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坐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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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坐騎
世界在這一瞬間仿佛都安靜了下來。
怎麽會有熊？！
他們是進了山,,但還沒有走進真正的深山啊！
況且，節目組不是那種考慮不周的人，至少他們之前就調查過,,只要不走進深山,,不可能偶遇野獸的。
這樣的野獸,,在現在這樣的時代,,野外數量在下降,,生存的環境也在往更深山的地方遷移,,或者生活在自然保護區。
林業局可不是擺設！
而且,,現在是大冬天！！
章導臉色大變，安全員也同樣變了臉。
——安全員的作用主要是避免嘉賓在叢林遇險，可他們哪兒有與熊搏鬥的經驗？
就算是他們能從熊口逃生，在場的其他人呢？！
所有人都僵住了,,舉著攝像機的工作人員們下意識都後退,,章導身邊的人也在後退，只有賀雲稠和莫靈吱距離黑熊太近了,,此刻根本不敢亂動。
“哢嚓——”黑熊踩著地上的腐葉和樹枝靠近。
它從凸起的石頭後出來,,眾人才看清楚它的全貌，頓時，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
——這是一只正在壯年的黑熊。
這意味著它精神很好，個頭也比較壯,,同時,,戰鬥力也會相當驚人。
賀雲稠第一次用腳踹莫靈吱。
他握著那把看起來有些可笑的小刀,,腳往後踹,,想要將狗子踹到下面去,,也是在暗示狗子——趕緊離開。
吱吱這麽小,,這頭熊應該不會盯上她吧？
賀雲稠心頭思緒萬千,,一雙眼睛始終緊緊盯著黑熊，胳膊上並不誇張的肌肉微微鼓起，腿繃緊，微微彎曲，腳尖點地。
只要這頭黑熊發動攻擊，他就會立刻撲上去。
他也必須撲上去，如果他不撲上去，弱小的吱吱根本沒有逃生的可能。
時間一秒秒過去，時間在這一刻變得又快又慢，所有人都心跳如擂。
此刻直播間的畫面完全就是賀雲稠的第一視角，後期也僵硬地切換過其他攝像師的鏡頭，全都是顫抖著的。
攝像師還在持續後退，安全員也退了。
只有賀雲稠還站在最前面，渾身戒備，但此刻如果有人拍攝他的臉就能發現，他額頭已經冒出了冷汗。
“哢嚓——”黑熊又踩斷了樹枝，還在緩緩靠近他們。
這是野獸中相當難對付的一種，黑熊不僅戰鬥力強，而且還能爬樹，行動能力也非常強悍！
至於裝死？
沒用的。
這只黑熊已經發現他們了，此刻連逃跑都喪失了先機。
除非他們四散逃走，但那樣，或許有人會永遠留在這裏，而且分散開，難說會不會出其他事情。
賀雲稠是距離黑熊最近的，他拿著刀，但他不敢發起攻擊。
——如果這只黑熊不攻擊，那他的攻擊就是挑釁。
可它還在靠近，是不是即將攻擊他們？
冬天……
野獸活動少了，但活動的野獸都是缺少食物的。
人類對黑熊來說，也是食物。
賀雲稠咽了咽口水。
直播間，彈幕在短暫的安靜過後，炸了——
“啊啊啊！！趕緊報警！！”
“我剛剛已經報警了，啊啊啊啊，好他媽嚇人！”
“竟然有熊！節目組是傻逼嗎？竟然找這樣的地方！！”
“日了，這要是出了事，節目組難辭其咎！”
“艹，我退了，我不敢看！”
“啊啊啊，我手在抖了，好他媽嚇人！”
……
正在現場以及屏幕前所有人都神經緊繃的時候，賀雲稠背後一個黑白團子跳了出來，朝著黑熊靠近。
“啊——”
屏幕前有人驚呼
也有人閉上眼睛，不敢再看。
吱吱是瘋了嗎？！
她一個小家夥，竟然要去挑戰黑熊嗎？！
“吱吱！”賀雲稠臉色大變，臉上瞬間沒了一點血色，伸出手想要抓住狗子。
但他因為剛剛註意力在黑熊身上，根本沒註意狗子突然跳出來，再伸手的時候已經沒能抓住狗子了！
狗子靠近黑熊，賀雲稠幾乎沒有任何遲疑，不要命地跟上去。
“賀總！退！！”章導大喊。
他很在意吱吱，但比起人命來說，當然是人命更重要！
這換成任何人、任何時候，都是這樣的！
更何況這個人還是賀雲稠！
然而，賀雲稠停也不停，在狗子靠近黑熊的時候，他拿著刀也靠近了。
莫靈吱站定，對著黑熊吼了聲：“嗷！”
聲音有點兇，聽起來很有威懾力。
但是——
小家夥！！
你才多大點，夠不夠這個大家夥一掌拍啊！
直播間所有人，包括章導等工作人員都預感了狗子的不幸。
可是，吼聲落地，黑熊突然就停下了。
空氣再一次變得安靜，賀雲稠舉著刀，幾步跑到吱吱旁邊，一雙眼睛犀利。
此刻，他們距離黑熊只有不足三米。
然而，在他靠近的時候，那只威武的、看起來兇猛的、讓他們膽寒的黑熊……後退了。
是的，它後退了！
那兇猛的模樣，突然看起來就有些……慫？
賀雲稠：“……”
他試探著往前又走了一步，黑熊慫慫地再次後退一步。
那毛絨絨的臉上仿佛寫著——別靠近我！
賀雲稠：“？？？”
反轉太快，眾人突然有些接受不來。
直播間——
“？？？？”
“賀總這麽牛逼的嗎？？”
“這頭熊……怕了？”
“這……”
“沒有血濺現場，還好還好。”
“想什麽呢！！黑熊後退可能是在試探！！他們還沒成功逃生，怎麽可能就放心了！！”
……
直播間的觀眾還在焦急，在線人數一下子攀升，一下子又直線下降，但最終結果還是直線攀升的。
無數人看了頭條，知道他們遇到了危險，湧進來觀看。
此刻關於遇到黑熊的話題，已經加了個“爆”字。
而現場，莫靈吱站在賀雲稠旁邊，對著黑熊再次發出聲音——
“嗷！！”
【大兄弟，你幹嘛呢？】
她靠近，是因為她沒有感覺到黑熊的惡意，這個大塊頭是沒有惡意的。
自從白玉以後，她開始相信自己的感知，對自己有惡意的，是不能靠近的，但對自己沒有惡意的，就是不會傷害她的。
黑熊歪歪腦袋，突然上前一步——
【你能聽懂我的意思？】
賀雲稠僵住，將狗子擋在腳後面。
狗子卻又探出腦袋，從他腳下鉆到了前面，和黑熊面對面。
賀雲稠：“……”他想揍熊孩子！
這個時候，還野什麽野？！
莫靈吱；【當然！】
黑熊再次上前，站在了賀雲稠兩步遠的位置，看著莫靈吱發出聲音：“吼？”
莫靈吱；【當然！我能和人類對話！】
黑熊期待地搓了搓爪爪。
賀雲稠：“……”
這時候，他要是還看不出來狗子在和黑熊對話，那他就是傻子。
事情變化太快，賀雲稠這樣聰明的腦袋都轉不過來了。
他只能僵硬地站在黑熊兩米遠的位置，就這麽木楞楞看著它，刀還是握在手上，渾身依舊繃緊。
——只要黑熊有動作，他就能立刻反應！
莫靈吱不知道此刻在場和直播間的人都嚇傻了，她當初在山上的時候，遇過不少動物，所以並不覺得有多可怕。
她此刻也還只當是偶遇了一個大家夥，在人類不會和它溝通的時候，她和它聊幾句。
於是，她擡起爪子，指著不遠處的那片蘑菇——
【大兄弟，這能吃嗎？我們在找食物，這裏還有哪些東西能吃啊？】
黑熊搖搖腦袋：【我不知道，我不吃這個。】
頓了頓，它的視線看向賀雲稠，對上他犀利眼神的時候，默默移開視線……
這個人看起來好兇。
它看向章導等人，大熊掌指著他們：【我覺得你身後的他們能吃，看起來還挺填肚子的。】
被熊爪子指著，章導等人腿都嚇軟了。
——啥意思，這熊不會要對他們出手吧？！
不要啊！！
莫靈吱怒了：“嗷——”不許吃人！！
黑熊擺頭：【我知道，我不吃人，我就是想想，在心裏想想而已……】
像是想到什麽，它突然對莫靈吱吼道：“吼——”
莫靈吱歪歪頭，猛地沖了過去。
“啊——”章導驚呼。
直播間外面的觀眾都嚇傻了。
——完了，狗子這回徹底完了。
賀雲稠臉色一變，朝著黑熊撲了過去。
然而，在狗子沖到面前的時候，黑熊彎下腰，伸出大熊掌，狗子跳上去，順著它的手臂爬到了它的肩膀上。
往肩膀上一坐，跟騎著坐騎一樣，還將爪子不客氣地呼在熊腦袋上。
和呼賀雲稠的時候，一模一樣。
黑熊看到賀雲稠撲了過來，嚇得急急帶著莫靈吱後退，和它大塊頭相當不匹配的是它慫慫的動作。
——這熊是真的慫。
後退幾步後，它又看了賀雲稠幾眼，隨即轉身，帶著狗子跑了。
莫靈吱：“吱！”她對著賀雲稠喊道。
——收養人，等等我！
賀雲稠：“……”
他往前追了幾步，但黑熊的速度太快，頂著狗子，一溜煙跑了，眼看就是追不上。
此刻的直播間——
“……”
“……”
“……”
“所以……這算啥？？”
“這黑熊帶走了吱吱？帶回去吃？”
“不是吧，吱吱都騎它頭上了，感覺不是……”
“難道是看上了？”
“也不對呀，他們有物種差異啊！”
“話說，你們沒發現剛剛吱吱好像和黑熊能對話嗎！！”
“我發現了，但是我還擔心吱吱的安全。”
“我爺爺在動物園養熊，他說這頭黑熊沒有惡意……”
“沒有惡意也嚇人啊，畢竟是野熊，賀雲稠他們應該趕緊走！”
……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此刻也是這麽認為的，安全員白著臉說：“現在趕緊走，它剛剛是沒有攻擊我們，但是之後說不準了。”
章導看著賀雲稠，聲音還有些顫抖：“賀總……您先走吧。”
賀雲稠沒動。
章導：“我知道您擔心吱吱，等我們先回去，找更專業的團隊再來救吱吱，現在這裏不安全了。”
頓了頓，想到吱吱還在危險中，時間不等人，咬咬牙：“至少我們要多帶些人，把村民都帶上再來找吱吱。”
賀雲稠要是出了什麽事，賀氏的老板能活刮了他！
賀雲稠看著吱吱和黑熊消失的方向，聲音沙啞：“她會回來的，我在這裏等她。”
“賀總！”
賀雲稠：“你們先走，現在，立刻。”
他的聲音非常堅定。
——剛剛，吱吱要表達的意思就是讓他等她。
他聽不懂她的話，但這麽久以來，他們越來越熟悉，他也越來越能領會她要表達的意思，他們之間的溝通，仿佛已經不需要語言了。
賀雲稠相信自己沒有聽錯，她會回來的。
她敢騎在那頭熊的腦袋上，定然是它們溝通過，黑熊答應了的，她不會有生命危險。
否則，她爪子摁在黑熊耳朵上的時候，黑熊就能一爪子拍死她……
章導見賀雲稠堅定地看著吱吱消失的方向，咬了咬牙，對著其他人說：“你們都走，我在這兒陪著賀總等。”
“這……”
“趕緊走！”章導吼道。
於是，其他人很快撤離，現場只剩下賀雲稠和章導。
章導可真是盡職盡責的導演，這個時候還不忘在自己的頭上綁個攝像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播間的人都開始焦躁了——
“賀總應該走的，吱吱被黑熊帶走了，還不知道能不能回來。”
“啊啊啊，求保佑我的吱吱平安！”
“我都要急死了，賀雲稠傻逼嗎，你不是有本事得很，趕緊報警，趕緊花錢請一幫人搜山，沒準兒還能救到吱吱啊！”
“現在每過一分鐘，吱吱就多一分危險，賀雲稠怎麽就還能站在這兒幹等著？！”
……
賀雲稠幹等著？
沒有，他此刻站了起來，沈著臉，伸出手撿起一根竹條。
用刀將兩頭削掉，留下中間長長的一截，而後他黑著臉，握著竹條，站在那兒看著狗子消失的方向。
——熊孩子，不打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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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在這一瞬間仿佛都安靜了下來。
怎麽會有熊？！
他們是進了山,,但還沒有走進真正的深山啊！
況且，節目組不是那種考慮不周的人，至少他們之前就調查過,,只要不走進深山,,不可能偶遇野獸的。
這樣的野獸,,在現在這樣的時代,,野外數量在下降,,生存的環境也在往更深山的地方遷移,,或者生活在自然保護區。
林業局可不是擺設！
而且,,現在是大冬天！！
章導臉色大變，安全員也同樣變了臉。
——安全員的作用主要是避免嘉賓在叢林遇險，可他們哪兒有與熊搏鬥的經驗？
就算是他們能從熊口逃生，在場的其他人呢？！
所有人都僵住了,,舉著攝像機的工作人員們下意識都後退,,章導身邊的人也在後退，只有賀雲稠和莫靈吱距離黑熊太近了,,此刻根本不敢亂動。
“哢嚓——”黑熊踩著地上的腐葉和樹枝靠近。
它從凸起的石頭後出來,,眾人才看清楚它的全貌，頓時，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
——這是一只正在壯年的黑熊。
這意味著它精神很好，個頭也比較壯,,同時,,戰鬥力也會相當驚人。
賀雲稠第一次用腳踹莫靈吱。
他握著那把看起來有些可笑的小刀,,腳往後踹,,想要將狗子踹到下面去,,也是在暗示狗子——趕緊離開。
吱吱這麽小,,這頭熊應該不會盯上她吧？
賀雲稠心頭思緒萬千,,一雙眼睛始終緊緊盯著黑熊，胳膊上並不誇張的肌肉微微鼓起，腿繃緊，微微彎曲，腳尖點地。
只要這頭黑熊發動攻擊，他就會立刻撲上去。
他也必須撲上去，如果他不撲上去，弱小的吱吱根本沒有逃生的可能。
時間一秒秒過去，時間在這一刻變得又快又慢，所有人都心跳如擂。
此刻直播間的畫面完全就是賀雲稠的第一視角，後期也僵硬地切換過其他攝像師的鏡頭，全都是顫抖著的。
攝像師還在持續後退，安全員也退了。
只有賀雲稠還站在最前面，渾身戒備，但此刻如果有人拍攝他的臉就能發現，他額頭已經冒出了冷汗。
“哢嚓——”黑熊又踩斷了樹枝，還在緩緩靠近他們。
這是野獸中相當難對付的一種，黑熊不僅戰鬥力強，而且還能爬樹，行動能力也非常強悍！
至於裝死？
沒用的。
這只黑熊已經發現他們了，此刻連逃跑都喪失了先機。
除非他們四散逃走，但那樣，或許有人會永遠留在這裏，而且分散開，難說會不會出其他事情。
賀雲稠是距離黑熊最近的，他拿著刀，但他不敢發起攻擊。
——如果這只黑熊不攻擊，那他的攻擊就是挑釁。
可它還在靠近，是不是即將攻擊他們？
冬天……
野獸活動少了，但活動的野獸都是缺少食物的。
人類對黑熊來說，也是食物。
賀雲稠咽了咽口水。
直播間，彈幕在短暫的安靜過後，炸了——
“啊啊啊！！趕緊報警！！”
“我剛剛已經報警了，啊啊啊啊，好他媽嚇人！”
“竟然有熊！節目組是傻逼嗎？竟然找這樣的地方！！”
“日了，這要是出了事，節目組難辭其咎！”
“艹，我退了，我不敢看！”
“啊啊啊，我手在抖了，好他媽嚇人！”
……
正在現場以及屏幕前所有人都神經緊繃的時候，賀雲稠背後一個黑白團子跳了出來，朝著黑熊靠近。
“啊——”
屏幕前有人驚呼
也有人閉上眼睛，不敢再看。
吱吱是瘋了嗎？！
她一個小家夥，竟然要去挑戰黑熊嗎？！
“吱吱！”賀雲稠臉色大變，臉上瞬間沒了一點血色，伸出手想要抓住狗子。
但他因為剛剛註意力在黑熊身上，根本沒註意狗子突然跳出來，再伸手的時候已經沒能抓住狗子了！
狗子靠近黑熊，賀雲稠幾乎沒有任何遲疑，不要命地跟上去。
“賀總！退！！”章導大喊。
他很在意吱吱，但比起人命來說，當然是人命更重要！
這換成任何人、任何時候，都是這樣的！
更何況這個人還是賀雲稠！
然而，賀雲稠停也不停，在狗子靠近黑熊的時候，他拿著刀也靠近了。
莫靈吱站定，對著黑熊吼了聲：“嗷！”
聲音有點兇，聽起來很有威懾力。
但是——
小家夥！！
你才多大點，夠不夠這個大家夥一掌拍啊！
直播間所有人，包括章導等工作人員都預感了狗子的不幸。
可是，吼聲落地，黑熊突然就停下了。
空氣再一次變得安靜，賀雲稠舉著刀，幾步跑到吱吱旁邊，一雙眼睛犀利。
此刻，他們距離黑熊只有不足三米。
然而，在他靠近的時候，那只威武的、看起來兇猛的、讓他們膽寒的黑熊……後退了。
是的，它後退了！
那兇猛的模樣，突然看起來就有些……慫？
賀雲稠：“……”
他試探著往前又走了一步，黑熊慫慫地再次後退一步。
那毛絨絨的臉上仿佛寫著——別靠近我！
賀雲稠：“？？？”
反轉太快，眾人突然有些接受不來。
直播間——
“？？？？”
“賀總這麽牛逼的嗎？？”
“這頭熊……怕了？”
“這……”
“沒有血濺現場，還好還好。”
“想什麽呢！！黑熊後退可能是在試探！！他們還沒成功逃生，怎麽可能就放心了！！”
……
直播間的觀眾還在焦急，在線人數一下子攀升，一下子又直線下降，但最終結果還是直線攀升的。
無數人看了頭條，知道他們遇到了危險，湧進來觀看。
此刻關於遇到黑熊的話題，已經加了個“爆”字。
而現場，莫靈吱站在賀雲稠旁邊，對著黑熊再次發出聲音——
“嗷！！”
【大兄弟，你幹嘛呢？】
她靠近，是因為她沒有感覺到黑熊的惡意，這個大塊頭是沒有惡意的。
自從白玉以後，她開始相信自己的感知，對自己有惡意的，是不能靠近的，但對自己沒有惡意的，就是不會傷害她的。
黑熊歪歪腦袋，突然上前一步——
【你能聽懂我的意思？】
賀雲稠僵住，將狗子擋在腳後面。
狗子卻又探出腦袋，從他腳下鉆到了前面，和黑熊面對面。
賀雲稠：“……”他想揍熊孩子！
這個時候，還野什麽野？！
莫靈吱；【當然！】
黑熊再次上前，站在了賀雲稠兩步遠的位置，看著莫靈吱發出聲音：“吼？”
莫靈吱；【當然！我能和人類對話！】
黑熊期待地搓了搓爪爪。
賀雲稠：“……”
這時候，他要是還看不出來狗子在和黑熊對話，那他就是傻子。
事情變化太快，賀雲稠這樣聰明的腦袋都轉不過來了。
他只能僵硬地站在黑熊兩米遠的位置，就這麽木楞楞看著它，刀還是握在手上，渾身依舊繃緊。
——只要黑熊有動作，他就能立刻反應！
莫靈吱不知道此刻在場和直播間的人都嚇傻了，她當初在山上的時候，遇過不少動物，所以並不覺得有多可怕。
她此刻也還只當是偶遇了一個大家夥，在人類不會和它溝通的時候，她和它聊幾句。
於是，她擡起爪子，指著不遠處的那片蘑菇——
【大兄弟，這能吃嗎？我們在找食物，這裏還有哪些東西能吃啊？】
黑熊搖搖腦袋：【我不知道，我不吃這個。】
頓了頓，它的視線看向賀雲稠，對上他犀利眼神的時候，默默移開視線……
這個人看起來好兇。
它看向章導等人，大熊掌指著他們：【我覺得你身後的他們能吃，看起來還挺填肚子的。】
被熊爪子指著，章導等人腿都嚇軟了。
——啥意思，這熊不會要對他們出手吧？！
不要啊！！
莫靈吱怒了：“嗷——”不許吃人！！
黑熊擺頭：【我知道，我不吃人，我就是想想，在心裏想想而已……】
像是想到什麽，它突然對莫靈吱吼道：“吼——”
莫靈吱歪歪頭，猛地沖了過去。
“啊——”章導驚呼。
直播間外面的觀眾都嚇傻了。
——完了，狗子這回徹底完了。
賀雲稠臉色一變，朝著黑熊撲了過去。
然而，在狗子沖到面前的時候，黑熊彎下腰，伸出大熊掌，狗子跳上去，順著它的手臂爬到了它的肩膀上。
往肩膀上一坐，跟騎著坐騎一樣，還將爪子不客氣地呼在熊腦袋上。
和呼賀雲稠的時候，一模一樣。
黑熊看到賀雲稠撲了過來，嚇得急急帶著莫靈吱後退，和它大塊頭相當不匹配的是它慫慫的動作。
——這熊是真的慫。
後退幾步後，它又看了賀雲稠幾眼，隨即轉身，帶著狗子跑了。
莫靈吱：“吱！”她對著賀雲稠喊道。
——收養人，等等我！
賀雲稠：“……”
他往前追了幾步，但黑熊的速度太快，頂著狗子，一溜煙跑了，眼看就是追不上。
此刻的直播間——
“……”
“……”
“……”
“所以……這算啥？？”
“這黑熊帶走了吱吱？帶回去吃？”
“不是吧，吱吱都騎它頭上了，感覺不是……”
“難道是看上了？”
“也不對呀，他們有物種差異啊！”
“話說，你們沒發現剛剛吱吱好像和黑熊能對話嗎！！”
“我發現了，但是我還擔心吱吱的安全。”
“我爺爺在動物園養熊，他說這頭黑熊沒有惡意……”
“沒有惡意也嚇人啊，畢竟是野熊，賀雲稠他們應該趕緊走！”
……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此刻也是這麽認為的，安全員白著臉說：“現在趕緊走，它剛剛是沒有攻擊我們，但是之後說不準了。”
章導看著賀雲稠，聲音還有些顫抖：“賀總……您先走吧。”
賀雲稠沒動。
章導：“我知道您擔心吱吱，等我們先回去，找更專業的團隊再來救吱吱，現在這裏不安全了。”
頓了頓，想到吱吱還在危險中，時間不等人，咬咬牙：“至少我們要多帶些人，把村民都帶上再來找吱吱。”
賀雲稠要是出了什麽事，賀氏的老板能活刮了他！
賀雲稠看著吱吱和黑熊消失的方向，聲音沙啞：“她會回來的，我在這裏等她。”
“賀總！”
賀雲稠：“你們先走，現在，立刻。”
他的聲音非常堅定。
——剛剛，吱吱要表達的意思就是讓他等她。
他聽不懂她的話，但這麽久以來，他們越來越熟悉，他也越來越能領會她要表達的意思，他們之間的溝通，仿佛已經不需要語言了。
賀雲稠相信自己沒有聽錯，她會回來的。
她敢騎在那頭熊的腦袋上，定然是它們溝通過，黑熊答應了的，她不會有生命危險。
否則，她爪子摁在黑熊耳朵上的時候，黑熊就能一爪子拍死她……
章導見賀雲稠堅定地看著吱吱消失的方向，咬了咬牙，對著其他人說：“你們都走，我在這兒陪著賀總等。”
“這……”
“趕緊走！”章導吼道。
於是，其他人很快撤離，現場只剩下賀雲稠和章導。
章導可真是盡職盡責的導演，這個時候還不忘在自己的頭上綁個攝像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播間的人都開始焦躁了——
“賀總應該走的，吱吱被黑熊帶走了，還不知道能不能回來。”
“啊啊啊，求保佑我的吱吱平安！”
“我都要急死了，賀雲稠傻逼嗎，你不是有本事得很，趕緊報警，趕緊花錢請一幫人搜山，沒準兒還能救到吱吱啊！”
“現在每過一分鐘，吱吱就多一分危險，賀雲稠怎麽就還能站在這兒幹等著？！”
……
賀雲稠幹等著？
沒有，他此刻站了起來，沈著臉，伸出手撿起一根竹條。
用刀將兩頭削掉，留下中間長長的一截，而後他黑著臉，握著竹條，站在那兒看著狗子消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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