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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貳玖:琴人與曹璺之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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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貳玖:琴人與曹璺之爭(一)

我不過是去了易婳姑娘的蓮閣一敘,頂多是喝喝茶聊聊天再聽她彈彈箏,如此正經,本沒什麽可發生,卻不想在第二日聽到了滿城的傳聞。

聽說中散大夫的徒弟去了風月閣喝花酒,還為了易婳姑娘同王刺史家的公子打了起來。

聽說中散大夫的徒弟成了易婳姑娘的入幕之賓,同人家情意綿綿幹柴烈火。

聽說中散大夫的徒弟要贖了易婳姑娘從良。

聽說……

一大堆的聽說,越傳越離譜,離譜到易婳姑娘其實早就與中散大夫的徒弟私下相好珠胎暗結,無奈此人不信腹中孩子是他的便散此謠言為自己爭取正室的地位。

啊,最離譜的謠言聽在我耳裏,我已是哭笑不得。我如何同易婳姑娘幹柴烈火,又怎麽不認她肚裏的小孩,更有我打哪兒來的正室?不過一夜過去,我順利晉升了幾個等級,一下從獨身一人晉級為有婚一族!這個速度未免也太快些了吧?

這些個謠言中,唯一不變的是中散大夫的徒弟這個稱呼,讓中散大夫嵇叔夜又一次成為洛陽城上下矚目的焦點,因為眾人只知道中散大夫,而不在乎中散大夫的徒弟到底是誰。

我再一次低估了洛陽百姓八卦的能力。

轉念一想,能在第二日便傳出這樣的流言蜚語,除開昨晚被我踢了屁股摔下臺的那個公子,似乎還真沒有別的人選。

王刺史家的公子?嗯,似乎是這個人昨夜在眾人面前失了面子又被別人狠揍了一頓,有損他刺史家公子的臉面,心存歹意伺機報覆,很是有可能的。

只是覺得對不住叔夜,讓他莫名其妙不在洛陽的期間還能成為眾人的焦點,雖然依照他的性格自是不會在意,但聽多了自然還是會找我問個究竟。還好他沒回來,過個幾日流言應該會自行散去,被別的新鮮八卦取代。

我也是如此希望而已,叔夜偏偏不讓我如願,於八月初八和阮籍回到洛陽。才回到府裏,他們又繼續喝酒,聽他們聊天的內容,不外乎這次出游去了哪裏,遇上一些什麽風景,似乎沒有聽到關於我的傳言。

呼,稍微放心了。

世間有句俗話,哪壺不開提哪壺,又或者屋漏偏逢連夜雨。總之,都讓我不好過就是了。

既然叔夜回來了,琴課便正常上課。大夥久不見師父了,很是高興,連聽講都比往日更專心和認真。上完課,正準備告辭離開,不想嵇夫人來到琴館。只見她前邊兩個侍衛開路,後頭兩個侍女跟隨,本人則穿扮得雍容華貴,比之前看到她時更顯身份和地位。

侍衛和侍女在琴館門外候著,嵇夫人入到琴館,“夫君,妾身有話想要同幾個徒弟說一說。不知是否可行?”

“師娘請說。”既然嵇夫人指名要和我們七弟子說,我們只好行禮坐下。

“此次前來,是有一事想教各位明白。前兩日,我聽到一些不好的傳聞,說琴人帶著師弟們到風月閣那樣的地方喝酒取樂,而且琴人為了一個姑娘和王刺史家的公子爭風吃醋甚至大打出手。現下整個洛陽城的人都在看我們嵇府的笑話,說我們管教不嚴,徒弟所作所為有辱門風!”嵇夫人開門見山,直接說明來意,語氣些微高昂。

這一番話說的是前兩日的傳聞,是眾傳言中最普遍的說法,我對此已經不想反駁,畢竟我們七弟子確是去了風月閣喝酒,我也確是為了易婳姑娘踢那個公子下臺。但她最後的話讓我有些不快,我何時做了有辱門風的事?

“琴人,有此事?”叔夜聽了,淡淡問道。

“有,也沒有。我們只去了風月閣,我只踢了那位公子。至於其他,沒有。”

“為何去?”

“額……”我手指撓撓臉,在想用什麽說辭才不把他們都說出來。

“師父,八月初六是琴人師兄的生辰,我們幾個師弟想著要替他慶生,要不然師兄一個人很是孤單,整日不是琴便是書。最後為了讓他見見世面,我們決定帶他到風月閣。”淩光這時候站出來說話,說得一臉誠懇。

呀,事實如此,淩光你太可愛了!

“哦,八月初六是你的生辰?怎麽沒聽你說過。”他一側頭,指敲琴榻。

“你又沒問。”我低頭翻白眼,這種問題不需要糾結吧。

嵇夫人聽著我們一來一往,說得扯遠了,似乎不甘方才被打斷,而後被無視。“夫君,且容我說完,之後你們再話家常。我方才所說的重點是,琴人既然身為大師兄,就要有身為師兄的模樣,給師弟們做個典範。我們琴館所收之徒,皆是正經人家,學琴之人自該儒學在心名教在身,而琴人居然同意去風月閣這樣一個另世人蒙羞的地方喝酒取樂,從未將名教放在心上,也沒有以身作則。不僅帶壞師弟,還讓外人以為我們琴館管教無方,出了個沒有禮教的徒弟!

況且,琴人為了一個地位卑賤的妓女和王公子大打出手,生生讓世人看了我們嵇府的笑話,他居然還成了易婳那個娼婦的入幕之賓,在別人的閨房裏待了一夜!這些事是何等骯臟,傳在別人耳裏,聽在我的耳裏,讓我是如此不堪!”

嵇夫人站在上頭俯首看著我,她的話句句帶刺,暗諷不絕。說話時是一臉的鄙夷和不屑,似乎以她亭公主的高貴身份,說的本該如此,提了下等妓女的名字便是臟了她的嘴,汙了她的耳。

我從未想過,嵇夫人會說出如此讓人聽了不覺蹙眉的話語來。是我從前看錯了她,還是曹璺她身為一個亭公主就有著高人一等的優越感所以鄙夷那些身份不如她的人以至於我從未真正看透她?我本以為她是一個明事理的女子,卻沒想到名教禮數在她心裏是一個不敢逾越的天!

都說女人何苦為難女人,而曹璺她居然只因為易婳是一個青樓女子便可如此出言作賤?妓女,娼婦?這樣的詞用在任何一個女子的身上都會讓人無地自容!以往對她的好感對她的稱讚,此時此刻已經不覆存在。在我面前的,她是一個內心醜陋不堪的人,即使她長得再美麗,打扮得再雍容華貴!

“師娘!”墨書一直都是笑臉迎人,此刻聽得曹璺說出如此粗俗辱人的話,也忍不住提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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