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異類。

兩人上了車，沒有回家，而是向繁華的市區開去。

因為今天是冬至，李紹花一大早就會老家去看望老人了，司凡要上課，她自然是不允許自家女兒曠課的。歐陽情今天一天都沒來上課，歐陽戎馬一大早就把她給運走了，說是要去看一個重要的親戚。言如玉的父母自然是不用說，帶著言樂樂不知道又飛到哪兒了。

這個冬至，似乎有些冷清。

所以，心照不宣的，言如玉一提出今天晚上去逛市區的事，司凡自然而然的就應下了。

兩人下了車，寒氣頓時襲來，司凡不禁一顫，搓了搓手。驀地，眼前就突然出現了一雙修長的手，骨節分明，潔潔如玉。就這麽被捂著，手上傳來的暖意似乎要直達心底，司凡不由得低了眉眼。

言如玉看著眼前溫順的女孩，嘴角微彎，眼裏的暖意似乎要在這寒冷的天氣裏化為霧氣。拉過她的手放在口袋裏，他不禁溫了臉溫了聲：

“走吧。”

這是一條繁華的街市，雖說是冬至，但街上依舊是很熱鬧。各種香氣雜合在一起，混著燒烤的茲茲聲，吆喝聲，笑鬧聲，讓這個寒冷的冬至帶著說不出的溫暖。

兩人沒有說話，就這麽靜靜的走在熱鬧的小街上，享受著人們的喜悅，周身卻籠著和外界格格不入的靜。

兩人的外貌都比較顯眼，雖是不交談但卻有著難得的默契，這樣不同尋常的一對，不禁引得旁人一陣駐足。

被這麽看著，司凡終於有些不自在的撇過頭看向言如玉問道：

“我們吃些什麽？”

言如玉本來就是個吃不慣外食的人，只是今天機會難得，好不容易兩人有機會單獨出來了，他當然不敢表現出什麽。

“你決定就好。”

司凡看了看四周，又盯著言如玉看了一會兒，突然就有些不自在。

“那個……我們去超市買些餃子吧，我還是想回去自己做來吃。”

“你不喜歡在外面吃，還是……覺得無聊？”

“嗯？不是的……”

司凡擡頭，看到言如玉眼裏一閃而過的懊惱和失落，心裏一咯，話不由自主的就脫口而出：

“不是不喜歡，只是……你不是吃不習慣外面的東西嗎？”

言如玉一楞，眼裏瀲灩的光彩漸濃，裏面清晰的倒影著司凡有些微紅的臉。

“是，那我們就回去吃吧。”

“嗯。”

“吃餃子？”

“嗯。”

“我來煮？”

“嗯……嗯？！”

你煮的東西能吃嗎？！

回到家裏，最後煮餃子的還是司凡。煮好後，一人捧著一大碗餃子又來到了那個小公園，兩人坐在冰冷的石凳上吃著餃子，氣氛有些怪異。沒怎麽說話，直到兩人都埋頭吃得差不多了，這才雙雙擡起頭來。

“你……”

“你……”

具是一楞。

司凡抿唇笑了笑，“你先說吧。”

言如玉的臉在昏黃的燈光下有些模糊，只有那雙眼睛裏瀲瀲的水光依舊耀眼。他想了一會兒，才有些猶豫的開口：

“你好像，對蘇靖的感覺……還不錯？”

“嗯，他人挺好的。”

言如玉不語，半響，一片寂靜。

看著男孩漸漸陰沈的臉，司凡不由得悶聲笑出來，“你是不是又誤會了。”

“沒有。”

“他只是同學，你不要老是亂想。”

司凡放下碗，偏了頭，認真的看著言如玉，臉上又帶著些些赧然，“我沒有喜歡他，而且那個、感覺，你和他……不一樣。”

言如玉給她的感覺，確實很微妙。那種說不出口的滋味，是她兩世都沒有從別人身上體會過的。

聽到司凡這句話，言如玉的眼裏閃過一絲的光亮。

眼前的女孩，臉上有些懊惱，有些羞澀。她咬著唇，眼裏雖然還有些迷惘，但卻滿含著認真和肯定，這讓言如玉不禁有些迷醉。

“哪裏不一樣？”

他低下頭，將最後一個字融入了司凡的唇邊，化盡了一切的寒意。

“……是這樣？”

周身欣然，一片溫軟。

不遠處，手捧食盒的陸明朗，早已染盡了寒涼，他靜靜轉身，不帶出一絲的聲響。

其實也沒什麽，他今晚也只是遵照母親的要求，來給據說是一個人的司凡送餃子的而已。

可是，似乎估計錯了。

60、陸家

冬至第二日，花媽因為剛回來有些累了,也就沒有去工作。花媽既然在家,那司凡中午自然沒有去莫麗那裏，而是直接回了家。回到家裏,司凡驚訝的被告知陸明朗居然回來了,而且今晚陸家老小都要來自家吃飯。

司凡的確是很驚訝。

陸明朗當初報考大學的時候選擇了陸爸爸工作所在的G市。G市在G省，和N市相隔非常較遠,而且陸明朗上了大學後似乎變得很忙，除了春節會回來幾天,放暑假的時候基本上都是在G市裏幫他父親的忙,或者是去打工什麽的。

也是因為這樣,自從陸明朗上了大學,司凡能夠見到他的機會用一只手掌就能數的清。現在一沒有放假,二又不是特殊的日子，他怎麽突然就回來了？

“明朗哥怎麽突然就回來了？”

“嗯，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只是聽說陸明朗的爸爸這次也回來了，昨天是是冬至，他也幾年沒回家了，正好他們單位能夠放假，所以就回來聚聚。聽說似乎是要談搬家的事。”

李紹花答得有些漫不經心，臉上有著些憂慮。

“什麽搬家，這不是住得好好地嗎？要搬去哪裏？”

“哎，當然是搬去G市。聽說陸明朗他爸爸這幾年在公司裏做的不錯，現在已經升了部門經理，生活轉好了，當然要把他們母子倆人接過去。”

“那莫姨的小吃店怎麽辦？”

“那有什麽辦法，難道你還能叫別人不走？”

想了好一會兒，花媽又接著說：“今晚陸明朗的爸爸要來，剛才我打了電話給小情她爺倆，聽說他們要後天才回來。如玉家裏沒人，圖個熱鬧，今晚上你也把他叫來一起吃飯吧。”

“嗯。我會和他說的。”

***

下午放學，司凡便和言如玉回到了家裏。陸家人早就到了，飯菜也已經做好，就等他們了。

幾人圍坐在飯桌上，彼此間都是熟人，自然沒有什麽拘束，一片其樂融融。很默契的沒有提到搬家的事，大家都選擇了一些比較輕松的話題，一頓飯也吃得賓主皆宜。

吃完飯，言如玉晚上還有事要去宋墨家，所以就告辭了。將言如玉送下樓，回到家裏，司凡看到大人們都一本正經的坐在沙發上，便識相的退回了房間裏。

進到房裏，司凡不禁嚇了一跳，沒想到陸明朗居然也在。

看著司凡楞神的樣子，陸明朗不禁笑了：

“怎麽？那麽久沒見，不記得你明朗哥哥了？”

“哪有……”

司凡一撇嘴，就走了過去，兩人因長時間未見的生疏感頓時消減了不少。坐到陸明朗身旁，司凡打量了一下陸明朗，心裏不禁有些感慨。

今年已經上大四的陸明朗有22歲了，再過不久，也將要過他的23歲生日。當年那個因為自己的一句明朗哥哥還會高興上半天的男孩子，竟不知不覺的已經長成了眼前這樣一個眉目明朗，內斂溫和的男子了。

“你大四了不用忙著實習嗎？怎麽有時間回來？”陸明朗上的是G市一個不錯的師範大學，現在應該開始忙著實習了。

“嗯。不用的，我大三放假的時候申請了去鄉下支教，現在打算考研，以後出來可能會好一些。”

“豈止？！”司凡看了陸明朗一眼，不由得挑了挑眉。

“我都聽我媽說了，你爸爸現在是部門經理，聽說那家公司還不錯，到時候你爸爸隨便找個關系，那要找到工作還不簡單？”

話一說完，頓時有些冷場，司凡也覺得自己剛才肯定是腦抽了才會提這件事，立刻就抿唇不語。

看到司凡這個樣子，陸明朗笑了笑，習慣性的又伸出手來揉了揉她的腦袋。

“怎麽又板著一張臉，你的小腦袋又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了。”他的語氣裏盡是滿滿的寵溺，和以前別無二致。

想了想，司凡也釋然一笑。

也是，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吧。再說了，只要是人，總會有分開的時候，就算是要搬家，現在也還沒說準，這麽早就去傷感，也只是自取煩惱而已。

兩人又聊了許多趣事，不知怎麽的，陸明朗突然問到了言如玉。

“凡凡，不久前，我聽說你和如玉，似乎……發生了許多事？”

被突如其來的話題問得楞了一下，司凡隨即點了頭。

“那定親的那件事……”

“嗯，是真的。”

陸明朗的神情一變，立刻又扯唇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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