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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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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初遇啊!◎

細雨綿綿,微風徐徐,有人影自竹海間緩緩踏步而來。

若湊近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天空之中那綿綿而下的細雨竟然半點都沒有落在這道身影上頭。

竹海盡頭有一座小院,院子裏頭種著梅桃兩三株。

旁邊還有一個一丈見方的小池塘,池塘裏頭,小荷片片,露在水面上頭。

推開小院木門走進去,隨後又轉身將小院木門重新關上,最後回到他休息的屋舍裏頭。

屋內,清元盤膝坐在蒲團上,他似在冥想,又似在思考,手上的佛珠被他不停的撥動著。

半晌過去,清俊的臉上始終是那一副被什麽事情所糾纏苦惱的樣子。

忽的,年幼時的一個畫面從他腦中一閃而過,快到令他有些抓不到重點。

清元也不著急,依舊盤膝冥想著,直到他再次捕捉到記憶裏的那個畫面,抓住了畫面之中的重點。

修長的手探進僧衣裏頭,下一刻一枚白玉平安扣被他連著脖頸間的那條已經褪了色的紅繩一起拿了下來。

清元捏著紅繩兩端,將白玉平安扣提到眼前,很快他就發現了此刻的白玉平安扣與以往時的不同。

只見在它的內圈壁上多了一條微不可察的紅線。

清冷的眸光裏頭微微透露出一點驚訝,仿佛連他自己對於那個“塵緣”人選也非常的吃驚。

翌日清晨,在這煙雨朦朦的三月春雨天裏,清元離開了佛宗,前往他小時候生活的地方——泗水鎮。

“姑娘,喝藥了。”翠微小心的端著一碗黑黑的湯藥進來。

躺在床上的林颯颯在紅菱的攙扶下坐起了身體。

在翠微放下托盤將碗端到面前準備再次的用那種一勺一勺的餵藥方法來折磨她之前先她一把搶過藥碗。

然後,仰頭一口氣悶了下去。

“咳咳咳”,“咳咳咳”。

喝的太快,岔了氣,被紅菱好一陣的拍背她這才慢慢緩了過來。

翠微見此很是配合的從被她一起拿來盤中拿了一枚蜜餞塞到了林颯颯的嘴中。

蜜餞一入嘴,瞬間嘴巴裏頭那股苦到令她一度懷疑自己這是吃了幾斤黃連的林颯颯好了很多。

又吃了幾顆,直到嘴巴裏頭滿滿的全部都是蜜餞的甜香,而不是藥味後,林颯颯重新躺了回床上。

“我要休息,你們出去。”

“姑娘,我與紅菱就守在外頭,你若有什麽事情,記得喊我們一聲。”翠微一邊和紅綾一起為她掖了掖被角,一邊放緩了聲音說道。

林颯颯有氣無力氣的點了點頭:“嗯嗯,你們出去吧。”

翠微和紅菱兩人退出了屋子。

廊下,兩人各搬了一個繡墩坐下,她們一邊繡著手上的小件兒,一邊輕聲說著悄悄話。

“翠微,你有沒有覺得,咱們家姑娘自從生了病之後,說話都變的非常的利索了。”紅菱道。

翠微想了想,道:“可能是開竅了吧。”

紅菱一想也是,怎麽說她們家老爺生下的三個哥兒都身負靈根從小就被修士帶到大宗門裏頭去修行去的,總不能,三位公子天資聰穎,剩下的姑娘就那麽傻裏傻氣吧。

“應該是三位公子往年送回來的靈丹姑娘服用後起了效果了吧。”她為自己找了一個理由。

紅菱砸吧砸吧嘴,一臉向往:“也不知道那靈丹是個什麽味道。”

到底還是個不到十五歲的天真姑娘,對於不知道的事物充滿了好奇,對於強者充滿了仰望與暗慕。

不過與天真的紅菱比起來,年紀與她差不多的翠微就看的非常的開。

不,與其說看的開,到不如說她實際。

生活在泗水鎮上的人,哪一個小的時候沒有被大大小小前來招徒的修真宗門派的弟子測過靈根。

因為知道自己沒有靈根,所以對於修士的一切信息,翠微一直都是抱著別人聊起,她就聽,別人不提,她全當沒有這一回事的心態。

也正是如此,明明她們兩個人看起來紀年差不多,為什麽偏偏不管是林海誠還是朝顏玉,都喜歡將林颯颯身邊的一些重要事物交給她來打理。

因為她給人的第一眼就要比天真的紅菱看起來可靠啊。

屋中在床上閉眼躺著休息的林颯颯可不知道服侍她的兩個侍女坐在屋外聊著她這幾天的變化。

她在床上躺了許久之後才又睜開了眼睛。

悄悄的坐起身,頭往屋子大門的方向看了看,確定屋外的兩人一時半會不會進來後,她才擡手對著自己的頭很是莫名其妙的拍了拍。

誰想,就在她的手臂重新落下來後,一只指甲大小的蟲子從她的發間悉悉索索的爬了出來。

蟲子身體漆黑,五對足腳呈暗紅色,背部有著一雙鬼面翅膀,收攏時那鬼面似哭泣,張開時那鬼面又似憤怒,單看外形的話它到是與黃金鬼鍬有點像似。

小蟲子飛落到林颯颯的肩膀後,沿著胳膊五對足並用的飛快向著她的掌心爬去。

看著它趴在她的掌心之上用著口器刺穿她的皮膚,刺進血管裏頭如飲什麽世間美酒一般吸食著她的血,林颯颯不厭其煩地警告著這只五日前不問自吸了她的血後從琥珀石裏頭孵化出來的小蟲子。

“餵餵,你可要記得適可而止呀,要是把我吸幹了,你可就再沒有了像我這樣漂亮的主人了。”

主要她還是被眼前這只小蟲子那日孵化出來後就什麽也不顧的吸走了她好多的血,令她好不容易才將在它之前被枯枝吸走的血補回來後又被迫重新躺回床上繼續喝那些苦到要命的血補苦藥的事情給嚇怕了。

可能是她的警告起了點作用,也有可能它原本的胃口就不是很大,所以在吸了大概半柱香的時間後它就收起了口器,沿著來時的路重新窩回了林颯颯的頭發裏。

然而,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書穿半個月,除了剛開始男主華昭和來退親時,她沒有按著小說劇情哭鬧著要跟著他一起走,順著他的意思退了親外,接下來的她的日子就沒怎麽太好過過。

一連兩次的被吸的失血過多而暈倒,令她有時候會在心裏頭不住的陰測測想,這是不是因為她沒有跟著已經定劇情走,還把原本屬於華昭和的金手指給截了下來,所以天道看她不爽了,就想變著法兒的搞死她算了。

這樣,回頭它還能再想想辦法把她截胡下來的金手指再重新給華昭和送回去。

只是,這種事情沒有人能來為她解答。

林颯颯翻了個身,讓身體背朝外,又扯了扯身上的被子蓋住自己的半張臉,最後發出一聲綿長的吐氣聲閉眼睡下。

再次醒來時,林颯颯總覺得她的屋子裏頭多了一股檀香的味道。

不濃,卻也不會令人忽視掉這股味道。

身體從面朝裏的姿勢轉朝向外。

然下一刻她卻不動了。

“你,你是誰?”林颯颯一臉茫然地問道。

任誰在睡醒過後發現自己的床邊上突然多了一個坐著不動的陌生和尚也會被嚇一跳吧。

不過,在短暫的懵逼過後林颯颯很快就反應過來。

她坐起身,先是下意識的往他身後看看,確定整間屋子裏頭只有他們兩個人後,她才直視眼前這個過份清俊的和尚。

林颯颯原本就不是一個耐心的人,沒等到對方的回答,她到是自顧自的在那裏猜測了起來。

“看你風塵仆仆的樣子,難道是來化緣的嗎?”

但很快她就把這個猜測給否定了。

笑話,哪個寺裏頭出來的和尚出來化緣專闖人家內宅的?

除非,對方是個花和尚。

可是眼前之人雙目清明,半點輕浮邪色都沒有,所以林颯颯判定對方絕對不會是個花和尚。

“是我娘請小師傅來給我把脈問診的嗎?”她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這個世界除了大夫能給人治病,僧人,道士他們有時候也會兼職一下大夫這個職業的。

聽著少女嘰嘰喳喳滿是好奇的詢問聲,清元從他的儲物戒裏頭拿出一個玉酒瓶。

青綠色的玉酒瓶不大,被他那只修長的手托在掌心之中顯得格外的小巧。

這麽小的一個酒瓶子,可能連三杯酒的量都裝不下吧。

林颯颯在心中想著。

不過這會兒她的主意力全被清元左手食指戴著的儲物戒所吸引了。

視線直直的看著它隨著清元的動做忽左忽右,忽高忽低的移動著。

清元又從儲物戒中拿了一只玉盞。

瓶身微微傾斜,下一瞬,乳白色帶著絲絲霧氣的液體自玉酒瓶口傾瀉而下。

“把這個喝了。”

清元將盛滿了乳白色液體的玉盞遞到林颯颯地面前說囑咐道。

“這是什麽?”收回視線林颯颯問道。

不過她的手卻是很聽話接過了清元遞過來的玉盞。

皮膚一接觸到玉盞,她就被玉盞本身透出的絲絲涼意給醒了腦。

可能因為知道自已身處修真界,所以連帶著明明看起來除了盞口飄著淡淡一層散不去的薄霧外就再沒有什麽格外特別的白色乳液在她再看它時不自覺的也帶上了一層厚厚的神秘濾鏡。

只是爸爸媽媽從小就教導我們,陌生人送給你的東西絕對不要吃。

因為,它可能是包裹在糖衣炮彈下的黑色毒藥,如果你把它一口吃下去,說不定你就要被毒死了......

所以,哪怕林颯颯沒有從清元的身上感受到惡意,她也不會真大膽到別人給她什麽,她就吃什麽的地步。

“萬年靈乳,可以滋補你因為失血過多而非常虛弱的身體。”眼見著林颯颯端著玉盞只看不喝的架勢,清元解釋道。

“小師傅,原來你是修士啊。”林颯颯像是終於確定了一般笑呵呵地說話。

做為一名自學校畢業之後就再也沒出去找過工作,每日窩家的重度宅女作者,沒有經歷過社會毒打,沒有覆雜的人際關系,她的一切喜怒哀樂都毫不掩飾的表現在她的臉上。

這半個多月的扮演阿呆生活差不多已經到了她的極限。

在認識她的親人面前她不能有除了傻之外的其他表現。

而眼下的這個人卻不同,他不是林宅的某一個人,他們相互也不認,可能在為她看過病後,自此他們就一點關系都沒有了。

也正是如此,她才能在他的面前說話變的多了少隨意,少了些顧及。

而做為一名合格的佛修,清元無疑對於他人的負面情緒非常的敏銳,更何況林颯颯她完全就沒想過要遮掩。

然而她那種“我心裏頭有事,但是我就是不說”的態度,也是令清元苦惱。

佛子的必修課之一,定時開壇講法。

信徒心中出現了迷惘,佛子就要站出來為這些迷失在人生道路上的信徒們進行人生開導。

而這其中,不乏就有像林颯颯這樣什麽事情都不說,卻又天天想來找他尋求開導的人的存在。

一時間,清元開始有些為他自己擔心起來了。

若是他的這位道侶性子偏屬於那樣的,是不是等帶著她回到佛宗後,他就得先去藏經閣一趟,多看些佛經以備不時之需?

連日趕回泗水鎮並且準確找到他的道侶的清元難得的出現了愁眉不展。

不過,在面對林颯颯時,他的面容依舊保持著風清雲淡,波瀾不驚的樣子。

順帶反過來他還得安撫她:“喝吧,我不會傷害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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