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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鴻一般短暫,煙花一樣絢爛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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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鴻一般短暫,煙花一樣絢爛85

車在顧宅院門口停下來,曉蘇側臉看著駕駛室裏正欲推門下車的季非墨,即刻出聲喊住了他:“季非墨。”

“嗯,”季非墨原本放在車門扣上的手又縮回來,側身過來看著他,低笑著問:“怎麽,車還沒有坐夠,要不,我們再開車去濱海大道兜一圈風?”

“不是兜風的問題,”曉蘇趕緊搖頭,望著他的眼,舌頭舔了一下自己略顯幹燥的唇瓣,輕聲的道:“那個,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季非墨的身體朝她這邊挪動了一下,手臂搭過來,放在她座椅的頭枕上,不等她回答,又問了句:“是婚紗和禮服嗎?這個你不用操心了,我已經在米蘭春天禮服店定了,艾菲亞記得你的尺寸,特地把上次那件禮服留給了你......”

“我要問的不是婚紗禮服的問題,”曉蘇趕緊搶斷了季非墨的話,見季非墨對她挑眉,又趕緊說:“婚紗禮服並不那麽重要,不一定要買,也就穿那麽一天,買回來其實是一種浪費,租借婚慶公司的......”

“那你要問什麽問題?”季非墨迅速的打斷了曉蘇的話,聲音明顯的冷淡了下來。

“我想問......”曉蘇咬咬牙,小手暗自在衣袖底下握緊成拳頭,心一橫,終於還是問出口:“我想問,如果,我說的如果......”

曉蘇說到這裏又停頓了,她總覺得自己有些冒險,她怕,怕自己說出去後,事情發生天翻地覆的轉變,怕萬一他不接受,怕萬一......

“如果什麽?”季非墨見她欲言又止,眉頭忍不住皺緊:“顧曉蘇,你該不會真的在德國結婚了吧?你有老公了?”

“哦,沒有,”曉蘇趕緊搖頭,然後又迅速的補充道:“絕對沒有。”

“那不就得了,”季非墨一顆剛剛懸起來的心終於放下來了,搭在頭枕上的手滑落下來,輕輕揉著她垂直柔順的頭發說:“曉蘇,你這是婚前恐懼癥,知道嗎?其實用不著這麽緊張,我們已經在一起這麽久了不是嗎?用現在流行的話來說叫著試婚,以後結婚了,生活也就和試婚時差不多,日子就這樣過唄,有什麽好惶恐不安的呢?”

“試婚?”曉蘇重覆了一下這個詞,嘴角邊扯出一絲自嘲的笑容來,低笑一聲問道:“季非墨,你確定我們在這之前的關系是試婚,而不是情婦和情夫的關系?”

“顧-曉-蘇”季非墨一字一句的咬著牙喊著她的名字,生氣的眼神瞪著她,非常不高興的喊著:“你究竟有沒有話說了?沒有就趕緊下去了,我也要回家去睡覺了,今天跑一天,從濱海到G市,又從G市到濱海,你坐車不累我開車累......”

“我有話說,”曉蘇趕緊回到正題,然後看著他,終於再次鼓足勇氣,心裏非常緊張,語氣卻很輕松的問:“如果......如果我在國外有個孩子,你還會......跟我結婚嗎?”

季非墨並沒有即刻回答,而是側著臉楞楞的看著她,沈吟半響才咬著牙齒問了句:“你該不會——真有個孩子吧?”

曉蘇望著他重重的點頭:“我在德國真有一個孩子,我是——單身媽咪!”

季非墨聽了她的話,半響卻笑了,只不過那笑容極其不自然,手扣著她的後腦,身子卻探過來,臉就在她的臉上,鼻尖幾乎頂著她的鼻尖,這才低笑著說:“顧曉蘇,玩笑不是這樣開的。”

“我沒有開玩笑,”曉蘇的身子朝車門邊挪動了一下,把自己的臉和他的臉拉開一點點距離,然後一本正經的說:“我真的有個孩子在德國,是個女兒,今年......”

“好了,顧曉蘇,”季非墨非常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迅速的坐直自己的身子,用手松了松領帶說:“我知道了,你在德國有個女兒,你是單身媽咪,行了,這不是障礙,我說了要和你結婚,那就肯定要和你結婚,別說你有一個女兒,你就有一打女兒,我也和你把這婚結定了。”

曉蘇聽了季非墨這話,反而楞住了,一時半會居然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可還沒有等她想好,季非墨已經下車繞過車頭來幫她把車門拉開了。

“下來吧,我的顧大小姐,”季非墨一臉無奈的看著她,然後又用手在她臉上輕輕的劃拉了一下道:“還有三天就做新娘了,你這三天得抓緊時間多睡點覺,把自己的皮膚保養好,爭取做個最美麗的新娘。”

曉蘇聽了他的話忍不住笑了,終於從車上下來,季非墨關了車門,即刻就要繞過車頭朝駕駛室走去,她又叫住了他:“季非墨!”

“哎呀,”季非墨是真的被她給弄得有些頭疼了,用手指著自己的手表說:“顧大小姐,你看都幾點啦?晚上11點,你趕緊回去睡覺吧,有什麽話明天不能再說嗎?”

“明天說——我怕來不及!”曉蘇說這話時打了個哏。

“好吧好吧,”季非墨終於被她弄得無可奈何起來,靠在車頭上,有氣無力的道:“有什麽話就趕緊說。”

曉蘇看著他,再次暗自握緊拳頭鼓足勇氣,用無比慎重的語氣說:“季非墨,我再重申一遍,我沒有騙你,我在德國的確有個孩子,而且,孩子還不健康,她......”

“好了好了,”季非墨迅速的搶斷她的話,然後非常煩躁的喊著:“顧曉蘇我知道了,你有個孩子在德國是不是?”

曉蘇趕緊重重的點頭:“是!”

“你孩子不健康是不是?”季非墨再次煩躁的問了句。

“是!”曉蘇再次用無比堅定的聲音回答:“孩子患了一種......”

“行了,顧曉蘇!”季非墨再次不耐煩的打斷曉蘇才開口的話,然後語速急促的道:“顧曉蘇,我現在告訴你,別說你的孩子患病,就算你的孩子四肢不全或者五官有缺陷什麽的,我都認了,反正,一句話,我們的婚事,已經是板上訂釘,沒得更改了。”

曉蘇聽了他的話忍不住笑出聲來,季非墨則無可奈何的瞪了她一眼,只覺得她無聊透頂,這夜深人靜的,想嚇他也得編鬼故事啊,編這麽個故事,能把他嚇倒嗎?

“你就不問問,我那孩子是誰的嗎?”顧曉蘇見他又朝駕駛室那邊走去,趕緊對著他的背影追問了一句。

季非墨終於被她給徹底的打敗了,於是無可奈何的回過頭來,隔著車頭對著她喊:“顧曉蘇,我不管你那孩子是和誰生的,是中美混血兒也好,是中德混血兒也好,或者是中歐中日中韓中印哪怕是中非混血兒,只要她是你的孩子,那就行了,我既然娶你,當然也要認你這個孩子,我們結婚以後,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這樣總可以了吧?”

曉蘇終於笑出聲來,然後對著季非墨重重的點頭:“可以了可以了,完全可以了!你趕緊回去睡覺吧,我也要進去休息了。”

季非墨看著那笑得一臉燦爛的女人,終於無奈的嘆息一聲,拉開車門上車後,又忍不住笑出聲來。

顧曉蘇,雖然已經24歲了,可到底,也還是個貪心的孩子。

曉蘇是帶著無比愉快的心情走進顧宅的院門的,當然幫她開門的還是王媽,看見她回來,輕聲的跟她說:“鄭心悅下午回來一趟,不過很快就又走了,好久不見,整個人瘦了一圈,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很多。”

曉蘇聽了這話也沒有放在心上,鄭心悅瘦了老了也是正常的,畢竟她的心肝寶貝顧明珠摔斷腿了嘛,而且這都住院一個月了,還沒有出院回來呢,不知道是不是貢山醫院當時的接骨醫生沒有接好,然後到濱海又重新撬開再接一?

和王媽簡單的聊了幾句,當然把自己要結婚的消息告訴了王媽,王媽驚訝之餘,忍不住雙手合十,不停的念叨著:“老天爺是長了眼睛的,你9年前的付出沒有白費,季先生也算是有情有義之人,他到底還是有良心,你們能結婚真是太好了,太太在地下有知,也該安息了。”

曉蘇聽著王媽的念叨,心說,王媽,我和季非墨根本就不是季非墨在電視上編的那麽回事,這中間過程覆雜著呢。

正是因為過程覆雜,所以她也沒有那麽多的精神來和王媽細說,趁王媽念叨之際,她趕緊上樓去了。

今天跑了一天的確很累,尤其是晚上和關琳琳一起吃飯,她又怕自己說錯話,所以一直都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給弄得更累。

這麽累,可她並沒有即刻找了睡衣去浴室洗澡,而是快速的掏出手機來給德國那邊打電話,和熠熠說了一通話後,當然是和譚唯仁說正事。

她把自己9號和季非墨結婚的事情告訴譚唯仁,然後讓他這兩天準備一下,爭取在9號下午帶著熠熠趕回濱海來,因為,她要給季非墨一個驚喜。

不,是兩個驚喜,她的肚子裏還有一個。

譚唯仁有些擔心,問她這件事情跟季非墨說了沒有,說他貿然的把熠熠送回來,萬一到時候季非墨不接受熠熠怎麽辦?

顧曉蘇就說,你放心好了,這件事情我已經敲定了,他不會不接受熠熠的,他連我和別人生的孩子都能接受,還不能接受我和他生的孩子?

譚唯仁聽她這樣一說,於是不再說什麽,只說那好,我明天就去熠熠的幼兒園辦理退學手續,然後定機票,當然還要帶熠熠去給她爸爸選禮物,熠熠肯定是要送爸爸禮物的啦,她那麽愛她的英雄爸爸。

掛了譚唯仁的電話,曉蘇這才長長的松了口氣,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拿出母親蘇薇安的照片來,手指輕輕的摩挲著她的臉,眼眶,卻濕潤了。

媽媽,我那麽努力,那麽努力,終於走到了今天,終於,為熠熠和我自己都贏得了一個完整的家庭。

還有三天,媽媽,我就要結婚了,也要和當年的你一樣,為人妻為人母,媽媽,你在遙遠的國度,為我祝福吧,祝福我們全家幸福平安?

第二天原本應該去米蘭春天試穿婚紗禮服的,曉蘇打電話給季非墨,季非墨卻關機,她心裏萬分疑惑,季非墨怎麽會關機呢?難不成昨晚回去太晚了,他忘記給手機充電了?

她又趕緊給曾經的FM公司總臺打電話,說找Ben,因為Ben在FM公司的職位算總經理,也是季非墨的直接下屬,他應該知道季非墨的工作手機號的。

Ben接到曉蘇的電話有些意外,在電話裏問她是不是又想去公司上班了,曉蘇趕緊說不是,然後小心翼翼的問他知不知道季非墨的工作手機號。

Ben即刻就說,當然知道了,只不過知道也沒有用,因為季總一早就去上海了,現在飛機上,所以聯系不上他。

曉蘇這才知道季非墨的手機為什麽關機了,於是沒有再要季非墨的工作手機號,只想著他到上海後會給她來電話的,她就沒有必要打電話給他了。

再說了,打給他也沒有用,反正他人不在濱海,也不能和她一起去米蘭春天試穿禮服,所以打了也是白搭,浪費電話費。

季非墨的短信是中午發過來的,告訴曉蘇他到上海去了,估計要明天才能回來,讓她一個人去米蘭春天試穿婚紗禮服,他已經打電話給艾菲亞說好了,而他的很簡單,因為米蘭春天他是常客,所以尺寸什麽的那邊都有留底,艾菲亞幫他做的西服他穿著都很合身,不用修改的。

曉蘇有些無奈,季非墨去上海出差了,她只能自己去米蘭春天了,雖然說自己去試穿也是一樣的,而且艾菲亞的眼光很好,肯定也會給到她最好的。

可到底是結婚,一個人去顯得有些形單影只,而且總還是有些莫名的失落。

結婚是大事,雖然和父親的關系一直都比較淡漠,尤其是上個月從貢山回來之後,她和父親幾乎不怎麽說話了,當然,也沒有說話的機會,都見不上面。

可不管關系怎樣的生疏淡漠,不管父親心裏究竟把她放在一個什麽樣的位置,到底,父親還是她的親生父親啊?

她結婚,總不至於連自己的父親都不參加吧?

這樣想著,曉蘇在米蘭春天禮服店試穿好禮服後,還是用手機撥通了父親的電話,想著無論怎樣,自己結婚的事情都還是要通知到父親。

當然,至於父親要不要出席自己的婚禮,那就是父親自己的事情了。

電話通了,可是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聽,曉蘇連著撥打了三次,依然如此。

她終於心灰意冷,把手機放進自己的包裏,想著父親不接聽電話的原因,估計此時正和鄭心悅母女倆在一起吧?

結婚是大事,而她在濱海幾乎沒有親戚,因為母親那方的親戚她不熟悉,甚至都不知道有些什麽人,現在只有個外公,偏還在國外,她連電話都沒有。

而父親這方的親戚也很少,父親沒有兄弟姐妹,爺爺就生他一個,而爺爺那一輩的親戚在東北,離得遠,平時也不來往,所以也不需要去邀請。

除了親戚就是良師,而她從小學到初中,在濱海上了9年學,真正的良師只有劉老師一個,而且,劉老師也是季非墨的老師。

所以,劉老師非常的重要,肯定不能一個電話通知就行的,這個一定要親自登門送請柬去。

她想等8號季非墨回來了,他們倆再一起去劉老師家,親自邀請劉老師及其愛人來參加他們倆的婚禮。

而她在濱海的朋友就只有葛小菲跟周非池,當然了,周非池是季非墨的弟弟,那一定會去的,這不用她去邀請。

她要邀請的人就只有葛小菲,所以,當她把自己要和季非墨結婚的消息告訴葛小菲時,葛小菲在電話那邊楞了半天硬是沒有回一句話過來。

過了半響,曉蘇以為手機是不是斷線了時,葛小菲的聲音才架天響般咆哮著傳過來:“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顧曉蘇,你丫要和季非墨結婚了?這是炒作嗎是炒作嗎?”

“炒你個大頭鬼啊?”顧曉蘇即刻就用粗話回了會去。

她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就是她和誰說話都是很文明的,從來不爆出口,但是和葛小菲說話卻不行,肯定要爆出口,這都是被葛小菲帶壞的。

“啊,不是炒作啊?”葛小菲的聲音再次震驚般的傳來:“既然不是炒作那就是真的了?顧曉蘇,你真的要和季非墨結婚了啊?你丫該不會是在做夢吧?”

“做你母親的春夢啊?”曉蘇再次爆出口,然後迅速的說:“葛小菲,你丫是我在濱海唯一的朋友,所以那啥,我結婚那天,你一定要來我當伴娘,禮服我今天都幫你丫選好了......”

“能不能不給你當伴娘?”葛小菲的聲音帶著祈求般的傳來:“姐姐,我想拿頭版頭條啊,你和季非墨結婚啊,我想拍你們結婚時的照片,我想......”

“不能!”曉蘇迅速的打斷葛小菲那想獎金想瘋了的夢想,快刀斬亂麻的說:“葛小菲,這事兒就這麽說定了,9號晚上,香格裏拉大酒店,你丫準時跟我來赴宴!”

說完,迅速的把還在通話中的電話掐斷,為了防止葛小菲那丫反悔,她再次毫不猶豫的按下了關機鍵。

把關機了的手機放假包裏,她兩手合十的放在嘴邊長長的哈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卻莫名其妙的緊張起來,好像真的有一種季非墨說的婚前恐懼癥一樣。

季非墨說8號回來,可8號中午他人還沒到,不過卻來了一條短信,說是下午6點50的飛機,可能要晚上10點才能到濱海,讓她不要等他了,自己買張請柬寫了給劉老師送去吧,替他給劉老師道個歉,他實在時間忙不過來。

曉蘇看了他的短信,心裏忍不住腹誹了他一句做事沒安排,明明五一假期後工作肯定很忙碌,偏偏婚期又安排得這麽急,他要有時間才怪?

腹誹完了季非墨,她還是乖乖的去精品店買了張最精致的請柬,用正楷的毛筆字寫上劉老師和她愛人的名字,邀請人當然是她和季非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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