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告別孤獨】

克萊伍一直都明白，裏濱不喜歡自己，那雙黑色的眼睛裏，從來沒有自己的影子。不過沒關系，沒有也沒關系的，反正他的心裏，誰都沒有不是嗎？

所以，可以和裏濱呆在一起，他一切聽從自己的，這對於克萊伍，就是莫大的幸福。

幸福的背後伴隨著隱匿的危險，可惜克萊伍的信任，不會讓他發現這點。

裏濱把大把的時間花費在克萊伍身上，當然克萊伍是求之不得的，但賽路緹就有些不滿了：“裏濱真是偏心啊。”

裏濱正和賽路緹坐在他宅邸的花園裏飲茶，白色的露臺受到午後明媚的陽光照耀，到處充滿著陽光的味道。

“怎麽這麽說……”

賽路緹故意嘆了一口氣，埋怨的看了裏濱一眼：“我真是希望我是克萊伍。”

“……他啊……”裏濱尷尬的低下頭喝茶，他自己也清楚，為了給小雅報仇，一門的心思全部放在克萊伍的身上，讓他更加地，更加的信任自己，不能離開自己，然後理所應當的，忘記賽路緹的存在。

“裏濱，你……”賽路緹忽然覺得自己接下來的話很難問出口“你對克萊伍的感情是怎麽樣的？”

裏濱楞了一下，他還記得，自己是曾經對賽路緹說過，自己不是卡埃爾的私生子這樣的話，但是他當時也並沒有問什麽，怎麽今天……難道是……裏濱明了的笑笑：“你也會吃醋？”

這句話一說出，賽路緹的臉頰頓時紅了起來：“不……”

“別瞎想了，我對他……”裏濱的眼眸一下子冷起來，像是想起什麽，又深深地閉住眼睛“如果我說了，你可能會瞧不起我，不過我並不打算對你隱瞞就是了，畢竟我們怎麽說也走到今天這一步，能和你一起說話，一起散步，我很開心。”

這話聽得，怎麽那麽像離別呢？賽路緹有種制止裏濱的沖動，不要再說了，他什麽都不想知道，如果清楚這一切的代價是失去裏濱的話！可裏濱已經講述起那個讓他痛苦一生的夜晚，從那個夜晚之後，他的命運改變了，從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成長為沒有心，可以和任何人發生關系，殺掉他時，依然不眨一下眼睛的怪物！

那個夜晚，那個夜晚……就像是一個詛咒一般！裏濱講完之後，深深地呼出一口氣：“賽路緹，我沒有你想象當中那麽好，也許……我們應該就這麽算了。”

說出這樣的話並不困難，裏濱卻在不經意間洩露出自己的情感，手指將茶杯捏得緊緊的，指關節都有些微微泛白。

傻瓜。賽路緹心疼的看著面色有些蒼白的裏濱，伸手摸摸的握住他的手：“你的手好冰，感覺冷嗎？”

“還可以……”裏濱不明白，為什麽他會說這些？這根本就……

賽路緹擡頭望望湛藍的天空，春天，是要臨近了呢。他再望向裏濱的時候，眉眼彎彎的充滿和藹的笑容：“進屋子裏面暖和一下吧，我知道你的傷一定是剛剛痊愈。”

“不了，我還是……”那種事情無論是被誰知道了，都會覺得……嫌棄吧？沒有必要再留下去了，裏濱試圖抽回手，賽路緹卻緊緊地握住，不管裏濱怎麽用力，他不曾松開半分，這讓裏濱無奈極了“賽路緹……”

“我在這裏。”賽路緹甚至握的更緊了，眼中的堅定，不像是憑借偽裝可以造出的虛假產物“和我回去。”

“好吧。”

屋子裏面果然是要比外面暖和的多的，賽路緹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坐到沙發上：“以後不要再說了。”

“什麽？”今天的賽路緹很奇怪，他說的每一個單詞裏濱都可以聽懂，偏偏連成一句話的時候，裏濱一點都不懂。

“我喜歡的是裏濱．斯普林菲爾德這個人，和他的家世，和他曾經發生過什麽都沒有關系，明白嗎？”這麽認真的態度，令裏濱不知道應該怎麽回應。

他對待賽路緹，他接近賽路緹，為了是另外一個人，如果不是卡埃爾，如果不是他，他根本和賽路緹連認識的機會都沒有。這一切全部在卡埃爾的掌控下，裏濱沒有參與的機會，即便在表面上看來，所有的計劃不出意料的，裏濱完全清楚明白。

“明白了嗎？”賽路緹不依不饒，仿佛聽不到裏濱的回答，他不會停止這愚蠢的詢問。

再這麽下去，才是真的完了！雖然清楚不能陷入這溫柔的陷阱裏，但是裏濱控制不了自己的步伐，就像每一個被自己吸引的男人一樣，自己也被賽路緹吸引了，明知道等待他們的，不是什麽令人期待的未來，可是為了這哪怕是再微弱的希望，裏濱想要看一看，不同的未來。於是裏濱擡起頭，直視著賽路緹的眼睛：“以後不會了，我保證。”

“總是懷疑我的真心真是讓我很苦惱啊。”賽路緹半開著玩笑，坐到裏濱身旁，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沒什麽變化，心裏的思慮，早不知道飄向哪裏。

“我說，賽路緹，這麽急急忙忙的叫我過來有什麽事！”克萊伍不耐煩的踏進賽路緹的宅邸。

我們早就說過，克萊伍不喜歡這位酷似卡埃爾的伯爵，可是為了利益，又不得不和對方合作，天知道他的心裏是有多麽抵觸，偏偏還要在臉上偽裝成一副好兄弟的模樣。

“似乎是打擾到你了。”賽路緹站在窗前，憧憬著外面自家花園即將在春天綻放出美麗的花朵，那副場景，一定美麗極了。

“不。”才怪！天知道賽路緹這時候叫他來是有什麽事，他最近忙著討好裏濱，難得裏濱願意和他多相處一會，說不定是一時興起，過幾天或許就又是那副不理不睬的樣子，此外，為了長久的和裏濱在一起，卡埃爾那個老家夥，也該除掉了，就算自己誇下海口，但身處在斯普林菲爾德家族的克萊伍也清楚得很，想要殺掉卡埃爾，這比登天還難，沒有精密的計劃龐大的勢力，談這些如同癡人說夢。雖然和賽路緹是在合作，不過又怎麽可以隨隨便便相信他呢？真正可以信賴的人，只有裏濱。

“克萊伍，我叫你來呢，是有兩件事和你商討。”

“說吧。”克萊伍像是回到自己家一般，自然的坐到沙發上，拿起茶幾上擺放著的糕點，扔進嘴裏。

“第一件事嘛，夜長夢多，是時候把卡埃爾公爵拉下高高在上的寶座了，至於第二件事，也不算是商討，只是作為合作人或者說是朋友，我很高興和你分享我人生中一件重大的喜訊。”賽路緹不在意克萊伍的粗俗，滿臉都是令人不爽的幸福微笑。

“什麽事，難不成你要結婚？”

“不是結婚，是求婚。”賽路緹的微笑更盛了“向裏濱，你的弟弟。”

克萊伍捏著糕點正要往嘴裏扔，動作一滯，糕點滾落到褲子上，留下難看的汙跡。

——你相信愛情嗎？

——當然，為什麽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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