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一聲龍吟，青青幻化成青龍，飛到我的面前。

“夫妻同心，其利斷金！”

我一個鷂子翻身，落在龍頭上面，騎著青龍朝著九嬰掩殺而去。

這一刻，我就像是古代縱橫沙場的將軍，騎著戰馬，提著修羅劍，不顧一切地沖向敵人。

嚓！

我騎著青龍和九嬰錯身而過，寒光乍現，九嬰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一顆正在噴火的蛇頭被斬飛到了天上。

九嬰變得狂躁起來，剩下的八顆蛇頭向我們發起瘋狂攻擊，又是噴火，又是噴水，甚至還噴射毒煙。

青龍繞著這些蛇頭左右飛旋，和蛇頭展開殊死搏鬥。

但見一只龍爪狠狠掐住蛇頸，我立馬手起劍落，又斬落了一顆蛇頭。

接連失去兩顆蛇頭，九嬰異常惱怒。

九嬰越是憤怒，我們越是從容不迫，那些觀戰的鄉親連連拍手叫好，為我們加油鼓勁。

一道又一道寒光閃過，九嬰的九顆蛇頭已經被我們斬得七零八落，九嬰也是身負重傷，不敢再戰，倉皇著想要鉆入地底下面。

“白起何在？”我大喝一聲，掌心按在劍身上一劃拉，用血召喚出白起。

“末將在！”白起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

“分身斬！”我雙手高高舉起修羅劍，騰空而起，淩空斬下。

幾乎是在同時，白起戰魂自我的身體裏飛出，宛如我的一個分身，帶著氣吞山河之勢，穿過九嬰的身體，沒入了地下。

“嗚——”

九嬰仰天悲鳴，龐大的身軀瞬間被劍氣一分為二，血光染紅了天地。

九嬰的身體爆裂成一團團血霧，碎裂的屍塊散落得滿地都是。

我落下地來，青青也變回人形，和我並肩而立。

“他死了！”青青指著地上一具被雷轟成焦炭的屍體說。

那具屍體被雷轟成了一堆焦炭，面目全非，還在幽幽冒著煙，正是妖夜。

妖夜死了，九嬰也死了，這場災難終於畫上了句號。

可是，我的心裏卻沒有絲毫喜悅，因為在這場災難中，我失去了我的父母。

我讓人用金絲楠木打了兩口上等棺材，然後把父母葬在老爺子長眠的朝陽坡上，讓他們和爺爺挨在一起。

朝陽坡的風水不錯，他們在那裏，每天都能見到太陽。

下葬那天，村裏的老老少少幾乎全部來了，我沒有叫過任何人，他們全都是自發來送行的，還有人主動幫忙擡棺。

我對村長表示謝意，村長說：“不用謝我，也不用謝鄉親們，整個紅旗村都要感謝你們一家子，你們是英雄的一家！”

送葬的隊伍浩浩蕩蕩，綿延數裏。

等到棺材入土以後，鄉親們還聚集在墳前，久久不願離去。

最後，還是在我和村長的反覆勸說下，鄉親們才慢慢散去，離開之前，他們排著隊，依次走到墳前，跟我的父母鞠躬敬禮，上香獻花。

很快，墳前的鮮花都堆成了一座小山。

村長是最後一個離開的，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節哀順變！”

所有人都走了，山坡上只剩下我，青青，還有哮天。

我和青青在墳前跪了下來，一人手裏點著一炷香，對著兩座墓碑，拜了三拜，然後把香插在墳頭。

“爹，媽，孩兒不孝，沒能為你們養老送終，還讓你們以這樣的方式離開！”我哽咽著，紅了眼眶。

青青安慰我說：“這不是你的錯，不要太責怪自己，就像你說的，和平的背後，總會有人犧牲！”

“我知道！”我深吸一口氣，強壓著心裏的悲痛：“我只是沒有想到，這次回來，竟然是見他們最後一眼！”

青青說：“放心吧，他們在天上看著你呢，他們都為有你這樣的兒子感到驕傲！”

我點點頭，站起身，揚手撒出紙錢，風一吹，紙錢漫天飛舞。

“走了，爹，媽！”我和青青再次對著墓碑鞠了一躬，踩著飛舞的紙錢往山下走去，山坡上，回蕩著哮天的哀鳴：“嗚——”

回到紅旗村家裏，家裏空蕩蕩的，沒有父母的家，顯得格外冷清。

我看向院子裏的那張搖搖椅，搖搖椅上依稀出現老爹的身影，他手裏端著一個茶杯，微閉著眼睛，懶洋洋地曬著太陽，臉上掛著慈祥的微笑。

阿黃搖著尾巴，歡快地繞著搖搖椅轉著圈，時而去抓一下飛過的蝴蝶。

廚房裏，傳來鍋鏟的聲音，那是老媽在炒菜。

我閉上眼睛，仿佛能聞到陣陣菜香，柴火燒出的土雞公，散發著誘人的肉香。

老媽端著菜盆走出來，臉上洋溢著笑容：“老頭子，開飯嘍！”

“來咧！”老爹應了一聲，慢慢走向院子中央，在院子裏擺上一張小方桌。

老媽把菜盆放在方桌上面，然後給老爹倒上一小杯白酒，老兩口坐了下來，老爹夾起一只雞腿，遞給阿黃，阿黃高興地跑到角落，狼吞虎咽。

看著眼前溫馨祥和的景象，我的眼淚止不住地滾落下來，這些曾經以為無比普通的日常，怎麽就回不去了呢？誰也沒曾想過，那些個普普通通的日子，竟會成為這一生最難忘美好的回憶。

眼淚滾落，眼前的畫面破碎，一切如煙塵般消散，院子裏空空蕩蕩的，沒有爹媽，也沒有阿黃，只有坍塌成廢墟的保家樓，冷清而又淒涼。

黃小小從屋子裏迎了出來，對我脆生生喊了聲：“主人！”

我揮揮手，對黃小小說：“小小，你走吧！”

“走？主人為何要趕我走？你是在責怪我的無用嗎？”黃小小驚詫不已。

“不是！”我搖了搖頭，面容悲傷地說：“有父母的地方才是家，現在父母都沒了，家也不在了，你守著這個家也沒什麽用，如果你想的話，隨時可以離開，追逐自由！”

“不！我不走！”黃小小斬釘截鐵地說：“這裏也是我的家！哪怕這裏只剩下最後一塊磚，最後一片瓦，我也要死守到底，永遠也不會離開！”

青青問我：“你不想回來了嗎？”

我咬著嘴唇，沒有做聲。

青青說：“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會離開江湖的，對嗎？到時候我們回到這裏，過平平淡淡的日子，也沒什麽不好！”

“好吧！”我長籲一口氣，背負著雙手說：“既然你們都舍不得這裏，那就按你們的意思辦吧！”

“謝主人！”黃小小喜極而泣，和青青擁抱在一起。

我擡頭望著天上的夕陽，總有一天，我會回到這裏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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