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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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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周末的時間過得很快,除了撿到並飛速上位的一只新鮮男盆友外,織田深雪再沒遇到什麽特別的事。

……當然,這一件就夠刺激了。

周六早上吃過飯以後,太宰治很乖覺的洗了碗(雖然有點生疏,但至少沒出什麽大差錯),然後就告辭離開了。

織田作之助在昨天半夜給織田深雪發了消息,說他在神奈川接了個任務,被幸介纏著一起過去,大概周六下午回來。而織田深雪回了個“好”,並沒有告訴對方太宰治的事。

事實上,一直到周天下午,她獨自坐車回到靜岡市,那種“我就這樣脫離了單身”的不真實感,才逐漸淡化了幾分。

理智重新回籠之後,織田深雪重溫自己這兩天的狀態,最終不得不承認一點——

就目前來說,她其實……對這段“戀情”的未來,並沒有多少信心。

或者說,如果她那會兒沒有腦子進水的話,就應該當場說清楚,然後請求對方諒解的。

但是她沒有這麽做。

反而將錯就錯,明明自己並不是多麽喜歡對方,只能說有點好感,卻依然默認了下來。

“唉。”

少女嘆了口氣,靠在座位的後背上,呆呆盯著上面的空調口。

其實她大概知道,自己這是什麽毛病。

但是,就像那曾經也帶給她很多困擾的“個性”,最終她也只學會了與它妥協……有些東西纏繞著她的軀體,根源從遙遠的記憶深處虬結而生,卻只能看到一片濃白的霧。

“唉。”

她又嘆了口氣,把自己整個人蜷進了座位裏。

往好裏想,明天就是體育祭。按照去年的觀賽情況,比賽還是很有意思的……

啊,對了,還有轟焦凍同學的事。

織田深雪坐直了身體,在書包裏翻找起手機。

——那個幾乎被她忘掉的,對方八成也已經拋在腦後的,“大冒險”游戲的遺留問題。

***

第二天一早,織田深雪正在換鞋的時候,門就被從外面敲響了。

“小深,你好慢啊。”

打開門後,只見葉奈倉以大姐大的姿勢坐在輪椅上。一頭黑發紮的很低,表情寫滿了無所事事。

以及無聊到……想要搞事的蠢蠢欲動。

織田深雪看了看她的輪椅,又看了眼手機,確定不是自己記錯了時間:

“你早了十五分鐘。”

“這樣不是更好嗎,能提醒小深加快速度。”奈倉說著,手在輪椅扶手一側按了一下,然後摸出了一部手機,“你可以不用管我,去忙你的事吧。”

說著就打開了手機,興致勃勃的不知道在看什麽了。

……所以你提前盤踞在門口,就是浪費我三十秒的時間說廢話?

織田深雪看著她頭頂的發旋,沈默了幾秒之後,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五分鐘後,兩人從樓道口一前一後出來。織田深雪走在後面,前頭是轉著輪椅的奈倉。

雖然奈倉坐著輪椅,但織田深雪完全沒有幫忙推一下的意思。事實上那玩意也不需要人工驅動——正如它怪異的外形,和普通輪椅的造型完全不同。

織田深雪見過對方把它調整成躺椅模樣,也見過奈倉按下某個鍵之後,輪椅下方自動變形,“長”除了一排類似寬齒齒輪的東西。

就像剛剛下樓的時候。

兩排齒輪撐住了整個椅子,在樓梯上一階一階的下移,速度並不比正常人走路慢。

就像葉奈倉這個人,織田深雪完全搞不懂,這種明顯是完全不缺錢的大小姐,為什麽要住到這種小地方來。

但她從沒問過。

作為一個芳齡至少二十歲打底的有錢人,奈倉當然有自己的車。但她現在腿腳不靈,如果沒人代駕的話,也就是在車庫裏落灰的命。

“其實堅持一下的話,踩油門的力氣還是有的,畢竟我平時也是一個人生活的。”奈倉笑著說,“不過話說回來,我並不想給自己找罪受啊。”

所以說來說去,他們最後還是選擇了打車。

不到十分鐘,出租車就停在了距離學校幾百米的路口。織田深雪看著前方擁堵的人群,對司機道了聲謝謝。

她從左邊的車門下來,去後備箱拎出被折疊成片狀的輪椅,然後拖到右側的車門那邊。奈倉在門旁探出頭,看著織田深雪把輪椅恢覆原樣,然後身殘志堅地坐了上去。

很快,織田深雪付了車錢,然後走向旁邊的輪椅人。奈倉正擡頭想說什麽,卻看著少女走到自己身後,將雙手搭在了輪椅後方的扶手處。

幾秒之後,輪椅在外力的推動下,穩穩地動了起來。

直到輪椅轉出幾米遠,奈倉才像是反應過來,沒有掩飾自己驚訝的表情:“小深你……突然這麽主動?總感覺哪裏不太對勁啊。”

織田深雪目不斜視,專心避開前方的人群:“畢竟前面就是校門口了,萬一碰到歐爾麥特、或者其他的老師——看到我和一個‘殘疾的朋友’走在一起,卻完全沒有施以援手的意思,一定會被誤解的。”

奈倉咦了一聲,語氣頓時多了幾分興味:“原來小深喜歡歐爾麥特嗎?我一直不知道呢。”

織田深雪理所當然地說:“不需要吧。只要是對‘英雄’有所憧憬的人,誰會不喜歡歐爾麥特?”

“所以說,小深是想成為英雄咯?”

聽到下方的女人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織田深雪的腳步停了一瞬。奈倉想回頭看她的表情,卻在同一時刻,感覺輪椅前進的速度加快了一點。

不過依然算得上穩當。

“猜錯了。”織田深雪說,聲音聽不出是開玩笑或者認真,“我的夢想,或者應該說‘職業規劃’,是嫁一個有錢有勢的男人,在家做一名合格的全職太太。”

“……”

認識以來非常罕見的,奈倉單手扣住輪椅的扶手,用一個有些困難的姿勢,轉頭看向後方的少女。

那雙紅色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仿佛聽到了一個有點荒謬的笑話。

而織田深雪的表情坦然,就好像她確實是這麽想的。

保持著輪椅的勻速前行,兩人短暫地對視了片刻。奈倉的腦中瞬間轉過了數個念頭,又很快被她一一拋開。

歸根到底,眼前這個甚至還沒成年的女孩子,對自己的未來有什麽樣的計劃、想要成為怎樣的人、或者喜歡什麽人……

又和我有什麽關系呢?

等到織田深雪發現天被聊死、某人突然沈默下來時,他們已經成功擠進了校門內。

並且,基於對殘疾人的本能禮讓,當他們身處擁堵的人群時,周圍的人都會有意無意的向周圍避開。

“那就到這裏。我得去我們年級的賽區了,你自便吧。”

織田深雪把奈倉推到靠近門口的攤位附近,然後幹脆利落地說再見。平時總會在這時搞點事的奈倉,卻只向她點了點頭。

用一副仿佛魂游天外的表情。

織田深雪有些奇怪,但時間也容不得她再去多想。何況以某人的劣根性,她真要湊上去問了,很難說會不會給自己惹一身灰。

所以她敷衍地揮了揮手,也沒看對方是否給出回應,掉頭跑進了擁簇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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