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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萬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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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萬更)(1)

“你還想怎麽覆雜?”焦興國不懂小姑娘的心裏, 他怕剛才太嚴肅嚇到了小姑娘,想了想,“要不, 吃個早飯再談?”

顧錦:“......”

聽到早餐還想吐的馮博榮:“.......”

“不了, 不了,不了。”馮博榮連忙搖頭。

焦興國冷冷的撇了他一眼,“我問你了?”

馮博榮立馬閉嘴,他捅了捅顧錦,示意她趕緊拒絕。他要是再吃的話, 就真的要吐了。

顧錦忍笑,事情發展到現在,她真的一頭霧水。

不過, 確定焦興國對她含有善意,顧錦就放心了。

她也沒隱瞞, 立馬坐好,把兩人找來的目的說出。

其實並不算一件很大事,只是涉及到省機械廠,更涉及到領導班子的交接, 所以才顯得那麽覆雜罷了。

焦興國想了一會兒,道:“要是你們說的是真的, z市清河縣的機械廠, 雖然有所違規,但並不是省機械廠扣押指標的理由。”

“那,那是不是說, 我們清河縣可以恢覆配備了?”顧錦驚喜道。

“要是你說的是真的話。”

“我不騙人!”突然想到了前世某句話, 顧錦理直氣壯道:“中國人不騙中國人!①”

“哈哈哈,好好好, 好一個中國人不騙中國人。”

“行了,這事我管了。不單單是為了你們,最近省機械廠的動作太大了,都快要忘記自己是為老百姓,為國家搞建設的大廠了。”說到最後,焦興國隱隱露出壓迫。

顧錦有些怕,卻還是拉著馮博榮起來感謝,“謝謝柿長!”

這順著桿子往上爬的舉動,讓焦興國熟悉又無奈。

“行了,行了,正事說完,就不要柿長柿長的叫。我跟你爸爸.......還有你親生母親,是很好的朋友。以前,我還想收養你,只是後來......”

似乎想到什麽不愉快的事,焦興國眉頭蹙起,“你就喊我焦叔叔吧。”

“......焦,叔叔?”

“哎。”焦興國難得勾起嘴角,“行了,事情就交給我,你先回清河縣等待吧。放心,在秋收之前,一切都會恢覆正常的。至於省機械廠的事你別管,還有你這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麽主意,你也不許再管。”

焦興國對待顧錦和馮博榮就好像暖春和寒冬,一個天一個地。

馮博榮已經麻了,心虛的點頭。

等兩人出了市政府大院,還有點不真實。

顧錦看著車外的飛逝的景物,想了很久都沒想明白,為什麽事情能順利到仿如開掛。

她問馮博榮:“小哥,我想不明白。”

馮博榮:“別問我,我比你更加想不明白。”

“你不是說我親爸跟市......跟焦叔叔是情敵嗎?為什麽焦叔叔一點也不反感我,還積極的幫我解決問題?難道,你的消息有誤?其實焦叔叔的情敵不是我親爸,而是我養父?”

“也不對啊,我現在跟我養母住在一塊,某種的程度上來講,我也是我養父的親閨女。要是焦叔叔跟我養父是情敵,不是也應該看不上我才對的嗎?”

“還是.......”

“你別還是了。”馮博榮越聽她胡說八道,就越膽戰心驚。他沒想到顧錦那小腦袋瓜子,會有這麽恐怖的想象力。

“求你了,別亂想了。要是被我爸媽還有你媽知道,你有這麽恐怖的想象能力,會打斷我的腿的。”

別問為什麽不打顧錦的,問了就是差別對待。

........

事情辦妥的第二天一早,顧錦就回清河縣了。

在顧錦離開省城的那一天中午,顧欣的判決也下來了。

顧欣因破壞以及毀壞私人財產,並涉嫌故意傷人等十幾項罪名,被判二十年有期徒刑,且被發放到北大荒勞改。

顧欣重回年少,處心積慮的想要當人上人,不惜傷害養育了她十幾年的養母,算計養妹,甚至還犧牲色相,卻沒想到換來了這樣一個結果。

當聽到宣判結果時,她瘋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

“你們造假,你們作偽證!”

“周鵬呢?周鵬在哪裏?”

“我要找周鵬,我要找周鵬!”

“把周鵬找出來,周鵬是革委會主任,他不可能任由你們這群垃圾懲罰我的。”

“我不相信,我要找周鵬!!!”

然而,沒有人聽他。

畢竟,現在周鵬也自身難保了。

馮博榮送了顧錦上火車後,就趕來聽審。等聽到對顧欣的判決後,他不僅沒松一口氣,反而還加劇了內心的怒火和惡心。

他本以為,自己對顧欣的真面目已經足夠了解,卻沒想到顧欣能超越他對人性的下限。

她竟然為了陷害顧錦和趙心慈,不僅犧牲色相,出賣□□。還聯同那些惡心骯臟的人,對顧錦母女下殺手?

顧錦在鄉下的遭遇,趙心慈的工作調換和受傷,竟然都有她的手筆。

要不是這次有焦興國的插手,周鵬又怕了焦興國,還想借此擺脫顧欣,是不是這一切就永遠無法見天日了?

馮博榮越想越氣,跑去公安局找朋友拿了一份顧欣的判決書,去打電話。

此時,清河縣縣城的某棟房子裏。

這兩天裴宿一直沒有睡,他為了在顧錦回來前,能把事情處理完,甚至不惜動用了他舅舅和宋昕的關系。

當年的清河縣機械廠的倒塌,說好聽是因為意外造成人員傷亡,從而致使機械廠被降級,涉事人員被發放。但事實的真相,不過是當年機械廠沒有滿足某個當權者的欲望,沒有把機械廠新發明的機器所有權,冠在他頭上,才造成了今天的結果。

這些年,裴宿一直在尋找當年的真相和證據,找了這麽多年,是時候該結束這一切了。

裴宿把最後一份證據整理完畢後,正打算出門,電話響了。

裴宿往外走的腳步,立馬停下。他蹙起眉頭,有些疑惑,誰會在這時打電話過來。

因為知道這個電話的人不多,裴宿怕錯過關鍵信息,連忙過去接聽 。

“餵。”

“裴宿,是我!”

“我告訴你,老子要氣死了!!!!”

“今天.......”

馮博榮說話的速度很快,不到十分鐘,他就把這段時間顧欣做的一切都道出。

馮博榮以為裴宿會跟自己一樣氣得罵娘,然而——

“我上次讓你調查她私會的房子,你沒去調查?”裴宿的聲音很冷。

而他所說的房子,是兩個月前,裴宿到省城發現顧欣夜晚住宿的地方。那時裴宿因為要趕車,來不及調查,回來清河縣後,他不放心,就打電話讓馮博榮去調查了。

要是馮博榮有調查的話,也不至於錯過這麽關鍵性的訊息,甚至不會錯過顧欣對顧錦母女的算計。

馮博榮一楞,反應過來後,大呼要完。

這事真的不能怪他,他平時除了要忙自己私下的活兒外,最近還要幫顧錦忙抽水泵的事。也因為這樣還被他舅舅抓起當苦力,以至於事情多了.......就忘記了。

馮博榮恨不得自己沒打這個電話,他心虛,他害怕。

“那個......”

“看來你並沒有。”

“馮博榮,我只給你一次機會,再有下次,我們的合作到此為止。”

“還有 ,我們的關系也會到此為止。”

說完,裴宿猛地掛斷了電話。

要是認真看的話,你就會發現,裴宿掛了電話的手,在顫抖。

是的,裴宿在害怕。

他竟然不知道,顧錦在自己沒有註意到的地方,發生了這麽多暗算。

他既心疼,又害怕。銥誮

裴宿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這麽想見一個人。

他立馬跑出家門,用最快的速度把證據提交上去後,飛奔至車站。

清河縣的車站很破舊,只有一個路標,一棟一層高的瓦磚房當售票處,這裏連休息的地方都沒有。

裴宿到的時候,車站沒有一輛車 。他氣喘籲籲的跑來時,才發現顧錦的車還有一個多鐘頭才到達。就這樣,他一直站在太陽底下等。有路人喊他去樹蔭下,他也不去,因為他想妹妹下車看到的第一個人,是自己。

顧錦並不知道裴宿的傻瓜行為,她剛才轉乘汽車時,在搬運行李的時候,崴到了腳。

雖然不是很嚴重,但Z市到清河縣的路並不好走。泥路比較多,搖搖晃晃的,汽車走了將近一個鐘頭後,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裏作用,顧錦感覺她的腳腫了,且有點痛。

汽車的座位很擠,車上的人很多,顧錦並沒有查看自己的腳。

等汽車駛進清河縣車站,車上的人走得差不多,顧錦才拿著行李下車。

顧錦一下車,裴宿就註意到了她的異樣。

“妹妹,你的腳怎麽了?”

顧錦看到熟人,頓時熱淚滿眶,也就忽略了裴宿對她的稱呼。

“裴大哥,你怎麽來了?”她一時激動,忘記了腳傷。等崴了的腳落地,她整個人站立不穩,直接往前摔。

眼見就要摔個鼻青臉腫的,在千鈞一發之際,裴宿飛奔過來,扶住她。

“沒事吧?有沒有哪裏受傷?”裴宿緊張又克制的問。

顧錦下意識的搖頭,然而腳都腫了,不可能沒有受傷的。她的頭才動,腳的痛感便傳來,她痛喊出聲,“嘶~~腳,腳痛!”

她低頭,楞住了。

她原本一雙纖細漂亮的小腳腳,竟然成了豬蹄?!

“它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顧錦震驚的問。

她問裴宿,裴宿比她還要懵。

裴宿見她又懵又呆的樣子實在是好玩,眼裏不自覺的露出笑意。然而當視線觸碰到她的腳時,笑意收回,露出凝重。

裴宿問:“我扶你到一旁坐,看看有沒有傷到骨頭,好不好?”

這哪有什麽不好的,顧錦現在恨不得裴宿當場給她治療。

顧錦連忙點頭,“好好好,麻煩裴大哥了。”

“不麻煩,你小心一點。”

“行李先放這,等會兒我再過來拿。”

“好好好。”

裴宿把顧錦扶到一棵大樹下的大石頭坐,然後慎重的道了聲抱歉,就把顧錦的鞋子給脫了。

顧錦下車慢,車站又恢覆了一開始的寂靜,這裏並沒有什麽人。不過顧錦還是有些害羞,因為從小到大,她都沒被一個男人摸過腳丫。

她忍著害羞和疼痛,等裴宿檢查。

裴宿先是查看了腫脹程度,再捏了捏骨頭和腳筋的地方。等查看到只是傷了筋,並沒有傷到骨頭時,才松了一口氣。

裴宿道:“放心,沒有傷到骨頭。阿錦,要不,我先扶你到我家,等上了藥,再送你回村子?”

“會不會,麻煩到你啊?”顧錦害羞的收回腳,不敢看裴宿,轉移話題,“對了,裴大哥,你怎麽來車站了?要是你有事,你還是去忙吧,我自己去醫院也一樣的。”

說著,她就想起身,卻被一直關註她的裴宿摁在了原地。

裴宿的力氣很大,即使已經下意識收了力道,但對於顧錦這樣的弱雞來說,足以讓她二次傷殘。

顧錦只聽到‘咚’的一聲,她的屁股就與大石頭親密接觸,緊接著的是直沖腦門的疼痛。

是真的痛,跟腳痛不一樣,顧錦覺得她的屁股骨頭都碎了。

顧錦哭了,“裴,裴大哥,你想送我,也不用給我造成二度傷殘啊!!!”

裴宿:“.......”

我不是故意的QAQ

......

顧錦,是被擡進知青院的。

她不過是回了一趟省城,腳瘸了,屁股更是一碰就痛。最後裴宿為了挽救,也不知道他從哪裏找來了一個擔架,抓來了戚同,把她擡回了大灣村知青院。

知青們看到這樣的顧錦,都驚呆了。尤其是宋昕,她的視線在裴宿和戚同身上來回,眼裏聚滿了懷疑。

“你們,對我們知青院的小姑娘,做了什麽?”

戚同最先炸跳起來,為了擺脫嫌疑,他全身肢體關節都在擺動,“不不不,你別胡說,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我見到小丫頭時,她就重度傷殘了。”

還沒有離開的顧錦:“.......”

我她喵的什麽時候就重度傷殘了?

顧錦想起來,想證明自己並沒有重度,只是傷殘而已。

然而,她才動,頭頂又摁下了一只大手。

裴宿無奈了,這次真的不敢用力了,“別亂動!”

顧錦一聽是他聲音,渾身僵硬,不敢動了。

“我,我沒動。你,你別亂來啊!”

她的聲音有些驚慌,有些大。這下好了,不用戚同再解釋,罪魁禍首就找到了。

所有人,看裴宿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殺人狂魔。

宋昕:“嘖嘖,沒想到啊裴宿。這.......你都能下得了手?”

這媳婦,看來是不想要了。

裴宿繃著臉,沒有回答,只是手下的動作更輕了。

好不容易安頓了顧錦,裴宿又找來了藥油,讓宋昕和方彩文給顧錦上藥。

腳還好,大力搓兩下就完事了。但屁股嘛......

顧錦嚴肅起臉,要求:“請你們出去一下,我自己來!”

宋昕忍笑,奪過她手裏的藥瓶,“這可不行,我們要聽裴大大夫的話,要人幫你大力的搓幾搓,這樣才能好啊。”

顧錦:“.......我嚴重懷疑你想吃我豆腐!”

宋昕:“噗呲!哈哈哈哈哈!!!”

“你要笑死我顧小錦!”

“你怎麽這麽好玩的呢?”

“沒事,別害羞,大家都是女人。你有的,我也有,你沒有的......”她挺了挺胸,“姐姐也有。你怕什麽呢。”

“不帶這麽人生攻擊的啊。”顧錦把她手裏的藥油奪回來,立馬給方彩文打眼色,“文文,帶她出去!”

方彩文也知道後面不應該有外人在,立馬抓起宋昕就把她往外帶。

“哎,別別別,小文文,你難道不想看.....”

看什麽,顧錦只當自己是聾子。

她沒想到熟悉過後,宋家大小姐會這麽的開放。

她差點招架不住。

等緊閉房門,房間只剩下她一個人後,顧錦拿出床頭櫃上的梳妝鏡,然後小心翼翼的脫下褲子。她實在疼得厲害,想看看傷殘程度。

她小心翼翼的拿著鏡子往後看,發現屁股竟然青紫了一大塊。

顧錦的皮膚白,即使是這段時間下鄉,也並沒有曬黑多少。被衣服遮擋的部分就更白了,此時那一塊青紫,就宛如白紙上的一點墨汁。看得人,既心疼又心酸。

顧錦看得都想哭了,“怪不得這麽疼。”

“嗚嗚,我真是太難了。”

跟顧錦有同樣想法的,還有宋昕。

她怎麽也沒想到裴宿這個二楞子,竟然把心心念念的未來媳婦給弄傷了,還傷到這麽尷尬的部位。

宋昕獨自一人來送裴宿和戚同走。三人一前一後的走著,戚同走在最前面,宋昕和裴宿走在最後邊。

宋昕忍笑的問裴宿,“你是怎麽做到的?”

“裴宿,我一直以為你很聰明,娶個媳婦肯定比前面那個混蛋容易。但是,你是怎麽想的?”

“我告訴你,我出來的時候,顧小錦都要哭了。嘖嘖,你以後還想娶顧小錦,一個字,難!兩個字,做夢吧!”

宋昕難得有機會,使勁的嘲笑裴宿。

裴宿冷冷的撇了宋昕一眼,然後大步向前,把前面豎起耳朵偷聽的某個混蛋拉走。然後回頭,鄙視宋昕,“那你想嫁人,做夢吧。”

宋昕:“.........”

眼見兩人就要飛快遠離她的視線 ,宋昕跳腳:“啊啊啊啊,裴宿,戚同你們這個兩個混蛋,給老娘回來!!!”

......

顧錦受傷的消息不到十分鐘,整個大灣村都知道了。不到半個小時,下工回來的村民們,都紛紛過來探望顧錦。

顧錦傷到了屁股,並沒有出面迎接熱心的村民們,只讓前來的劉慧嬸嬸和五奶奶,還有方彩文他們幫忙告知她的情況。

顧錦其實傷得不算嚴重,就是腳在行動的時候要註意。畢竟傷筋動骨一百天,為了不落下病根,還是要好好養養的。

等村民們了解清楚情況後,顧錦吃完晚飯便假裝睡覺,實則進入實驗空間學習了。

經過這一次回城,顧錦潛意識又多了一種壓迫感。

她形容不來這種感覺,她只想盡快的學習更多的知識,盡快的讓自己成長起來。只要自己擁有立足於這個世界的能力,她才能立於不敗的地位,而不是遇到困難去求別人.......

......

顧錦回到大灣村的第三天,維修廠的第一次筆試成績出來了。

顧錦沒有去縣城查看結果,青梅竹馬三人組和舊知青去了,還有大灣村參加考試的村民也去了。

顧錦改過試卷,也配合指導過這些人,對於他們的成績,有一個大概的估算。知青的成績應該不錯,大隊長顧勝利的三兒子也可以,但其他人就有點懸了。

等中午他們回來,結果果然跟顧錦想的差不多。

知青院裏的計修文、劉夏、宋昕,還有讓人意外的董宏光也過了。至於村裏則有三人通過,分別是大隊長的二兒子和三兒子,還有會計的大孫子。

這一次維修廠招工的初試,大灣村以七人通過,而奪得絕對性的勝利。

當晚,村民們得知這個好消息,紛紛過來祝賀。尤其是來感謝顧錦的人最多,要是沒有顧錦,大灣村別說通過考試,就是連參選的機會都沒有。

知青院再一次布滿歡笑聲,宛如過年。

然而,在某個角落,卻與這樣的歡樂形成鮮明的對比。

羅秀麗和呂建設也去參加考試了,兩人都沒通過初試。此時兩人躲在了陰暗的角落裏,也不知道是療傷,還是在算計著什麽。

羅秀麗給呂建設遞過去一個紅棗糕,安撫,“你也別氣餒,這次不過.......應該還有下次機會的。”

“哪裏還有什麽機會!”呂建設吼了一聲,但由於他怕引來圍觀,下意識的壓抑住吶喊,顯得氣勢非常不足,“已經,沒有機會了。”

他為了這次考試,連身家性命都壓上去了。

考試的當天,他為了參加考試,跟大腳村的大隊長發生爭執,打破了他的腦袋。要不是怕對方怕他通過考試,出名了,怕被人發現大腳村裏的齷齪,大腳村的大隊長肯定弄死他。

現在好了,他落榜了,那等待他的只會是無盡的地獄。

只要一想到接下來的日子,呂建設就生無可戀。

他想去死,是不是死了就不會再被些人這麽折磨了?

呂建設心存死志,他頹廢的站起身來,往外走。

羅秀麗一直拿著紅棗糕給他,但呂建設並沒有接。羅秀麗還以為他嫌棄呢,正要收回,就看到呂建設雙眼失去光芒的往外走。

她心裏頓時有些慌,他......該不會想死吧?

羅秀麗本不想管他,但他這個樣子令她想起自己久遠的記憶。

她的臉,頓時陰沈了。

“孬種!”羅秀麗罵了一句後,趕緊去追。

大灣村沒有靠山,離大江大河也有一段距離。所以想要自殺的話,也就只有知青院後面那一小片竹林了。

呂建設來到竹林,找了一顆看起來很健壯的竹子,然後解下布腰帶,他打算上吊自殺。

他腰帶都掛上去了,正踩著石頭往上吊時,就被沖過來的羅秀麗推倒在地。

“你瘋了嗎?”

“要死就滾到別處死,別臟了我的眼!”

羅秀麗這個人,平時膽小,不會說話。這是呂建設第一次見到滿臉猙獰,且粗魯的羅秀麗。

他有一瞬間的錯愕,而後苦笑,“羅同志,你別管我。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鼓勵,要不是你鼓勵我,我連去考試的勇氣都沒有。不過可惜我能力不足,沒有拿回好消息報答你。我已經活不下去了,要有來生,我做牛做馬感謝你。”

說完,呂建設又爬起來,還想往上吊。

羅秀麗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因為什麽,反正她的臉扭曲又古怪。

有那麽一瞬間,羅秀麗邪惡的想,就讓呂建設去死吧。

他這樣懦弱的垃圾,就應該死去,就好像以前的自己一樣,永遠的埋在泥土裏。

可是,她一想到自己的計劃,她又猶豫了。

也就是因為她這一猶豫,呂建設又爬上了石頭,脖子掛在了腰帶上。

眼見他就要踢翻石頭,做個吊死鬼,羅秀麗連忙過去拉住他。

然而,她這麽一拉,反而加快了呂建設的死亡。

石頭被踢翻,呂建設瞬間呼吸不能,舌頭都冒出來了。

眼見要活不成,羅秀麗氣紅了雙眼。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腰帶在呂建設不停蹦跶中,斷了。

你沒看錯,是真的斷。

‘撕拉’一聲,然後又‘嘭’的一聲,呂建設砸在了地上。

“咳咳咳!!”

“怎,怎麽會這樣?”

羅秀麗頓時翻了一個大白眼,視線在他那破爛不堪的腰帶上溜了一圈,而後嫌棄的挪開。

她差點忘記了,呂建設的家庭跟自己一樣,他哪裏有錢買好的腰帶呢。

他死不了的。

既然死不了,那就廢物利用吧。

“呂同志!”羅秀麗假裝傷心的過去扶起呂建設,她哭得梨花帶雨,看得人尤其的難過。

呂建設看到她這個樣子,以為她在替自己難過,已經快要死的心,又覆活了。

他緊緊的抓住羅秀麗的手,“羅同志,原來,原來你這麽的關心我。我不死了,我不想死了,你放心,我會好好活下去的。絕對不會辜負你的喜歡。”

羅秀麗:“........”

他在說什麽屁話?

誰特麽喜歡他了?

羅秀麗的臉扭曲了一瞬,要不是為了接下來的計劃,她都想當場幫他升天了。

羅秀麗忍著惡心,沒拉開呂建設的手,道:“呂,呂同志,你,你能活著很好。我們,我們做人要往前看,現在雖然艱難,但未來還有希望啊。”

“而且,呂同志,我覺得你並不比誰差,起碼在學習方面,你比我,比董宏光要好。你忘記了嗎,你在考試前,還指導過董宏光。”

“說起這個,我就覺得奇怪。呂同志,為什麽董宏光他都能通過考試,而你卻.......”似乎察覺自己說錯話,羅秀麗連忙捂住嘴巴。

但話裏的含義,早已被呂建設聽進去了。

他皺起眉頭,努力的想了想。他確實記得在去考試的路上,因為董宏光不停的問問題,吵到他了,他就胡亂編了一個答案給董宏光。

他不知道那一個答案是不是對,但現在被羅秀麗這麽一說,他便覺得自己就是對的了。

既然答案是對的,那為什麽董宏光過了,自己卻沒過?

呂建設驚恐了。

他覺得全世界都在害他。

他想找人訴說,但又怕是自己多想。

就在他猶豫時,羅秀麗推了他一把。

“應該,不會是顧錦幫的忙吧?顧同志看起來很喜歡舊知青他們......”

呂建設恍然,而後那張又黑又缺乏光澤的臉,立馬扭曲。他大吼:“肯定是她!一定是她!”

“賤人,都是賤人!”

“不行,我要去找大隊長,我要告發她!”

“等等,等等呂同志。”

“不可以,你這樣太沖動了!”

“我怎麽就沖動了,難道我就任由這些有權有勢的人,壓榨我們知青?壓榨我這種貧苦老百姓?”

“當然不是,呂同志你聽我說。顧錦跟大灣村的人,尤其是大隊長他們太熟了。你不要忘記了,大隊長有兩個兒子也通過了考試,誰知道......”

“所以,預防他們狼狽為奸,你應該去縣城找書記,找縣長告發他們!”

“找.....找書記,縣長?我,我不敢啊!”

“要,要不,還是算了吧。”

羅秀麗一楞,而後怒火都要冒氣了。

他娘的,她褲子都要脫光了,你卻告訴她不幹?

羅秀麗絕對不允許。

她好不容易有了這次機會,顧欣都答應自己了,只要這次她把顧錦拉去坐牢,她就能幫自己回城,還給自己找工作。

顧欣是顧錦的姐姐,同樣是烈士的後代,她還跟革*委*會的人有關系。雖然她不明白為什麽顧欣會這麽恨顧錦,恨不得弄死她。但這些跟自己有什麽關系?

顧欣能通過莊愛華找到自己,自己通過顧欣的能力回城,各取所需而已。

羅秀麗一點羞愧之心都沒有,她的良心早在莊愛華的辱罵中,那些人任由莊愛華欺負自己時,早就沒了。

“呂同志!”羅秀麗大吼了一聲,嚇得呂建設立馬不敢說話了。

“呂同志,難道你就這樣想放棄了?”

“難道你還想留在大腳村,被那些鄉巴佬欺負?”

說到欺負,呂建設想起被大腳村村民欺負的日子,下意識的抖了抖肩膀。

羅秀麗眼裏閃過諷刺,繼續加油,“董宏光那個大塊頭都能考上,你比他厲害百倍,不可能會落榜的。這裏面肯定有顧錦的關系在,肯定是因為有她的打點,董宏光,大隊的的兩個兒子才能拿到晉級名額的。”

“要是你能揭露這個黑幕,以你的成績,以你的功勞,不僅能直接獲得維修廠的正式工,甚至還有可能因為你的揭發,直接當領導呢......”

領導。

領導。

領導.......

呂建設從竹林回來,腦海裏就一直充斥著這兩個字。要是他能當上領導的話,他第一時間,就回大腳村,讓那些平時欺負過他的人,通通給他跪地,讓他們像哈巴狗一樣跪舔自己的臭腳!

“呂同志?”

“呂建設?!”

“餵,呂同志,你在想什麽啊?”

豐良成一直喊呂建設都沒有回答,過來推了他一下。

呂建設恍然回神,差點大罵豐良成,讓他下跪了。

好在他閉嘴及時,只是到底是做了不好的事,他不敢看豐良成,含糊道:“沒,沒想什麽。對,對了,你找我幹什麽?要吃飯了?”

“我們早吃完了,話說,你剛才去哪裏了?怎麽也找不到你。”

“吃完了?那我的飯菜呢?我的肉呢?”呂建設急得站起來。

豐良成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幹嘛這樣說話啊?都給你留著呢。還有,沒有肉。那些肉是大隊長給顧同志補身子的,又不是給我們大夥的,你別想了。”

“憑......”

“對了,剛才你是跟羅同志一起出去的?”

呂建設發洩的話卡在喉嚨,他想到明天要做的事,心虛了,“沒,沒有,你別胡說。”

“沒有就行,剛才除了你,羅同志也沒出來吃飯。你趕緊去廚房吃吧,不然就要冷了。”說完,豐良成便抱著衣服去洗漱了。

豐良成雖然看著成熟,但他沒什麽心眼,並沒有註意到呂建設的異樣,唯獨一直呆在角落的計修文發現了。

計修文手裏拿著書,但因為兩人的說話聲實在是太大,他並沒有專註,後來甚至都盯著兩人看了。

計修文總覺得,出去後再回來的呂建設,似乎要搞事情了?

計修文想了想,放下手裏的書本,去找宋昕。

宋昕是知青院的隱形老大,反正有事沒事找她就行。

此時的宋昕跟顧錦、苗竹月、方彩文幾人在一起,他們吃完飯並沒有回房間,今晚天氣晴朗,溫度又不熱。坐在知青院大門口,遙望大灣村,別有一番滋味。

計修文出來就看到一排幾個男男女女躺屍在大門口,要不是還能聽到說話的聲音,以現在漆黑的環境,不嚇死人才怪。

計修文深吸了兩口氣,才提步向前。他來到董宏光的長凳上,把他拉起來,然後自己坐下,才道:“宋昕同志,呂建設......好像要做大事了。”

宋昕:“.......”

其他同樣莫名其妙的人:“........”

宋昕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問計修文:“老計啊,是什麽給了你錯覺,讓你認為我能管大腳村的知青?還有,他做大事就做大事,關我們什麽事?還是.......”

她坐起身 ,迷了瞇眼,“你也想跟著一起坐‘大事’?”

計修文儒雅的臉,有一瞬間的迷茫,“不是,為什麽我要跟他一起做‘大事’?你們......能理解我說的‘大事’是什麽事嗎?”

董宏光一只手搭在計修文的肩膀上,“通常‘大事’,不就像顧同志所做的,為農村建設大業搞大事嗎?”

其他人認同的點頭,可顧錦卻覺得不是他們理解的。

果不其然,計修文一臉看白癡的神情,推開了董宏光,“想什麽呢,呂同志有沒有這個能力,你們不知道?”

呂建設比新知青要早來兩個月,但就是這兩個月的時間,足夠他們對大腳村兩個知青的了解了。

豐良成還好,性格沈默,看著成熟,但其實最單純就是他。

呂建設呢,人雖長得瘦弱,可脾氣暴躁,性格沖動,沒腦子,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爭吵。

在新知青沒來之前,知青院就因為呂建設所謂的分配不均勻,而鬧了不下三次。每次都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也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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