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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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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節

它們,喃喃地說:“馮異,你現在一定很開心,我也很開心!”兩行晶瑩的淚珠卻沿著臉頰無聲而落。

下部 Chapter 45

更新時間2013-5-12 21:27:18 字數:3022

穆婉凝視著眼前的墓,呆呆地望了許久。

雖然墓碑已經很幹凈,但她還是忍不住要擦,一遍遍的擦著,仿佛只有自己親手做過之後,心裏才會安心一些。

一會兒後,她微笑著說:“你是願意和我一起走的,是嗎?”

她淡淡地看著眼前,如果我走過我們一起想走的路,看過一起想看的風景,是不是就能離你更近一些?

穆婉就地坐了下來,笑看著墓碑,“我們曾經幻想過無數遍以後一起雲游四海的生活,可是到最後,卻是我一個人去。”穆婉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不過沒事,你在我這裏。所以我們還是兩個人一起。我若是看到了好玩的事情我會和你講,若是吃到了什麽好吃的菜肴,我也會和你一起分享,西域的服飾很漂亮,那我每日就穿的漂漂亮亮的,然後我們一起上街。他們的歌舞也很好看,我可以學習,然後表演給你看。我從來都不曾孤單過,因為你一直都在。”

“彰嗣很好,你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他,但我和你說,他真的是一個很上進的孩子。看到他我就覺得,他是上天賜給馮家的孩子,他會承襲你的爵位,代替你做你未完成的事情。我原先還怕磬芝會帶他不好,但是現在我才真正的放心了。磬芝待他一如自己的孩子,所以你也會放心的和我一起走,是嗎?”

“磬芝一定也帶他過來給你上過香了,其實你的心裏應該是開心的。我們終於可以過上自在寫意的生活了,我們一起去看天邊的雲卷雲舒,潮起潮落……”

她徑自坐了會,說:“你送給我的東西我都一直帶在身邊,我給你吹首曲子聽,你說可好?”說完,從行囊中拿出笛子,悠悠的吹奏起來。

笛聲依舊清脆,在這片墓園中傳得很遠很遠,仿佛直入了雲霄,傳入了天際。

唐衍正在屋裏整理東西,小南急急忙忙的闖了進來,唐衍微皺眉頭,小南就說:“夫……夫人,穆……穆婉回來了,正在竹屋。”

唐衍面無表情的說:“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南呆了一瞬,靜靜地退了下去。自從那夜之後,穆婉便不知所蹤,公子每日也是沒什麽神色,只是淡淡的。但公子每日都是忙碌,常常到深夜才回來,次日天未亮又走。剛開始,府中的人還覺得奇怪,夫人不見,未見到公子有什麽著急的表情,也不見他派人去尋。漸漸地,夫人這個詞匯,成了府中無人敢提起的詞。公子的身體也在慢慢的細心調理中逐漸變好,在此期間,從未見過夫人露面,兩人之間好似再無關系,好似公子從未娶過夫人一樣。小南怎麽想都想不明白,為什麽穆婉又突然跑了回來。

唐衍靜靜地坐了一會兒,拿起藏於櫃中的一把寶劍,細細的觀看著,又拿起一卷醫書,最終,他的手瑟瑟抖著,拿出早已經寫好的一封書信,向著竹屋走去。

穆婉其實也沒什麽東西可以收拾,主要還是一直帶在身邊的幾套衣服,還有幾卷書籍。

唐衍去時,看見穆婉正在翻箱倒櫃的找東西,聽到他的腳步聲,她擡頭看了他一眼,繼續低頭找東西。唐衍淡淡地說:“你要找的,可是這卷書?”

穆婉停下手上的動作,眼睛註視的不是唐衍手上的那卷書,而是他手上的那把劍。

唐衍說話時氣淡淡然溫和,就如同普通朋友拉著家常,也好似他們昨日才見過一般。

唐衍將帶來的劍和書放在案上,自己隨意坐在一旁,氣定神閑,微笑著說:“這兩樣東西,應該是你在意的,如今都完璧歸趙。”

穆婉看著案上的劍,苦笑著說:“怪不得他替我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原來一直在你這裏。你去找過我?”

唐衍只是平淡而不能再平淡的表情。

穆婉的語氣中盡是無奈:“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你終究是遲了一步。”

穆婉一寸寸地撫摸著這把劍,許久未見,依舊如同昨日,只是有些東西卻回不去了。

“這本醫書原是我在你屋外的花架上看到的,上面對去瘀解毒倒是有詳細的說明,只是還不完全。我將我這些年來的苦思心得都註在了書的後面。你曾親身試驗毒藥,體內也一定積聚了不少毒氣,上面怎麽解毒怎麽去熱都寫得清清楚楚,切記,心境平和。”

“我想要的東西你準備好了嗎?”穆婉直接問。

唐衍從懷裏拿出那封休書,還仍是在發抖,但他的面上卻是淡笑著,因為他不想讓別人看出他的不舍,尤其是在她的面前。

穆婉接過手,唐衍卻是緊拽著一頭,不肯放手。直到最終,他只能眼看著布帕一點點從他的手中抽出。

穆婉打開布帕,仔細翻閱著,一字一句的看著。唇角泛上淺淺的笑容,她最怕的就是將來死了之後,仍是唐家的人,不能去地下與馮異在一起,如今這樣,真是太好了。

“這些東西你都收好了吧。”

穆婉沒有吭聲,把書和劍都拿了過去,小心翼翼地將布帕收入懷中。收拾好之後,她打量了一圈屋子,覺得沒有遺漏什麽東西,對唐衍說:“我走了。”

唐衍站了起來,面無表情地說:“我送你去門口。”

穆婉未推辭,唐衍幫她拎著行李。

兩個人一前一後,默然而行。行至門口時,穆婉對唐衍說:“就此別過,你多保重!”

唐衍微笑著問:“我正好也要出趟門,你去哪裏?若是我們順路也可結伴而行。”穆婉搖了搖頭。

唐衍又微笑著說:“那看來我只得自己牽馬出來了,若是我們順路,那我也沒有辦法。”說完,招手就讓小廝去牽馬。

穆婉低頭站了一會,然而擡起頭,輕聲地叫:“唐四公子!”

唐衍呼吸猛地一滯,她在叫他!這樣的聲音一如多年之前,一如他們最初的相逢。這個世上,已經有多少人沒有這樣的喊過他了。他定了定神,回身看去,那個明媚的笑容一如從前,面容依舊,黑眸也如昨日,實際上卻已浸染過風霜,蘊藏了悲愁,乍一眼望去如三月的湖水一樣的波瀾不驚,再看進去,才發覺並不是三月般的和煦溫暖,而是下雪時的清冷,冰涼。

“時光真的是個可怕的東西,它讓少女的黑發變白,男兒的直腰變彎,讓一切東西南北失真變樣,但是,時光抹不去我的記憶,抹不去已經發生的曾經。”

唐衍想說話,她淺淺一笑,將食指放在唇角,示意他不要開口。

“有的人雖然只來過你的生命裏一陣子,但你記得他卻是一輩子。我不可能忘記他,既然我忘不掉,為什麽非要逼著自己去遺忘?逼著自己做做不到的事情太痛苦了,為什麽我不隨著自己的心走?我不會把他鎖在心裏最深處的某個地方,我既然忘不掉他,那我就去想他。我會懷念我和他的曾經,再去看看從前我和他一起走過的路,看過的風景。我還會憧憬未來,去我們想要去的地方去生活。每一個人都要我忘了從前,向前看,然後重新開始。我如今不是正要重新開始了嗎?我會忘了所有的人和事,就如我從來沒有遇見過你們一樣。你若是真的為了我好,就放了我吧,給我自由,讓我重新開始。如今我們之間已經再無瓜葛了。我看見你,就會想起你給我喝的藥,想起師父和馮異的死……”穆婉深吸了口氣,再說不下去,她看向門外的那一片天空,好一會兒後,輕聲說道:“天寒地凍,冰山雪叢中,我總能找到我的溫暖。”

唐衍臉色煞白,如同石雕,靜靜地立著。

他一直想要她能原諒他,她也終於如了他的願,原諒了他,遺忘了過去。但他從來沒有想過,她遺忘的起點便是從他開始。

她是他心頭的溫暖,是他悠悠生活中的一片絢爛。他曾以為他的生活只會是一片漆黑,他以為他的生命裏不會再有光芒,但他卻尋到了,他以為只要自己不放手,就不會失去。可是,他終究失算了,她終於在他的生命中一點點的消失。

“你會忘了我吧?”她的笑意很甜,一如從前。

他想起他們最初相遇時,她不解世俗凡塵時的面容,她進當鋪典當東西時,落陌無助時的表情。

他們一同在花室彈琴,他們一起賞月,他們一起去看花燈,他們一起劃船,他們一起避雨……

她偷偷地親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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