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就算是淡，以前她與他說話時眼裏也是有著與旁人不同的親昵。但是，現在她的眼中只有淡漠，就像是——

對待一個普通同學。

“是、是嗎，”他有些慌亂，“怎、怎麽，有什麽不方便嗎……”

司凡點點頭，“是不方便……”頓了頓，“給一個陌生人手機號，會讓我很困擾。”

陌生人……

蘇靖腦海裏有瞬間空白。

“下午還有訓練，我先回去休息了。”禮貌點頭，司凡轉身。

“等等……”蘇靖側身將她攔住。

“李司凡，你這是怎麽了，為什麽要這樣說？”

司凡擡頭，笑了笑，“我可不可以請教你一個問題？”

顯然是跟不上司凡的跳躍性思維，蘇靖只能楞楞的點頭。

“請問蘇靖同學，你是怎麽在一個月內……從年級後五十進步到年紀前五名的呢？為你補習過多年的無果的我鬥膽請教……”溫和了臉，卻冷了眼神，“我就那麽傻嗎！”

蘇靖臉色慘白。

司凡沒有多看一眼，繞過他轉身上樓。

她為蘇靖補課那麽久，不論找了多少種方法，或威逼或利誘，蘇靖的成績也毫無變化，對於蘇靖的成績和思考維度，司凡是再了解不過了。

如果是以前的蘇靖，絕對不可能只用一個月的時間就從年紀最後幾名便突然沖刺到年級前五！

這樣說來，突飛猛進的原因只有一個了——

蘇靖的成績，本來就很好。

那補課，就根本沒有必要。

所以，她被騙了。

想到這，司凡冷笑。

怎麽不是陌生人？！

真是一個，陌生得令人難以置信的蘇靖。

***

G大是中國人民解放軍多個炮兵部隊軍官培養重要基地，所以給學生們軍訓的教官都是實實在在從軍區裏挑出來的年輕軍官，也因此，軍訓的時間長達一個月！

軍訓結束時，也正好國慶放假了，放假回來，大一的學生們才算是正式上課。國慶放假七天，今天下午檢閱一結束，司凡便早早的到寢室收拾東西了。

“佳佳，楠子，我收拾好了，你們在這裏要註意安全。”拿起背包，司凡對寢室裏的兩只說。

蔣佳佳和孫楠因為都不是本地人，所以國慶不回家，司凡東西收拾

好了，幾人又互相道別。下了樓，遠遠地便看到向這邊走來的歐陽情。已經不是在N市的時候了，沒人專門接送，兩人出了校門看著人山人海的公交車站，心裏一怵，最後還是選擇了招出租車。

由奢入儉難，人啊，果然都是貪婪懶惰的動物。

路過市中心的時候正值下班高峰期，車速以毫米每小時來計算。司凡雖然每個星期都有回家，但是還是十分想念寶寶，歸家心切，只能不停地催著司機，司機大叔黑了張臉，弄得歐陽情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不容易回到家，李紹花已經將一桌子飯菜做好了，看到兩個又瘦了一圈的姑娘心疼得直嚷嚷。寶寶睡在房間的搖床裏，聽到姐姐的聲音，立馬就聲嘶力竭的哀嚎大哭起來，不多時，看到姐姐終於急沖沖的進來了，這才咯咯的拍著手掌直叫喚。司凡愛憐的將寶寶抱起，狠狠地親了幾口，寶寶的回饋則是司凡胸口的一大灘口水。

吃完飯，李紹花收拾東西，歐陽情去洗澡了，司凡則接著逗弄寶寶。正給寶寶唱著兒歌，手機突然就響了，拿出來一看，竟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你好，我是李司凡。”

那頭頓了兩秒。

“李司凡小姐，好久不見。”

低沈溫柔的嗓音，有一絲熟悉。

“……對不起，請問您是誰？”

半響，傳來一聲輕嘆，“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雖然在下沒能入得了李小姐的眼，但是一年前一別，李小姐卻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呢……”

司凡楞了楞，腦海的畫面一閃而過，立刻就冷下了臉。

這時歐陽情也從浴室裏出來了，看司凡臉色不好，奇怪，“凡凡，怎麽了？”

沒有出聲，司凡擡擡手示意歐陽情不用擔心，轉身走向陽臺。

“怎麽會？”瞥了眼樓下景色，她淡淡道：

“忘了誰，怎麽也不敢忘了你……姚先生。”

斂了眉眼，她又側身疲憊的靠在墻上，外邊朦朧的燈光打在她的側臉，映出一片斑駁詭異的陰影。

沒想到……

竟會是姚越。

手機號碼，是誰告訴他的……

“是嗎……”

低沈醉人的笑聲從那頭傳來，司凡不禁煩躁的撐住頭。

“能讓李小姐記掛，也是姚越的福分。”

毫無營養的對話。

姚越此人，司凡看不透，他和歐陽戎馬身上的謎團太多，她到現在還參不透。和他比彎彎繞繞，司凡自知不是對手，還不如直截了當的簡單。

“一別一年，不知姚先生今日找我有什麽事？”

“確實是……有事。”

姚越靠在寬大的座椅裏，嘴邊噙著溫柔的弧度，低斂著眉眼，他正緩緩地翻著手上堪比牛津詞典厚度的資料，神情專註。聽那邊一直沒傳來聲音，他頓了頓，隨即微微一笑，便將資料合上，放到桌上。

“電話裏不便詳談，想來李小姐定會對歐陽先生的事情感興趣……三天後，早上十點，vineda，可否賞光？”

語畢，寂靜無聲。

半響，他才聽到那邊傳來的聲音，音節太單調，他判斷不出她此時的情緒。

“……好。”

掛上電話，姚越這才微微擡起眼眸，裏面……

一片淡漠。

掃了眼桌上已經被翻閱得起了些微毛邊的資料，他站起來，走到了落地窗前。

落地窗就像一幅巨大的畫卷，將整個黑夜的妖嬈封印其中。到底是什麽時候，城市的夜晚已經看不到繁星，反是原本寂靜漆黑的土地上，閃起了簇簇叢叢的亮點。

人類，將星空搬到了地面。

失去了繁星，沒有人觀望的上天是否寂寞？

可笑的是，那個曾經讓人敬仰的、畏懼的、信奉的上天卻也阻止不了人類將一切篡改。

那……

所謂上天的命運，是否也是空話？

“當然是的。”

低喃了一句，姚越居高臨下的望著繁華的夜景，灰藍深邃的眼中帶著深深的著迷。

一旁，陽臺門戶大開，突然就猛地竄進一陣風，將米白的門簾撩起，桌上厚厚的資料也被吹得嘩嘩作響。風將資料原本就一片空白的封面吹開一頁，裏面的一寸照便顯露了出來，是一份詳盡的列表。

赫赫然是一份檔案。

照片上的女孩，稚氣的臉，濃密得如同海藻般的直發，細碎的劉海，黑似點墨的瞳仁。

照片下，淩厲的字跡因為年月的關系已有些褪色——

李司凡？

83、可憐

作者有話要說：咱用的是存稿箱，存稿箱不靠譜，經常吞文，如果看不到四更的親不要著急，告訴咱一聲，明天再重新發。

這是二更

Vineda，G市高檔私人會所,創立者不詳。

能進Vineda的人,都是社會上的知名人士，身份地位極有考究。要想成為會員,首先,入會基金50萬美金必不可少，其次,會所還要對其在社會上的地位以及影響力經過評估鑒定，通過審核,才會被允許入會。

一般來說,這種高級會所只會在上層世界裏比較出名,像司凡這種柴米油鹽的小老百姓本來應該對它沒什麽概念的。但她卻來過,原因,則是歐陽戎馬。

歐陽情到G市是依照歐陽戎馬的吩咐帶來了一個密封極好的文件袋，讓她來到G市後將文件拿到Vineda交給一個叫五原管家的人，當時歐陽戎馬還特地吩咐：務必要讓司凡和她一起去。

歐陽情和司凡提了這件事，司凡想了想，覺得應該是歐陽戎馬不放心歐陽情所以才叫她陪著，也就和歐陽情去了。但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這樣。

十月三日，早上九點五十，Vineda。

對門口的侍從報上了姚越的名字，司凡便被帶到了一處廂房門口，侍從對司凡示意，然後彎了彎腰便退下了。看著眼前華貴的雕花門木門，司凡微微的呼了口氣，擡手，叩門。

幾乎是手碰上門的瞬間，門就被打開了。

兩人同時一楞。

率先回神，姚越微微一笑，伸手引路，“正想下去吩咐，沒想到李小姐就來了，裏面請。”

司凡禮貌點頭，隨姚越入內。

古典雅致的雕花木窗，春草屏風，瑩瑩珠簾，低矮的木桌，繡著富貴榮華的坐墩，這顯然是一間茶室。

司凡不由得微微勾唇，素面朝天一身廉價T恤牛仔的她和這裏的雅致簡直就是格格不入，就像是一個掉進了貴族狗屋的土狗。

木桌上有著一整套茶具，小火爐上是咕咕的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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