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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六十九個鳳君小爹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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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六十九個鳳君小爹的擔憂

“找!快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找!”雲岫立刻尋了人手去尋找阿諾。

初墨禪看到她如此著急的模樣,只去取了藥在一旁安撫她。

“已經派人去尋了,阿岫莫要擔憂。”初墨禪溫柔地安撫著雲岫,現在餵給她的是安神藥,他並不想要雲岫為阿諾費太多心神。

雲岫心中焦躁,著急地拿過藥碗想要喝,卻被尚未變溫的湯藥給燙了舌頭,接著手沒拿穩就直接將藥碗砸在了地面之上。

“對不起。”雲岫看著滿地狼藉,心中愧疚不已。

初墨禪轉身喚了仆從來幫忙收拾,收拾完後,他轉身看向了雲岫,伸手將雲岫拉到身邊坐著。

“陛下無需道歉。”初墨禪說道,“只是阿岫要知道,當好一個陛下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在遇事時不要慌亂不安,一旦開始慌亂,就容易出錯。”

“可是阿諾失蹤了,先前我還和他吵了一架……”雲岫的表情有些難受,她覺得是因為她才導致了阿諾的出走。

“他自己要偷跑出來,現在把自己弄失蹤了,怎麽怪得了阿岫?難不成阿岫真能將事事都管在手中?這世上偷跑亂跑的人可是多之又多。”

“我……”雲岫想要說話,可是初墨禪的話卻讓她難以反駁。

“現在最最緊要之事就是陛下該回宮主持大局了。”初墨禪適時將這話題拋出。

雲岫聽見這話,擡眸看向初墨禪,表情有些猶豫糾結。

“這裏的事情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阿岫想做好你要做的事情,就該回去坐在那鳳椅之上。”

少年捧起雲岫面頰,幫她輕輕擦著臉上的淚痕。

還是太稚嫩了些,遇事雖說能有解決的法子,卻還是下意識地會顧頭不顧尾。

不過初墨禪並不在乎這些,他的陛下本就不用管這些事情,只是她心中的溫軟良善讓她下意識地不願讓那家夥受到傷害罷了。

他早就知道那雲曦不過是個幌子,若是她真的能成功弄死阿諾,那麽雲昭當然可以繼續坐享其成,沒弄死麽,那雲昭也知道會由他出手斬草除根。

這四皇女,在外面吃了些苦,總算長了些許腦子。

現在一上來就想要獅子大開口,也不想想她究竟有沒有這個胃口吃下。

他那好母親,蠢就蠢在賭一時之氣將所有的希冀放在了這對雙子身上。

即便她對那雲朝嵐多上點心,都能夠比之現在的狀況好上不少。

“好。”在初墨禪失神思慮之際,他聽見雲岫輕聲說了一句好。

雲岫的聲音很輕,下意識地攥緊了初墨禪的衣衫,此刻的她真的有些擔憂害怕。

若是阿諾真的出了事情……

回去的時候,雲岫將這邊的病人都好生安置了一番。

這波流民都是受了水患奔逃而來,或多或少都染了一些病,雲岫安排了一些運轉收容所的活計給他們,有些身強力壯地介紹到軍營的夥房幫忙,總之在離開之前,雲岫和初墨禪都盡量給他們安排了一些去處。

流民們都非常感謝雲岫所做的一切,離開之前送了許多東西給她,都是一些不算珍貴但是非常質樸的東西。

雲岫一一道謝。

憐衾和他的妻主也跟了過來和她道別。

“多謝貴人為我們尋的活計。”

他的妻主躬身道謝,雲岫連忙將之扶起。

“我瞧著你們是侍弄花草的好手,便存了私心想讓你們先幫忙試試培育這些草苗。”雲岫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說出。

憐衾其實有些不解,為何這女君自己突然出了這麽大的價格讓他們選育花草?

不過對方既然已經開出了這樣優厚的條件,憐衾和他的妻主當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他們開始進了一處名為草坊的地方工作。

曾經憐衾也算是在貴族圈游走過的,看著這般隨意的名字,都有些無力扶額。

貴人是個善心腸,只是這取名字的水平著實太過隨意。

草坊之中還沒有人,他們夫妻是兩個最先到來的人,雲岫帶他們過來的時候,告訴他們會給他們雇人的銀錢,讓他們盡力去培育出好的幼苗,報酬是少不了他們的。

在離開之前,雲岫也囑咐了幾句,讓他們不要有什麽壓力,只要安心按照她的方法做好選育培植就好。

交代之後阿岫就低調離開了。

他們只是雇了一輛簡單的馬車離開的,離開時也沒有來什麽仆從,大部分的流民雖然都知道對方應當不是個簡單人物,卻也沒想到這個身體孱弱時常面色蒼白的女孩會是當今帝主。

他們聽聞最多的關於帝主的傳言便是帝主被那強勢的鳳君困囚於後宮之中,連上朝說話都要瞧男子的臉色,簡直將大女子的臉皮給丟了個遍。

雲岫當然不知道她這個打工人在老百姓這些甲方爸爸的眼中會是這樣的形象。

如果知道她一定大呼冤枉。

至少上朝的時候,她不用看鳳君的臉色好嘛。

回去下朝的時候,只要她不去多看別的美人,她的鳳君絕大部分時候也都是百依百順的。

極小部分不百依百順的時候是在床榻之上。

此處略去一萬字。

不說了,太丟女人的臉了。

當然雲岫現在是暫時不知道這些事情的。

回去唯一需要擔心的事情在她入宮門的時候就出現了。

洛扶卿著一身雲錦白衣站在宮門之內,長發用金冠束起,眸光在雲岫下馬車的時候就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而他的身邊站著的便是雲朝嵐。

雲朝嵐比之先前身量張開了,眉眼桀驁淩厲,即便穿著一身低調的玄衣,垂下的碎發遮住了他的小半張面容,也能讓人感受到生人勿進的冷氣。

雲岫看到他時,不由得心虛地縮了縮脖子。

“舍得回來了?陛下?”雲朝嵐挑了挑眉看著雲岫。

“嗯。”雲岫含糊地應了聲,然後等著挨罵。

熟料雲朝嵐最終也沒說什麽,只說道:“今日擺了接風宴,一起去罷。”

站在雲岫身後的初墨禪看著雲朝嵐,笑了笑,說道:“倒是讓大殿下費心了。”

“你倒是還這麽會說好聽話。”在姊姊面前。

雲朝嵐雖說恨不得把面前這個綠茶婊給撕個幹脆,但是想到此人現在至少能對雲岫有些用,便還是忍了下來。

雲岫現在最缺的不就是這種忠心耿耿的左膀右臂麽?

幾人一起到太極殿的正廳用餐。

雲岫許久未回,可太極殿卻依舊一直有人收拾著,幾乎和她離開時一模一樣。

說到這裏,雲岫都有些感慨,原本只是出去散散心,沒想到最後居然兜兜轉轉那麽久。

用餐的時候,雲朝嵐和初墨禪各自坐到了雲岫兩邊,洛扶卿則是選擇坐到了雲岫對面。

這種三足鼎立的架勢讓雲岫有些許地不適應。

尤其是這已經在她的小盤子裏堆滿了的飯菜。

“那個……你們也快些吃。”雲岫夾了一個小包子,想要放到初墨禪的碗中。

在夾起來的時候,她就有些後悔了,三道灼灼的目光讓雲岫有些不安。

最終她沒能頂住壓力只好把小包子放到了自己已經有了小尖尖的碗裏。

雲朝嵐見到阿岫的胃口好,心情也好了許多,都顧不得自己用餐,一直給雲岫布菜,直到被對面的初墨禪笑著阻止。

“陛下每次用餐,本宮都會控著,今日這麽些吃食已經夠了,還望大殿下適可而止。”

這已經不是警告了,而是純純的示威。

雲朝嵐的表情更加不好了。

“沒事沒事,我吃得下吃得下。”雲岫連忙吃下雲朝嵐為她夾起來的菜。

是她最喜歡吃的鱸魚。

那裏面的月牙肉是雲岫最喜歡吃的,每回吃魚的時候,阿朝總會把月牙肉留給他。

其實,這也是為何雲岫一直不太願意回宮的原因。

一旦回來,就勢必要面對墨禪和雲朝嵐的對峙。

這樣沒有硝煙的鬥爭,她也希望自己都瞧不見啊。

可事實上,或許是因為她曾經長在男尊社會的現代,對於這個世界男人們之間的勾心鬥角,她居然不算太過遲鈍。

又或者是以前宮鬥劇裏的皇帝都塑造得太傻叉了,導致雲岫以為皇帝對於後宮的勾心鬥角都是處於歲月靜好姐妹和諧的認知。

可是這世上哪有真歲月靜好的後宮呢?

雲岫自詡已經是後宮空的不能再空了,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她甚至想把宮裏的侍從全都換成小姐姐,因為她實在遇到過次數多的不能再多的摔倒,掉落信物,抱團欺負人的場景了。

一個個拉出來,全都是宮鬥的經典場景。

而她呢,偏偏不是個英明神武的皇帝,即便先前和阿朝說開了,可現在卻也依舊不能避免見面時的尷尬。

看著雲岫如此苦惱的模樣,洛扶卿最終還是開口為她解了圍。

這頓飯就在雲岫消滅碗裏堆成山的小尖尖中度過。

三個男人都各懷心思,唯有雲岫專心埋頭幹飯。

飯畢之後,雲朝嵐最先和雲岫提起了關於百越王的事情。

“近日那百越王可是日日來鬧找我要人。”雲朝嵐看著初墨禪,他的心中幾乎篤定就是眼前人把那百越王子給算計進去的。

“百越的皇子丟了便來找我們討人是個什麽道理?我們不是已經派出了人手去幫忙尋找了麽?”初墨禪不緊不慢的說道。

這般輕慢不在意的態度令雲朝嵐愈發確認這件事情裏肯定有他初墨禪一份。

雲岫坐在一旁聽著他們的討論,垂下了頭,手微微握成拳。

她果真還是當不了一個合格的帝王。

遇到這樣的事情也沒有想到更好的處理方法。

洛扶卿註意到了雲岫的沈默,他在一旁伸手拍了拍雲岫的頭,盡量安撫了一下。

這些日子他當然能看出雲岫的努力,她有在跟著初墨禪學習如何批奏折,即便是在外面也是在做為百姓謀福祉的事情。

她有很多不適合當帝王的缺點,可是也有著和歷任帝王完全不同的優點。

所謂之仁善謙和。

這個優點或許放在帝王身上仍舊可以算是個不小的缺點,仁善謙和往往會和優柔寡斷掛鉤,可她身邊恰恰有一個殺伐果斷的鳳君。

“無需自責,百越之主本就有著狼子野心,阿諾殿下不過是一個發作的幌子。”洛扶卿出聲安撫道。

洛扶卿和雲岫的小小互動落入了雲朝嵐和初墨禪的眼中,他們也註意到了雲岫眼中的懊惱。

“阿岫不用理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百越王早就不安分了,先前打的他們割地痛哭,現在好了傷疤又忘了疼。”

雲岫點了點頭,她的心中清楚他們都只是在安慰她罷了。

在送別雲朝嵐和洛扶卿時,雲朝嵐上前將雲岫拉到了僻靜之地,雲岫下意識地回眸看了一眼被留在原地的初墨禪和洛扶卿。

“姊姊不用怕他們,先前我就同他們交過手,只是一群善用蠻力的家夥罷了,你莫要如此憂愁。”

二人站在樹下,午後的陽光穿過枝丫,春日新生的樹葉在地面上投下一片片陰影。

“我一直都相信阿朝的。”雲岫看著雲朝嵐,表情一如既往地溫柔。

“嗯。”雲朝嵐抿唇輕輕應了聲,長睫微垂遮住了他的眼神。

姊姊現在成了騙子,她現在只信任那個站在她身後的初墨禪。

否則,怎麽會一直躲著他呢?

躲著他,只是因為會嫌棄他瘋魔變態吧。

是啊……雲朝嵐也覺得自己病得越來越重了。

他仍舊在忍耐著,他不能再做出讓姊姊為難的事情了。

“姊姊……”雲朝嵐輕聲說道,“阿朝會幫你的,無論在什麽時候。”

雲岫輕嘆了一口氣,她看著雲朝嵐,說道:“我不要阿朝事事為我,阿朝不必為過去的事情愧疚,小時候我會對你有怨念,想過為什麽爸爸媽媽都會對你好,逐漸長大後,漸漸習慣這樣,後來我們兩個人相依為命,我永遠不會將你視作敵人,你是我永遠都會在意的人。”

一聲輕笑從少年人的唇邊溢出,他輕輕虛抱了一下雲岫,神情溫柔,很快就轉身離開了。

是啊,一個永遠會被在意的哥哥。

呵呵……

哥哥。

雲朝嵐轉身離去,雲岫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也知道自己剛剛的話又傷到了她。

想到此處,她也頗為頭疼。

感情之事,若不能兩廂情願,那就註定會有人受傷。

她感覺有人來到了她的身後,為她披上了一件披風,待她回眸一看,果不其然是初墨禪。

“我不喜歡你同他這般親近。”初墨禪這次倒是坦誠得可以。

他見到雲岫和雲朝嵐在一起時,總是會想到那時雲朝嵐尚在獄中時那得意的笑。

他說他和雲岫是最親密無間的。

親密無間?

呵。

“阿岫,他為什麽叫你姊姊呢?”初墨禪從身後環抱住雲岫,指尖輕輕擺弄著她的長發。

雲岫此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初墨禪的呼吸正擦著她的臉頰。

果然還是被他給聽到了麽?

雲岫的心下一沈。

說實話,她並不是沒有想過直接和初墨禪攤牌說一說這件事情,可是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情,雲岫自己都不算很能夠接受。

如果對方覺得她瘋了怎麽辦?

彼時雲岫的餘光察覺到不遠處洛扶卿還在站著,她連忙回身拉住初墨禪,對著洛扶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轉身離去。

連雲岫都註意到了,五感更加靈敏的初墨禪豈能不註意到?

洛扶卿站在遠處靜靜地看著二人離開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平靜了二十多年的心湖總是被雲岫無端攪動。

他究竟是何時因為小二變成這樣了呢?

青年琥珀色的眼睛像是流淌的蜂蜜,當他認真同人對視之時,只看一眼都會令人溺斃。

“君後……”身邊的漸濃看著洛扶卿如此失神的樣子,心中當然不忍,可他又能如何勸慰呢?

現在的君後只能是阿岫名義上的父後。

“回去罷。”洛扶卿輕聲說道。

在轉身離去之時,漸濃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他走到洛扶卿身邊說道:“這幾日曾經在陛下身邊侍奉的侍從小白恰巧被調到了奴的手底下。”

“恰巧?”洛扶卿似笑非笑地說了這兩個字。

漸濃連忙跪下說道:“殿下饒命,漸濃下次不敢了。”

洛扶卿讓身邊的小侍君扶起了漸濃,說道:“你為陛下考慮,本宮高興都來不及,豈會怪你?”

漸濃沒敢作聲。

洛扶卿回到青雲殿時,小白正在坐著掃灑的活計,偶爾還會停下來為不遠處放在籠子裏的兔子放下一些幹草。

等到察覺洛扶卿到來之時,小白連忙跪了下來說道:“拜見君後。”

面前的少年溫柔軟白,是女子們最愛的模樣。

沒有什麽攻擊性的少年,總歸是會討女子喜歡的。

洛扶卿輕輕捏住了小白的下頜,垂眸看著這個看上去真的沒有半分心機和野心的少年,唇角微微上揚。

“真是個有意思的家夥,想來你先前千方百計去的可是陛下時常去的荒地,現在怎的又來到了本宮這兒?”

“奴想見陛下。”小白在此時也是直白得可以。

“你想見?你可知,現在本宮想要在陛下身邊送些可心兒都送不進去,能留在陛下身邊侍奉的,除了鳳君的那四個心腹之外就再無他人了。”

“小白……沒有辦法了。”少年的聲音哽咽著。

陛下……陛下……

再次忘記了小白。

他並無權勢,唯一能夠祈求的便是陛下還能記著他。

可是時間越久,這樣的希望就越縹緲。

他活得其實很好,沒有人敢欺負他,因為殿下曾經特意幫他打點了一番。

小白卻太貪心了。

明明曾經救下殿下的是他,為殿下陷害三皇女的也是他,陪在殿下身邊最久的也是他,可是為什麽殿下最終卻沒有在心中留下他的一點點位置呢?

他知道,他的殿下是無心的,她能待所有人都溫柔和善,未有偏私,不曾動心。

現在小白也依舊堅信著雲岫未曾動心,他的殿下只是需要一個逃離那瘋子的機會。

“罷罷罷,便給你一個機會。”洛扶卿看著這少年滿臉倔強的樣子,若是真能得了阿岫一星半點的寵愛,或許也能削弱一些鳳君在朝堂之上的勢力。

初墨禪唯一的軟肋便是雲岫。

有了軟肋,便能容易被拿捏。

等到送走了小白,漸濃再次跪下謝罪。

“君後,是奴之大錯,奴不該將人放進來的。”

“是阿父的意思吧。”洛扶卿的眼中滿是疲憊。

在答應了小白的那一刻,洛扶卿就早就知道這只是來自家族的一個授意。

在失去了他這個曾經君後的支柱,又被阿朝狠狠整治了一番,現在只能從後宮下手了。

就算只是一個孤兒的寵愛又如何?只要這人被他們拿捏著,就有希望從初墨禪的身上撕下一塊肉。

“洛家主說,只是暫時這般,最近他們已經從家族之中選出了幾位容貌姣好的少年,都是自小豢養的,很快便會送入宮中。”

看著漸濃一點點地稟告著,洛扶卿的心漸漸冷了下來。

“他們……多大了。”洛扶卿苦澀地問道。

“最大的十三,稍小的也快滿十二了。”漸濃說道,“容色都是最出色的,陛下肯定會喜歡,先前陛下不是說想要五個麽……”

“小二一時玩笑之話……”豈能當真?

洛扶卿話說了一半,突然驚覺自己怎麽說出這樣的話?

他後知後覺的想起,小二說的五個,其實他一人也能做到……

青年坐在梳妝鏡前,用手輕輕揉了揉太陽穴,他怎麽總是想到這種事情了。

他的長發全部散下,漸濃正在後頭幫他簪發。

洛家送進來的都是十二三歲的少年,那時他進宮時,也差不多快十五了。

若是長兄未亡,或許他現在能在宮外自在逍遙。

十四五歲的少年,最是意氣風發的時候。

即便從出生之際便被困於後宅之中,可書中所繪大好山河,話本中意氣風發的少年俠客,都曾給他帶來無數遐想。

也正是因此,他甚至還違逆了世俗,偷學了武術。

初墨禪其實說的不錯,他洛扶卿當年便是生了一身反骨的。

“漸濃,本宮是不是老了?”

曾經,洛扶卿從不在意自己是否老去,可現在看見自己的烏發之中摻雜了一根銀絲,洛扶卿竟然生出了一絲惶恐。

就像那些曾經在先帝面前苦苦爭寵保養的怨夫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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