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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絕處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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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娜握著我的手笑著說:“放心吧,玉招,現在這裏一切都很安全!”

我看著明娜,欣慰道:“你以前對這些從沒任何興趣的。”

明娜悵然的摟住了我的肩膀道:“是的,可是那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江慮邀請我們去他的游艇玩玩,我才知道他在科倫坡也有著規模不小的生意,韓月冷淡的以帶著寶石很不方便的理由拒絕了,我們準備第二天晚上飛回國。

黃昏時分,明娜嚷嚷想去海邊,韓月和陳創兩個人呆在酒店保護寶石。

我和明娜還有程心遙去了酒店附近的沙灘。

夕陽西下,天邊的雲層為餘暉暈染了一層有一層橘黃色的光。

傍晚的風夾著海水的味道吹散了白日炎熱的黏稠,顯得莫名暢快。

有不少人在散步,還有人牽著小狗,明娜玩性大發湊上前去逗弄那個小狗。

我靜靜坐在沙灘上,看著眼前絕美的景色突然變得傷感。

程心遙走了過來,默默坐在我身邊,他突然開口道:“這裏的海很幹凈,有點像是電視劇裏演的那種澄凈。”

我點點頭,不說話。

程心遙道:“不像江城的海,那麽臟。”

程心遙的話觸動了我,想起江城的歲月,有幾分苦澀。

我突然想起年少的那次和他看海,好像過了很久很久的時間。

那時候我們還年少,那時候的我們還不知道踏上了這條路。

夕陽落在了地平線,天空竟然變成了紫色,很浪漫的顏色。

明娜玩得氣喘籲籲“你們幹什麽呢?”

我笑笑不答話。

程心遙體貼的整理著明娜被海風吹亂的頭發,簡直像是拍電影。

晚上我胃痛睡不著,這是在斯裏蘭卡最後一夜了,我在床上輾轉反側捂著胃,耳邊傳來明娜均勻的呼吸聲,她側著身子面對著我正熟睡。

我看向電話機,想給前臺打個電話,可是明娜睡得那麽香甜,我只能躡手躡腳走了出去,開了門,我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消失在走廊。

我本能的掏出手機,已經是淩晨兩點鐘了,陳創不睡覺神神秘秘的出現在走廊做什麽?

胃疼讓我整個人有些萎靡,但是還是強打精神跟了出去,在樓梯間,我看見陳創在打電話。

他在聯系誰?是不是有什麽陰謀?

想到這裏,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一定趁著我們都在放松的這個時候搞什麽把戲!

陳創聲音很低,但是在如此靜謐的夜晚卻異常清晰。

“寶石已經偷出來了。”

偷寶石?

我急急忙忙要給韓月打電話,可是沒等我撥出號碼,後腦勺傳來一陣劇痛,耳邊是嗡鳴聲。

怎麽會?

我跪倒在地上,看見江慮陰沈沈的望著我,他的手裏拿著一個玉石做的擺設,像是一個兔子,碧綠通透,在燈光下閃著詭異的光。

我蹙著眉毛捂著後腦勺,黏稠的血液讓我知道這家夥下手夠狠的了。

我想張嘴叫人,可是沒有機會了,眼前一黑,整個人重重栽倒在地上,徹徹底底失去了意識。

當我醒來,我發現我渾身被綁住,這是哪裏?光很刺眼。

我瞇著眼睛打量著這個屋子,不算大,布置很舒適,棚很低,似乎更像是游艇?

游艇?江慮?

果然身邊傳來一個鬼魅的聲音。

“你醒了?”江慮笑瞇瞇的看著我。

我縮著身子看著他。

江慮一步一步走過來道:“你不用那種眼神看我,這是我的游艇,我已經回答你想知道的問題了。”

我冷笑道:“你綁著我幹什麽?”

江慮蹲下玩味兒的看著我,像是在玩弄一直老鼠的貓一樣得意,他捏著我的下巴道:“你覺得一個男人會綁著一個女人能做些什麽呢?”

他的話讓我渾身迅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驚慌的瞪著眼睛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麽?”

江慮輕輕撫著我的面頰道:“雖然你不夠美,但是絕對不醜,海上長夜其實很無聊的,我們可以做點有愛的事情。”

他說得很暧昧,我卻心驚肉跳的瞪著眼睛淒惶道:“你是瘋了嗎?你不要亂來!”

江慮的手移到了我的脖子,他的手很冰,像是一條蛇一樣讓我作嘔。

我拼命的掙紮著,可以一切似乎太徒勞,他的手已經順著我的衣襟摸了進去,我哭了起來,小聲的哀求道:“求求你,不要這樣!”

江慮抽回了手,他淡淡道:“告訴我,我弟弟是怎麽死的?”

我抽噎的拼命搖頭歇斯底裏叫著“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江慮冷酷道:“看來你不知道一個男人有很多法子折磨一個女人。”

我嚇得渾身的毛孔都戰栗著,害怕的看著眼前這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男人,哭個不停。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巨響,江慮面色鐵青道:“不想死的話就給我乖乖閉嘴。”

說完他用被子蒙住了我,然後起身走到門口。

透過狹小的縫隙,我清晰的看見他走到了門口停住了腳步,他舉起了雙手用輕松的語氣道:“老朋友嘛,幹嘛用槍指著我?”

幾個男人圍住了他。

手裏都拿著□□。

我嚇得屏住呼吸,渾身抖個不停。

“江老板,我看你活得不耐煩了。”為首的人示意手下給江慮戴上了手銬,江慮滿不在乎道:“我怎麽得罪你了?你這是要扣住我的手然後扔我進海裏餵鯊魚嗎?”

那男人大聲笑著“放心吧,我們好歹相識一場,你之前替我賺了不少錢我怎麽舍得你屍骨無存呢?”

江慮笑著道:“多謝你了,李老板。”

那個叫李老板的男人瞪著眼睛得意道:“你不是很喜歡大海嗎?我就讓你在大海上飄來飄去,說不定遇到什麽印度貨船之類的,賭一把吧,江老板!”

江慮笑得很苦澀道:“你在耍我?”他話音沒落就被人敲中太陽穴,整個人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走吧,讓我們的江老板在海上飄著吧。”說完李老板哈哈大笑起來,他的笑聲格外的滲人。

我毛骨悚然閉上眼睛,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安靜了下來。

該怎麽辦呢?我手腳都被綁住了,我只能靜靜等待江慮醒來,他受了很嚴重的傷,躺在地板上像一具屍體,難道他死了?

那我現在在海上?

我嚇得不敢繼續想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腦上的傷疼痛讓我整個人蜷縮住身子,昏昏沈沈暈了過去。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江慮在看著我。

我嚇得忍不住尖叫起來,江慮平靜的看著我道:“叫吧,一會兒到了馬六甲海峽說不定你叫都叫不出來了?”

他滿臉都是血,眼神陰暗。

我哭號咒罵道著“你是個瘋子!”

“我是瘋子?你是什麽?你現在這副德行比我還像瘋子。”

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種絕望無助的無力感襲上心頭,整個人都失去了力氣。

江慮道:“我現在解開你手上的繩子,你去抽屜把□□拿出來,給我這個手銬打開。”

他說得很輕松。

我拒絕的搖頭“不,我做不到。”

江慮艱難走到我身邊,因為兩只手腕被扣住,他的手指頭也不夠靈活,解了半天,終於解開我的手。

我的手終於自由了,可是毫無力氣,不知是被嚇的還是被綁住太久。

我哆哆嗦嗦的自己解開了腳腕上的繩索,然後連滾帶爬的去找那柄槍。

果然在他抽屜裏的暗格中發現了那柄小巧的□□,沈甸甸。

我看著手中的槍,迅速指向了江慮。

他竟然毫不意外。“你可以殺了我,但是你不會開游艇,也不會用無線電,殺了我你就自己在大海上飄來飄去,三天,五天,十天,最後你會變成一具屍體,到頭來我們還是死在了一塊,生不同衾死同穴,也很浪漫嘛!”

江慮的話讓我的手顫抖不已。

他挑挑眉毛誘惑道:“林玉招你是聰明人,這個節骨眼,你應該相信我。”

我拿著槍變得猶豫不決。

“上保險杠,然後扣動扳機。”他舉起手,抻開了手銬。

手中的槍跟著我的手顫抖不已。

他的聲音變得柔和了幾分“深呼吸。”

我深呼一口氣,哭著搖頭道:“不行,不行我做不到!”

江慮慢慢的說“不要緊張,松口氣,然後按照我的話去做。”

最後我按照他的話用槍射中了手銬,我整個人也因為□□巨大的威力跌坐在地上,手腕硬生生的痛,耳鳴,大腦變得混沌真空。

我尖叫著,這一瞬間我才知道我是如此的柔弱。

江慮道:“得到了兩副手鐲,還不錯。”說完他走了過去,去駕駛室。

我跪在地上哭個不停。

太可怕了!我該怎麽辦?我們在海上?我們會飄到哪裏去?會不會死呢?

不知過了多久,十分鐘,二十分鐘,我哭得疲憊了,江慮走了進來。

我斜著眼睛憤恨的看著他“我們現在要去哪裏?”

江慮平靜道:“我不知道。”

我又哭了起來,我不是愛哭的人,可是這個時候我除了哭好像沒有別的辦法。

“你可不可以不要哭了?”江慮有些不耐煩。

我哭得更兇了,透過窗戶我看見天漸漸亮了。

江慮淡漠道:“出去看日出吧,這種機會很難得。”說完他自顧自的走了出去。

我猶豫了很久,沒有任何辦法,只能走了出去。

海風很大,嗆得我呼吸都變得困難。

我瞇著眼睛看著地平線那裏逐漸在變亮,接著不可思議的一幕就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太陽一點一點升起,天邊越來越亮,雲層之中,那光芒萬丈的感覺萬分神聖。

江慮大聲道:“是不是很美?”沒等我回答他自己先微笑起來。

我轉過頭看他,此刻我突然覺得很荒謬,眼前這個男人昨天砸暈了我,差點殺了我,把我綁到這個游艇上,威脅恐嚇,可是現在他卻在我身邊陪著我平靜的看著日出。

我搖搖頭,瘋了,也許在茫茫大海,這條孤寂的游艇上,我們兩個已經神經變得不太正常了。

他突然開口道:“我小時候在泰國長大,我父親是個韓國人,但是很小的時候他就拋棄了我們,留下了我母親還有我和弟弟三個人艱難為生,我母親很愛我們,她是泰國華裔但是中國話已經不會說了,可是骨子裏和中國人女人沒有區別,為了孩子為了家她可以心甘情願奉獻一切。”

我本想說,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可是我咽了下去,因為這種情景下,我也想跟他傾吐我自己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在死亡的恐懼下,我們兩個像是彼此依偎的稻草,知道難以抵抗命運的齒輪,但是還是願意在游艇消失在這片海域之前,說說話。

“她為別人走私寶石,漸漸有了自己的生意和事業,她在海邊長大,夢想就是買一艘船,帶著我們兩兄弟去環游世界。”

我心情覆雜的看著他。

“你想知道你弟弟是怎麽死的?”

他看著我道:“是你殺的?還是程心遙?”他掏出了□□對著我。

奇怪的是我絲毫沒有害怕,我映著朝陽刺目的光,漠然道:“開槍吧,讓我死在這片陽光裏。”

他放下了槍道:“我不會讓你死的這麽痛快的。”

我沒作聲,陽光溫暖曬在我身上,紅彤彤,金燦燦。

心中暗想:我的人生是多麽黑暗、苦澀,如果真的死在這片海,死在陽光下,我也毫無怨言。

江慮收回□□,他轉身走進房間裏,不一會兒我嗅到了煎香腸的味道。

吃早飯了,很豐盛。

江慮平靜道:“我不知道船現在在哪裏,也不知道它會開向哪裏,燃料可以燃燒15個小時,昨夜李老板走之前弄壞了我的GPS導航系統,他想讓我死在海上。”

我吃著培根,味同嚼蠟。

“我們很快會死?”

“也許。”江慮一邊吃一邊回答我,他的樣子很平靜,在死亡的陰影下,他顯得優雅又從容。

我心裏早已絕望,可是不知為何還是流了眼淚,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大哭一場的原因,現在流眼淚,眼睛有些痛。

“不過沒有燃料之後,不會沈下去,還會在海上漂一段時間。”江慮喝了一口牛奶道:“船上有KTV,你可以唱唱歌,放松放松。”

我看著他道:“用槍殺死我,速戰速決,我真的不想在這樣受折磨了。”

江慮擡起手腕看了看手表道:“船已經行駛了6個小時左右而已,你何必呢?看來你是個悲觀主義者。”

我吃不下去了,雙手死死的按著桌子。

我轉身回到了房間,我坐立難安的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在窗邊不停的張望著,茫茫大海,一望無垠。

我生平第一次這麽恐懼大海,不停的期盼有奇跡的發生。

許久沒看見江慮,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了,我焦急的跑出去找他,卻發現他已經倒在地上大口大口艱難的呼吸。

“你。你怎麽了?”我嚇得雙腿發軟,趕忙抱起他。

江慮呼吸困難的捂著胸口,在我的攙扶下勉強坐起來,他面色慘白的看著我,聲音微弱得我都聽不清楚。

“藥,藥。”

“藥在哪裏?在哪裏?!”我焦急的大喊大叫。

他艱難的伸出手指了指旁邊的抽屜,我趕忙去翻抽屜,果然發現一小小瓶的噴霧。

我毫不遲疑的給他,他的手握不住藥瓶,我趕忙替他打開,他噴了一下,然後深深呼吸,接著他的身子哆嗦起來。

我嚇得呆呆的望著他。

他看著我,呼吸逐漸平靜,但是說起話來還是有氣無力。

“我有哮喘癥。”

我長長的松口氣,後背已經被汗水打濕了。

江慮坐在地上,他整個人顯得萎靡,看著我,整個人虛弱至極。

“為什麽要跟周家作對?你有你自己的生意,好好經營就是了,為什麽要去和陳創偷寶石?”我忍不住問道:“寶石偷走了又怎樣?”

江慮平靜的看著我。

我勇敢的盯著他。

“你是為了你弟弟覆仇?”

提起江慮的弟弟,江慮情緒似乎有幾分激動。

我只能撒謊道:“你弟弟死是個意外,不是我,也不是程心遙。”

江慮垂下頭道:“我不想說這些,麻煩你扶我起來。”

他像是被拔了牙的獅子,囂張邪佞的氣焰已經消失殆盡。

我扶他起來,坐在沙發上,他深深的呼吸著。

“我現在覺得呼吸困難,如果剛才晚了一秒鐘,我可能會暈死過去,然後腦死亡。”

我覺得他說得有點誇張。

江慮淡淡道:“我母親就是這樣死的。”

我吃驚的看著江慮“你母親也是有哮喘癥?”

江慮點點頭,他閉上了眼,顯然不願意多談。

我們彼此沈默著,我忍不住看了一眼墻壁上的掛鐘,時間一分一秒在流逝,燃料逐漸在燃燒,最後燒光,我們這首游艇不知漂流到何處,說不定我和他都會死在這裏,若幹年之後,有人會發現兩具枯骨。

我不敢繼續想下去,死亡逼近的時候,我才發現生命是如何的寶貴。

我還有很多未完成的心願,我要照顧榮媽,我要保護明娜,我要問姜善英,問個清楚,我還要去加納尋找我可憐父親的屍骨。

想到這裏我就覺得絕望,此刻我什麽都做不了,陽光燦爛的照耀在大海上,波光粼粼,我卻無心去欣賞這麽遼闊美麗的景色。

“林玉招。”

江慮低低的叫我。

我走上前去道:“你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喝水?”

他指了指窗外。

我順著他指著的方向望去,在那片茫茫的海域我看見了船只的影子。

我揉搓著眼睛,是幻覺?我聽說人在死之前會有幻覺?難不成我要死了?出現幻覺了。

江慮道:“是船,我們有活命的機會了!”

我怔怔的看著他,仿佛反覆咀嚼他的話。

船?活命?機會?

我遲鈍的的重覆著“活命的機會?”說罷猛然跳了出去,站在甲板上沖著那不是幻覺的船拼命大喊大叫。

在燃料即將燃燒幹凈的時候,我們遇到了這艘船!是上帝保佑!老天爺眷顧我們!

我瘋狂的跳躍著,揮著手,萬分的滑稽,萬分的愚蠢,可是我顧不得了,在生的面前,我此刻只能一邊哭一邊喊,瘋魔了一般。

那艘船似乎發現了我們,向我們駛來。

終於,靠近了我們。

“玉招!”我聽見程心遙肝膽俱裂的嘶吼。

我哭著泣不成聲。

“玉招。”江慮走進我,他突然摟住了我,我淚眼朦朧的看著他。

他松開了手,我似乎意識到了什麽,手摸向自己的衣兜,一個絨袋子,我想裏面是沈甸甸的寶石。

經過了這次死裏逃生,我突然發現我是如此熱愛我的生命,我還有那麽多的事情沒有完成,那麽的心願沒有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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