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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不靈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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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渡劫期修為的她竟被榨幹靈元,真身手腳軟得厲害,連縮回原身的力氣◎

人界,蠻荒之地。

一匹白色的野馬正在地上吃草,突然一個碩大的光繭出現在它眼前,將它嚇得放聲嘶鳴,調轉馬頭一路狂奔。

光繭之中赤練練與梵天的真身相對而立,雙掌交貼,四根纏著紅色絲線的無名指格外矚目。梵天身上燃燒著旺盛的焚天之火,而赤練練身上則是寒氣淩冽,陽熱陰寒原本相克相斥,卻奇異地貼合在一處,由陽生陰,以陰滋陽。

原本二人在一處是陰盛而陽衰,可此時卻不分伯仲,十分和諧。陰陽調和之際,梵天身上的功法極速運轉,身上的氣勢也不斷增強,就連焚天之火的藍色火焰也變得越發幽深,襯得赤練練的臉頰愈發瓷白。

灼熱的火焰將赤練練周身的寒冰不斷汽化,蒸騰成白色的雲煙融入光繭之中,原本兩人高的光繭已經越來越大,像是天邊的太陽般落在莽荒的草原之上。

而此時反應更為劇烈的是梵天的識海,原本無邊無際的海水不斷蒸騰,化出了雲朵、迷霧,長出了高山、陸地,更有一朵朵奇異的金蓮花從海底長了出來,競相綻放、嬌艷欲滴。

在識海最中央,幽藍的湖面上一朵巨型金蓮的花骨朵矗立在那裏,無風搖擺。

一聲輕軟的聲響從裏面傳來,像是喟嘆又像是別的什麽,打破了寂靜之海。

一只光潔細長的手臂有些突兀地從花骨朵中伸了出來,軟軟地垂落,貝殼般粉嫩的指甲落進了水裏,帶起一片漣漪。

很快一只粗壯了三倍不止的麥色胳膊也伸了出來,準確地抓住了那根沾了水的指尖,又順勢扣住了整只纖纖玉手,十只交握著,那失了重心的花骨朵頓時大幅搖晃起來。

那只柔若無骨的玉手掙了掙,卻沒能掙開,又往水裏滑落了些許。

“你……到底是誰?”一聲嬌喘好不容易從細軟的嗓子裏吐了出來。

一聲低低的笑聲傳來,細細分辨又像是梵天的聲音,“我,當然是梵天啊,主人。”

“不,你不是梵天!”玉手再次掙紮起來,還有一條細長的蛇尾巴也從花骨朵裏露了出來,猛烈地拍打在海面之上。

“我是,不信你看。”

隨著話音落下,巨大的花骨朵綻放開來,一層耀眼的金色光暈籠罩其間,就像天光突然大亮一般,久在幽暗處的赤練練閃爍著細密的睫毛,半餉才睜開眼睛。

面前的人與曾經稚嫩的少年樣貌幾乎沒有差別,但體格變化卻十分巨大,寬厚的肩背、壯碩的肌理、麥色的皮膚……與她在空間隧道中匆匆照面時完全不同。

還有他的一雙眼睛,似笑非笑,沈穩幽深,完全不是二十歲的弱冠公子應該有的眼睛。

“你不是梵天。”赤練練肯定道。

“我若不是梵天又是誰呢?我的主人。”梵天壯士仍舊鎖著她的雙手,笑著看她。

“我不知你是誰,你奪舍了他有何目的?”赤練練杏眼圓睜地瞪他,方才一番使力,她嬌媚的眼角帶出了一抹緋紅,加上濕濕潤潤的瞳眸,十分惹人憐。

赤練練沒想到面前這個畫風突變的梵天竟能壓制她的意識體,雖說她主動與他結下了靈修印,可是作為修為更強的她原本應該完全壓制他才對,為何會本末倒置?所以只有梵天被修為高的人奪舍這才說得過去。

“主人,我就是你養大的梵天,你我十年未見,你這就認不出我了嗎?”

赤練練仰頭看著霸道地鎖著她的雙手,壓著她的肉翼令她動彈不得的人,妖界十年人界不過三年多而已,舞象少年也不過弱冠,那裏就能變成眼前這般成熟?難道是吃了催熟果不成?

“你當真是梵天?”赤練練眼中的水光更濃了,比破水而出的金蓮還要嬌艷欲滴。

“是。”金色梵天嘴角的笑意更濃了,看他嬌滴滴的“主人”一副難以置信五雷轟頂悔之不及,甚至快要哭出來的模樣,他竟只覺得有趣,還想繼續逗弄她。

赤練練咬著唇,微微腫脹的下唇竟有些生疼,她現在真的是無比後悔,她若是沒有那麽急迫,把梵天的虛實探查清楚,她或許就不會草率地布下靈修印法,只是此時印法已經生成,她想收回已經晚了。

妖族一生只能與一人靈修,一旦結成印法此生除非身死道消不可接觸。而靈修雖是神識交融之法,確實比體修還要親密的爐鼎雙修之道,對雙方的功法輔助也更為有效。

如果說外單爐鼎的輔助加成是三成,那麽內體則是十成,而內靈則是成倍。當然具體也要根據修士的天賦、功法等不同,成效也會有所不同。

也正是因為靈修的功法的輔助成效太為卓著,赤練練才想也不想就跳過了體修直接選了靈修。原本她對雙修之道也不甚熱衷,多年來也都是清心寡欲躲在赤練洞中。如今考慮到小姨的化冰癥越發嚴重,她才急切地想要從梵天身上獲取更多更強盛的焚天之火用於克制小姨體內的化冰寒毒。

她原本以為身為弱小的人族修士,即使將他作為靈修之人,也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是她用於救治族人的藥引罷了。

可是眼前這個一身霸氣,神情讓她看不穿猜不透的男人,她真的可以輕易拿捏,讓他乖乖當作工具使嗎?

若是眼神有能夠化作實體,赤練練覺得眼前之人的眼神定然是一張比她的蛇嘴更為猙獰可怖的龐然大物,虎視眈眈垂涎於她的意識體,隨時都有可能把她一口吞掉。

“你莫要壓著我。”赤練練微微偏頭,不再與他灼人的眼神對視。

誰知他立刻又追了過來,繼續放肆地湊到她面前,本就不甚穩固的巨型金蓮又是一陣搖擺,帶著兩人的重量一起往水邊滑了一截。這下她潑墨般的烏黑長發也從花骨朵裏漏了出來,鋪灑在了幽藍的水面,舞動搖曳就似水草一般。

金色梵天深邃的眼神從那簇水中的長發收了回來,停在赤練練崩直的頸側,“主人,你不是要與我靈修麽?”他溫熱的氣息全噴在耳下最為細軟的鱗片上。

赤練練頓時呼吸一窒,那白嫩的鱗片立刻粉紅一片,她仍舊不敢看他,結結巴巴地說道,“今日,今日剛結了印,我消耗有些大,改日,改日再說吧。”

金色梵天欣賞著她可愛的窘態,這才松開了她的雙手,還起身坐了起來。

赤練練頓時松了口氣,打鼓般跳動的心臟平覆了些許,她收回手,撐著自己就要跟著坐起。

突然一陣酥麻感從尾巴處傳來,原來那人竟擒拿住了她的蛇尾,還在敏感處使勁一按。

她頓時倒抽一口涼氣,呢嚀一聲那蛇尾頓時像是被一把刀劈成了兩半,蛇骨分離,痛癢難耐。

她軟軟撐起的胳膊頃刻間又彎折了下去,重重地落回花心裏,柔成了一灘水。

就在這轉瞬之間,紅色的蛇尾便化成了一雙白玉般筆直細長的腿,連腳趾都粉嫩潤澤,像是初生一般。

赤練練眼中的水光更甚了,映照出那個偉岸的男子俯身而來。

綻放的金蓮又一瓣瓣合攏,將那一人一妖層層包裹,再也看不見裏面的虛實。只有那一截落入幽藍海水中的長發不停搖曳,洩露一段春光。

人界莽荒草原之上的小太陽迸發出比天空中的太陽更加耀眼的光芒,那小太陽還有陰陽兩面,陽面溫暖如春,野草瘋長,野花綻放,樹枝發芽,枯藤重生。而陰面寒冷如冬,一片冰封雪國之景,範圍還在不斷延伸擴展。這般奇景一直持續了三日。

這三日裏那匹被嚇跑的白色野馬竟不知何時又跑了回來,還帶來了好幾匹野馬散落在小太陽的陽面,或低頭吃草,或談情說愛,或躺倒打盹,十分悠閑愜意,與白日裏一般無二。

這日晨曦初露,那小太陽驟然開始向內收縮,一藍一紅兩道微光圍著它,追逐流轉。直到光繭消散,露出合掌而立的一男一女來,那藍紅光束分別竄進他們的神庭穴消失不見。

那男子自然是梵天,又不完全是過去的梵天,短短三日,他的個頭陡然拔高,比身前的女子還要高一個頭,肩背也更加寬闊,似乎比那女子寬了近一倍。

他率先睜開眼睛,露出與識海中相似的笑容來,悠然愜意地審視著身前害羞得不肯睜眼的蛇妖。

噅噅一聲馬叫,那匹白色野馬看到了兩人,像是在招呼同伴一起來看稀奇。

梵天擡頭瞥了那白馬一眼,那馬兒一激靈,頓時安靜了下來,朝兩人走了過來,還十分通靈性地跪在了梵天身前。

梵天一彎腰,摟住了赤練練的腿彎,將她打橫抱在了懷中。

身子突然騰空,赤練練這才不得不睜開眼睛,瞥了梵天一眼,“你要帶我去哪兒?”

原本她對眼前這個色膽包天、忤逆主人的寵物十分不滿,只是她的聲音比過去還要軟綿慵懶幾分,竟全無氣勢。若是她現在還剩一絲力氣,她怕是立刻就要扔下這人自己回赤練洞去,那裏還需要被他抱著,看著就一陣心煩。

“主人這幾日著實辛苦,我這就去尋些補身子的來,主人繼續休息就好。”梵天說道。

赤練練被他說得不由得又想起這三日神識的遭遇,忍不住面紅耳赤。明明還是凡人的氣息,怎地神識竟如此盛氣淩人,她竟然降不住。

已是渡劫期修為的她竟被榨幹靈元,真身手腳軟得厲害,連縮回原身的力氣都沒有了,如今只得任由他抱著。

“我要吃烤兔,喝雞湯。”她確實是覺得餓了,自從她築基以後便再未有過饑餓感,如今真是身體虧空得厲害,“再來一頭烤豬吧,我要肉最肥的。”

“好。”梵天好脾氣地應了下來,抱著她坐到了馬背上。

此時神清氣爽的梵天除了一身氣勢非同凡響,修為更是從三天前的元嬰中期爆漲到了化形巔峰,當然在渡劫期巔峰的赤練練面前還是不夠看,不過誰會想到那軟倒在化形期修士懷裏的會是妖界大名鼎鼎的赤練殿下呢?

那白馬十分懂事,載著二人穩穩地飛馳在草原之上,朝著它知曉的一處野豬窩奔去。那裏的野豬群往日最愛搶占地盤,十分討其他動物的嫌,如今正好將那頭最肥最討嫌的野豬獻給這位病嬌嬌的美人補一補。

等赤練練吃了梵天用焚天之火速烤出來的烤豬、烤兔、烤雞,還喝了滿滿一大鍋雞湯這才肚子裏舒服了些。恢覆了一點法力之後,她立刻化成了小紅蛇趴在草叢裏睡覺,看也不看操勞的廚子一眼。

廚子倒是十分體貼,生怕地上冷著她了,立刻殷勤地將她捧在手心裏,放進了溫熱的懷裏揣著。

廚子將赤練練吃剩下的全吃了也不浪費,收拾妥當以後才又騎上了白馬朝東方而去。

數日之後,梵天騎著白馬穿越了莽荒草原,走上了官道。

“練練,咱們如今一直沿著官道再有幾日就會到達東山,路上會經過山腳下的東山鎮,以往那鎮上十分熱鬧也有不少好玩的,到時我們可以在鎮上轉一轉。”

趕路的數日裏小紅蛇一直窩在他懷裏睡覺,不曾露面,不過他每遇到好玩的或是想到了什麽就會說上一句,也不管她是否醒著,是否接話。

赤練練當然醒著,聽他沒大沒小、十分肉麻地叫自己“練練”,她很想出去暴打他一頓或者幹脆狠狠咬他一口,不過她還是忍住了。靈修的消耗其實很快就恢覆了,可是她還不想理他,便一連幾日待在他懷裏裝睡。

原本按照她的設想,應該是她將這個身板弱小不經折騰的凡人修士關在赤練洞中予取予求,逼著他日覆一日一刻不停地靈修,他想停下來都不行。

她還會拿著白練鞭策著他,用短短一年時間一路從元嬰修為暴漲到渡劫期,也不管他受不受得了,只要她收集到足夠強盛的焚天之火,她就可以回到族內救治小姨。

可是理想與現實之間總有意想不到的變數,比如這個氣勢截然不同的梵天,比如靈修的苦楚……總之,她完全不想開始第二次靈修。

可是一想到小姨的化冰癥,她又無比糾結。她還是太高估自己了,她哪裏是在靈修,根本就是在獻祭啊。

“你這鬼修,趕緊束手就擒,我師兄弟二人還可以考慮留你一命。你要是靈頑不靈,非要負隅頑抗,哼哼,休怪我師兄弟手中的刀劍無情!”遠處的官道旁突然傳來一陣打鬥聲。

躲在梵天懷裏的小紅蛇頓時來了興致,神識外擴朝那聲響處尋了過去。

距離官道不遠的密林裏,一個少女和兩個男子正在打鬥,那女子的功法十分奇特,手中一桿招魂幡召喚出兩個鬼兵來,與兩個使劍的男子纏鬥在一處。只是明眼人一看便知那女子功法不敵,召喚出的鬼兵也十分普通,那兩名劍修取勝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赤練練卻有些看不下去了,兩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弱女子真是不要臉。她本就心中有氣,如今正好找到個出氣筒。

梵天感到懷中的小紅蛇驟然離開,不用想也知道是去了哪裏。

兩名蛻凡期修為的劍修不過幾招就將那鬼兵擊潰,提著長劍朝一臉煞白的鬼修女子圍了上去。

就在一名劍修高舉長劍朝女子斬落之際,一段白練從天而降卷住了鋒利的劍刃,那名劍修一時不查竟長劍脫手,整個人被帶著撲倒在地。

“是誰?”

另一名劍修飛身朝白練的來處攻去,白練飛落,他頓時看清了來人,一個美得不可方物的紅衣女子正坐在一棵樹上,一雙杏眼瞥了過來,他心下頓時一驚,劍勢一減,他不得不先落回地上,手中的長劍防備地橫在胸前。

“這位前輩,我師兄弟乃是萬劍宗的弟子,正在斬殺邪道,不知哪裏得罪了前輩?”

赤練練收回了白練勾在手中,她久不活動身上還有些發軟,斜斜地靠坐在樹幹上,開口的聲音更是綿軟如同一團棉花,“哦,我這人吶最是見不得恃強淩弱,以多欺少,以男欺女,你二人如今可都占全了。”

被奪了兵器的那名劍修已站了起來,揉了揉被蹭破了皮的臉頰,眼神憤恨地看向樹上的女子,“師兄,這女的有古怪,怕不是跟這個修鬼道的是一夥的。”

那位師兄不置可否,他比師弟多長些見識,一眼就看出赤練練不凡來,或許是人或許是妖,但都是修為高過他們許多的大能,他哪裏敢真正硬碰硬,只有他那笨師弟還不知死活地亂說話。

“師弟,休得放肆。”他收起了長劍,拱手道,“前輩,我師弟年紀尚小,口無遮攔,還望您莫要見怪。”

“嗯,你倒是挺識趣,我本來想好好教訓你二人一頓竟不好下走了。”她伸手朝那名鬼道少女招了招手。

那名少女險象環生,心中對赤練練頓時感激不盡,快步走到樹下拜倒,“多謝仙子出手相救,小女子感激不盡。”

赤練練看那少女臉蛋圓圓,一雙眼睛也圓溜溜的,就連一張小嘴開口說話時也是圓圓的心形,十分可愛討喜。

“這兩人欺負你一個,你可要我替你出頭,將他們打一頓?”

那少女死裏逃生,能夠有人相護,不由得委屈道,“仙子,我與他二人並無仇怨,他們不過是因為我修鬼道,就問也不問一句就出手要將我斬殺,如此蠻不講理之人竟是所謂的正派人士,我呸!煩請仙子幫我教訓他們一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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