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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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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不是故意的

只要不是往自己身上打,祝玉燕倒也不介意給別人紮一針。

但是,也不能輕易就聽了他們的話照做。

架子還是要擺一擺的。

於是,祝玉燕就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我曾在上帝面前發過誓”

“救死扶傷乃是我等的天職”

現代醫學中的護士一職是由西方文明發展而來的,一開始護士真的就是醫生與病人的女仆,什麽臟的累的都幹,沒有多少職業尊敬可言。

但是,托了戰爭的“福”,社會上突然對醫生和護士有了大量的需求。因為以前醫生也不是幹救死扶傷的,與其說是專職救人,不如說是科學博士,西方醫學發展前期,醫生們跟科學狂人差不多,放血和輸血這一對西方醫學的兩把大砍刀就是這些醫生發明出來的,就像放血可以將人身體裏的病放走一樣,輸血也不是為了治病,而是為了恢覆青春,將窮人身上的年輕血液輸到貴族衰老的身體裏,讓他們在舞會和與情人的約會中重新煥發青春活力。而血型雖然是在微生物和顯微鏡出現以後才被發現的,但其實早就有傳教士和兼職醫生發現了,因為在他們的“治療”下,有的病人會因為輸血而死,這種正常的治療事故並不會引起病人家屬的反對,他們也會禮貌的向病人家屬表示“病人不治身亡了”。直到血型被發現,在眾多的死者之上,人們才發現不同血型之間輸血可能會要人命。

為那些不幸承擔了醫學進步的貴族老爺們致哀。

不是說一定沒有窮人被當時的醫生們治療過,但確實能享受醫生貼心的輸血治療的大多數都是有錢的貴族。

總之,祝玉燕在學校學習現代護理技術時也曾一本正經的跟其他女同學一起發誓,她當時對誓詞吐了很多的槽——在心裏。

發誓保護病人隱私什麽的——貴族家裏真的會有許多隱私。

發誓不將有毒有害物給病人服用什麽的——貴族家裏真的會有許多有毒有害物,護士和醫生有時也會被人收買,這真是非常警示呢。

當時吐的槽,並不能阻止她在現在把當時的誓詞拿出來用一用。

比如她就能直接要求山本先生告訴她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假如有毒有害她是絕不肯給他打的——除非他堅持,那她也就勉為其難了。

山本不管信不信,表現出來是很敬佩她的。

山本:“你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女士,我也如同貴子一樣對你抱有對最親愛的朋友的信任,我冒著極大的風險向您提出這樣的請求,請相信我對您的友誼是如此的堅定。”

除了廢話,山本的意思是——你上賊船了。

這就跟她先寄感謝信再請人捐款一樣,山本也是先說我信你,再提要求。

那這一針,就是投名狀。

她為他打針,就等於上了他的船。

這說明這個針還真的挺重要的。

祝玉燕一時想不出來這一針關乎什麽重大機密。

她腦補已經跳到美軍和德軍是有配發的海洛因和鴉片煙來提升軍隊的士氣,難道山本已經有這樣的癮了?

他不會想拉蘇純鈞和她一起吸吧。

實在是這個時代有太多亂來的事,她做出這樣的推測後竟然沒覺得哪裏不可思議。

這讓祝玉燕的臉色變壞了。

山本接著說:“我生了重病。”

祝玉燕:“……”

峰回路轉!

所以他不是吸*上癮,他是生病在治療!

祝玉燕大松一口氣,跟著就關切的詢問:“您的身體還好嗎?”

山本沈重的說:“請放心,我一直在進行治療。我從美國和德國買來最新型的治療藥,每天註射。我知道我在漸漸好轉,但是,我的敵人卻認為我已經倒下了。”他看向祝玉燕,“燕姬,我在這裏請求你的幫助。”

祝玉燕的回應是,她取出手帕,仔細擦幹凈雙手,拿起桌上的針筒,觀察針筒裏有沒有多餘的空氣,將山本的上臂綁上皮帶收緊,找到血管,輕輕的、慢慢的,紮進去——太久沒紮針了,害怕找不到血管!

讓針頭在血管裏來回來回來回——不是故意的,真的找不到。

十分鐘後,終於打完了這一針。

山本的手臂內側已經青紅一片——不是故意的,只是一點點點皮下出血。

祝玉燕將針管放回桌上,鎮定的說:“我當然會是您的朋友。”

——希望山本不要後悔讓她來打這一針。

重新確定了友誼之後,兩邊的關系仿佛顯得更緊密了。

祝玉燕關懷了山本先生的身體,並表示既然山本先生交付了這樣沈重的信任,她和蘇先生一定會將山本先生視為最重要的朋友。

——畢竟山本說的很明顯了,他口裏的敵人不是別人,正是日本軍方中想讓他下臺的人。

山本生病了,所以他才跟日本軍方的關系變得緊張起來。他的病一定不輕,日本軍方中顯然也不是鐵板一塊,肯定有想取他代之的人。

這也是山本家裏為什麽多了許多中國保鏢。

當然,這也可能是山本設計的陰謀。

不過現在不妨相信他是真生病了。

祝玉燕問山本有沒有什麽需要她做的。

山本捂著胳膊說:“我的藥快打完了,我對他們說我的病已經好了,這就讓我不能再從熟人那裏買藥。假如你可以通過你的關系幫我買藥的話,我將感激不盡。”

祝玉燕當即答應下來:“當然可以。”

山本給出了藥名,祝玉燕記了下來,這才告辭。

外面已經是星河滿天了。

蘇純鈞坐在汽車裏,一排汽車停在山本家門口。

所有的人都荷槍實彈。

一排日本兵也全都端著槍站在門口。

沒有打起來的原因是一個日本人站在蘇純鈞的車外,彎腰對著蘇純鈞說:“蘇先生,我對您保證,蘇太太沒有任何危險。”

蘇純鈞:“那麽,我的太太為什麽還沒有出來。”

日本副官:“山本先生有要事要與蘇太太商量。”

大門打開時,祝玉燕在金茱麗的陪伴下走出來就看到門外對峙的景像。

她加快腳步越過日本兵,來到蘇純鈞的車前,日本副官立刻退後,躬身行禮:“蘇太太,蘇先生一直在等您。”

祝玉燕拉開車門坐到車裏,對日本副官點點頭,再對金茱麗揮手告別。

蘇純鈞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起心就險些跳出喉嚨。

他坐在車裏時就在想,理智與情感在不停的鬥爭。

理智告訴他,山本不會突然撕破臉。他從情報科找不到原因,只能自己跑來,用他來當威脅山本的籌碼,他賭山本不想現在就跟國民黨翻臉。日本方面一定跟國民黨內部是有交易的,他們現在沒有全面進攻只是因為時機還不到。

但假如他和妻子都死在山本這裏,那就等於是撕破臉了。

情報科不想讓他來,他還是糾結了他能掌控的所有武裝力量,包圍了山本家。

他已經得知山本跟日本軍方的要員發生了矛盾,日本國內似乎是打算再空降一個人來取代山本,山本急於立功,所以才打算跟他合作。

山本現在不應該想要跟他翻臉的。

他不應該算錯的。

蘇純鈞剛才的心裏不知來回想過多少遍要是她死了,他要怎麽死才能報答她。

現在她出來了,活生生的,坐在他的身邊。

蘇純鈞不等她說完就對陳司機說:“開車。”

陳司機鳴了笛,一行汽車這才一起發動,飛快的駛離了山本家。

這些汽車離開後,日本副官才取下帽子,抹掉額頭上的汗。

他沒有看錯,那些車裏每一輛都裝滿了武器,每一輛車裏都配了一挺機槍,兩個機槍手,還有成箱的鎦彈。

這個中國人瘋了吧,他差一點就想把這條街炸上天了。

日本副官回到山本的房間裏,匯報了剛才發生的所有事。

山本:“他非常冷靜?沒有失態嗎?”

日本副官:“是的,但我相信他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

山本遺憾的嘆了口氣:“看來他非常愛他的太太。”

日本副官:“蘇太太也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女性。”

山本點點頭:“是的。很可惜她不是日本女人。中國有著許多美麗的人,有朝一日,他們都會變成我日本忠誠的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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