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

趙淩玥微微一怔, 半天也沒想通席小朋友撒謊跟吃醋能扯得上哪門子的關系。

瞧趙淩玥這般模樣，席嘉樹便知她完全沒get到他吃醋的點, 不由有些郁悶，郁悶的同時又有幾分緊張和害怕，擔心自己吃醋的點太過孩子氣了，趙金魚會不喜歡。

他自我檢討了下, 才說：“沒有吃醋，我瞎說的, ”怕趙淩玥不信，又故意問：“我說吃醋可以獎勵一個吻嗎？”

趙淩玥嗔他一眼。

“不行。”

“哦……”席嘉樹失落地應了聲。

趙淩玥話鋒一轉, 又笑吟吟地說：“不過可以再給你一個吻……”她低頭便親了他一口, 旋即收回來，又笑意盈盈地道：“今晚還挺開心的, 小朋友, 晚安呀。”

說完, 她便朝他揮揮手，往宿舍走去。

月色之下, 她的背影窈窕修長, 好看得不得了。

席嘉樹卻沒了以往欣賞的興致，站在樹下的他抿緊了唇，滿腦子都是那句話——今晚還挺開心的。

……挺開心？

……今晚？

……和沈朝？

他再仔細回憶今晚的趙淩玥, 從出租車下來後的她確確實實是笑容滿面, 連眼裏都是愉悅的笑意, 仿佛吃了一頓無比愉快的晚飯, 以至於愉快的心情維持到現在。

趙淩玥今晚確實很高興，但更具體來說，她這兩天都很開心。一來是事業上踏出了夢想的第一步，二來是父親對她的夢想的抗拒也開始軟化。感情上的事兒更不必說，更何況眼下還有外快送上門來。

只不過，尚未真正確定的事都有可能告吹，只有真正簽了合同，才是鐵板釘釘的，所以除了林教練之外，趙淩玥也沒打算和其他人提代言的事情，準備等簽了合同再說。

第二天早上沈朝和她確認晚飯的時間點和地點，趙淩玥爽快地應了。

恰好沒多久，席嘉樹給她發微信。

【席嘉樹小朋友：一起吃晚飯？】

【席嘉樹小朋友：三裏屯那邊有家私房菜館，環境私密，還有特別為我們運動員定制的菜單。】

【趙淩玥：今晚不行，明晚吧。】

【席嘉樹小朋友：不行？約了人嗎？】

【趙淩玥：對，約了個工作上的朋友。】

林泉的愛徒和女兒拿了全國錦標賽的金牌和銀牌，這事兒他吹了兩天顯然是不夠的，逢人必誇，誇完趙淩玥誇林薇薇，誇完林薇薇又誇趙淩玥，他身邊的人，譬如曾教練已經聽得耳朵生繭子了。

林泉不在意，還是逮著人就猛誇趙淩玥和林薇薇。

晚飯的時候，他在食堂裏逮著了落單的席嘉樹，捧了餐盤便坐在席嘉樹的對面，半碗養生湯入肚，又開啟了誇人模式。

“……淩玥了不得，滑得好就不說了，人也長得好看，”他的手指點著桌面，說道：“外頭那些商家哪個不精呀？淩玥在全國錦標賽一露面，這還沒參加世界級的比賽，想來找她做商業代言的就不下三家，以後要參加了世界級的比賽，怕是門檻都要被踏破了。不過人與人之間到底不一樣，像淩玥，含著金湯匙出生，有趙氏企業的背景，那些商家也不敢苛刻，開的條件我都有點心動。”

似是想到什麽，林泉又說：“沈朝，你記得嗎？”

一直埋頭吃飯不吭聲的席嘉樹瞇了眼，問：“嗯？”

林泉說：“聽說沈家跟趙家是世交，之前在三亞的時候，沈朝就跟我提過這個事兒，想找合適的代言人代言他們家的冰雪運動品牌，本來沈朝屬意你的，但你不接任何商業活動，我便替你轉達了。他們沈家出的價格，找新人比較合適。我當時就給他推薦了我們的幾個新人。我那會最看好淩玥，重點推薦了淩玥，後來沒下文了。昨晚淩玥和我提起，我才知道他們之間還有這層關系。當初沈朝就是顧忌淩玥和她父親之間的關系才找淩玥的，如今他們父女倆關系破冰，自然也沒什麽好顧忌了……”

席嘉樹問：“他們倆要合作？”

林泉點點桌面，又把剩下的半碗養生湯給喝了，笑不攏嘴地道：“估計是，今晚淩玥和沈朝吃飯，說是要談合同的事情。沈朝那小子，資本家都是吸血鬼，看人下菜，淩玥到底是他的青梅竹馬，沈趙兩家關系又好得很，開的條件優渥，而且都照顧上了淩玥的訓練時間……”

席嘉樹不吭聲了，低頭看了眼和趙淩玥的最後一條微信。

……約了個工作上的朋友。

……原來是沈朝。

趙淩玥不是一個人去赴約的，她還帶了個人。

給沈家的體育品牌做代言的一事，她想了想，還是跟家裏人打了聲招呼，恭恭敬敬地向趙父匯報了。趙父一聽，沒半個小時，助理小張哥便來和趙淩玥聯系了，給她推送了一位和趙家有合作的律師顧問，讓趙淩玥帶上和沈朝談判。

律師姓黃，盡心盡責，把沈朝給的合同研究得徹徹底底。

趙淩玥說：“師兄你別介意。”

沈朝說：“沒，當然不介意，是我失策了才對，這是正常流程，黃律師，你看合同沒問題吧？”

黃律師向趙淩玥頷首。

趙淩玥簽了字。

離開餐廳時，沈朝提出送趙淩玥回去，趙淩玥還是拒絕了。沈朝也不再堅持，笑了笑，正好與黃律師順路，便讓黃律師上了他的車。趙淩玥揣著新鮮出爐的合同回體育園，心裏高興得很。

到達體育園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趙淩玥下了出租車，又在熟悉的地方見到了熟悉的人，還是熟悉的姿勢。

她走過去。

“……小朋友？”

席嘉樹擡起頭，悶悶地說了句：“我不是小朋友。”

趙淩玥笑：“行行行，你不是小朋友，你十八歲，你成年啦。”

她的語調上揚，不用看她的神情都知道她此時的心情是有多麽愉悅。席嘉樹的眼神微微黯淡，問她：“今晚吃飯吃得開心嗎？”

“開心呀。”

他似是想說什麽，可話到了嘴邊，又吞了進去。

2.他的手捏成了拳頭，仿佛在壓抑著什麽。到趙淩玥的宿舍樓下後，他才小心翼翼地問：“明晚一起吃飯嗎？我今天和你提的私房菜餐廳。”

趙淩玥說：“好，正好我明晚還有事和你說。”

“什麽事？”

趙淩玥彎眉一笑：“開心的事，和我家小朋友分享一下。”

席嘉樹看著她，低沈地應了聲。

趙淩玥回到宿舍後，林薇薇已經洗過澡了。她坐在桌前敲著鍵盤，劈裏啪啦地打著字。趙淩玥聽她提過，她最近似乎迷上了一對頗有人氣的cp，具體什麽cp她也不知道，不過林薇薇沈迷得很。

她還想當粉頭。

畢竟這年頭想當頗有流量的cp粉頭，是件不容易的事兒，時間金錢人脈能力都得有。林薇薇雖然沒那麽多的時間，但是把所有能挪用的時間都扔進去了。

“玥玥你回來啦。”

趙淩玥應了一聲。

林薇薇“啪”的一下，把筆記本電腦合上，轉過身來，重咳一聲，問：“怎麽了？”

趙淩玥問：“體育園裏今天有什麽事發生嗎？我看席嘉樹似乎不太高興？”

林薇薇一頭霧水，說：“沒有吧？不過席嘉樹這人經常不高興的，你不用搭理他，肯定是小事，他自己消化消化第二天早上就好了。”

趙淩玥聞言，點點頭。

第二天晚上吃飯的時候，趙淩玥是真正感受到了席嘉樹小朋友是真的不高興了。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不高興，但小朋友不高興，她哄人很有一套。

趙淩玥其實不是個特別有耐心的人，但興許是因為總覺得席嘉樹年紀小，畢竟五歲的年齡差在那兒擺著，她對他格外有耐心。

“……你為什麽不高興？發生什麽事情了？和我說說。”

“……是跟新賽季有關的事情嗎？”

“……還是新編舞出問題了？”

“……很快就到大獎賽分站的時間吧，我記得你比賽第一站在俄羅斯，是出了什麽事情嗎？”

她關懷備至，聲音也十分溫柔。

包廂裏私密性很好，趙淩玥見菜已上齊，房門緊閉，確認沒有攝像頭後便湊了上去，張嘴就親他的側臉。本是扭扭捏捏的少年被吻了下便有些坐不住，轉頭也去親她。

趙淩玥任由他折騰。

待他親了個夠後，才有些氣喘籲籲地問：“小朋友，你……”

話還未說完，席嘉樹就重重地咬了她的唇一口。

她吃疼地叫了聲。

席嘉樹開始著急了，心疼地問：“我咬疼你了嗎？”整個人著急得不行。

趙淩玥見狀，便說：“疼！”

席嘉樹懊惱地說：“都是我不好，是我太用力了，”他又湊前去，輕輕地舔了下她的唇，仿佛鼓起了極大的勇氣，才在她唇邊低聲說：“你可不可以別不要我……我知道我年齡小，在你心裏只是個小朋友，幼稚又不成熟，還愛亂吃醋，但是我會成長，也會改的。”

趙淩玥微微一怔。

他又說：“我真的會改的，一定不會再吃你和沈朝的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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