷中。

姜姒擡頭,撞入一雙漆黑的眼眸。

陸凜俯身看著姜姒,他眼底帶著擔憂,嗓音微微繃著。

“你沒事吧?”

燈光下,陸凜的眼眸似黑夜一樣,深而沈。

姜姒微微恍神。

很快,她平覆了心情,她輕輕搖了搖頭。

陸凜放了手,但他的視線仍落在姜姒身上。

姜姒眼角微紅,她為什麽哭了?

現在琴音仍在響著,兩人都壓住了心裏的思緒,暫時不再去想剛才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愛之夢》的演奏結束。

全場寂靜,很多人都哭了。

剛才陸司越彈的曲子太感人了,裏面的哀傷情感,讓他們每個人都想到自己的心事。

這時,掌聲忽地響了起來,掌聲久久不歇。

就連嚴近野也擡起手,為陸司越鼓掌。

陸司越彈的曲子,確實比他有感情,他承認,陸司越比他厲害。

淩隱的眼角泛著淚花。

他妻子過世前,最愛聽的曲子就是《愛之夢》。

他曾一遍遍把這首曲子彈給妻子聽,然而,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淩隱看向陸司越,說道:“情感永遠高於技巧,這架鋼琴歸你了。”

陸司越向淩隱道謝後,他擡頭,緊張地看向陸凜和姜姒。

大哥大嫂覺得他彈得怎麽樣?

陸司越看見,陸凜唇邊極輕地牽著,姜姒歪頭朝他笑了笑。

他心口漫上暖意,他輕輕地笑了。

春寒陡峭,入夜後,空氣透著幾分沁涼。

傅濟臣回國已有一段時日。

回國後,他的工作逐漸步入正軌。

原本將全部時間投註在工作上的傅濟臣,竟然給自己放了個假。

傅濟臣沒向任何人提起,獨自一人開車前往A城某處。

最終,車子在一處老小區停下,裏面的居民大多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很少會聽到孩子的歡聲笑語。

傅濟臣下了車,從狹窄的路口走了進去,拾級而上。

三樓門上綠漆已經斑駁。

鑰匙插入鎖眼。

“哢噠”一聲,門開了。

一股塵封已久的味道,迎面而來,灰塵在樓道的燈光下起伏。

傅濟臣恍若未覺,踏步走了進去。

按下開關,燈光傾瀉而下,裏面的布置早已和多年前不同。

沒錯,這是傅濟臣母親傅思菀的老家。

傅思菀原是千金大小姐,後來她家道中落,幾經兜轉,最後住在了這處破敗的小區裏。

當傅思菀出國後,房子就被賣了出去。

直到最近,傅濟臣重新將其買下。

只開了一盞燈,屋內的光線依舊灰暗。

傅濟臣似乎要和這黑夜融為一體。

安靜的房間裏,手機忽地響起。

傅濟臣低頭,屏幕上顯示的是姜錦月的來電。

他下意識皺起眉,沒有立即接起,只是盯著屏幕,任由其掛斷。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手機鈴聲依舊鍥而不舍地響著。

這時,一條信息突然彈了出來。

【祁尋在司各特路上開了一家新的旗袍店,陸太太好像去了那裏。】

傅濟臣毫不猶豫地按掉姜錦月的電話,他直接打給了吳特助:“你說誰在哪裏?”

這段時間,吳特助一直在揣摩上司的心思。

在匯報工作的時候,不知為何,他忽然加上了最後一句。

吳特助:“我在附近辦公,正好看到陸太太的車。”

“祁尋雖然開了旗袍店,但這家店不在他名下,所以,陸太太應該並不知道真相。”

傅濟臣沒說話。

五分鐘後,他的車子駛出小區。

姜姒從鄭管家的口裏得知,有一家旗袍店最近剛開業。

閑著無事,她剛好去那裏瞧瞧。

旗袍店裏的款式還算過得去。

但奇怪的是,店裏從裝修到服務,都完美踩中了姜姒的喜好。

不知為何,姜姒有些好奇。

巧的是,祁尋今晚突發奇想,剛好來這家店視察。

剛走到門口,他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驕縱輕軟。

祁尋猛地擡頭,瞧見樓上的背影。

是姜姒。

機場一別,祁尋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過姜姒了。

如今,只是看見她的背影,他便聽到,自己的心臟重重地一跳。

此時,姜姒穿了一身月白錦緞旗袍,正背對他站著,她的視線緩緩掠過店裏的旗袍。

她對任何一樣東西都會挑剔,旗袍就更不用說了。

“陸太太,真巧。”

聽到有人叫她,姜姒施施然地轉過身。

她發現,說話的人正是祁尋。

祁尋唇角勾起,桃花眼隱著笑意。

姜姒蹙眉,很快想通了:“這家旗袍店是你開的?”

祁尋自然聽出姜姒話裏的不耐,他仍然好脾氣地點了下頭,甚至詢問她對這家店的建議。

祁尋笑道:“不知這家店,是否合陸太太的心意?”

姜姒還未開口,有人替她做出了回答。

“我認為,不怎麽樣。”

姜姒回頭看去,傅濟臣站在樓梯的中央。

店裏的燈光熾白明亮,他身上仍帶著揮之不去的陰暗。

傅濟臣常年只身一人,從未和人交過心。

他不清楚,親情、友情和愛情,到底是什麽樣的感受。

自然也辨別不出,他對姜姒是何種的情感。

當傅濟臣反應過來時,他的車子已經開到了旗袍店外面,他眼底的情緒很冷。

傅濟臣很快找到了一個解釋。

因為姜姒是陸凜的夫人。

只要接近她,他就能接近陸凜。

祁尋瞇起眼,隱約嗅出一絲異樣的味道。

他毫不顧忌地嘲諷傅濟臣:“傅總,你這是想撬人墻角嗎?”

這話從祁尋口中說出,倒是多了幾分怪異。

誰人不知,祁尋游戲人間,始終沒為一個人動心。

唯獨對姜錦月多了幾分偏愛。

盡管最近甚少聽到祁尋的八卦新聞,但傅濟臣仍能以此來反駁。

傅濟臣眼底沒什麽溫度,祁尋卻品出其中的諷刺:“祁總,你好像對此事很了解?”

現在,祁尋就跟在姜姒後面。

乍一看,他確實心思不純。

傅濟臣掃了一圈店裏的旗袍,只消一眼,他就能迅速辨認出店裏旗袍的品質。

他心高氣傲,瞧不上祁尋開的這家旗袍店。

傅濟臣轉頭看向祁尋:“我看,陸太太更喜歡我設計的旗袍。”

“畢竟,那件松霜綠織錦緞旗袍,便是從我店裏買走的。”

祁尋冷笑:“那又如何?以前覺得再好的東西,現在也不一定還會喜歡。”

他的話有著雙重含義。

首先,諷刺了傅濟臣和姜錦月簽訂合同的事情。

其次,表明了自己早已對姜錦月無感。

姜姒蹙著眉,不知道這兩人怎麽突然吵了起來。

她極為不耐地中斷他們的對話,嬌聲道:“你們不是想知道,我對兩家店是什麽評價嗎?”

“那就閉嘴。”

空氣一下子安靜了。

姜姒纖白的手指最先指向傅濟臣:“既然知道那些旗袍是你設計的,我是不會再穿了。”

“你的衣服是好是壞,對我來說不重要。”

姜姒瞥向祁尋:“至於你……”

“服務和店內裝修不錯,旗袍的設計還遠遠不夠,繼續努力吧。”

“總之,你們兩個人的旗袍我都不會穿。”

聽完這兩句話,祁尋細細揣摩了一下話裏的含義。

他覺得,自己贏了。

“聽到了嗎?陸太太說她不穿你的旗袍,但是……”祁尋偏頭笑著,桃花眼閃過囂張的光芒。

“她可沒說,你有其他優點。”

姜姒明明吐槽了祁尋,卻被他自動轉換成另一個意思。

他非要分出輸贏。

傅濟臣毫無溫度的聲音響起,直接戳中祁尋的痛點:“是嗎?那在圈裏處處維護姜錦月的人,好像是你吧。”

祁尋沈默了,忽地勾起唇角:“可最近簽下姜錦月作為代言人的,又不是我啊。”

因為傅濟臣提到了姜錦月,遠在臨市的姜錦月發現,傅濟臣的氣運值進賬了不少。

可他們分明沒有見面。

最後,她把這件事歸結於,今晚那通沒被接起的電話。

然而事實卻和她的想象完全相反。

姜姒不想看到新一輪的爭執。

她只覺得耳朵疼,立即打斷兩人的對話:“全都給我閉嘴。”

“你們慢慢吵,我要回家了。”

姜姒還未走到門口,卷簾門毫無預兆地轟然倒下。

掀起一陣風。

“姜姒。”

“小心!”

傅濟臣和祁尋同時開口。

這時,旗袍店的店員剛好從外面進來,她躲得很快,手臂仍舊被擦傷,鮮血滲了出來。

姜姒眉眼一凝,快步下樓。

剛走出幾步,頂上的燈忽閃了幾下,一下子滅了。

整個店陷入了黑暗。

祁尋皺眉:“備用電源呢?快把燈打開。”

姜姒走到店員身邊,蹲下身來。

傅濟臣走下樓梯,走到姜姒身旁,一陣血腥味飄進了他的鼻間。

在這一秒,負面的情緒仿佛完全控制了他的心神。

傅濟臣不受控制地停下了腳步。

整個人有些恍惚。

整片刺眼的紅色朝他湧來,似乎蜿蜒成了一條河流,逼近他的腳邊,甚至想攀爬到他的身上。

傅濟臣焦躁地往後退了幾步。

眼底漠然又涼薄,是化不開的黑暗。

和傅濟臣的反常不同,姜姒極為冷靜。

她處理起店員的傷口時,更是顯得熟練。

借著外面的光線,姜姒湊近看店員的手臂。她的聲音少了幾分驕縱,刻意放軟語調。

天生輕軟的嗓音能讓人瞬間靜心。

“沒關系,傷口不深。”

“不需要縫針,消毒包紮一下就好了。”

這句話,將傅濟臣從忐忑不安的回憶裏,拉扯了出來。

他望著姜姒,目光落在她的側臉上。

好像帶著鮮活的生命力。

以往,傅濟臣陷入回憶時,都是靠自己走出來。

他那顆焦灼的心,竟然因為姜姒的一句話,平靜了下來,連那些負面情緒都散了大半。

店員怔怔地盯著姜姒,在僅有的光線下,她的側臉小巧精致,像是暗夜裏盛放的薔薇。

連俯下身的時候,都帶著香氣。

店員頓時心生懊悔,她原本以為網上的謠言是真的,陸太太脾氣不好。

事實證明,她果然瞎了眼。

不僅如此,陸太太還很漂亮。怪不得,姜錦月的大粉冒著被人罵的風險,也要誇她。

店員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陸太太,對……對不起。”

剛包紮完傷口,姜姒就突然聽到一句道歉。

她的思維轉得很快:“對不起什麽?”

店員立即開始吹彩虹屁。

“陸太太和傳言完全不一樣,你真是人美心善!”

“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麽漂亮的人!”

傅濟臣鼻間的血腥味淡去,他的眼睛已經適應了此時的黑暗。

他的視線落在姜姒身上,久久未挪開。

隔著玻璃,清冷的月光似乎也擁有了溫度。

確認姜姒的安全以後,鄭管家決定將此事稟報給先生。

他千叮嚀萬囑咐,讓保鏢一定要照看好太太,然後,獨自一人走到了店內的角落,撥打了陸凜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那頭傳來一道低沈的聲線:“鄭管家?”

鄭管家:“先生,我和太太在一家新開的旗袍店,剛才卷簾門砸落……”

陸凜聲音微緊:“太太沒事嗎?”

“先生放心。”鄭管家說,“太太現在很安全。”

猶豫了幾秒,鄭管家還是下定決心,要將祁尋和傅濟臣的事情告訴先生。

她可是陸家太太,豈是那兩個男人能肖想的!

鄭管家誇張其詞:“先生,大事不好了。”

“有人想撬你的墻角,還是兩個人!”

因為這通電話,修羅場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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