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要惹你生氣，”光影註視著少年陰沈的臉色，“你就不想知道莉莉後來嫁給了誰嗎？”

“我從不覺得莉莉會嫁給我以外的人，”西弗勒斯站起身去廚房把烤好的面包端到了起居室，“你的故事十分有趣，但卻不是我想要聽的。”

西弗勒斯扯著面包往嘴裏塞，邊給自己倒了杯水以免噎住。

光影沈默的看著他進食。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傳說中蠱惑人心的魔鬼，我也不在乎，因為你所說的那一切對我而言都沒什麽影響。”

西弗勒斯喝幹凈杯子裏的最後一滴水。

“我只是個在貧困線上為溫飽掙紮的窮學生，你所說的那些霍格沃茨學校的校長、斯萊特林學院的院長乃至所謂的馬爾福家繼承人的教父，都沒有辦法讓我產生任何的真實感——我只會覺得荒謬和不可思議，至於……那位大人會讓我的未來一團糟，哈，那我就更不敢茍同了，”西弗勒斯臉上是仿若朝聖一樣的虔誠表情。“他是我想要效忠的對象，是斯萊特林最後的繼承人，我相信整個巫師界都將因為他而徹底改變——而我會成為其中的參與者之一，為他服務，於我而言只會感到榮幸和驕傲！”

“……榮幸和驕傲，如果你的莉莉因他而死呢？”

“莉莉是個巫師，”西弗勒斯看怪物一樣的看著光影，“那位大人除了背叛者從不對自己的同類下手。”

“她是個麻瓜種巫師，還是個格蘭芬多。”光影提醒道。

西弗勒斯瞪視著光影。

“格蘭芬多的學生不論男女，都對阿不思·鄧布利多有著不亞於你對Voldemort的崇拜，你認為她畢業後會不會加入鳳凰社，會不會為了他們所說的正義為鄧布利多服務？”

西弗勒斯用力咬了咬嘴唇。

以他對紅發女孩的了解，她確實有加入鳳凰社的可能。

“鳳凰社和食死徒是死敵，如果你加入Voldemort的麾下，那麽你們總有對上的一天——到時候，你該怎麽辦？”

西弗勒斯白著臉腦補他和莉莉魔杖相向的那一幕，心臟就是狠狠一抽。

正如眼前這個神秘的家夥所言——真要到了那一步，他自己都不知道還有沒有舉起魔杖的勇氣。

“我會阻止她的。”西弗勒斯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會說服她的。”

“說服她？你確定你不是再開玩笑？”光影揚了揚眉毛。

西弗勒斯看著他咄咄逼人的模樣，恨不得一個惡咒甩過去，他瘦得肋骨隱隱凸出的胸膛劇烈起伏著，“……那你說我該怎麽辦？”為了他最愛的女孩，他明知道擺放在他面前的是個陷阱，他也必須跳下去——因為他無法忍受有一天會和莉莉兵戎相見。

“脫離Voldemort的隊伍，拒絕馬爾福家的聖誕邀請，老老實實呆在霍格沃茨哪裏也不去。”光影二話不說的答道。

“那不可能！”黑發黑瞳的少年脫口而出，“那絕不可能！”

“Voldemort和莉莉，你只能二選其一。”光影平靜地說，“他們不可能共存，而且……有件事我想我得和你說清楚。”

“什麽事？”西弗勒斯警惕地瞪著他。

“如果我沒有回來的話，你確實加入了食死徒，而且Voldemort對你很滿意，幾乎當場宣布會在你畢業的時候為你烙下黑魔標記。”

西弗勒斯困惑地望著他，有些弄不明白光影到底是站在哪一邊了。他既然極力阻止他成為食死徒的一員，又為什麽要……

“你不是說我未來在為鄧布利多做事嗎？既然這樣我又怎麽會——你可別告訴我後來的我變成了一個兩面三刀的叛徒？”西弗勒斯臉上的表情更不好看。

光影靜靜的看著他，不發一言。

西弗勒斯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別在糊弄我了！還有誰比我自己更了解自己呢？我絕不是那種會背叛的人——”他覺得自己被羞辱了。

“你當然不是，可是為了莉莉……”

“怎麽又扯上莉莉了？！你就不能一時半會的不提她嗎？”西弗勒斯有一種被人屢次踩中痛腳的煩躁感。他覺得他的腦子已經有點不夠用了。

“你覺得不是莉莉你會叛逃到鄧布利多那邊去嗎？”光影反問，“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要告訴你，再過幾年，莉莉就會登上Voldemort的必殺名單——哪怕你為她求情，她也會為了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而丟掉性命。”

“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誰？她的父母和姐姐嗎？他們都是麻瓜，和巫師界根本就沒有任何交集，莉莉只是個很普通的姑娘，Dark Lord為什麽要殺她？”

“因為她將是救——”世主哈利·波特的親生母親。

話到一半，光影的虛體仿佛遭受了重創般，陡然散亂開來。

西弗勒斯驚疑不定的看著他。

半個小時後，光影重新凝聚成形，但比起剛才又虛幻了幾分。

“……果然，我猜測的沒錯，關鍵的未來是不能夠隨意洩露的。”光影一臉的苦笑。

西弗勒斯看著那張成年版的·虛弱‘自己’的臉，沈默了片刻道：“……如果我遠離Dark Lord，莉莉真的會平安無事嗎？”

光影搖了搖頭，“不，該來的還是會來，不過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可以想盡辦法扭轉一切。”

“……莉莉有可能出事的原因真的一點都不能說嗎？”

“你還想讓我散一次光點給你看？”光影反問。

西弗勒斯吐出一口長氣，“馬爾福學長的邀請我已經接受了，這點……你既然一直待在我腦海裏，那麽自然也很清楚，以我目前的情況是不能得罪馬爾福家的——這樣出爾反爾的行為……”

“對於這個我已經想到了辦法，”光影語氣平和地說，“等到開學的時候，你寫信給他，告訴他你被普林斯家的先輩找到了，他讓你回去繼承普林斯家的一切，暫時不能接受邀請，還請他海涵。”

西弗勒斯瞪大了眼睛，“繼承普林斯家的一切？我的媽媽已經被普林斯家趕出來了，她被驅逐了你不知道嗎？”

“就算驅逐了又怎麽樣呢？不管怎麽說，你都是最後的普林斯了，哪怕只有一半的血統——西弗勒斯，魔藥世家需要繼承人，而你就是最後的一個。”

“……以我的性格是不會去繼承那個地方的。”西弗勒斯的聲音有些幹澀。

“是的，如果不是為了莉莉，我和你一樣不樂意，但我們需要籌碼，默默無聞的來自麻瓜界的斯內普家的小子和魔藥世家的最後一任繼承人……那已經不是一個等級上的差距，我要把莉莉奪回來，這些都是必須的。”

“奪回來……她現在誰都不屬於！”西弗勒斯對有關莉莉的話題十分敏感。

“抱歉……”光影表情一怔，“我把現在和未來弄混了，是的，你說的很對，現在的莉莉還不屬於任何人。”

“我們什麽時候去普林斯莊園？”西弗勒斯猶豫了下問。

光影註視著他散去了一些戒備的黑色眼眸，嘴角勾出一個小小的弧度。

“在舉行牢不可破誓言之後。”

西弗勒斯又一次瞪大了眼睛。

“我們沒有見證人，”他的嘴唇有些發幹，“而且，你既然是未來的我，那麽……自己和自己怎麽能夠——”他懂光影的意思……確實，簽訂契約對他們都是很不錯的保障，有利於對彼此的信任。

“不，我不是你，”光影微微搖頭，臉上的表情既是寥落又是嘆息，“雖然我經常被那些悲傷黑暗的記憶影響，但我還是得說，西弗勒斯，我只是一個因為你未來的記憶而新生的執念，真正的你，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死去了。”

未來的魔藥學教授聲音有些發顫，“你、你說什麽？未來的我、未來的我……”

“被Voldemort的那條大蛇納吉尼一口咬死了。”光影毫不拖泥帶水的說。

西弗勒斯的嘴角抽了抽，“未來的我的記憶，如果你早一點把這消息告訴我……你根本就不需要費這麽多的唇舌來說服我。”致力於成為最偉大的魔藥大師的自己竟然死於蛇口？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光影微微一笑。

“……能告訴我那位大人為什麽要殺我嗎？是發現了我的背叛還是……”

“很抱歉，這些我不能說。”光影飄到西弗勒斯面前，把手遞給了他。

兩人握著對方的。

西弗勒斯深吸了口氣，“不用見證人也能成功嗎？”

“我想是的。”光影念動冗長的咒語。

西弗勒斯緊張的盯著他不住開闔的嘴唇，“你說你只是一段因為記憶而新生的執念，能告訴我是什麽樣的執念嗎？”竟然能僅憑著一段記憶進化成一個類似幽靈的存在。

光影看了他一眼，沒有做聲。

火舌燎過，牢不可破誓言訂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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