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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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兩天後, 機械廠的一眾人，還是走了。
省城機械廠的人一走，清河縣的新版打谷機的換購方法就出來了。
因為新版打谷機數量有限, 為了能讓清河縣有需要的村落, 都能在將要到來的豐收時刻，用上打谷機。於是經過一番商討計劃後，決定：哪個村落有舊款打谷機，可以根據新舊程度來加錢更換。而沒有打谷機的村莊，可用錢購買換下來的打谷機。
這樣不止能照顧想換打谷機的村莊, 還能讓貧窮一點的村莊也能用上打谷機。
此消息一出，頓時嘩然。
有人說好，有人說不公平。
可換購是經過書記批準的, 而最近書記的動作有些大，有的人即使不服氣, 也沒敢說什麽。
只是，暗搓搓的，想搞些小動作了。
“你們說，誰會用錢, 還用舊打谷機換新的？”
“這新的打谷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這麽有用，要是換了回來, 還沒有舊的好用怎麽辦？這裏面, 還加了錢呢？”
“你不換，總有人換的。”
“你什麽意思啊，老何。難道, 你想去換？”
“你別忘了, 要加錢的。”
在西江邊的某個漁船裏，坐著幾個人。這幾個人在吞雲吐霧, 也同時在發愁。
被叫做老何的人，吸完最後一口煙，把煙頭扔到了江水裏，才冷笑道：“不是我要換，我可沒想當那個出頭鳥。”
“那你剛才，是什麽意思？”
“他的意思是，大灣村的人會換。”
“大灣村？”男人看了看老何，又往堤岸方向看。
這裏越過堤岸，再往前走，就是大灣村了。
“大灣村有錢嗎？再說了，他們不是來了一個很厲害的女知青嗎？有這個女知青在，何愁沒有打谷機。讓她改一下不就得了？”
“以前的大灣村或許沒錢，但現在的大灣村就不一定了。你們別忘了，他們村裏的知青，改良了抽水泵，獎了不少錢呢。”
“有了錢，你以為以顧勝利那麽憐香惜玉，他會像你們這些大老粗一樣，隨便使喚知青。”
“狗屁，知青下鄉不就是為了建設我們農村的麽？有本事還不讓使喚，那他們下鄉幹什麽？游玩嗎？”
“要是人人都像你這麽想，老李就不會被免職罰錢了。”老何突然道。
“什麽意思？老李被抓，被革職，不是因為他胡亂抓人？”
公告都出來了，應該是沒有假才是。
所有人都看著大河村的何大隊長，都想知道大腳村老李被抓的內幕。
畢竟在坐的不是大隊長，就是各大村子的村書記，誰也不想因為一點小事，而被革職了。
何大隊長眸光不懷好意的閃了閃，他道：“是，也不是。大家應該還記得前年提過的知青交換計劃吧？”
“記得，誰不記得啊！”
“當初都要實行了，後來因為很多人覺得不便，又不想重新熟悉新的知青，這個計劃不是一直被擱淺了嗎？”
“難道，老李被革職，跟這個有關？”
有人好奇的問，但隱隱覺得哪裏不對。
有聰明的已經察覺哪裏不對了，沒有出聲，甚至後悔過來參與這次聚會了。
這個老何，不會想搞事情吧。
老何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懷裏掏出一包煙，是一包新的中華。他一根一根的派發，直到在座的人都人手一根。
他才道：“你們也知道，老李這個人有時候一根筋，死腦筋。他當初其實也不是真的要抓那個女知青，只是他們村裏就只有兩個知青。他們村又窮，少了一個人，就是少了一個勞動力啊。所以，其中一個知青被女知青弄走後，他以為自己能換回來一個，才過去抓人的。”
“原本就不是什麽大事，大家都是鄰裏，說開就好了，誰知道顧勝利卻偏偏不放過老李。這不，老李不就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你們說，要是這事發生在你們身上，你們會像顧勝利這樣，把事情鬧大嗎？”老何問在座的人。
在座的人想了想，要是發生在他們身上，他們肯定不會鬧大。
不說老李會不會革職，就是自己肯定會在書記那裏留下壞印象，這可是得不償失啊。
有人立馬道：“肯定不會啊，只不過是一個知青而已，給就給了。”
“就是，知青給出去還能省糧食呢。”
老何眼裏隱隱露出笑意，“我也是這麽想的。再說了，老李之所以會覺得沒事，還不是當初那個知青交換計劃。這個計劃又不是說不實行，只不過是推後而已。你們說，是吧？”
“對啊，對啊。”
“要是這個計劃當初實行了，可能老李也不會被革職了。”
“那你們說，要不要把這個計劃重提？”
這話一落，所有人都看著說話人。
“為什麽要重提？”有人問。
說話人即使被這樣盯著，也不慫。
他拿起老何給的中華煙，狠狠的吸了一口，道：“為什麽不重提？以前想著交換麻煩，管理新知青麻煩。但你們有沒有想過，有的知青，並不是沒有用。就像最近新來的那一批，不就挺好的？有的人能修拖拉機，有的人能改良抽水泵。除了這些人之外，聽說還有不少人通過了機械廠第一次招工考試呢。”
“這些人，要是能交換，要是能交換到自己村裏。你們說，你們村子，以後會變成什麽樣子？”
“會不會像大灣村一樣，有餘錢去買新的打谷機？”
有人心動了。
可也有人腦子清醒。
“可，可是，通過招工考試的人，也不會留在村子裏啊？”
“就是，那些心高氣傲的知青，要是能進廠當工人，才不會留在村子裏，等著被交換呢。”
“你傻啊，不是還有第二次招工考試嗎？總會淘汰一些出來吧。淘汰出來的人，不比你們現在村子裏那些只會吃，不想幹活的知青強？”那人還在誘惑。
“說的，好像有點道理啊。”
“對啊，要是能換到有用的人過來，確實好。可是，要是換不到好的呢？”
“那就各憑運氣了。再說了，換不到人才就換不到，只不過是跟現在一樣而已，你們又沒有損失。”
“有道理啊，那誰去重提這個計劃？”
“一起提吧，這樣書記也能重視。”
“對對對，是個好辦法......”
誰也沒人發現，他們此次的對話已經被帶歪了。
一開始引起話題的男人，跟老何對視了眼，兩人眼裏都閃過精明的笑意。
........
大灣村在打谷機消息公布的第二天，便拿著舊的打谷機和錢，去換了新的打谷機回來。
暗處裏，一直盯著大灣村看的某些人，看到顧勝利竟然真的有錢換打谷機，就越發覺得新來的那批知青好。尤其是大灣村新來的那批，都想把他們換過來。
於是，在顧勝利不知道的情況下，一份關於知青交換的計劃，又放到了書記的辦公桌上。
“這份計劃，是誰交上來的？”書記最近忙著一些人員的變動交接，已經有兩天沒有處理下面村落提交的報告了。
他一時好奇，這份厚厚的報告書，是哪個人才交上來的。
他過來清河縣這麽久，都沒見過這麽厚重的計劃報告書。
助理小鄒在整理今天上交的資料，他聽到書記的話擡頭，看到書記手裏那份前所未有的計劃書，他眸光閃了閃。
他道：“是幾個村子的大隊長、書記，聯名提交的計劃書。”
“哦，怪不得這麽厚。”書記翻開第一頁，入目的並不是他想看的計劃，而是幾個醜得慘不忍睹的簽名，還有他們所屬的村莊名字。
書記：“......”
書記不信邪，又往後翻了一頁，依然是簽名。而且，個個醜得各有特色。
書記抽了抽嘴角，想放下，但想到第一次下面的村莊有這樣的舉動，又想看看他們到底在搞什麽鬼。
書記快速的往後翻，直到翻到最後一頁，他才看到了重點。
“知青交換？”
他輕輕的冷哼了一聲，“這些人，不是說怕麻煩，一直不肯實施嗎？”
知青交換計劃，是書記剛下達後，提議的一個不成熟的計劃。
當初會這麽做，是因為他看到很多村莊存在對知青的不公平舉動。他想借此給知青換個環境，改善一下生活。
然而，這些人不是怕麻煩，就是不想做，拖到了現在。
書記粗略的看了眼他們要表達的意思，問小鄒：“小鄒啊，你說，他們到底想做什麽？”
“難道，真的是像他們在計劃書裏說的，想給知青們好好的感受一下清河縣的風土人情？”
風土人情四個字，不知道為什麽帶出冷意。
小鄒的神情並沒有變化，他似乎早就知道計劃的內容。他回答道：“或許。還有一種可能是，他們發現了知青的價值了。”
因為有價值，所以想動心思了。
書記深深的看了一眼小鄒，笑問他，“那你覺得，我應不應該答應這個計劃？”
小鄒並不慫，他一邊整理資料，一邊道：“這個計劃是當初書記您來到清河縣，看到清河縣的弊端提出的。時間能改變一切，尤其是書記您這兩年來不斷的在改變清河縣。我覺得，計劃實不實施，看現在的清河縣。”
“哦，看現在的清河縣？”
“對，要是清河縣變好了，知青的處境變好了，我覺得這個計劃需要慎重考慮。”
“哈哈哈，不錯，不錯。”書記哈哈大笑的誇獎小鄒，“小鄒啊，你長進了不少啊。看來，很快就能獨當一面了。”
“還早呢，我還想跟書記您好好學習。”
“是嗎？那就好好工作。”
“至於這份計劃，就想放著吧。”
沒說實施不實施，小鄒看著書記把這份異常厚，其實沒什麽內容的聯名計劃書，鎖到了抽屜裏。
小鄒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好像什麽都沒看見一般。
.......
新的打谷機來到大灣村後，大灣村便開始了秋收。
這是顧錦第一次看人收割水稻，她和方彩文他們等知青也沒有閑著，服從安排，努力的幫忙搶收。
不到半天，糧食就開始堆積了。
這個時候，需要打谷機的時刻到來了。
以前的舊版打谷機是裴宿使用的。沒辦法，村裏的人，都不怎麽懂機器，又怕弄壞了，只能一人多用。
然而，這次來了懂行的，裴宿把職位讓出來。
裴宿想顧錦接手。
打稻谷的任務雖然也很累，但對比要搬搬擡擡，彎腰收割，輕松不少。
但顧錦卻不怎麽想。
她能操作一時，卻不能操作一世。
打谷機是屬於大灣村的，他們這些知青也不會永遠留在大灣村，總有一天會離開。尤其是顧錦知道，九七年會恢覆高考。高考後，會有大批的知青回城。
要是知青回城了，大灣村沒了操作打谷機的人，怎麽辦？
顧錦是想大灣村變好，永遠的好下去，那就不能只授人以魚，還要授人以漁。
所以，她打算教村裏年輕的小夥，如何操控和日常維護打谷機。
顧錦把自己的想法告訴顧勝利。
顧勝利楞了好一會兒，才回神笑道：“阿錦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吧。勝利叔，支持你。”
“那，我可以隨便挑人？”顧錦問。
“可以，要是誰來找你麻煩，就讓他來找我。”顧勝利放手讓顧錦去做。
顧錦臉上立馬笑開了花，“那我就先謝謝勝利叔了。”
“不用跟勝利叔客氣，去吧，要是需要我幫忙的，去田裏找我。”
“好噠，那勝利叔，我先去挑人啦！”
顧錦挑人，往年輕挑。
並不是顧錦嫌棄年紀大的，而是她這次不僅要教導如何操控打谷機，還要跟他們說打谷機的原理，和一些基本維護。
基本維護需要把一些零件拆下來清洗和保養，要是年紀大的，她怕他們記不住。
顧錦來了大灣村已經三個多月了，該認識的，也幾乎認識了。
她在腦海裏一個一個的過村裏年輕，且腦子靈活的人。
除了通過機械廠考試的顧二哥、顧三哥和會計的孫子外，還有幾個小隊長也不錯。還有登記公分的荷花嬸的大兒子顧誠實，路邊大牛嬸嬸的兒子顧大牛。
顧錦這次沒有找知青，而是直接把目標，放到了村裏的年輕小夥上。
村裏人得知顧錦不僅不占用這麽好的拿公分位置，還打算把打稻谷的技術教出來，一開始還不相信。直到顧錦點名要人，才反應過來。
“阿錦，要不就算了吧。這個工位好，公分高，你現在沒去機械廠，你做這個工作，年底還能分多一點糧食。”顧勝利的媳婦劉慧，最先為顧錦考慮。
她怕顧錦吃虧，先村裏所有人出聲。
原本有些心動的人，見劉慧出聲，立馬不敢說話了。
想讓顧錦好的其他村民，也紛紛勸顧錦。
“對啊小錦，秋收忙，水稻又重，你做不了其他的。”
“你懂機械，打谷機在你手上，我們都放心。”
“對啊小錦，這打谷機可是新的，不能讓這些皮猴亂用，用壞了可怎麽辦？”
顧錦卻搖頭笑道：“不怕，壞了我來修。”
“再說了，打谷機是村裏的資產，人人都有機會學。這次我就先挑選一批，以後大夥想要學，我有時間也會教的。”
“嬸嬸們，這事我已經決定好了，你們不用勸。”
“我們下鄉嘛，什麽都可以做，不怕累。”
“就是，就是，你們可不能區別對待啊。”農文德也幫忙說，只是他一張嘴就把所有人逗笑了。
“去去去，區別對待是這樣用的嗎？別欺負我們不識字啊。”
“哈哈哈，就是，你這個壞小子.......”
顧錦看著眼前這一幕，也笑了。
和農文德、方彩文幾個對視而笑。
因為是秋收，顧錦沒敢占用大家上工的時間，她特地把學習安排在下工後，一邊加班工作，一邊跟他們講解如何操作。
打谷機的操作其實很簡單，只要小心三個口的滾輪 ，還有旁邊的皮帶，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平常都是通電即用的，比較難的是，日常的維護。
日常維護需要把側邊的皮帶拆下來，還有註意皮帶的損耗。皮帶一旦出現斷裂的痕跡，就必須更換，不然等皮帶斷裂了，甚至會傷到旁人，這都是要註意的。
還有，皮帶在不使用的時候，需要拆下來保存。
“啊，這個要拆下？”會計孫子顧思源驚訝了，“我記得我們以前都沒拆的，是吧，守家。”
顧勝利的三兒子顧守家雖然上學後，就很少回來。但農忙時，他也是要回來幫忙的。他也記得，他們村以前那臺打谷機從買回來後，除非皮帶壞了，不然就一直放在打谷機上。
別說維護，就是拆也沒拆下來過。
顧守家問：“小錦，為什麽要拆下來？”
“因為皮帶長期在打谷機上，不管有沒有使用，其實都在消耗它。它長期繃緊，得不到維護，材料就會幹裂，變質，就會壞。”
“就像是曬幹了的番薯條，你表面看著沒事，但你一旦用力掰它，它就會出現裂痕，甚至斷裂。”
“皮帶也一樣。所以我們日常需要維護它，不用的時候，需要把它拆下來，然後用一些潤滑油來保管它。”
顧錦盡量講得通俗易懂一些，講完後，看著幾個寫寫畫畫的年輕人道：“明白了嗎？”
“明白了。”顧守家道。
“太明白了，小錦妹妹。你講的課，比機械廠的老師傅更清楚。”顧思源笑嘻嘻的表示明白，還不忘誇獎顧錦。
顧錦笑了笑，跟這些人熟悉後，她已經習慣被他們誇獎了。
“那我們繼續，除了皮帶之外，其他的零件也是需要維護的，比如........”
顧錦娓娓道來，需要的時候，甚至會把打谷機拆下來，仔細的給他們分析。
她講得詳細，講得認真，一點也沒有私藏。
她這樣的舉動落在村裏人眼裏，已經不能用感動來形容了，簡直就是大公無私。
“不愧是大地......是顧承福的後人，簡直跟他一模一樣。”
有老人想起以前還是地主支配的時期，想起了以前的大地主顧承福。
顧承福並不像其他地主一樣，只會剝削老百姓。
顧承福很善良，他似乎從出生起就明白老百姓，尤其是華夏國老百姓的不易。他從不增加佃租，甚至有時候困難，還會主動降租。他在外面接觸到什麽先進的農作用品，也會帶回來給他們使用，會教導他們，就好像現在的顧錦一樣.......
“老顧家善良，我們也不能吃裏扒外，忘恩負義。”
“勝利啊，你看阿錦下工了還要交代這些臭小子，你是不是給她加點公分啊？”
有老人提議。
此提議一出，眾人紛紛附和。
大灣村的人，大概是長期接受別人的善意，以至於整條村子的人都很懂得感恩。
顧勝利此時也在曬谷場，他聽到老一輩的人說話，笑道：“各位叔，你們放心，我都登記好了。現在阿錦白天幫忙打稻谷，算七個公分。晚上教導小子們，我給她補三個。放心，她現在能拿十個公分。就是，我怕到時年底了，有人看到阿錦這麽多公分，會有人不舒服。”
“不舒服，如果讓他來找我。”
“就是，讓他們來找我們。”
“我們不能忘恩負義啊，要是沒有老顧家一代一代的幫助大灣村，就沒有現在的大灣村。要是有哪個說閑話的，讓他們來找我。”最後，六爺爺和顧大牛拍板。
這兩人可是村裏的支柱，說一不二，這事就這麽定了。
顧錦並不知道自己的公分被提，她指導完後，便回知青院吃晚飯。吃完晚飯，又跟方彩文、農文德、廖文斌他們一起學習。
他們從來沒有放棄學習，即使是一開始諸多困難也沒有放棄，更別說現在機械廠恢覆，他們又跟機械廠關系融洽。不僅能得到材料上的支持，還能在技術知識上得到指導。
他們就更加努力了。
他們的學習方向是緊跟顧錦的，顧錦最近得知村裏要開發魚塘來增加收益。所以，他們這幾天都在研究增氧機。
增氧機，又名‘救魚機’和‘增產機’。①
主要是增氧救魚，和改良水質。①
但這個年代的增氧機存在很大的危害，不止是對人，還有對魚塘裏的魚。因為增氧機的攪拌葉片，是在外面的。在開機後葉片被帶動攪拌，要是有人或者魚游過，就會傷及無辜。
顧錦想試試把這個危害降低，還有提高增氧機的增氧功能。
此時他們一邊學習，一邊討論。
農文德道：“你們說，把葉片包裹起來怎麽樣？”
“包裹起來？”方彩文覺得不妥，她道：“要是包裹起來，還怎麽促進對流交換和界面更新？”①
“你要知道，增氧的原理就是這個。要是包裹起來，達不到這個效果，甚至降低怎麽辦？”
“這.......也有可能。”農文德撓腦袋，“阿錦，你說怎麽辦？”
“其實——”腦海裏閃過某個念頭，她道：“也不一定需要包裹起來。”
“怎麽說？”方彩文和農文德驚喜的看著顧錦，就連廖文斌也意外的盯著她看。
顧錦道：“我們目前市面所生產的增氧機，是以大葉片為主，利用動力源驅動葉片，帶動水面和空氣的對流交換，以達到想要的增氧效果。但，你們有沒有想過，對流的交換，不一定需要大葉片的，小葉片也可以的。只要動力足，小葉片也能做到大葉片的效果。”
“怎麽做到？”農文德和方彩文問。
廖文斌想到了什麽，問道：“你想改動力源？”
顧錦笑了，問：“你們覺得怎麽樣？”
農文德激動的跳起來，“還能怎麽樣？直接幹啊！”
“就是，小錦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直接說。我們會跟上你的腳步的。”
“那我們就從動力源這裏開始........”顧錦拿出動力源圖紙，開始規劃接下來的工作。
這四個人仿佛入迷了般，直到深夜，還在那裏研究。
宋昕今晚不舒服，半夜起來去廁所。當路過大廳時，看到他們還在激烈商討，瞌睡蟲都被他們嚇沒了。
十一月的天氣已經開始冷了，宋昕被嚇得打了個哆嗦，連忙裹緊衣服，去完廁所跑回房間。
宋昕躺回床上時，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淩晨一點了。
這四個人，每天晚上都這麽晚還不睡，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
......
秋收很快就在村民們的忙碌中過去。
秋收結束後，大灣村的村民發現，使用了新版打谷機打出來的水稻，比往年多了將近一成的收成。
不僅損耗減少了，而且損耗出來的水稻也沒有往年的碎。
有些撿起來，竟然還能用。
這個結果，直接樂壞了村民們。
眾人紛紛誇獎顧勝利的決策。
“大隊長，你太厲害了，我原本還擔心給錢換打谷機，會吃虧。現在看來，還是大隊長厲害了。”
“去去去，勝利不厲害，能當大隊長嗎？”
“大隊長，我們是不是要慶祝一下啊。”
“對對對，慶祝一下吧。”
顧勝利站在人群的中間，笑開了花。
他擡高手，制止說話的人，笑道：“慶祝，慶祝，要好好慶祝。等交完糧食，我們把村口河裏的魚清一下，順便放些育苗到魚塘，多餘的，讓大夥拿回家慶祝！”
“好好好，上道啊，大隊長！”
“有魚吃咯~~”
不止村民們，就是小孩子也開心不已。
秋收完，整個大灣村都仿佛過年般熱鬧。
與大灣村的熱鬧不同的是，相連的兩條村莊——大腳村和上河村，他們仿佛陷入了絕望。
大腳村就不用說了。
因為違法抓捕知青，不僅大隊長沒了，好幾家村民都陷入了負債中。
加上大腳村明面上窮，往年都是借大灣村或者上河村的打谷機用，才能度過收成季節。
今年下半年大腳村得罪了大灣村，大灣村是不可能再借打谷機給他們的。別說借，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所以，秋收時，他們是找上河村借了打谷機。
可上河村吧，他們雖說自己有打谷機，可已經很舊了。機械零件都幾乎生銹，打出來的糧食質量可想而知。
一臺破爛的打谷機，兩個村莊用，加倍的耗損。
到最後，兩個村莊最後能上交的糧食，比上個季度，還要差。
這如何不讓他們陷入絕望？
“老何，你說你，有舊的打谷機，怎麽不去換新的呢？”
“要是你換了，現在你我，不就能像大灣村一樣，多一成收成了？！”
大腳村臨時大隊長李回抱怨道。
上河村大隊長何田，原本確實有想過要換新版打谷機，可他不是不想跟大灣村‘同流合汙’，想讓其他人幫忙一起重提知青交換計劃嘛。
要是他以舊換新，換了打谷機，其他人的村子窮，換不起，不就沒戲了？
再說了，他怎麽知道新版的打谷機會這麽好用，能直接提高出產量的？
何田本來都慪氣，現在還被一個臨時大隊長指責，頓時臉都黑了。
“閉嘴！”
“你他媽的，以為老子不想換？”
“要是老子換了，老子怎麽幫你叔洗清罪名，說他只是腦子不清醒，抓姓顧的女知青，是知青交換計劃的鍋？”
是的，大腳村臨時大隊長是前任大隊長李才的侄子。
這個人，也是前段時間幫忙慫恿其他村莊大隊長，一起聯名重啟知青交換計劃的人。
李回被罵，顯然不服氣。
不過想到自己過來前，堂叔的交代，生生的忍住了脾氣。
他鼓著臉，不說話。
卻比他把脾氣發出來，更讓人惱火。
何田看著這樣的李回，突然後悔跟大腳村的人合作了。
大腳村的人，除了運氣好，靠山吃山，賺了點錢，一點本事都沒有。
不行，不能再這樣拖下去了。
要是再不做點什麽，破壞知青和大灣村的關系。要是再讓那幾個知青，跟實力越來越強的大灣村綁牢。即使真的被他們啟動了知青交換計劃，到時也不一定能把那幾個知青換出來。
尤其是姓顧的女知青，他一定要把她換過來。
等她換到了他們大河村，他就不相信，搞不定她。
到時隨便找一個兒子娶了她，她以後的成就，不就是他們老何家的了.......
.......
大灣村去交糧食的時候，顧錦和知青們也去了，還有劉慧嬸嬸和七婆她們。
之所以這麽多人一起去，是因為顧錦要拜師了！
顧錦這段時間要忙秋收，還有想給未來師傅準備好的拜師禮，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去拜師。
現在秋收完了，她的禮物也準備好了。
顧錦終於要拜師啦！
另一邊的機械廠也熱鬧非凡，機械廠的老員工回來了一批，又得知今天副廠長陸華池收徒，眾人趁機要求廠長慶祝。
於是機械廠一大早便敲鑼打鼓，比過年還要熱鬧。
陸華池經過一段時間的鍛煉，現在已經能勉強跟人群接觸了。
今天他穿著一身嶄新的灰色中山裝亮相。
他本身就長得溫文儒雅，修了亂糟糟的頭發，穿得人模人樣，一下形象都變了。
“想不到啊，原來副廠長長得這麽好看？”
“對啊，以前看副廠長邋裏邋遢的，還總是低頭，像極了.....那啥東西。沒想到啊，原來打扮起來的副廠長，比官家子弟還要好看！”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以前的陸華池，可是機械廠一棵草。還是獨一無二的那一顆，要不是後來發生變故，他可能是京城機械廠，甚至研究院的一個草呢。”有回來的老人回憶起以前道。
機械廠現在的學徒都是後來招的，根本沒有聽過陸華池的過往。現在聽到有人講，立馬引起了好奇心，紛紛讓老人說說陸華池的以前。
陸華池在機械廠門口等顧錦他們，聽到那邊的熱鬧，他努力忍著，才沒躲起來。
裴睿達和曾興生都看到了陸華池的忍耐和改變，曾興生跟裴睿達道：“師傅，看來不用多久，師弟就能恢覆以前的樣子了。你高興了吧？”
“哼，老子現在一點也不高興。”裴睿達撇了緊張兮兮的陸華池，眼裏閃過欣慰和高興，但嘴裏卻不服輸。尤其是他後來想改變主意，想自己收顧錦做小徒弟，卻被陸華池這個孽徒拒絕，他就恨不得逐他出師門。
“哼！”裴睿達又哼了一聲，表達不滿。
曾興生無奈的笑了笑。
他覺得再次回來機械廠的師傅，也變了。
變得像個小孩似的。
時間踏進十一點鐘，顧錦等人終於來了。
開拖拉機的還是裴宿，而他身後，是大灣村的知青，和一直照顧顧錦的顧勝利等人。
他們是交完糧食才過來的。
淩晨起床，拉了好幾車糧食，才能在這個時間到達。
拖拉機才到門口，裴睿達師徒三人和機械廠的幾個大師傅，立馬過來迎接。然後，團團把未來的師徒二人圍住。
顧錦第一次見到這麽大陣仗，緊張不已。
陸華池比顧錦更緊張，尤其是人太多了，他緊張得汗流滿面。從大門口到食堂，也就幾分鐘的時間，他仿佛過完了一生，等到了食堂，他的背都濕透了。
裴睿達看到他這個樣子，又是嫌棄，又怕他出什麽事，連忙把圍著的人弄開。然後把未來師徒二人，帶上了臨時搭建的舞臺上。
這個年代的拜師宴很簡單，不用像以前那樣隆重跪拜。現在對著□□宣誓幾句誓言，然後再給師傅敬茶，就完事了。
當然，因為陸華池還有一個師傅在，顧錦在給師傅敬完茶後，還要給裴睿達敬一杯。
師門三輩人同臺，三人又是清河縣機械廠舉足輕重的人物，一下子激起無數掌聲。
今天戚同也來湊熱鬧了。
他來得比較晚，到來時，已經快敬完茶了。
不過，並不影響他看戲，和調戲某人。
他來到裴宿身邊，用手肘頂了頂他的腰，調侃道：“你說，以後你家顧小錦是叫你裴大哥呢，還是叫你.......師叔呢？”
裴宿在很小的時候，曾跟裴睿達學過機械.......
.......
作者有話要說：
備註來源於百度。
機械的生產和創造都是作者幻想，不要貼近現實，謝謝。
祝小夥伴們，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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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 機械廠的一眾人，還是走了。
省城機械廠的人一走，清河縣的新版打谷機的換購方法就出來了。
因為新版打谷機數量有限, 為了能讓清河縣有需要的村落, 都能在將要到來的豐收時刻，用上打谷機。於是經過一番商討計劃後，決定：哪個村落有舊款打谷機，可以根據新舊程度來加錢更換。而沒有打谷機的村莊，可用錢購買換下來的打谷機。
這樣不止能照顧想換打谷機的村莊, 還能讓貧窮一點的村莊也能用上打谷機。
此消息一出，頓時嘩然。
有人說好，有人說不公平。
可換購是經過書記批準的, 而最近書記的動作有些大，有的人即使不服氣, 也沒敢說什麽。
只是，暗搓搓的，想搞些小動作了。
“你們說，誰會用錢, 還用舊打谷機換新的？”
“這新的打谷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這麽有用，要是換了回來, 還沒有舊的好用怎麽辦？這裏面, 還加了錢呢？”
“你不換，總有人換的。”
“你什麽意思啊，老何。難道, 你想去換？”
“你別忘了, 要加錢的。”
在西江邊的某個漁船裏，坐著幾個人。這幾個人在吞雲吐霧, 也同時在發愁。
被叫做老何的人，吸完最後一口煙，把煙頭扔到了江水裏，才冷笑道：“不是我要換，我可沒想當那個出頭鳥。”
“那你剛才，是什麽意思？”
“他的意思是，大灣村的人會換。”
“大灣村？”男人看了看老何，又往堤岸方向看。
這裏越過堤岸，再往前走，就是大灣村了。
“大灣村有錢嗎？再說了，他們不是來了一個很厲害的女知青嗎？有這個女知青在，何愁沒有打谷機。讓她改一下不就得了？”
“以前的大灣村或許沒錢，但現在的大灣村就不一定了。你們別忘了，他們村裏的知青，改良了抽水泵，獎了不少錢呢。”
“有了錢，你以為以顧勝利那麽憐香惜玉，他會像你們這些大老粗一樣，隨便使喚知青。”
“狗屁，知青下鄉不就是為了建設我們農村的麽？有本事還不讓使喚，那他們下鄉幹什麽？游玩嗎？”
“要是人人都像你這麽想，老李就不會被免職罰錢了。”老何突然道。
“什麽意思？老李被抓，被革職，不是因為他胡亂抓人？”
公告都出來了，應該是沒有假才是。
所有人都看著大河村的何大隊長，都想知道大腳村老李被抓的內幕。
畢竟在坐的不是大隊長，就是各大村子的村書記，誰也不想因為一點小事，而被革職了。
何大隊長眸光不懷好意的閃了閃，他道：“是，也不是。大家應該還記得前年提過的知青交換計劃吧？”
“記得，誰不記得啊！”
“當初都要實行了，後來因為很多人覺得不便，又不想重新熟悉新的知青，這個計劃不是一直被擱淺了嗎？”
“難道，老李被革職，跟這個有關？”
有人好奇的問，但隱隱覺得哪裏不對。
有聰明的已經察覺哪裏不對了，沒有出聲，甚至後悔過來參與這次聚會了。
這個老何，不會想搞事情吧。
老何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懷裏掏出一包煙，是一包新的中華。他一根一根的派發，直到在座的人都人手一根。
他才道：“你們也知道，老李這個人有時候一根筋，死腦筋。他當初其實也不是真的要抓那個女知青，只是他們村裏就只有兩個知青。他們村又窮，少了一個人，就是少了一個勞動力啊。所以，其中一個知青被女知青弄走後，他以為自己能換回來一個，才過去抓人的。”
“原本就不是什麽大事，大家都是鄰裏，說開就好了，誰知道顧勝利卻偏偏不放過老李。這不，老李不就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你們說，要是這事發生在你們身上，你們會像顧勝利這樣，把事情鬧大嗎？”老何問在座的人。
在座的人想了想，要是發生在他們身上，他們肯定不會鬧大。
不說老李會不會革職，就是自己肯定會在書記那裏留下壞印象，這可是得不償失啊。
有人立馬道：“肯定不會啊，只不過是一個知青而已，給就給了。”
“就是，知青給出去還能省糧食呢。”
老何眼裏隱隱露出笑意，“我也是這麽想的。再說了，老李之所以會覺得沒事，還不是當初那個知青交換計劃。這個計劃又不是說不實行，只不過是推後而已。你們說，是吧？”
“對啊，對啊。”
“要是這個計劃當初實行了，可能老李也不會被革職了。”
“那你們說，要不要把這個計劃重提？”
這話一落，所有人都看著說話人。
“為什麽要重提？”有人問。
說話人即使被這樣盯著，也不慫。
他拿起老何給的中華煙，狠狠的吸了一口，道：“為什麽不重提？以前想著交換麻煩，管理新知青麻煩。但你們有沒有想過，有的知青，並不是沒有用。就像最近新來的那一批，不就挺好的？有的人能修拖拉機，有的人能改良抽水泵。除了這些人之外，聽說還有不少人通過了機械廠第一次招工考試呢。”
“這些人，要是能交換，要是能交換到自己村裏。你們說，你們村子，以後會變成什麽樣子？”
“會不會像大灣村一樣，有餘錢去買新的打谷機？”
有人心動了。
可也有人腦子清醒。
“可，可是，通過招工考試的人，也不會留在村子裏啊？”
“就是，那些心高氣傲的知青，要是能進廠當工人，才不會留在村子裏，等著被交換呢。”
“你傻啊，不是還有第二次招工考試嗎？總會淘汰一些出來吧。淘汰出來的人，不比你們現在村子裏那些只會吃，不想幹活的知青強？”那人還在誘惑。
“說的，好像有點道理啊。”
“對啊，要是能換到有用的人過來，確實好。可是，要是換不到好的呢？”
“那就各憑運氣了。再說了，換不到人才就換不到，只不過是跟現在一樣而已，你們又沒有損失。”
“有道理啊，那誰去重提這個計劃？”
“一起提吧，這樣書記也能重視。”
“對對對，是個好辦法......”
誰也沒人發現，他們此次的對話已經被帶歪了。
一開始引起話題的男人，跟老何對視了眼，兩人眼裏都閃過精明的笑意。
........
大灣村在打谷機消息公布的第二天，便拿著舊的打谷機和錢，去換了新的打谷機回來。
暗處裏，一直盯著大灣村看的某些人，看到顧勝利竟然真的有錢換打谷機，就越發覺得新來的那批知青好。尤其是大灣村新來的那批，都想把他們換過來。
於是，在顧勝利不知道的情況下，一份關於知青交換的計劃，又放到了書記的辦公桌上。
“這份計劃，是誰交上來的？”書記最近忙著一些人員的變動交接，已經有兩天沒有處理下面村落提交的報告了。
他一時好奇，這份厚厚的報告書，是哪個人才交上來的。
他過來清河縣這麽久，都沒見過這麽厚重的計劃報告書。
助理小鄒在整理今天上交的資料，他聽到書記的話擡頭，看到書記手裏那份前所未有的計劃書，他眸光閃了閃。
他道：“是幾個村子的大隊長、書記，聯名提交的計劃書。”
“哦，怪不得這麽厚。”書記翻開第一頁，入目的並不是他想看的計劃，而是幾個醜得慘不忍睹的簽名，還有他們所屬的村莊名字。
書記：“......”
書記不信邪，又往後翻了一頁，依然是簽名。而且，個個醜得各有特色。
書記抽了抽嘴角，想放下，但想到第一次下面的村莊有這樣的舉動，又想看看他們到底在搞什麽鬼。
書記快速的往後翻，直到翻到最後一頁，他才看到了重點。
“知青交換？”
他輕輕的冷哼了一聲，“這些人，不是說怕麻煩，一直不肯實施嗎？”
知青交換計劃，是書記剛下達後，提議的一個不成熟的計劃。
當初會這麽做，是因為他看到很多村莊存在對知青的不公平舉動。他想借此給知青換個環境，改善一下生活。
然而，這些人不是怕麻煩，就是不想做，拖到了現在。
書記粗略的看了眼他們要表達的意思，問小鄒：“小鄒啊，你說，他們到底想做什麽？”
“難道，真的是像他們在計劃書裏說的，想給知青們好好的感受一下清河縣的風土人情？”
風土人情四個字，不知道為什麽帶出冷意。
小鄒的神情並沒有變化，他似乎早就知道計劃的內容。他回答道：“或許。還有一種可能是，他們發現了知青的價值了。”
因為有價值，所以想動心思了。
書記深深的看了一眼小鄒，笑問他，“那你覺得，我應不應該答應這個計劃？”
小鄒並不慫，他一邊整理資料，一邊道：“這個計劃是當初書記您來到清河縣，看到清河縣的弊端提出的。時間能改變一切，尤其是書記您這兩年來不斷的在改變清河縣。我覺得，計劃實不實施，看現在的清河縣。”
“哦，看現在的清河縣？”
“對，要是清河縣變好了，知青的處境變好了，我覺得這個計劃需要慎重考慮。”
“哈哈哈，不錯，不錯。”書記哈哈大笑的誇獎小鄒，“小鄒啊，你長進了不少啊。看來，很快就能獨當一面了。”
“還早呢，我還想跟書記您好好學習。”
“是嗎？那就好好工作。”
“至於這份計劃，就想放著吧。”
沒說實施不實施，小鄒看著書記把這份異常厚，其實沒什麽內容的聯名計劃書，鎖到了抽屜裏。
小鄒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好像什麽都沒看見一般。
.......
新的打谷機來到大灣村後，大灣村便開始了秋收。
這是顧錦第一次看人收割水稻，她和方彩文他們等知青也沒有閑著，服從安排，努力的幫忙搶收。
不到半天，糧食就開始堆積了。
這個時候，需要打谷機的時刻到來了。
以前的舊版打谷機是裴宿使用的。沒辦法，村裏的人，都不怎麽懂機器，又怕弄壞了，只能一人多用。
然而，這次來了懂行的，裴宿把職位讓出來。
裴宿想顧錦接手。
打稻谷的任務雖然也很累，但對比要搬搬擡擡，彎腰收割，輕松不少。
但顧錦卻不怎麽想。
她能操作一時，卻不能操作一世。
打谷機是屬於大灣村的，他們這些知青也不會永遠留在大灣村，總有一天會離開。尤其是顧錦知道，九七年會恢覆高考。高考後，會有大批的知青回城。
要是知青回城了，大灣村沒了操作打谷機的人，怎麽辦？
顧錦是想大灣村變好，永遠的好下去，那就不能只授人以魚，還要授人以漁。
所以，她打算教村裏年輕的小夥，如何操控和日常維護打谷機。
顧錦把自己的想法告訴顧勝利。
顧勝利楞了好一會兒，才回神笑道：“阿錦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吧。勝利叔，支持你。”
“那，我可以隨便挑人？”顧錦問。
“可以，要是誰來找你麻煩，就讓他來找我。”顧勝利放手讓顧錦去做。
顧錦臉上立馬笑開了花，“那我就先謝謝勝利叔了。”
“不用跟勝利叔客氣，去吧，要是需要我幫忙的，去田裏找我。”
“好噠，那勝利叔，我先去挑人啦！”
顧錦挑人，往年輕挑。
並不是顧錦嫌棄年紀大的，而是她這次不僅要教導如何操控打谷機，還要跟他們說打谷機的原理，和一些基本維護。
基本維護需要把一些零件拆下來清洗和保養，要是年紀大的，她怕他們記不住。
顧錦來了大灣村已經三個多月了，該認識的，也幾乎認識了。
她在腦海裏一個一個的過村裏年輕，且腦子靈活的人。
除了通過機械廠考試的顧二哥、顧三哥和會計的孫子外，還有幾個小隊長也不錯。還有登記公分的荷花嬸的大兒子顧誠實，路邊大牛嬸嬸的兒子顧大牛。
顧錦這次沒有找知青，而是直接把目標，放到了村裏的年輕小夥上。
村裏人得知顧錦不僅不占用這麽好的拿公分位置，還打算把打稻谷的技術教出來，一開始還不相信。直到顧錦點名要人，才反應過來。
“阿錦，要不就算了吧。這個工位好，公分高，你現在沒去機械廠，你做這個工作，年底還能分多一點糧食。”顧勝利的媳婦劉慧，最先為顧錦考慮。
她怕顧錦吃虧，先村裏所有人出聲。
原本有些心動的人，見劉慧出聲，立馬不敢說話了。
想讓顧錦好的其他村民，也紛紛勸顧錦。
“對啊小錦，秋收忙，水稻又重，你做不了其他的。”
“你懂機械，打谷機在你手上，我們都放心。”
“對啊小錦，這打谷機可是新的，不能讓這些皮猴亂用，用壞了可怎麽辦？”
顧錦卻搖頭笑道：“不怕，壞了我來修。”
“再說了，打谷機是村裏的資產，人人都有機會學。這次我就先挑選一批，以後大夥想要學，我有時間也會教的。”
“嬸嬸們，這事我已經決定好了，你們不用勸。”
“我們下鄉嘛，什麽都可以做，不怕累。”
“就是，就是，你們可不能區別對待啊。”農文德也幫忙說，只是他一張嘴就把所有人逗笑了。
“去去去，區別對待是這樣用的嗎？別欺負我們不識字啊。”
“哈哈哈，就是，你這個壞小子.......”
顧錦看著眼前這一幕，也笑了。
和農文德、方彩文幾個對視而笑。
因為是秋收，顧錦沒敢占用大家上工的時間，她特地把學習安排在下工後，一邊加班工作，一邊跟他們講解如何操作。
打谷機的操作其實很簡單，只要小心三個口的滾輪 ，還有旁邊的皮帶，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平常都是通電即用的，比較難的是，日常的維護。
日常維護需要把側邊的皮帶拆下來，還有註意皮帶的損耗。皮帶一旦出現斷裂的痕跡，就必須更換，不然等皮帶斷裂了，甚至會傷到旁人，這都是要註意的。
還有，皮帶在不使用的時候，需要拆下來保存。
“啊，這個要拆下？”會計孫子顧思源驚訝了，“我記得我們以前都沒拆的，是吧，守家。”
顧勝利的三兒子顧守家雖然上學後，就很少回來。但農忙時，他也是要回來幫忙的。他也記得，他們村以前那臺打谷機從買回來後，除非皮帶壞了，不然就一直放在打谷機上。
別說維護，就是拆也沒拆下來過。
顧守家問：“小錦，為什麽要拆下來？”
“因為皮帶長期在打谷機上，不管有沒有使用，其實都在消耗它。它長期繃緊，得不到維護，材料就會幹裂，變質，就會壞。”
“就像是曬幹了的番薯條，你表面看著沒事，但你一旦用力掰它，它就會出現裂痕，甚至斷裂。”
“皮帶也一樣。所以我們日常需要維護它，不用的時候，需要把它拆下來，然後用一些潤滑油來保管它。”
顧錦盡量講得通俗易懂一些，講完後，看著幾個寫寫畫畫的年輕人道：“明白了嗎？”
“明白了。”顧守家道。
“太明白了，小錦妹妹。你講的課，比機械廠的老師傅更清楚。”顧思源笑嘻嘻的表示明白，還不忘誇獎顧錦。
顧錦笑了笑，跟這些人熟悉後，她已經習慣被他們誇獎了。
“那我們繼續，除了皮帶之外，其他的零件也是需要維護的，比如........”
顧錦娓娓道來，需要的時候，甚至會把打谷機拆下來，仔細的給他們分析。
她講得詳細，講得認真，一點也沒有私藏。
她這樣的舉動落在村裏人眼裏，已經不能用感動來形容了，簡直就是大公無私。
“不愧是大地......是顧承福的後人，簡直跟他一模一樣。”
有老人想起以前還是地主支配的時期，想起了以前的大地主顧承福。
顧承福並不像其他地主一樣，只會剝削老百姓。
顧承福很善良，他似乎從出生起就明白老百姓，尤其是華夏國老百姓的不易。他從不增加佃租，甚至有時候困難，還會主動降租。他在外面接觸到什麽先進的農作用品，也會帶回來給他們使用，會教導他們，就好像現在的顧錦一樣.......
“老顧家善良，我們也不能吃裏扒外，忘恩負義。”
“勝利啊，你看阿錦下工了還要交代這些臭小子，你是不是給她加點公分啊？”
有老人提議。
此提議一出，眾人紛紛附和。
大灣村的人，大概是長期接受別人的善意，以至於整條村子的人都很懂得感恩。
顧勝利此時也在曬谷場，他聽到老一輩的人說話，笑道：“各位叔，你們放心，我都登記好了。現在阿錦白天幫忙打稻谷，算七個公分。晚上教導小子們，我給她補三個。放心，她現在能拿十個公分。就是，我怕到時年底了，有人看到阿錦這麽多公分，會有人不舒服。”
“不舒服，如果讓他來找我。”
“就是，讓他們來找我們。”
“我們不能忘恩負義啊，要是沒有老顧家一代一代的幫助大灣村，就沒有現在的大灣村。要是有哪個說閑話的，讓他們來找我。”最後，六爺爺和顧大牛拍板。
這兩人可是村裏的支柱，說一不二，這事就這麽定了。
顧錦並不知道自己的公分被提，她指導完後，便回知青院吃晚飯。吃完晚飯，又跟方彩文、農文德、廖文斌他們一起學習。
他們從來沒有放棄學習，即使是一開始諸多困難也沒有放棄，更別說現在機械廠恢覆，他們又跟機械廠關系融洽。不僅能得到材料上的支持，還能在技術知識上得到指導。
他們就更加努力了。
他們的學習方向是緊跟顧錦的，顧錦最近得知村裏要開發魚塘來增加收益。所以，他們這幾天都在研究增氧機。
增氧機，又名‘救魚機’和‘增產機’。①
主要是增氧救魚，和改良水質。①
但這個年代的增氧機存在很大的危害，不止是對人，還有對魚塘裏的魚。因為增氧機的攪拌葉片，是在外面的。在開機後葉片被帶動攪拌，要是有人或者魚游過，就會傷及無辜。
顧錦想試試把這個危害降低，還有提高增氧機的增氧功能。
此時他們一邊學習，一邊討論。
農文德道：“你們說，把葉片包裹起來怎麽樣？”
“包裹起來？”方彩文覺得不妥，她道：“要是包裹起來，還怎麽促進對流交換和界面更新？”①
“你要知道，增氧的原理就是這個。要是包裹起來，達不到這個效果，甚至降低怎麽辦？”
“這.......也有可能。”農文德撓腦袋，“阿錦，你說怎麽辦？”
“其實——”腦海裏閃過某個念頭，她道：“也不一定需要包裹起來。”
“怎麽說？”方彩文和農文德驚喜的看著顧錦，就連廖文斌也意外的盯著她看。
顧錦道：“我們目前市面所生產的增氧機，是以大葉片為主，利用動力源驅動葉片，帶動水面和空氣的對流交換，以達到想要的增氧效果。但，你們有沒有想過，對流的交換，不一定需要大葉片的，小葉片也可以的。只要動力足，小葉片也能做到大葉片的效果。”
“怎麽做到？”農文德和方彩文問。
廖文斌想到了什麽，問道：“你想改動力源？”
顧錦笑了，問：“你們覺得怎麽樣？”
農文德激動的跳起來，“還能怎麽樣？直接幹啊！”
“就是，小錦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直接說。我們會跟上你的腳步的。”
“那我們就從動力源這裏開始........”顧錦拿出動力源圖紙，開始規劃接下來的工作。
這四個人仿佛入迷了般，直到深夜，還在那裏研究。
宋昕今晚不舒服，半夜起來去廁所。當路過大廳時，看到他們還在激烈商討，瞌睡蟲都被他們嚇沒了。
十一月的天氣已經開始冷了，宋昕被嚇得打了個哆嗦，連忙裹緊衣服，去完廁所跑回房間。
宋昕躺回床上時，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淩晨一點了。
這四個人，每天晚上都這麽晚還不睡，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
......
秋收很快就在村民們的忙碌中過去。
秋收結束後，大灣村的村民發現，使用了新版打谷機打出來的水稻，比往年多了將近一成的收成。
不僅損耗減少了，而且損耗出來的水稻也沒有往年的碎。
有些撿起來，竟然還能用。
這個結果，直接樂壞了村民們。
眾人紛紛誇獎顧勝利的決策。
“大隊長，你太厲害了，我原本還擔心給錢換打谷機，會吃虧。現在看來，還是大隊長厲害了。”
“去去去，勝利不厲害，能當大隊長嗎？”
“大隊長，我們是不是要慶祝一下啊。”
“對對對，慶祝一下吧。”
顧勝利站在人群的中間，笑開了花。
他擡高手，制止說話的人，笑道：“慶祝，慶祝，要好好慶祝。等交完糧食，我們把村口河裏的魚清一下，順便放些育苗到魚塘，多餘的，讓大夥拿回家慶祝！”
“好好好，上道啊，大隊長！”
“有魚吃咯~~”
不止村民們，就是小孩子也開心不已。
秋收完，整個大灣村都仿佛過年般熱鬧。
與大灣村的熱鬧不同的是，相連的兩條村莊——大腳村和上河村，他們仿佛陷入了絕望。
大腳村就不用說了。
因為違法抓捕知青，不僅大隊長沒了，好幾家村民都陷入了負債中。
加上大腳村明面上窮，往年都是借大灣村或者上河村的打谷機用，才能度過收成季節。
今年下半年大腳村得罪了大灣村，大灣村是不可能再借打谷機給他們的。別說借，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所以，秋收時，他們是找上河村借了打谷機。
可上河村吧，他們雖說自己有打谷機，可已經很舊了。機械零件都幾乎生銹，打出來的糧食質量可想而知。
一臺破爛的打谷機，兩個村莊用，加倍的耗損。
到最後，兩個村莊最後能上交的糧食，比上個季度，還要差。
這如何不讓他們陷入絕望？
“老何，你說你，有舊的打谷機，怎麽不去換新的呢？”
“要是你換了，現在你我，不就能像大灣村一樣，多一成收成了？！”
大腳村臨時大隊長李回抱怨道。
上河村大隊長何田，原本確實有想過要換新版打谷機，可他不是不想跟大灣村‘同流合汙’，想讓其他人幫忙一起重提知青交換計劃嘛。
要是他以舊換新，換了打谷機，其他人的村子窮，換不起，不就沒戲了？
再說了，他怎麽知道新版的打谷機會這麽好用，能直接提高出產量的？
何田本來都慪氣，現在還被一個臨時大隊長指責，頓時臉都黑了。
“閉嘴！”
“你他媽的，以為老子不想換？”
“要是老子換了，老子怎麽幫你叔洗清罪名，說他只是腦子不清醒，抓姓顧的女知青，是知青交換計劃的鍋？”
是的，大腳村臨時大隊長是前任大隊長李才的侄子。
這個人，也是前段時間幫忙慫恿其他村莊大隊長，一起聯名重啟知青交換計劃的人。
李回被罵，顯然不服氣。
不過想到自己過來前，堂叔的交代，生生的忍住了脾氣。
他鼓著臉，不說話。
卻比他把脾氣發出來，更讓人惱火。
何田看著這樣的李回，突然後悔跟大腳村的人合作了。
大腳村的人，除了運氣好，靠山吃山，賺了點錢，一點本事都沒有。
不行，不能再這樣拖下去了。
要是再不做點什麽，破壞知青和大灣村的關系。要是再讓那幾個知青，跟實力越來越強的大灣村綁牢。即使真的被他們啟動了知青交換計劃，到時也不一定能把那幾個知青換出來。
尤其是姓顧的女知青，他一定要把她換過來。
等她換到了他們大河村，他就不相信，搞不定她。
到時隨便找一個兒子娶了她，她以後的成就，不就是他們老何家的了.......
.......
大灣村去交糧食的時候，顧錦和知青們也去了，還有劉慧嬸嬸和七婆她們。
之所以這麽多人一起去，是因為顧錦要拜師了！
顧錦這段時間要忙秋收，還有想給未來師傅準備好的拜師禮，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去拜師。
現在秋收完了，她的禮物也準備好了。
顧錦終於要拜師啦！
另一邊的機械廠也熱鬧非凡，機械廠的老員工回來了一批，又得知今天副廠長陸華池收徒，眾人趁機要求廠長慶祝。
於是機械廠一大早便敲鑼打鼓，比過年還要熱鬧。
陸華池經過一段時間的鍛煉，現在已經能勉強跟人群接觸了。
今天他穿著一身嶄新的灰色中山裝亮相。
他本身就長得溫文儒雅，修了亂糟糟的頭發，穿得人模人樣，一下形象都變了。
“想不到啊，原來副廠長長得這麽好看？”
“對啊，以前看副廠長邋裏邋遢的，還總是低頭，像極了.....那啥東西。沒想到啊，原來打扮起來的副廠長，比官家子弟還要好看！”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以前的陸華池，可是機械廠一棵草。還是獨一無二的那一顆，要不是後來發生變故，他可能是京城機械廠，甚至研究院的一個草呢。”有回來的老人回憶起以前道。
機械廠現在的學徒都是後來招的，根本沒有聽過陸華池的過往。現在聽到有人講，立馬引起了好奇心，紛紛讓老人說說陸華池的以前。
陸華池在機械廠門口等顧錦他們，聽到那邊的熱鬧，他努力忍著，才沒躲起來。
裴睿達和曾興生都看到了陸華池的忍耐和改變，曾興生跟裴睿達道：“師傅，看來不用多久，師弟就能恢覆以前的樣子了。你高興了吧？”
“哼，老子現在一點也不高興。”裴睿達撇了緊張兮兮的陸華池，眼裏閃過欣慰和高興，但嘴裏卻不服輸。尤其是他後來想改變主意，想自己收顧錦做小徒弟，卻被陸華池這個孽徒拒絕，他就恨不得逐他出師門。
“哼！”裴睿達又哼了一聲，表達不滿。
曾興生無奈的笑了笑。
他覺得再次回來機械廠的師傅，也變了。
變得像個小孩似的。
時間踏進十一點鐘，顧錦等人終於來了。
開拖拉機的還是裴宿，而他身後，是大灣村的知青，和一直照顧顧錦的顧勝利等人。
他們是交完糧食才過來的。
淩晨起床，拉了好幾車糧食，才能在這個時間到達。
拖拉機才到門口，裴睿達師徒三人和機械廠的幾個大師傅，立馬過來迎接。然後，團團把未來的師徒二人圍住。
顧錦第一次見到這麽大陣仗，緊張不已。
陸華池比顧錦更緊張，尤其是人太多了，他緊張得汗流滿面。從大門口到食堂，也就幾分鐘的時間，他仿佛過完了一生，等到了食堂，他的背都濕透了。
裴睿達看到他這個樣子，又是嫌棄，又怕他出什麽事，連忙把圍著的人弄開。然後把未來師徒二人，帶上了臨時搭建的舞臺上。
這個年代的拜師宴很簡單，不用像以前那樣隆重跪拜。現在對著□□宣誓幾句誓言，然後再給師傅敬茶，就完事了。
當然，因為陸華池還有一個師傅在，顧錦在給師傅敬完茶後，還要給裴睿達敬一杯。
師門三輩人同臺，三人又是清河縣機械廠舉足輕重的人物，一下子激起無數掌聲。
今天戚同也來湊熱鬧了。
他來得比較晚，到來時，已經快敬完茶了。
不過，並不影響他看戲，和調戲某人。
他來到裴宿身邊，用手肘頂了頂他的腰，調侃道：“你說，以後你家顧小錦是叫你裴大哥呢，還是叫你.......師叔呢？”
裴宿在很小的時候，曾跟裴睿達學過機械.......
.......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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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械的生產和創造都是作者幻想，不要貼近現實，謝謝。
祝小夥伴們，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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