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五十一章
“傻。”
陸華池撇了顧錦一樣。
“你才傻呢！”
“不對, 副廠長，你怎麽能罵人呢？”
“沒罵，你是傻。”
“結構圖, 不外露。”怕顧錦不懂, 陸華池皺眉，艱難的解釋，“我畫。”
意思是，這副結構圖是他自己畫的。
至於他怎麽畫，當然是昨天拆打谷機的時候, 順便把結構記在腦海裏，事後再把它畫出來。
顧錦竟然秒懂他的意思。
也就因為懂，她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這, 也太厲害了吧？”顧錦崇拜的看著陸華池。
陸華池面無表情要求，道：“你畫。”
“不不不, 我不行。”顧錦的記憶能力沒有這麽厲害，做不到像陸華池這樣，一心二用，還能目不忘。
顧錦連忙擺手拒絕。
她甚至像一個差生一樣, 怕被陸華池抓去測試，躲到了裴宿身後。
陸華池雖然因為機械廠的恢覆有所好轉, 但也只是一點而已。
對待陌生人一樣的裴宿, 他根本不敢靠近。
他用眼神盯著顧錦看，示意她出來。
顧錦可不敢回視他，更不敢出來。
陸華池沒有辦法, 只能像個打不贏要找家長的小孩般, 找裴睿達幫忙。
他來到裴睿達面前，扯了扯他的衣袖。
裴睿達：“........”
“找, 找你師兄！”
曾興生抽了抽嘴角：“.......找我也沒用啊，擋著的是您的孫子。”
裴睿達哼了聲：“老子沒有孫子。”
曾興生無奈：“那我也沒辦法了。師弟啊，要不就算了？”
“不——！”
陸華池緊緊地拉著裴睿達的衣袖，為了讓裴睿達重視，還施舍的把目光放到了裴睿達身上。
裴睿達：“......”
我謝謝你了。
裴睿達頭疼得很。
突然，他想到了什麽，連忙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
他這張紙比陸華池的要舊很多，還臟。
可他卻一點也不在意，甚至還把它當成了珍寶，在打開時十分的小心翼翼。
他把紙張層層打開，廢紙上赫然畫了些什麽。
他稍稍把紙張遞出，引誘道：“小姑娘，你過來，我給你看一樣好東西。”
顧錦想到了剛才陸華池的騷操，拒絕，“不，不了吧。我的記憶力，還沒能做到看一眼，就把東西畫出來。”
裴睿達騙人的笑容，猛地一滯，磨牙道：“不讓你畫。”
“你過來看一下，你不看，會後悔的哦。”
這大灰狼哄騙小紅帽的語氣，終於讓裴宿看了他一眼。
裴睿達只當沒看見，繼續哄騙，“快來看看，是好東西啊。”
顧錦見他這麽賣力，不去看一下似乎也不好，便挪了過去。
顧錦一開始並不怎麽看懂廢紙上，畫的是什麽。只是知道是一臺機器，一臺大型的處理機器。
“看明白了嗎？”裴睿達問。
“是，處理器？”
裴睿達雙眼發亮，激動的問：“看明白是什麽處理器了嗎？”
顧錦不懂裴睿達為什麽這麽激動，看了他一眼，而後再把視線又落回廢紙。
這一次她看得更仔細了，裴睿達為了讓她方便觀看，直接把廢紙放到了她的手上。
顧錦並沒有覺得這個舉動有什麽，可其他人卻震驚了。
裴睿達對待屬於自己的稿圖和設計圖，看得比他生命還重要。他極少會讓人碰他的東西，在場的人，除了顧錦，都或多或少的因為碰過他的圖紙，而被揍過。
尤其是小時候的裴宿和以前的陸華池，揍得最多。
可現在，裴睿達竟然把自己的圖紙，送給了顧錦看？
距離裴睿達最近的陸華池懷疑裴睿達的真假，連忙往後挪。
遠離他。
裴睿達看到了，瞪了他一眼。
他想罵人，可是又怕驚擾到顧錦看圖，生生的忍住。
曾興生看到眼前如此生動的一幕，回憶起以前，他轉頭，偷偷的擦掉眼角的淚花。
真好，一切都要變回來了。
顧錦大約看了大約一分多鐘，才把頭擡起。
圖紙上並沒有備註各項零件和功能，顧錦除了會輪船設計，對於其他的機器很多都是一知半解，甚至不懂。
她把圖紙放回裴睿達手裏，道：“這是一臺垃圾分類處理器？”
“哈哈哈哈，我就說你能看懂。”
“看到沒，這才是天才！”
“你們，還有你，都比不上小姑娘了。”
裴睿達高興得哈哈大笑，甚至指著陸華池和曾興生語無倫次。
顧錦可不能承受這麽重的誇獎，她之所以能看懂，不過是因為她從信息發達的世界過來。即使她不懂垃圾分類機器的構造，但原理還是懂的。
所以——
顧錦不好意思道：“裴......”
“叫師傅！”
“哈哈哈，我決定了，我要——”
“不！”
“不！許！！！”
陸華池在裴睿達說出師傅二字時，驚了。
靈魂裏一直被緊扣的枷鎖，好像被誰重重的敲了一下。
他忍住恐懼，站出來，阻止裴睿達說下去。
“什麽不許？”裴睿達不僅沒有被打斷的憤怒，反而隱隱有些期待，“為什麽不許？”
陸華池被裴睿達，還有其他人直勾勾的盯著看，又立馬縮回龜殼。
他又自閉了。
不回答裴睿達的話。
裴睿達也不急。
顧錦左看右看，似乎明白了什麽，又似乎什麽也不懂。
想要說話，手卻被裴宿握住。
“妹妹。”裴宿一邊小聲道，一邊搖頭。
示意她再等等看。
顧錦忍住好奇，傻乎乎的點了點頭。
“說啊，為什麽不說？”裴睿達板起臉，那雙渾濁又透著睿智的雙眼，滿含期待的問道：“要是你不說的話，我就要給你收一個小師妹回來了。”
陸華池猛地又提氣，可話怎麽也說不出來。
陸華池在經歷過當初的黑暗後，又被當眾游街侮辱，他在面對其他人的目光和接近，都會有一種頻臨死亡的恐懼。
他害怕人，以至於後來，也害怕說話了。
陸華池被裴睿達這麽一問，低著的頭突然擡起，可話卻在提氣後，說不出來。
他雙手握緊，顯得十分的緊張和害怕。
他試了好幾次，依然說不出話後，便瘋狂搖頭。
“你搖頭是什麽意思？”
“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裴睿達漸漸的升起了逗弄的心，他忍笑道：“你搖頭，是同意了？”
“也對，你以前就總說自己最小，老是被師兄師姐們欺負，想要個小師弟妹。”
“這不，沒想到啊，時隔多年，我這把老骨頭也能完成你的心願。”裴睿達感慨。
他如此不要臉，驚呆了搖頭的陸華池，還有顧錦。
他們倆都沒想到，看著嚴肅嚴謹，不好相處的裴睿達，會說出這樣顛倒黑白的話。
陸華池楞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而後更是劇烈搖晃他的腦袋。
眼見腦袋都要被他搖下來了，話都沒出半句。
曾興生心疼這個帶了好幾年的師弟，好笑道：“師傅，差不多得了啊。”
“再逗下去，您可能連倒數第二的徒弟都沒了。”
裴睿達也明白陸華池的極限到了，輕輕的哼了一聲，“哼，沒出息。”
“就你這樣還想收徒弟？”
“可別把徒弟，都給教壞了。”
嫌棄是這般嫌棄。
可裴睿達典型的是個嘴硬心軟，尤其對待自己人，這舉動被他貫徹得明明白白。
他來到顧錦面前，剛要說話，視線卻落到了裴宿拉著顧錦的手上，臉頓時黑了。
“還不放手！”
“你這個混蛋小子，還要握到什麽時候？”
裴宿一點也不怕他，在顧錦反應過來要害羞前，放開了顧錦的手。
“哼！”裴睿達冷冷的對著裴宿哼了聲，然後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笑著拉著顧錦問：“小姑娘啊，你要不要當我家小徒弟的徒弟啊？”
“你別看他現在這樣，腦子可好使了。剛才給你看的圖紙，也是這小子以前看我在垃圾場過得不好，偷偷給我設計的。”
“雖然還沒制造出來，但原理通。只要有條件，這個機器肯定能行。”
“他啊，是我眾多徒弟中，最像我的一個。頭腦清晰，腦子裏有東西，你別看他現在這樣，不會說話。但你來機械廠也有一段時間了，應該知道他是有本事的。”
“怎麽樣？要不要考慮考慮？”
“啊，我我我......”顧錦怎麽也沒想到會來這麽大一個轉折，手腳無措。
她下意識的想找裴宿，可裴宿在放開她的手後，就被裴睿達撞開了，而後又被聞聲而來的陸華池擋在了身後。
顧錦如今被裴睿達和陸華池圍堵住。
顧錦：“.......”
這，就離譜了。
說真的，顧錦自身是蠻心動的。
雖然她現在身處的世界，是一本架空的年代文。她不知道陸華池未來的成就，但就以陸華池目前稍稍展露的才華來看，他未來絕對會成為一方大佬。就更別說，這個大佬，還有大佬在背後支撐。
有這樣一位實力宏厚的大佬帶著自己前行，對於自己的未來，肯定有很大的幫助。
可是，顧錦也有自己的顧慮。
她怕自己現在所展露的，並不是自己實力。
她怕自己其實並沒有眾人知道的厲害。
她怕她目前所做的一切，只是實驗空間給的而已。
要是........
“叮！”
“察覺到宿主能量波動減弱。”
“叮”
“檢查故障。”
“叮？!”
“宿主，你在自我懷疑？”
實驗空間只是一個輔助型，超時空產物罷了。
它雖然功能超前，但並不具備人的感情和思維多樣性。
它不明白，為什麽顧錦會因為自己的努力結果，而產生了自我懷疑。
“宿主，你為什麽會產生對自己能力的懷疑？”實驗空間問。
“我為什麽不能懷疑？”顧錦其實也不懂。
可能實驗空間出現得太突然，自己也因為它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她心裏不踏實。
她因為它，能學習很多難以想象的知識。
但這些知識真的是她的嗎？
會不會有一天，它突然就消失了，像一場夢一樣。
“宿主，我是真實存在的。”
“知識也是真實存在的。”
“那要都是真實存在，我還需要老師嗎？”顧錦反問實驗空間。
在腦海反問時，顧錦下意識的看向陸華池。
此時的陸華池緊張，甚至因為顧錦一直不回答，顯露出焦慮。
他滿頭大汗，急促不安。
顧錦恍惚，腦海裏閃過自己在實驗空間裏的學習情況。
實驗空間能提供世界各地的名師和資料供她學習，但那些都是死的。
死的.......
顧錦好像明白了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明白。
“為什麽不需要？”
“宿主，我覺得你陷入了誤區。”
實驗空間叮叮的響了兩下，解釋：“實驗空間，只是一個輔助系統。用你們世界的話，就是一個保姆的存在。實驗空間只是根據你目前所需提供幫助，一切的努力和成果，都是靠你自己得來的。”
“所以，不管是在實驗空間學習，還是在現實世界學習，都只是學習增值你自己而已。學習的過程中，學生是需要老師的。”
“而且......”說到這裏時，實驗空間詭異的又叮叮了兩聲，才道：“而且，實驗空間提供的幫助是死的，並不具備人類思維的創造性，更必具備人類的未來不確定性。”
“什麽，什麽意思？”
顧錦的心，在實驗空間說完這句話時，劇烈了跳動了兩下。
“意思就是，宿主，未來是可變的。”
“而未來的可變性，是人類創造的。”
這話才說完，顧錦的腦海突然出來爆炸聲，然後是‘滴——’的電流延緩聲。
顧錦腦袋發疼，她連忙捂住腦袋，痛喊出聲：“嘶！”
“怎麽了，怎麽了？”
所有人都被顧錦的異樣嚇到，裴睿達更是關心道。
裴宿也急忙跑到了顧錦身邊，扶著她。
陸華池被沖上來的裴宿差點撞到在地，他整個人變得敏感而恍惚。
他開始懷疑，自閉了。
他是不是不該收徒，更不該跟人接觸？
顧錦不知道眾人的轉變，她捂住腦袋，忍痛道：“我沒.......”
“叮！”她話還沒說完，實驗空間的聲音又傳來。
“實驗空間升級。”
“叮！”
“實驗空間因為升級關系，需要關閉一段時間。關閉期間，宿主只能存放物件，不能進入空間學習。”
“叮，實驗空間關閉中——”
顧錦：“.......”
所以，我剛才在糾結什麽？
顧錦因為疼痛，嘴角勾起的笑容變得扭曲。
“小實驗，你等著。”
“等你升級完出來，我弄死你。”
......瑟瑟發抖的實驗空間，只當沒聽見。
實驗空間關閉後，顧錦的頭也不痛了。
她剛才那一瞬產生的迷茫也得到了解答，整個人宛如新生，重新綻放出屬於自己的光芒。
只是她舒緩了，周圍的人還在擔心的看著她。
尤其是裴宿，他緊張的抓著她的手，手指搭在她的脈搏上查看。
顧錦這才發現，原來裴宿在幫他看病。
但，她沒病啊。
顧錦心虛了，想把手抽回來。
“等等，妹妹。”
“我再看看。”
“對對對，讓這個混小子看看。”
“他雖然別的本事沒有，但幫人看病確實一等一。你讓他看看，怎麽突然就頭疼了。”
“小姑娘啊，你是不是平時太勞累了？”
“用腦過多了？”
裴睿達幾連問。
除了裴宿，其他人都盯著顧錦看。
就是想默默離開的陸華池，也偷偷的看了顧錦好幾眼。
顧錦......亞歷山大啊。
她哪裏是用腦過度了，她分明是被某個高科技給算計而已。
顧錦有苦不能言，只能苦哈哈的等著裴宿的結果。
裴宿最終還是沒有看出什麽來，雖然顧錦有一瞬間脈搏跳動得特別的快，但脈象是正常的。除了有些虛弱之外，顧錦的身體很好。
“怎麽樣了？怎麽樣了？”裴睿達又等了一會兒，直到裴宿把手收起來，也沒聽到答案，拍了裴宿一下。
‘噗’的聲響，尤其的大力。
仿佛不是親生似的。
裴宿已經習慣了，臉部表情都沒變。
他道：“沒事，妹妹只是身體有些虛，補補就好。”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晚點回去，讓你奶奶給小姑娘煲點雞湯補補。”
“不，不用了吧？”顧錦下意識的拒絕。
“怎麽就不用了？”
“你都是我徒孫了，我還不能關心徒孫？”
“是吧，陸華池。”
“咦，陸華池這個混蛋呢？”
裴睿達才喊陸華池，卻發現找了一圈，都沒看到他人。
顧錦也尷尬了。
她剛才在猶豫，在糾結。
現在好了，空間的顧慮解除了，未來師傅卻不見了。
顧錦覺得，今天是自己兩輩子，最尷尬的一天，沒有之一。
.......
至於他們找到陸華池在哪裏？
當然是縮回了龜殼裏了。
他誤以為顧錦不喜歡自己當她師傅。
其實也能理解，畢竟現在的自己，是個人都會嫌棄的吧？
陸華池垂頭喪氣的想躲回自己的臥室。
他才到臥室門口，突然，拐角處傳來一聲細微的摔倒聲。
真的很細微，要不是陸華池常常沈浸在自己的世界，對聲音敏銳，也察覺不到。
陸華池汗毛頓時立起。
剛想要掉頭跑，卻想到了剛才顧錦的猶豫，想到了現在的自己，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氣湧現。
他咬著牙，逼迫自己往發出聲音的地方走。
他走得十分的艱難。
就好像腳板下布滿了針，每走一步都鉆心的疼，和害怕。
原本只是幾秒鐘的路程，生生被他走出了幾分鐘來。
等他好不容易來到了轉角處，正當他悄悄的把頭伸進去時，裏面露出了一張蒼老有有點熟悉的臉。
之所以熟悉，是因為，這張臉，像極了一個人。
可那個人，並沒有這麽大的年紀。
陸華池吸了一口氣，正要說些什麽。
老人家，也就是黃農，猛地把他撲倒在地。
“不，不許說話！”
觸碰到人，汗毛立起的陸華池：“.......”
“聽到沒有？”
黃農也害怕，他沒想到自己偷偷溜進來查看，竟這麽快就被人發現了。
發現的人，還是這麽一個年輕力壯的男人。
他怕自己被抓，只能先發制人。
他把陸華池撲倒在地後，死死的扣著他的脖子。
怕陸華池反抗，還用受傷的腳去壓著陸華池的四肢。
陸華池在一開始的惡心、恐懼後，也慢慢回神了。
黃農的力道並不大，加上他受傷，陸華池並沒有感覺到很強勁的封鎖力量。
他是可以掙脫的。
既然可以掙脫，陸華池也不猶豫了。
他一手頂著黃農的手，一手去攻擊他的肚子。
他的腳也沒閑著，直接往他沒有力氣的腳攻擊而去。
此時的陸華池，就像一只發了瘋的獵豹，去捕殺敵人。
......
顧錦等人聽到聲音尋來時，就發現了殺紅了眼的陸華池，和狼狽倒地的黃農。
所有人都驚呆了。
這——還是沈默寡言，害怕人，害怕說話的陸華池？
該不會是瘋了吧？
陸華池確實被刺激到了，他打紅了眼，他似乎把扣押他的黃農當成了當年那些人。
當年，他因為種種原因不能反抗。
但現在，他想反抗，他想改變自己。
眼看著陸華池就要把黃農打飛，顧錦啊的一聲，不敢看。
其他人面露凝重，紛紛沖過去。
裴宿跑得最快，在陸華池快要攻擊到黃農時，擋住了他的攻擊。
“陸叔！”裴宿抓住陸華池的手，呼喚他。
一聲陸叔，讓陸華池回神。
他才發現自己做了什麽。
“我，我......”
“陸叔，你沒事吧？”裴宿問。
顧錦看到裴宿把陸華池阻擋下來，也跑過來關心：“未來師傅，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啊？”
“你怎麽跟老爺爺打在一起啊？”
“你們都沒事吧？”
在問陸華池的同時，顧錦還想過去把黃農扶起來。
卻被跟隨而來的裴睿達和曾興生，先一步扶起來了。
“到底怎麽回事？”裴睿達問。
陸華池低頭，不敢看人，卻不像之前閉嘴不說話了。
他指著黃農的方向道：“他偷襲我。”
然後呢？
所有人等著陸華池繼續說下去，可他又閉嘴了。
裴睿達頭疼得很。
但也有些高興，起碼小徒弟敢跟人接觸了。
雖然這個接觸態度不好，變成了打架。
但男人嘛，打不死，就沒事。
既然沒事，裴睿達也不管他了。
他問被他扶著的黃農，“這位同志，你為什麽偷襲我徒弟？”
“你應該不是機械廠的人吧？”
黃農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直到裴睿達說話，他才恍然回神，緊緊的抓住裴睿達的手。
“不是。我，我......裴廠長，我是來找你的啊！”
他激動不已，“裴廠長，裴廠長能見到你，真的是太好了，太好了。我以為，我以為這輩子都不能見到你，要帶著遺憾入土了啊！”
他邊說邊哭，裴睿達直接傻了，問：“你認識我？”
顧錦想到剛才跟黃農分開前，他的異樣，問黃農：“老爺爺，你不是回家了嗎？你怎麽自己跑來機械廠了，你該不會真的是裴爺爺的粉絲吧？”
而且還是狂熱粉絲的那種。
“粉絲？什麽粉絲？”
“小姑娘，你認識這位同志？”裴睿達問。
“剛認識沒多久，他剛才還問過您呢。”
“我，我不是粉絲。”黃農又哭又笑，“我也不認識......不是，裴廠長也不認識我。是我，是我把裴廠長的樣子記到了現在。”
“我原本應該七年前來找你的，可是後來機械廠出事，我的兒子，我的兒子也走了。我怕......”
說到這裏，黃農突然警惕起來。
他仿佛極度緊張，查看四周，見四周沒人，才松了一口氣。
他抓住裴睿達的手不放，小聲道：“裴廠長，能麻煩你找一個私密的地方，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是我兒子.......臨死前，讓我告訴你的。”兒子後面的字，黃農是湊到裴睿達耳邊說的。
裴睿達聽到那幾個字，臉色頓時凝重起來，“你，您竟然是......”
“裴廠長，我等了這一天，已經快七年了啊。”黃農蒼老的面孔微微露出解脫，但更多的是痛苦和懷念。
裴睿達似乎也在懷念著什麽，緊緊的回握著他的手，感慨道：“您，辛苦了。”
“我們，我們找個地方說，找個地方說。”
兩人仿佛打著什麽啞謎，相約離開。
曾興生想跟著去，卻被裴睿達趕了回來。
“你們，都不要過來。”最後裴睿達是帶著黃農回了垃圾場。
現在的裴睿達還住在垃圾場裏，不過他快要搬走了。
兩人背影沈重，留下眾人面面相視。
顧錦見氣氛詭異，挪到陸華池身邊，假裝不在意道：“師傅，您要不要處理一下您的傷口啊。您受傷了。”
就在剛才的打鬥中，陸華池把手給磨傷了。
陸華池卻沒管傷口，看了眼顧錦，又低下頭，“不是師傅。”
顧錦：“.......？？？”
“你不收我做徒弟了？”
曾興生回神，聽到顧錦的話過來湊熱鬧，道：“師弟，你又不收徒了？要不——”
“還.......不是師傅！”陸華池急得大喘氣，說完瞪了曾興生一眼，“不許搶。”
“噗呲。”曾興生笑了。
顧錦松了一口氣，不是不收徒就行。
她問：“那，我什麽時候可以喊師傅？”
陸華池被問住了，他回想以前拜裴睿達為師時要做的事，道：“拜師禮。”
“哦，那我馬上回去準備。”說完，不給陸華池拒絕的機會，拉著裴宿就往外跑。
可她的腳還沒好，跑比走還要慢。
配上她那著急的表情，讓人看得直發笑。
曾興生開心的調侃，“師弟，我發現我也蠻喜歡顧錦這個小徒弟的，要不......”
“你，走！”
曾興生：“噗呲！”
“哈哈哈哈。”
又是日常逗弄師弟的一天呢。
.......
顧錦離開機械廠後，便把芯片交給裴宿，讓他轉達給馮博榮。自己便著急坐車回村，準備她的拜師禮了。
她並不知道，裴宿拿著芯片，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找馮博榮，而是來到了垃圾場。
經過一番的確認後，黃農終於把自己兒子離世前，交代給他的事，都娓娓道出。
原來，黃農並不是清河縣人，他原本是隔壁省福江人，常年生活在大海邊。
可能從小生活在海邊，黃農的兒子黃凱，從小就有一個夢想。他希望能創造一艘保護百姓，屬於我們國家自己的軍艦。所以他在考上大學後，選了裴睿達的課。成為了裴睿達回國後，第一批學生。
黃凱學習能力很強，不到兩年的時間，就把造船的知識學完。裴睿達看中了他的能力，後來推薦黃凱去了某國學習。
黃凱也不負眾望，很快就學成歸來。
然而，歸國後的黃凱卻突然跟裴睿達失去了聯系。
裴睿達一開始以為，黃凱也像其他學生徒弟一樣，想保住自身，不想跟他這個有國外關系的人聯系。
直到某一天，他收到了黃凱的信。
他才發現，在自己不知道的背後，黃凱竟然膽大包天的，做了一件驚天動地事。
“黃凱他......是什麽時候走的？”裴睿達回想那段被塵封的往事，顫抖的問。
“就在您的機械廠被陷害前。”黃農哽咽擦淚。
“那時我們並不知道您也深陷泥濘，我兒子他沒什麽朋友，也沒有背景。他那時拿著東西回來後，就一直想上交，可是他沒人可以信，他不知道找誰幫忙。他原本想過來清河縣這裏找您，順便躲一躲。”
“可誰知道，天有不測風雲啊！”想到一家幾口為了躲避追擊的恐懼和艱辛，想到了兒子妻子離開時的絕望。黃農突然嚎啕大哭。
裴睿達並不是一個會安撫別人的人，他無措的擡起手，想安撫黃農。可他嘗試了好幾次，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麽，最後只能輕拍在黃農的肩膀上。
他什麽也沒說，卻在盡可能的給予安撫。
或許是一直以來都壓抑得太狠了，黃農哭了足足大半個小時。
直到裴宿到來。
“宿宿，你怎麽來了？”嚴萍甜守在垃圾場的門口，看到裴宿過來，立馬起身問他。
“來找他的，他們在裏面？”
嚴萍甜一楞，輕拍了他的手臂，“他是誰？爺爺也不喊了？”
裴宿也不答，悶葫蘆似的。
嚴萍甜嘆氣，指著裏面道：“在裏面了。也不知道在裏面說了什麽，來的同志，一直在哭。你過來，也是為了找哪位同志的？”
裴宿嗯了聲，“ 奶奶，我有東西要給他們看看，我先進去了。”
“去吧，可別再吵了啊。”
“你爺爺雖然固執，但也不是不能講道理的。”
“你們兩個可不能再吵了啊。”
裴宿抿了抿嘴，在嚴萍甜催促的眼神裏，勉強點了點頭。
那被逼迫的小模樣，簡直跟裏面的老頭一模一樣。
嚴萍甜好笑的搖頭，“算了，不管他們爺孫了。”
“我啊，還是想著怎麽照顧孫媳婦好咯。”
裴宿敲門時，黃農剛好平覆，聽到敲門聲，他連忙擦幹眼淚。
“誰？”裴睿達問。
“我。”說著，裴宿便進來了。
他似乎沒看到黃農在哭泣，進來時，把裴睿達沒關緊的門，給關上。
裴睿達看到他的動作，眉頭頓時一壓再壓，“你來做什麽？”
裴宿：“不是找你。”
裴睿達：“.......”
我特麽當然知道你不是來找我！！！
可是你到底來做什麽？
裴睿達氣啊。
剛要說話，卻見裴宿從口袋裏掏出一樣東西。要是顧錦在的話，就會發現，這東西就是她辛辛苦苦從魚國志哪裏偷來的芯片。
黃農不知道裴宿拿出來的是什麽，只覺得眼熟。
但裴睿達一看，整個人都跳起來了。
“你，你怎麽會有芯......這東西的？”
裴宿沒有理會裴睿達，而是拿著芯片走到黃農的面前。
“黃爺爺，您看看，這東西是不是你們當年丟的？”
當年幾個字，讓黃農警惕。
他並不知道裴宿和裴睿達的關系，不過就是知道，他也不信任裴宿。他兒子臨死前交代過，現在時代混亂，除了裴睿達，不要相信任何人。
尤其，他們身上還藏著這麽大一個秘密。
黃農下意識往後躲，裴宿看見了，他伸過去想把芯片給他的手，頓住。
“黃爺爺，很抱歉，忘記自我介紹了。”
“我是他的孫子。”他指了指裴睿達，“因為之前我們家的事，我把他的前半生都調查了一遍，所以知道了一些關於您兒子黃凱的事。”
“裴廠長的孫子？”黃農看向裴睿達。
等看到裴睿達點頭，黃農才把目光轉回裴宿的臉上。
他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怎麽說，他看了眼裴宿手裏的東西，越看越是熟悉。
裴宿見他盯著芯片看，現在他也大概確定了這塊芯片的來源，便把芯片放到了黃農的手裏。
“您不介意，我說一下您的兒子吧？”裴宿問。
黃農有些緊張的捧著芯片，聽到裴宿的話，苦笑：“這有什麽方不方便的，人都死了。還有人記得他，就已經不錯了。”
黃弄的話，苦澀又無奈，聽得讓人莫名的心酸。
.......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傻。”
陸華池撇了顧錦一樣。
“你才傻呢！”
“不對, 副廠長，你怎麽能罵人呢？”
“沒罵，你是傻。”
“結構圖, 不外露。”怕顧錦不懂, 陸華池皺眉，艱難的解釋，“我畫。”
意思是，這副結構圖是他自己畫的。
至於他怎麽畫，當然是昨天拆打谷機的時候, 順便把結構記在腦海裏，事後再把它畫出來。
顧錦竟然秒懂他的意思。
也就因為懂，她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這, 也太厲害了吧？”顧錦崇拜的看著陸華池。
陸華池面無表情要求，道：“你畫。”
“不不不, 我不行。”顧錦的記憶能力沒有這麽厲害，做不到像陸華池這樣，一心二用，還能目不忘。
顧錦連忙擺手拒絕。
她甚至像一個差生一樣, 怕被陸華池抓去測試，躲到了裴宿身後。
陸華池雖然因為機械廠的恢覆有所好轉, 但也只是一點而已。
對待陌生人一樣的裴宿, 他根本不敢靠近。
他用眼神盯著顧錦看，示意她出來。
顧錦可不敢回視他，更不敢出來。
陸華池沒有辦法, 只能像個打不贏要找家長的小孩般, 找裴睿達幫忙。
他來到裴睿達面前，扯了扯他的衣袖。
裴睿達：“........”
“找, 找你師兄！”
曾興生抽了抽嘴角：“.......找我也沒用啊，擋著的是您的孫子。”
裴睿達哼了聲：“老子沒有孫子。”
曾興生無奈：“那我也沒辦法了。師弟啊，要不就算了？”
“不——！”
陸華池緊緊地拉著裴睿達的衣袖，為了讓裴睿達重視，還施舍的把目光放到了裴睿達身上。
裴睿達：“......”
我謝謝你了。
裴睿達頭疼得很。
突然，他想到了什麽，連忙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
他這張紙比陸華池的要舊很多，還臟。
可他卻一點也不在意，甚至還把它當成了珍寶，在打開時十分的小心翼翼。
他把紙張層層打開，廢紙上赫然畫了些什麽。
他稍稍把紙張遞出，引誘道：“小姑娘，你過來，我給你看一樣好東西。”
顧錦想到了剛才陸華池的騷操，拒絕，“不，不了吧。我的記憶力，還沒能做到看一眼，就把東西畫出來。”
裴睿達騙人的笑容，猛地一滯，磨牙道：“不讓你畫。”
“你過來看一下，你不看，會後悔的哦。”
這大灰狼哄騙小紅帽的語氣，終於讓裴宿看了他一眼。
裴睿達只當沒看見，繼續哄騙，“快來看看，是好東西啊。”
顧錦見他這麽賣力，不去看一下似乎也不好，便挪了過去。
顧錦一開始並不怎麽看懂廢紙上，畫的是什麽。只是知道是一臺機器，一臺大型的處理機器。
“看明白了嗎？”裴睿達問。
“是，處理器？”
裴睿達雙眼發亮，激動的問：“看明白是什麽處理器了嗎？”
顧錦不懂裴睿達為什麽這麽激動，看了他一眼，而後再把視線又落回廢紙。
這一次她看得更仔細了，裴睿達為了讓她方便觀看，直接把廢紙放到了她的手上。
顧錦並沒有覺得這個舉動有什麽，可其他人卻震驚了。
裴睿達對待屬於自己的稿圖和設計圖，看得比他生命還重要。他極少會讓人碰他的東西，在場的人，除了顧錦，都或多或少的因為碰過他的圖紙，而被揍過。
尤其是小時候的裴宿和以前的陸華池，揍得最多。
可現在，裴睿達竟然把自己的圖紙，送給了顧錦看？
距離裴睿達最近的陸華池懷疑裴睿達的真假，連忙往後挪。
遠離他。
裴睿達看到了，瞪了他一眼。
他想罵人，可是又怕驚擾到顧錦看圖，生生的忍住。
曾興生看到眼前如此生動的一幕，回憶起以前，他轉頭，偷偷的擦掉眼角的淚花。
真好，一切都要變回來了。
顧錦大約看了大約一分多鐘，才把頭擡起。
圖紙上並沒有備註各項零件和功能，顧錦除了會輪船設計，對於其他的機器很多都是一知半解，甚至不懂。
她把圖紙放回裴睿達手裏，道：“這是一臺垃圾分類處理器？”
“哈哈哈哈，我就說你能看懂。”
“看到沒，這才是天才！”
“你們，還有你，都比不上小姑娘了。”
裴睿達高興得哈哈大笑，甚至指著陸華池和曾興生語無倫次。
顧錦可不能承受這麽重的誇獎，她之所以能看懂，不過是因為她從信息發達的世界過來。即使她不懂垃圾分類機器的構造，但原理還是懂的。
所以——
顧錦不好意思道：“裴......”
“叫師傅！”
“哈哈哈，我決定了，我要——”
“不！”
“不！許！！！”
陸華池在裴睿達說出師傅二字時，驚了。
靈魂裏一直被緊扣的枷鎖，好像被誰重重的敲了一下。
他忍住恐懼，站出來，阻止裴睿達說下去。
“什麽不許？”裴睿達不僅沒有被打斷的憤怒，反而隱隱有些期待，“為什麽不許？”
陸華池被裴睿達，還有其他人直勾勾的盯著看，又立馬縮回龜殼。
他又自閉了。
不回答裴睿達的話。
裴睿達也不急。
顧錦左看右看，似乎明白了什麽，又似乎什麽也不懂。
想要說話，手卻被裴宿握住。
“妹妹。”裴宿一邊小聲道，一邊搖頭。
示意她再等等看。
顧錦忍住好奇，傻乎乎的點了點頭。
“說啊，為什麽不說？”裴睿達板起臉，那雙渾濁又透著睿智的雙眼，滿含期待的問道：“要是你不說的話，我就要給你收一個小師妹回來了。”
陸華池猛地又提氣，可話怎麽也說不出來。
陸華池在經歷過當初的黑暗後，又被當眾游街侮辱，他在面對其他人的目光和接近，都會有一種頻臨死亡的恐懼。
他害怕人，以至於後來，也害怕說話了。
陸華池被裴睿達這麽一問，低著的頭突然擡起，可話卻在提氣後，說不出來。
他雙手握緊，顯得十分的緊張和害怕。
他試了好幾次，依然說不出話後，便瘋狂搖頭。
“你搖頭是什麽意思？”
“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裴睿達漸漸的升起了逗弄的心，他忍笑道：“你搖頭，是同意了？”
“也對，你以前就總說自己最小，老是被師兄師姐們欺負，想要個小師弟妹。”
“這不，沒想到啊，時隔多年，我這把老骨頭也能完成你的心願。”裴睿達感慨。
他如此不要臉，驚呆了搖頭的陸華池，還有顧錦。
他們倆都沒想到，看著嚴肅嚴謹，不好相處的裴睿達，會說出這樣顛倒黑白的話。
陸華池楞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而後更是劇烈搖晃他的腦袋。
眼見腦袋都要被他搖下來了，話都沒出半句。
曾興生心疼這個帶了好幾年的師弟，好笑道：“師傅，差不多得了啊。”
“再逗下去，您可能連倒數第二的徒弟都沒了。”
裴睿達也明白陸華池的極限到了，輕輕的哼了一聲，“哼，沒出息。”
“就你這樣還想收徒弟？”
“可別把徒弟，都給教壞了。”
嫌棄是這般嫌棄。
可裴睿達典型的是個嘴硬心軟，尤其對待自己人，這舉動被他貫徹得明明白白。
他來到顧錦面前，剛要說話，視線卻落到了裴宿拉著顧錦的手上，臉頓時黑了。
“還不放手！”
“你這個混蛋小子，還要握到什麽時候？”
裴宿一點也不怕他，在顧錦反應過來要害羞前，放開了顧錦的手。
“哼！”裴睿達冷冷的對著裴宿哼了聲，然後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笑著拉著顧錦問：“小姑娘啊，你要不要當我家小徒弟的徒弟啊？”
“你別看他現在這樣，腦子可好使了。剛才給你看的圖紙，也是這小子以前看我在垃圾場過得不好，偷偷給我設計的。”
“雖然還沒制造出來，但原理通。只要有條件，這個機器肯定能行。”
“他啊，是我眾多徒弟中，最像我的一個。頭腦清晰，腦子裏有東西，你別看他現在這樣，不會說話。但你來機械廠也有一段時間了，應該知道他是有本事的。”
“怎麽樣？要不要考慮考慮？”
“啊，我我我......”顧錦怎麽也沒想到會來這麽大一個轉折，手腳無措。
她下意識的想找裴宿，可裴宿在放開她的手後，就被裴睿達撞開了，而後又被聞聲而來的陸華池擋在了身後。
顧錦如今被裴睿達和陸華池圍堵住。
顧錦：“.......”
這，就離譜了。
說真的，顧錦自身是蠻心動的。
雖然她現在身處的世界，是一本架空的年代文。她不知道陸華池未來的成就，但就以陸華池目前稍稍展露的才華來看，他未來絕對會成為一方大佬。就更別說，這個大佬，還有大佬在背後支撐。
有這樣一位實力宏厚的大佬帶著自己前行，對於自己的未來，肯定有很大的幫助。
可是，顧錦也有自己的顧慮。
她怕自己現在所展露的，並不是自己實力。
她怕自己其實並沒有眾人知道的厲害。
她怕她目前所做的一切，只是實驗空間給的而已。
要是........
“叮！”
“察覺到宿主能量波動減弱。”
“叮”
“檢查故障。”
“叮？!”
“宿主，你在自我懷疑？”
實驗空間只是一個輔助型，超時空產物罷了。
它雖然功能超前，但並不具備人的感情和思維多樣性。
它不明白，為什麽顧錦會因為自己的努力結果，而產生了自我懷疑。
“宿主，你為什麽會產生對自己能力的懷疑？”實驗空間問。
“我為什麽不能懷疑？”顧錦其實也不懂。
可能實驗空間出現得太突然，自己也因為它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她心裏不踏實。
她因為它，能學習很多難以想象的知識。
但這些知識真的是她的嗎？
會不會有一天，它突然就消失了，像一場夢一樣。
“宿主，我是真實存在的。”
“知識也是真實存在的。”
“那要都是真實存在，我還需要老師嗎？”顧錦反問實驗空間。
在腦海反問時，顧錦下意識的看向陸華池。
此時的陸華池緊張，甚至因為顧錦一直不回答，顯露出焦慮。
他滿頭大汗，急促不安。
顧錦恍惚，腦海裏閃過自己在實驗空間裏的學習情況。
實驗空間能提供世界各地的名師和資料供她學習，但那些都是死的。
死的.......
顧錦好像明白了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明白。
“為什麽不需要？”
“宿主，我覺得你陷入了誤區。”
實驗空間叮叮的響了兩下，解釋：“實驗空間，只是一個輔助系統。用你們世界的話，就是一個保姆的存在。實驗空間只是根據你目前所需提供幫助，一切的努力和成果，都是靠你自己得來的。”
“所以，不管是在實驗空間學習，還是在現實世界學習，都只是學習增值你自己而已。學習的過程中，學生是需要老師的。”
“而且......”說到這裏時，實驗空間詭異的又叮叮了兩聲，才道：“而且，實驗空間提供的幫助是死的，並不具備人類思維的創造性，更必具備人類的未來不確定性。”
“什麽，什麽意思？”
顧錦的心，在實驗空間說完這句話時，劇烈了跳動了兩下。
“意思就是，宿主，未來是可變的。”
“而未來的可變性，是人類創造的。”
這話才說完，顧錦的腦海突然出來爆炸聲，然後是‘滴——’的電流延緩聲。
顧錦腦袋發疼，她連忙捂住腦袋，痛喊出聲：“嘶！”
“怎麽了，怎麽了？”
所有人都被顧錦的異樣嚇到，裴睿達更是關心道。
裴宿也急忙跑到了顧錦身邊，扶著她。
陸華池被沖上來的裴宿差點撞到在地，他整個人變得敏感而恍惚。
他開始懷疑，自閉了。
他是不是不該收徒，更不該跟人接觸？
顧錦不知道眾人的轉變，她捂住腦袋，忍痛道：“我沒.......”
“叮！”她話還沒說完，實驗空間的聲音又傳來。
“實驗空間升級。”
“叮！”
“實驗空間因為升級關系，需要關閉一段時間。關閉期間，宿主只能存放物件，不能進入空間學習。”
“叮，實驗空間關閉中——”
顧錦：“.......”
所以，我剛才在糾結什麽？
顧錦因為疼痛，嘴角勾起的笑容變得扭曲。
“小實驗，你等著。”
“等你升級完出來，我弄死你。”
......瑟瑟發抖的實驗空間，只當沒聽見。
實驗空間關閉後，顧錦的頭也不痛了。
她剛才那一瞬產生的迷茫也得到了解答，整個人宛如新生，重新綻放出屬於自己的光芒。
只是她舒緩了，周圍的人還在擔心的看著她。
尤其是裴宿，他緊張的抓著她的手，手指搭在她的脈搏上查看。
顧錦這才發現，原來裴宿在幫他看病。
但，她沒病啊。
顧錦心虛了，想把手抽回來。
“等等，妹妹。”
“我再看看。”
“對對對，讓這個混小子看看。”
“他雖然別的本事沒有，但幫人看病確實一等一。你讓他看看，怎麽突然就頭疼了。”
“小姑娘啊，你是不是平時太勞累了？”
“用腦過多了？”
裴睿達幾連問。
除了裴宿，其他人都盯著顧錦看。
就是想默默離開的陸華池，也偷偷的看了顧錦好幾眼。
顧錦......亞歷山大啊。
她哪裏是用腦過度了，她分明是被某個高科技給算計而已。
顧錦有苦不能言，只能苦哈哈的等著裴宿的結果。
裴宿最終還是沒有看出什麽來，雖然顧錦有一瞬間脈搏跳動得特別的快，但脈象是正常的。除了有些虛弱之外，顧錦的身體很好。
“怎麽樣了？怎麽樣了？”裴睿達又等了一會兒，直到裴宿把手收起來，也沒聽到答案，拍了裴宿一下。
‘噗’的聲響，尤其的大力。
仿佛不是親生似的。
裴宿已經習慣了，臉部表情都沒變。
他道：“沒事，妹妹只是身體有些虛，補補就好。”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晚點回去，讓你奶奶給小姑娘煲點雞湯補補。”
“不，不用了吧？”顧錦下意識的拒絕。
“怎麽就不用了？”
“你都是我徒孫了，我還不能關心徒孫？”
“是吧，陸華池。”
“咦，陸華池這個混蛋呢？”
裴睿達才喊陸華池，卻發現找了一圈，都沒看到他人。
顧錦也尷尬了。
她剛才在猶豫，在糾結。
現在好了，空間的顧慮解除了，未來師傅卻不見了。
顧錦覺得，今天是自己兩輩子，最尷尬的一天，沒有之一。
.......
至於他們找到陸華池在哪裏？
當然是縮回了龜殼裏了。
他誤以為顧錦不喜歡自己當她師傅。
其實也能理解，畢竟現在的自己，是個人都會嫌棄的吧？
陸華池垂頭喪氣的想躲回自己的臥室。
他才到臥室門口，突然，拐角處傳來一聲細微的摔倒聲。
真的很細微，要不是陸華池常常沈浸在自己的世界，對聲音敏銳，也察覺不到。
陸華池汗毛頓時立起。
剛想要掉頭跑，卻想到了剛才顧錦的猶豫，想到了現在的自己，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氣湧現。
他咬著牙，逼迫自己往發出聲音的地方走。
他走得十分的艱難。
就好像腳板下布滿了針，每走一步都鉆心的疼，和害怕。
原本只是幾秒鐘的路程，生生被他走出了幾分鐘來。
等他好不容易來到了轉角處，正當他悄悄的把頭伸進去時，裏面露出了一張蒼老有有點熟悉的臉。
之所以熟悉，是因為，這張臉，像極了一個人。
可那個人，並沒有這麽大的年紀。
陸華池吸了一口氣，正要說些什麽。
老人家，也就是黃農，猛地把他撲倒在地。
“不，不許說話！”
觸碰到人，汗毛立起的陸華池：“.......”
“聽到沒有？”
黃農也害怕，他沒想到自己偷偷溜進來查看，竟這麽快就被人發現了。
發現的人，還是這麽一個年輕力壯的男人。
他怕自己被抓，只能先發制人。
他把陸華池撲倒在地後，死死的扣著他的脖子。
怕陸華池反抗，還用受傷的腳去壓著陸華池的四肢。
陸華池在一開始的惡心、恐懼後，也慢慢回神了。
黃農的力道並不大，加上他受傷，陸華池並沒有感覺到很強勁的封鎖力量。
他是可以掙脫的。
既然可以掙脫，陸華池也不猶豫了。
他一手頂著黃農的手，一手去攻擊他的肚子。
他的腳也沒閑著，直接往他沒有力氣的腳攻擊而去。
此時的陸華池，就像一只發了瘋的獵豹，去捕殺敵人。
......
顧錦等人聽到聲音尋來時，就發現了殺紅了眼的陸華池，和狼狽倒地的黃農。
所有人都驚呆了。
這——還是沈默寡言，害怕人，害怕說話的陸華池？
該不會是瘋了吧？
陸華池確實被刺激到了，他打紅了眼，他似乎把扣押他的黃農當成了當年那些人。
當年，他因為種種原因不能反抗。
但現在，他想反抗，他想改變自己。
眼看著陸華池就要把黃農打飛，顧錦啊的一聲，不敢看。
其他人面露凝重，紛紛沖過去。
裴宿跑得最快，在陸華池快要攻擊到黃農時，擋住了他的攻擊。
“陸叔！”裴宿抓住陸華池的手，呼喚他。
一聲陸叔，讓陸華池回神。
他才發現自己做了什麽。
“我，我......”
“陸叔，你沒事吧？”裴宿問。
顧錦看到裴宿把陸華池阻擋下來，也跑過來關心：“未來師傅，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啊？”
“你怎麽跟老爺爺打在一起啊？”
“你們都沒事吧？”
在問陸華池的同時，顧錦還想過去把黃農扶起來。
卻被跟隨而來的裴睿達和曾興生，先一步扶起來了。
“到底怎麽回事？”裴睿達問。
陸華池低頭，不敢看人，卻不像之前閉嘴不說話了。
他指著黃農的方向道：“他偷襲我。”
然後呢？
所有人等著陸華池繼續說下去，可他又閉嘴了。
裴睿達頭疼得很。
但也有些高興，起碼小徒弟敢跟人接觸了。
雖然這個接觸態度不好，變成了打架。
但男人嘛，打不死，就沒事。
既然沒事，裴睿達也不管他了。
他問被他扶著的黃農，“這位同志，你為什麽偷襲我徒弟？”
“你應該不是機械廠的人吧？”
黃農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直到裴睿達說話，他才恍然回神，緊緊的抓住裴睿達的手。
“不是。我，我......裴廠長，我是來找你的啊！”
他激動不已，“裴廠長，裴廠長能見到你，真的是太好了，太好了。我以為，我以為這輩子都不能見到你，要帶著遺憾入土了啊！”
他邊說邊哭，裴睿達直接傻了，問：“你認識我？”
顧錦想到剛才跟黃農分開前，他的異樣，問黃農：“老爺爺，你不是回家了嗎？你怎麽自己跑來機械廠了，你該不會真的是裴爺爺的粉絲吧？”
而且還是狂熱粉絲的那種。
“粉絲？什麽粉絲？”
“小姑娘，你認識這位同志？”裴睿達問。
“剛認識沒多久，他剛才還問過您呢。”
“我，我不是粉絲。”黃農又哭又笑，“我也不認識......不是，裴廠長也不認識我。是我，是我把裴廠長的樣子記到了現在。”
“我原本應該七年前來找你的，可是後來機械廠出事，我的兒子，我的兒子也走了。我怕......”
說到這裏，黃農突然警惕起來。
他仿佛極度緊張，查看四周，見四周沒人，才松了一口氣。
他抓住裴睿達的手不放，小聲道：“裴廠長，能麻煩你找一個私密的地方，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是我兒子.......臨死前，讓我告訴你的。”兒子後面的字，黃農是湊到裴睿達耳邊說的。
裴睿達聽到那幾個字，臉色頓時凝重起來，“你，您竟然是......”
“裴廠長，我等了這一天，已經快七年了啊。”黃農蒼老的面孔微微露出解脫，但更多的是痛苦和懷念。
裴睿達似乎也在懷念著什麽，緊緊的回握著他的手，感慨道：“您，辛苦了。”
“我們，我們找個地方說，找個地方說。”
兩人仿佛打著什麽啞謎，相約離開。
曾興生想跟著去，卻被裴睿達趕了回來。
“你們，都不要過來。”最後裴睿達是帶著黃農回了垃圾場。
現在的裴睿達還住在垃圾場裏，不過他快要搬走了。
兩人背影沈重，留下眾人面面相視。
顧錦見氣氛詭異，挪到陸華池身邊，假裝不在意道：“師傅，您要不要處理一下您的傷口啊。您受傷了。”
就在剛才的打鬥中，陸華池把手給磨傷了。
陸華池卻沒管傷口，看了眼顧錦，又低下頭，“不是師傅。”
顧錦：“.......？？？”
“你不收我做徒弟了？”
曾興生回神，聽到顧錦的話過來湊熱鬧，道：“師弟，你又不收徒了？要不——”
“還.......不是師傅！”陸華池急得大喘氣，說完瞪了曾興生一眼，“不許搶。”
“噗呲。”曾興生笑了。
顧錦松了一口氣，不是不收徒就行。
她問：“那，我什麽時候可以喊師傅？”
陸華池被問住了，他回想以前拜裴睿達為師時要做的事，道：“拜師禮。”
“哦，那我馬上回去準備。”說完，不給陸華池拒絕的機會，拉著裴宿就往外跑。
可她的腳還沒好，跑比走還要慢。
配上她那著急的表情，讓人看得直發笑。
曾興生開心的調侃，“師弟，我發現我也蠻喜歡顧錦這個小徒弟的，要不......”
“你，走！”
曾興生：“噗呲！”
“哈哈哈哈。”
又是日常逗弄師弟的一天呢。
.......
顧錦離開機械廠後，便把芯片交給裴宿，讓他轉達給馮博榮。自己便著急坐車回村，準備她的拜師禮了。
她並不知道，裴宿拿著芯片，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找馮博榮，而是來到了垃圾場。
經過一番的確認後，黃農終於把自己兒子離世前，交代給他的事，都娓娓道出。
原來，黃農並不是清河縣人，他原本是隔壁省福江人，常年生活在大海邊。
可能從小生活在海邊，黃農的兒子黃凱，從小就有一個夢想。他希望能創造一艘保護百姓，屬於我們國家自己的軍艦。所以他在考上大學後，選了裴睿達的課。成為了裴睿達回國後，第一批學生。
黃凱學習能力很強，不到兩年的時間，就把造船的知識學完。裴睿達看中了他的能力，後來推薦黃凱去了某國學習。
黃凱也不負眾望，很快就學成歸來。
然而，歸國後的黃凱卻突然跟裴睿達失去了聯系。
裴睿達一開始以為，黃凱也像其他學生徒弟一樣，想保住自身，不想跟他這個有國外關系的人聯系。
直到某一天，他收到了黃凱的信。
他才發現，在自己不知道的背後，黃凱竟然膽大包天的，做了一件驚天動地事。
“黃凱他......是什麽時候走的？”裴睿達回想那段被塵封的往事，顫抖的問。
“就在您的機械廠被陷害前。”黃農哽咽擦淚。
“那時我們並不知道您也深陷泥濘，我兒子他沒什麽朋友，也沒有背景。他那時拿著東西回來後，就一直想上交，可是他沒人可以信，他不知道找誰幫忙。他原本想過來清河縣這裏找您，順便躲一躲。”
“可誰知道，天有不測風雲啊！”想到一家幾口為了躲避追擊的恐懼和艱辛，想到了兒子妻子離開時的絕望。黃農突然嚎啕大哭。
裴睿達並不是一個會安撫別人的人，他無措的擡起手，想安撫黃農。可他嘗試了好幾次，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麽，最後只能輕拍在黃農的肩膀上。
他什麽也沒說，卻在盡可能的給予安撫。
或許是一直以來都壓抑得太狠了，黃農哭了足足大半個小時。
直到裴宿到來。
“宿宿，你怎麽來了？”嚴萍甜守在垃圾場的門口，看到裴宿過來，立馬起身問他。
“來找他的，他們在裏面？”
嚴萍甜一楞，輕拍了他的手臂，“他是誰？爺爺也不喊了？”
裴宿也不答，悶葫蘆似的。
嚴萍甜嘆氣，指著裏面道：“在裏面了。也不知道在裏面說了什麽，來的同志，一直在哭。你過來，也是為了找哪位同志的？”
裴宿嗯了聲，“ 奶奶，我有東西要給他們看看，我先進去了。”
“去吧，可別再吵了啊。”
“你爺爺雖然固執，但也不是不能講道理的。”
“你們兩個可不能再吵了啊。”
裴宿抿了抿嘴，在嚴萍甜催促的眼神裏，勉強點了點頭。
那被逼迫的小模樣，簡直跟裏面的老頭一模一樣。
嚴萍甜好笑的搖頭，“算了，不管他們爺孫了。”
“我啊，還是想著怎麽照顧孫媳婦好咯。”
裴宿敲門時，黃農剛好平覆，聽到敲門聲，他連忙擦幹眼淚。
“誰？”裴睿達問。
“我。”說著，裴宿便進來了。
他似乎沒看到黃農在哭泣，進來時，把裴睿達沒關緊的門，給關上。
裴睿達看到他的動作，眉頭頓時一壓再壓，“你來做什麽？”
裴宿：“不是找你。”
裴睿達：“.......”
我特麽當然知道你不是來找我！！！
可是你到底來做什麽？
裴睿達氣啊。
剛要說話，卻見裴宿從口袋裏掏出一樣東西。要是顧錦在的話，就會發現，這東西就是她辛辛苦苦從魚國志哪裏偷來的芯片。
黃農不知道裴宿拿出來的是什麽，只覺得眼熟。
但裴睿達一看，整個人都跳起來了。
“你，你怎麽會有芯......這東西的？”
裴宿沒有理會裴睿達，而是拿著芯片走到黃農的面前。
“黃爺爺，您看看，這東西是不是你們當年丟的？”
當年幾個字，讓黃農警惕。
他並不知道裴宿和裴睿達的關系，不過就是知道，他也不信任裴宿。他兒子臨死前交代過，現在時代混亂，除了裴睿達，不要相信任何人。
尤其，他們身上還藏著這麽大一個秘密。
黃農下意識往後躲，裴宿看見了，他伸過去想把芯片給他的手，頓住。
“黃爺爺，很抱歉，忘記自我介紹了。”
“我是他的孫子。”他指了指裴睿達，“因為之前我們家的事，我把他的前半生都調查了一遍，所以知道了一些關於您兒子黃凱的事。”
“裴廠長的孫子？”黃農看向裴睿達。
等看到裴睿達點頭，黃農才把目光轉回裴宿的臉上。
他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怎麽說，他看了眼裴宿手裏的東西，越看越是熟悉。
裴宿見他盯著芯片看，現在他也大概確定了這塊芯片的來源，便把芯片放到了黃農的手裏。
“您不介意，我說一下您的兒子吧？”裴宿問。
黃農有些緊張的捧著芯片，聽到裴宿的話，苦笑：“這有什麽方不方便的，人都死了。還有人記得他，就已經不錯了。”
黃弄的話，苦澀又無奈，聽得讓人莫名的心酸。
.......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