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如初沒和雲瀟聊太久，因為其他人已經在準備區等著了。

會場後臺到場的人已經有許多，她肥壯龐碩的身材在裏面前進時，還是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眾人的態度都是怔楞且暧昧的，就這個身材一出現，即便是沒見過她的正臉，也瞬間猜到了她的身份。

癡肥如豬的大將軍之女，堂堂的七王妃。

這個丟人現眼的女人不好好在家藏著，跑到這重陽匯演做什麽？

難道……還真打算上來演出了？

眾人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她能演什麽？假裝肥豬嗎？

她在百花苑那一曲確實出乎人意料，也在京中火了許久，可是！百花苑也來人了，那個雲瀟和言清來表演的就是那一首！

如今曲都讓人唱了，這肥豬還來這做什麽。

有心思活絡的參演者立刻翻出了分到手的節目清單，仔細仔細對了好幾遍，這才在意老打頭的壓軸表演裏，找到了她的名字。

這個發現頓時讓眾人的目光都變了。

意老？

她要和意老一起參演？

這個肥豬究竟何德何能，有這麽大的氣運？

真是見了鬼了！

還是說七王爺已經成功拉攏了意先生，所以走了後門，讓對方帶那肥豬上臺？也不怕拖累了自己的演出效果。

眾人各種猜測的都有，但大抵都是幸災樂禍的多。

尹如初已經很是習慣那群人的鄙夷嘲諷了，所以倒也沒太上心。

倒是那些跟她一起演奏的樂手們，一個個滿是一臉的不高興，替她不服。

她見狀笑了笑，安撫了大家的情緒，心裏多少也算有了些許安慰了。

他們跟著意老算是壓軸了，所以並沒有那麽快輪到。本來以意老的資歷，根本是不可能親自下臺表演的，但他答應了尹如初，當他對主辦方提出要求時，那些個商戶也是震驚了許久，這才連連點頭答應了下來。

重陽匯演在即，這也是意老會那麽輕易點頭幫她的原因。

演出的後臺準備區離舞臺並沒有太近，但為了不影響臺前的效果，眾人還是壓低了聲，各自做著準備工作。

尹如初靠著躺椅，餓得身形俱疲，沒有排練的時候壓根都沒動的欲望。

這身材大多數運動都太傷了，節食效果又不大，真是讓她有一點頭痛了。

正糾結著，前臺忽的響起了一陣掌聲。

她翻著節目清單看了看，明白了過來。

百花苑是第一個登臺的，雖然她們能有幸成為眾商戶之一，但畢竟出身太低，所以還是被安排到了前頭。

不過好在那些個藝伎名聲夠大，在京城也算是擁有一大批狂熱的粉絲群，所以也不會冷場。安排她們第一個，倒也算合適。

掌聲緩緩落下了，臺前似乎有女聲輕聲輕氣開了口。

不久後，如雷般的掌聲再度響了起來。

尹如初正躺的百無聊賴，包廂的門就被敲開了。

玉容出去開了門，不多久便響起了她極是不悅的聲音。

“你要我們王妃去給那兩個花樓的伴奏？憑什麽？”

她生氣的斥責聲引起了包廂內所有人的註意，不僅是尹如初，還包括其他樂手和秦風。

門一打開，外頭的掌聲便更加明顯和響亮了。聲音還在繼續，尹如初想起了當初言清逼她下臺時，用的就是這一招，心中頓時一陣不耐煩。

這一屆商戶會長是如意布行的老板萬清，她一個寡婦接手了夫君留下的產業，沒被族中他人吞噬，還在這京中紮穩了腳跟，也算是一個傳奇人物了。

這麽多年以來她見過的風浪不少，可還沒見過像今天這麽棘手的。

演出者忽然挑事，臺下的看客們還都跟著風，真是見了鬼了，聲浪高的讓她這個主辦人根本就壓不下場。

尹如初是誰難道她會不知道嗎？要不是真的壓不住，她才不會冒著得罪秦風的危險來請人。

玉容將萬清帶進了房內，秦風皺著眉，極是不悅先出了聲，“怎麽回事。”

萬清也是一臉的惱怒，可更多的是焦急。

“現在上臺的是百花苑的言清和雲瀟姑娘，本來按計劃就他們兩個演出的。可剛剛那個言清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一聲招呼都不打，就在臺上對大家說，她們今日表演的曲子是出自七王妃的，說今日相聚也是緣分，希望七王妃同賞個臉，和她們同臺演奏。若是七王妃不承這個情，她們也不好意思當著大家的面表演王妃的曲子。”

她說著，又是皺了眉，“這臺下為她慕名而來的看客又多，她這一開口，臺下的人就跟著直起哄，我們上去安撫根本就沒用。”

秦風聞言冷哼了一聲，眼底閃過厲色。

“言清？就是百花苑那個頭牌？我看她是活膩了。”

萬清看著他猶豫了兩秒，這才緩了語氣，“她還有兩句話私下裏讓我帶您二位，她說既然王爺當日會帶王妃在百花苑琴瑟和鳴，況且今日王妃本來就是要上臺的，王爺又何必阻攔呢。”

她這話提醒了秦風，也讓他似乎品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當日在百花苑，是秦煜給尹如初伴奏的。臺下的觀眾不知道，可那個言清呢？

對方私下裏帶這些話過來，到底有沒有威脅的成分在裏面？

尹如初看著他一頓眼神連閃，便是翻了個白眼，知道這個渣男肯定為了自己考慮猶豫了。

她站起了身，對著萬清道，“行吧，你讓人把我的架子鼓擡上去。”

她的幹脆讓萬清怔了怔，然後馬上露出了笑臉。“那就麻煩王妃了。”

尹如初揮了揮手，並沒有太惱怒。

主要也是為了給萬清一個面子，一個寡婦撐到現在確實不易，如今好不容易成了會長主辦了這場匯演，她能幫就幫一把算了。

玉容皺著眉，聞言很是氣憤。但既然主子都開口了，只能先將萬清給請了出去。

對方離開後不久，外頭的掌聲便停了。

主辦人還得將她的鼓擡上臺，還需要一些準備功夫。

直到過了一盞茶時間後，萬清這才再次帶笑敲開了她們的房門，親自迎著尹如初上了臺。

言清今天的裝扮依舊是一身白衣，眼波流轉間細眉微顰，帶著惹人心憐的愁。

她抱著琴，看著上臺的尹如初行了禮，然後輕輕坐下，整個過程每一個舉手投足皆如詩如畫，別具風情。

臺上演出還沒開始，臺下便已騷亂成一團，為言清叫好。

尹如初坐到鼓後，心中忍不住一頓的吐槽。沒想到就算到了古代，也是腦殘粉當道的。

雲瀟沖她眨了眨眼，言清這才開始緩緩起了琴。

今日的分配，是雲瀟邊舞邊唱的。她一身妖嬈紅衣，妝容嫵媚，嗓音嬌媚，雖然和黃齡唱的不甚相似，卻也是唱出一份獨特的蠢蠢欲動感覺。

尹如初緩緩打著鼓，欣賞著雲瀟的舞姿和歌聲，本以為就這樣可以順利挨到結尾，卻不想剛至副歌，便有人站了起來，臉紅脖子粗的開始嚷嚷。

“這敲的什麽！敲的什麽東西！把雲瀟姑娘的歌聲和言清姑娘的琴聲全擋住了。”

尹如初沒停，但對方的話卻很快引起了巨大的共鳴。

“是啊！這到底敲的什麽，一點都不好聽不說，‘咚咚咚’的，想嚇死人嗎？”

“對啊，我們在後排的，完全聽不見雲瀟姑娘在唱什麽啊。還讓不讓人好好欣賞歌舞的？”

很快的，抱怨聲迅速的蔓延開來，似乎整個會場，都陷入了嗡嗡的抱怨聲。

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了一句“七王妃趕緊滾！”

這道呼聲忽的就跟瘟疫似得散播開了，莫名其妙得引起了眾人一齊吶喊。

臺上的歌舞不知何時已經停下，雲瀟皺著眉，嬌媚的小臉上有著些許凝重。

言清看著臺下，布著輕愁的眼底也是有些出乎掌控的意外。

秦風早就已經註意到了臺下的異常，他趕到幕後，俊顏上滿是震怒。

這群看客簡直是反了天了，這不僅是不給尹如初面子，這簡直就是打他的臉。

他在後頭縫隙中看著臺下眾人起哄的臉，忽然，卻是嗅出一抹陰謀的味道。

七王妃這身份擺在這，哪會有人敢隨便得罪。除非……有人故意在煽動鬧事。從第一句開口打擾的人開始，也許就是有人精心計劃好的。

那麽，設計的人是誰！

秦風的眸子冷然，腦中立馬出現了秦煜的身影。

會是他嗎？

因為尹如初這個肥婆和他徹底決裂了，所以也是打算借機毀了她？

他猜測著，正打算上臺帶走尹如初，卻見她雙手一揚，猛地重重敲擊在鼓上的鑔上。

清脆而巨大的金屬撞擊聲忽的爆發而出，首當其沖的，就是臺上的雲瀟和言清了。

她們未想到尹如初會突然爆發，一顆心被嚇得跳的飛快。

尤其是言清，她捂著胸口，帶著輕愁的小臉略顯蒼白，很好的詮釋了什麽叫花容失色。

秦風也被震了震，但一想到這肥婆的個性，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尹如初又哪會是這般膽小怯懦的女人。

這肥婆性子硬的很，是就算撞破了南墻，也是絕不回頭的。

不用自己的方式爆發回去，那哪裏是尹如初了。

他這般想著，果然將她雙手節奏忽的變快了。

一套快節奏的鼓聲像是一個巨掌，緩緩按下了齊聲的喧囂。

架子鼓“咚咚咚”地快速作響著，那帶著強勁節奏的律動，也緩緩紮根到了看客心頭。

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見這種快節奏的組合打擊樂，狂躁退下後，心底忽然就萌生出好些熱血澎湃的感覺。

那是一種不一樣的躁動，如果雲瀟唱的癢像貓兒在外面撓，那眼下的躁動是有發自內心的，強烈的想要從心底暴出來。

看客們漸漸安靜了下去，慢慢地變成了不由自主地晃起了頭。

秦風看了眼眾人的樣子，已經見怪不怪了。但既然臺下眾人都這麽震撼了，就更別說臺上的雲瀟和言清了。

不過畢竟是姑娘家，還是有矜持一下。而且鼓聲巨響，言清又有些嬌弱，一陣被震得蒼白著一張臉，很是讓人心疼。

見狀，秦風擰擰眉，倒是有些憐香惜玉，責怪尹如初不夠細心沒有體諒臺上的兩位姑娘了。

盡管如此，他還是安了心，回了包廂。只是離開時，他還是忍不住多看了言清兩眼。

如果說上官念是仙女的話，那言清就是凡間的聖女，而尹如初……

大概只能算是個精致的豬妖。

盡管那豬妖有些才華，但又怎麽能和聖女相比？

秦風回了包廂，等了約莫一小會，尹如初這才回了房。

幾個樂手趾高氣揚的，看著很是解氣，幾乎是將她迎進屋子的。

他們都是年輕人，近來又一直排練，對這種激昂的感覺很是迷戀。一想到剛剛一開始尹如初這麽讓人埋汰，他們就有些火大。

好在她露了一手，打了一個漂亮的翻身戰，讓眾人徹底閉了嘴。

第一個節目引起的意外終於是平息了，可眾人也沒了再欣賞下面節目的心思，一個個心思狂跳，有些難以平靜。

直到魂不守舍挨過了好幾個節目，他們這才重新平靜了下來，翻了一通的表演名單，這才發現了意老排在一塊的名字。

這個發現，頓時讓人錯愕不已。

原來七王妃這是要和意老一起演出的啊，那他們剛剛還一直趕人下臺？

一想到這他們就是一陣暗惱，剛剛到底是哪個龜孫子起的頭啊，這麽坑人。

然而，最初的挑事者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在人群內。

眾人有了這麽一個反差，倒是開始更期待尹如初和意老的表演了。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但終究節目還是在一個個的進行著，終於迎來了意老壓軸表演。

他老人家整了整衣服從位置上站起來，略略凝肅的面容微揚帶著一點傲慢。盡管如此，卻是沒人敢有微詞，與他而言，在這種場合表演本身就是自降了身價。

而這些人能聽到他的演奏，本身也確實是三生有幸了。

眾人屏著息，一雙雙期待的雙眼全然落到了臺上。

先是唱歌的周董，再到其他的樂手到上官念，最後，是同意老一同而出尹如初。

這個出場的順序和站位，告訴眾人她在這裏的地位，幾乎是與意老一般無二了。

看客暗暗震驚著，看著臺上幾人站定位置，正要起琴之時，尹如初卻開了口。

“周董，你下去臺下唱，盡量往觀眾們靠些。”

對於她突然提出的要求，意老一臉的波瀾不驚，其他人就算是有些好奇，卻也沒問出口。

周董下了臺，他相信她這麽做自然有她的用意。

待一切都安排妥了，尹如初這才向眾人使了個眼色——演出，正式開始了！

觀眾們之間臺上那個仙女似得親手撥動了手指，接著，一段經過無數次配合，完全契合的音樂，就那麽流淌進眾人的耳朵。

照舊是那舒緩的《青花瓷》打頭，當初他們排練是沒感覺，但剛剛場下有人鬧事時，尹如初這才發現了一個她一直忽略了的弊端。

樂器配合聲這麽大，周董的聲音他們幾個聽著是還好，但下面的觀眾呢？

他們怎麽可能聽得清。

她已經費了心思找了人，還哪能放著他就跟擺設一樣在臺上。

一想到自己發現了這個弊端，她倒是想感謝那些鬧事的人了。

組合樂的魅力和震撼，不是單一樂器可以匹敵的。眾人雖然有些失望尹如初沒有再度一鳴驚人，那組合樂帶來的立體感卻彌補了這一小小的失望。

一曲終了，大家還在回味周董的深情。副歌的旋律還在眾人腦中回響，他便又微笑開了口。

“謝謝大家，接下來，一首《發如雪》獻給大家。”

畢竟尹如初也沒太多舞臺經驗，互動上並沒有教太多，所以周董還是略顯得生硬了些。

不過眾人並不在乎，畢竟這歌的旋律還在洗腦。

上官念又起了琴，這一次的發如雪基調，顯然又更加淒美了一些。

眾人一直在沈浸聽著，比起癢，這兩首雖然說的也是愛情，但比較起來還是要更高雅一些。眾人接受起來並沒有太大難度，很快就沈浸其中。

有了兩首歌的緩沖，眾人幾乎是已經不再對尹如初抱多大希望了，因為腦子裏頭已經被周董的聲音填得滿滿的，看著他的眼神，也熱切了起來。

尹如初在臺上看著眾人的表情，直到過了一會，等到大家呼聲越來越高了，她這才看了眼周董，然後雙手落了鼓，一下子將眾人的註意力吸引了回來。

周董聽到示意輕咳了一聲，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接下來，最後一首《雙節棍》獻給大家！”

他的話音一落，臺上極富節奏的配合便猛地響了起來。

眾人怔楞著，幾乎都難以回過神。腦子裏還是那淒美的已經，但聽覺上的沖擊已經悄然而至。

這個強勁的節奏反差實在太大，更讓他們跟不上的，是周董那無比迅速的語速。

他們幾乎聽不出來他在唱什麽，可那節奏卻又凝聚了一波又一波的沖擊，震蕩得他們根本無心去聽清對方究竟在唱什麽。

這次的震撼實在太深了，比起一開始尹如初的單人鼓效果要震撼多了。

這種震撼是霸道的，它根本不容許人回憶，已經強勢沖破人的腦膜，讓人莫名的燃起來，熱起來，躁動起來，想要站起來跟著節拍一起嚎叫。

周董一開始還有些害羞，但過了不多久，他便全身心投入到唱歌離去，四肢動作也越發大了起來，開始放飛自我。

也許大概是那句“哼哼哈嘿”太簡單了，不知何時，已經有人不由自主站起了身，開始學著周董揮手一起唱。

有了第一個人，自然就有更多的人。

在場的人似乎都已經瘋了，這種快歌極是容易調動情緒，很快的，場上起了大半數，都是跟著他搖手一起喊的。一波又一波的聲浪沖上了天，這感情和氣勢，仿佛是要揭了會場的屋頂似得。

秦風站在一邊很是滿意轉了頭，他想過尹如初也許會成功，但親眼見證了之後，他還是有種得意油然而生。

畢竟，眼下她還是他的王妃，她的成功，就是他的榮耀。

此時此刻，整個會場的焦點都盡在周董和演奏的臺上，沒人能從這種新穎的震撼中清醒回神。除了……那早就了解過此間魅力的人。

言清站在角落裏咬著唇，一雙薄唇幾乎已經泛出了血絲，可她卻絲毫不覺得疼，一雙眼中滿是嫉妒和羨慕。

雲瀟站在她身邊嘆了口氣，看著對方這執迷不悟的樣子，只能低聲相勸，“別看了，七王妃雖然外表異於常人，那你也得承認，她確實有讓人驚艷的才華。”

“那日在百花苑，你輸過一次了。今天的匯演，她的表現更加驚艷了，不是嗎？”

她的話讓言清冷冷一哼，眼中倏地流露出一抹怨懟和委屈。

“驚艷？可笑！”她嗤笑著低吼出了聲，“如果不是少主提前可以安排了，她怎麽可能會註意到這裏頭的問題？如果不是我們配合著去提醒她，她這一刻搞不好還傻乎乎地讓人在臺上唱呢。你以為以著意老的聲望，真的會有人提醒她嗎？就算這場表演差的像攤爛泥，這些人也會繼續去拍意先生的馬屁的。”

雲瀟皺了皺，“我覺得，你還是有些偏執了。少主是暗中布置提醒了她，但本身，這幾首曲子本身就值得大家肯定。少主提醒了，那是錦上添花，並非雪中送炭。我知道你不喜歡她，但是她身上的才華，也不是你承認就真的不存在的。”

言清聞言低笑了起來，“是嗎？”她轉頭看向對方，“她的才華值得肯定，那我呢？為了少主，我苦學樂曲這麽久，他為何不像幫尹如初一樣幫我？他為什麽要幫對方一夜成名，而不讓意老出面來肯定我麽？”

她恍惚搖著頭，嘴間滿是苦澀，“難道少主不明白嗎？比起尹如初，我才是更全心全意幫他的人啊。我才是他完全可以掌控的人啊。”

雲瀟聞言嘆口氣，不知該怎麽勸，“以你目前的狀態，我覺得你還是回地底一段時間吧。”

言清聞言楞了楞，隨即一臉憤怒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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