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臉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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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3章臉都不要了
如今的局面，就是如此的尷尬。
但兀離軫仔細一想，卻並不完全相信耶律立隼的話。
要是什麽辦法都沒有了，派你來頂替三皇子幹什麽？
背黑鍋嗎？
所以兀離軫苦笑道：“五皇子，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告訴我們，您有什麽辦法吧！這時間是真的耽擱不起啊！”
“哈哈哈！”
耶律立隼終於沒板著臉了，他大笑了起來，“其實元帥你們都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放在一百年前，咱們室韋打仗，需要有多充足的後勤嗎？沒有！咱們不都是就地取糧的嗎？”
旁邊祖蒲古茲一驚：“殿下，您是說……搶這邊老百姓的糧食？”
耶律立隼道：“不行嗎？現在他們正在陸陸續續的秋收，我們拿三分之二過來，不算過分吧？如今的遼西走廊，可還算不上我們的領土啊！”
“可是……”兀離軫道：“正是因為我們沒有搜刮那些老百姓，所以他們現在表現得才比較老實！倘若我們這麽做，很容易把他們逼得再次投靠大康，不利於我們以後的統治吶！”
“這個你就想多了。”耶律立隼道：“如果不搜刮他們的糧食，我們連統治遼西走廊的機會都沒有，還怎麽談以後的統治？”
他的話很歪理，可又讓大家無言以對。
兀離軫他們真的不是心善，要對敵國的老百姓聖母。
實際上包括耶律飛揚在內，他們就是想要盡快的收攏民心，從而在之後幾年就迅速讓遼西走廊發揮潛力，成為室韋的又一個糧倉和根據地。
因此哪怕是這麽艱難，他們都沒有大規模的燒殺搶掠老百姓。
但現在耶律立隼說的也不錯。
你不攻下來寧遠和錦州，那就沒有了將來。
沒有了將來，你還談個屁的發展遼西走廊？
“可是他們的糧食，還是遠遠不夠啊！”兀離軫想起了之前耶律飛揚說的話，道：“遼西走廊也就是有百萬民眾而已，在我們攻打錦州前衛城的時候，許多人就陸陸續續的撤回到了山海關以內了，留在這裏的民眾不過三十來萬，耕種的土地面積也不多，即便是拿到了，也只能夠我們十天半個月的！”
“十天半個月也就是一個很好的補充了。”耶律立隼也不是沒有準備，他望著大家，悠悠的道：“況且，我們不要光看著老百姓啊，咱們周圍不是還有一群肥羊嗎？他們可是肥得流油啊！”
“啊！？”
“殿下不行！！”
“萬萬不可啊，殿下！！”
一群人，包括兀離軫在內，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慌忙的勸阻了起來！
大家都不是笨蛋。
耶律立隼說的，就是在遼河和淩河之間的那方圓百裏做生意的商人們！
這些商人從大康或者別的地方運送商品到這裏販賣，又從室韋、乞顏、渤海、百濟等等國家部落買下他們的特產，去大康或者南洋島國去賣。
這麽一來一去之間，他們不但自己賺夠了錢，還大大的讓商品流通，使得大家各取所需，各部落高層的日子過得是越來越暢意。
不是沒有人眼紅過他們的財富，可但凡遇到這樣的事情，室韋那邊都會做出最淩厲的反應，前前後後一共屠戮了十幾個的部落，一百三十幾批馬賊，這才震撼了所有人，讓這邊大體上安穩下來。
這倒不是室韋人仗義有道德，而是他們知道，一旦這些商家生命和財產得不到保障，他們就不會再來做生意。
如此一來，東北的所有物資都沒有辦法迅速的賣出去，大康的各種物資和奢侈品也沒辦法進來。
最後他們又會變成和以前一樣，就當一個土包子，生活質量大大下降，那還有什麽意思？
正因為有著這樣的根深蒂固的想法，耶律飛揚之前也不過是讓他們給了兩次獻金而已，平攤下來沒有讓他們損失太多，大體上商人們反抗的意識還不強，還願意在戰爭結束之後，繼續和室韋做生意。
可現在看耶律立隼的意思，很顯然是想要舉起屠刀，大大的宰殺這群肥羊！
這怎麽可以！？
這樣做了的話，豈不是之前的一切苦心都白費了？
看到他們大家都齊齊的反對，耶律立隼也沒有生氣，他笑著擡了擡手，讓場面安靜下來。
然後這位五皇子才道：“你們考慮的東西，我自然也考慮到了。我雖然性格不好，脾氣不好，但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這群商人對我們的重要性。可是我也是沒有辦法呀！
你們想一想，打仗打了四個多月，死傷超過三十萬人，其中我們本部死傷就超過了五萬，甚至打下兩座城池的話，還得再損失十萬人以上！這是何等的慘烈？
這麽多人死傷，之後的善後工作怎麽做？現在我們都建國了！再也不是之前的游牧部落，對於這些將士們的撫恤那是必要的，不給能行嗎？
不僅僅是他們，還有那一群附庸部落的賞賜，這一點我三哥不也提前就做過一次了？總不能打贏了之後，他們一點好處都分不到吧！”
他一口氣說了一大堆，卻也沒有停下：“最後，我們打贏了這一戰，贏得了遼西走廊的土地，對整個室韋有莫大的好處！但對朝廷上的那些人又有什麽直接的好處呢？
沒有！所以他們現在很憤怒，需要我們提前給他們一些好處，比如說我們想要買糧食、軍械和牛羊，就得高價買他們手裏的！否則我們能有好果子吃？”
“所以您就決定把這些商人給賣了？”兀離軫悠悠的道。
“如果你們能解決這些問題，那我可以不做。”耶律立隼攤開手道。
兀離軫欲言又止。
他明白，以耶律立隼的性格，肯定不可能這麽的光明正大和簡單。
耶律立隼一方面肯定是想要打贏這場戰爭，摘取勝利的果實。
但另一方面耶律立隼肯定也想獲得軍隊的效忠，同時去中飽私囊——那麽成千上萬的商人，稍微漏出來一點家產，都是天文數字一樣的財富，五皇子會舍得不要？
帳篷裏面其餘的人也沒有說話。
他們不一定是認同耶律立隼的話，可全都想要把面前的這麽兩座城池給攻下來，順利的完成任務。
想要做到這一點，那麽必要的金錢、糧食、軍械就不能少。
偏偏這些東西朝廷已經不下撥了！
不，不是不下撥！
而是之前已經給了的，但卻被大康那群畜生給燒了！
所以你也不能說朝廷一點幫助都不給，就知道拖後腿。
設身處地想一下，大家都覺得如果自己是朝廷裏面的重臣，也會心裏嘀咕，不願意再繼續大規模的付出了。
想通了這一點，大家心裏的氣也消除了。
耶律立隼一直在查看大家的神色，發現大家的臉色稍微松懈了一些，他心中也松了一口氣。
如果這群人學著三個一樣死腦筋，死活不肯答應這個方案，那還真是一個麻煩！
“你們也不要擔心，這事兒不會是我們去做。”耶律立隼緩緩說道：“事後那群商人埋怨痛恨，也怪不到我們頭上來……說不定以後他們還會來做生意。”
“殿下您的意思是……”
兀離軫恍然大悟，“難怪您這段時間一直都籠絡那群附庸部落！”
兩人這麽一問一答，立刻就把事情的脈絡給勾畫了出來。
耶律立隼想要掠奪那群商人的財富，但卻不會自己出手，而是選擇了讓這群附庸部落出手。
出手的理由那就太簡單了，隨便找幾個都行。
這麽雖然有點掩耳盜鈴的架勢，可總比自己撕破臉皮下場的好。
“嗯，這事兒今明兩天就要開始執行了，到時候除了給朝廷，還有購買各種物資外，得到的一份兒，咱們都有份兒。”耶律立隼道：“大家辛苦了大半年，一點東西都不給家裏帶回去，那像是什麽話？”
在場將領的表情，一下子豐富了起來。
就連兀離軫元帥也臉色緩和了不少。
他們都是室韋人，百年前都還在四處放牧生活，講究的是弱肉強食。
現在也差不多。
對於錢財的喜好，那是大家都不能免俗的。
如果這一次能打下了遼西走廊，又能賺到不少的錢，拿回家裏給老婆，給父母長輩，那真的是挺爽的事情！
到時候家族又能更加興旺發達了！
“做可以，但千萬不要傷了人命！”兀離軫雖然心中同意，但還是叮囑道：“倘若殺了人，恐怕真的以後就徹底沒戲了！咱們缺不了這群商人！”
他說的也在理。
如果不是淩河和遼河之間的這麽一大塊平原地帶的有利位置，那些商人就要穿過山海關、寧遠和錦州來和室韋做生意，很是長途跋涉、千辛萬苦。
於是來的商人就會很少，造成了各種價格暴漲，同時室韋的東西也賣不出去。
缺乏交易的苦楚，室韋人可是受夠了，不然當初為了維護這片商業地帶，他們也不會如此的兇狠公正。
“放心吧！”
耶律立隼笑著點頭：“我已經跟他們說了，誰敢殺人，那麽我就直接殺他們一個百人隊！”
對於室韋人來說，這群附庸部落就是工具人而已。
違背命令就殺，沒有什麽問題！
……
他們說得倒是輕巧，但在淩河和遼河之間區域的商人們，卻是迎來了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
一夜間，無數的渤海、乞顏、百濟、有奚騎兵們，就沖進了一個又一個的鎮子，開展了瘋狂的搶劫。
他們可不是只搶劫那些最有錢的商號，而是什麽商號都搶劫，挨個兒矮個兒的，沒有一個落空！
“快！滾出去！”
“來啊，把他們趕出去！”
“搜！給我掘地三尺的搜查！”
“老實交代，還有什麽隱藏的財寶？”
“給我打！不打得他們痛，他們就不會交代！”
“哈哈哈，隊長，又發現了一箱銀子……大康人真踏馬的有錢啊！”
“……”
商人們被紛紛驅趕著、鞭打著、勒索著。
不是沒有想要反抗的，可凡是反抗的都被刀背、木棍、鞭子給打昏，扔到了一旁。
除了哭泣大喊的聲音之外，慘叫聲更是不絕。
他們原本以為著，只要熬到了冬天，室韋人就不會再有軍事行動，然後他們幹脆就聯系好外面的商船，在春暖花開的時候，偷偷在夜間把自己等人接回去。
可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這些畜生竟然出爾反爾，直接縱兵搶劫。
不但是各種貨物，還有他們的金銀珠寶財富……所有能搶的東西全都給搶走了！
幾乎是什麽都不剩！
這下子不但是沒有受到花開月明，反倒是損失慘重！
早知道就不該心存僥幸，相信室韋那群畜生，說什麽只要能捐獻兩次，就絕對不會侵擾！
現在看看……
完全是放屁！
除了沒有燒房子，沒有把糧食和牲畜給拉走，其餘的什麽東西都搶了！
大家可真的傾家蕩產了！
不僅僅是積壓了半年的商品，就連許多老本都給搶了。
幸好幾乎所有人，都在別的地方置有財產，或者是大康，或者是東瀛，或者是黎國等等，甚至是室韋的都有。
所以至少還有點東山再起的本錢。
但這也足夠讓他們心痛欲絕了。
許多一時想不開的商人，直接就尋了短見。
這個事情那些強盜們卻也沒有阻止，心想我不殺你就夠仁慈了，你自己要找死，我還能阻止麽？
絲綢店的谷老板就想要尋死。
結果被費鄂和油鋪的汪老板給拉了回來。
費鄂緊緊的抱住了谷老板，大吼著道：“老谷，老谷！你家裏還有夫人孩子，怎麽可以放棄？”
“不放棄又有什麽辦法？”谷老板哭喊著道：“我是借了錢進的絲綢啊！現在全沒了，我怎麽還？家裏那點錢哪裏夠？還不如死了算了！”
“人還在，就有辦法！”汪老板也勸道，“咱們了不起不做這裏的生意了，去別的地方做，你折騰個三五年，不也能還清款項？”
“我……”
谷老板渾身顫栗著，嘴巴不住的顫抖著，終究還是沒舍得死，最後只能化作一句。
“我操這群蠻子的祖宗……”
……
這幾天看奧運比賽就是享受啊！今天看4x100，回看都看了幾十遍！
我們贏不是因為老美不磕藥，而是我們真的越來越強大了！！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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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局面，就是如此的尷尬。
但兀離軫仔細一想，卻並不完全相信耶律立隼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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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兀離軫苦笑道：“五皇子，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告訴我們，您有什麽辦法吧！這時間是真的耽擱不起啊！”
“哈哈哈！”
耶律立隼終於沒板著臉了，他大笑了起來，“其實元帥你們都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放在一百年前，咱們室韋打仗，需要有多充足的後勤嗎？沒有！咱們不都是就地取糧的嗎？”
旁邊祖蒲古茲一驚：“殿下，您是說……搶這邊老百姓的糧食？”
耶律立隼道：“不行嗎？現在他們正在陸陸續續的秋收，我們拿三分之二過來，不算過分吧？如今的遼西走廊，可還算不上我們的領土啊！”
“可是……”兀離軫道：“正是因為我們沒有搜刮那些老百姓，所以他們現在表現得才比較老實！倘若我們這麽做，很容易把他們逼得再次投靠大康，不利於我們以後的統治吶！”
“這個你就想多了。”耶律立隼道：“如果不搜刮他們的糧食，我們連統治遼西走廊的機會都沒有，還怎麽談以後的統治？”
他的話很歪理，可又讓大家無言以對。
兀離軫他們真的不是心善，要對敵國的老百姓聖母。
實際上包括耶律飛揚在內，他們就是想要盡快的收攏民心，從而在之後幾年就迅速讓遼西走廊發揮潛力，成為室韋的又一個糧倉和根據地。
因此哪怕是這麽艱難，他們都沒有大規模的燒殺搶掠老百姓。
但現在耶律立隼說的也不錯。
你不攻下來寧遠和錦州，那就沒有了將來。
沒有了將來，你還談個屁的發展遼西走廊？
“可是他們的糧食，還是遠遠不夠啊！”兀離軫想起了之前耶律飛揚說的話，道：“遼西走廊也就是有百萬民眾而已，在我們攻打錦州前衛城的時候，許多人就陸陸續續的撤回到了山海關以內了，留在這裏的民眾不過三十來萬，耕種的土地面積也不多，即便是拿到了，也只能夠我們十天半個月的！”
“十天半個月也就是一個很好的補充了。”耶律立隼也不是沒有準備，他望著大家，悠悠的道：“況且，我們不要光看著老百姓啊，咱們周圍不是還有一群肥羊嗎？他們可是肥得流油啊！”
“啊！？”
“殿下不行！！”
“萬萬不可啊，殿下！！”
一群人，包括兀離軫在內，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慌忙的勸阻了起來！
大家都不是笨蛋。
耶律立隼說的，就是在遼河和淩河之間的那方圓百裏做生意的商人們！
這些商人從大康或者別的地方運送商品到這裏販賣，又從室韋、乞顏、渤海、百濟等等國家部落買下他們的特產，去大康或者南洋島國去賣。
這麽一來一去之間，他們不但自己賺夠了錢，還大大的讓商品流通，使得大家各取所需，各部落高層的日子過得是越來越暢意。
不是沒有人眼紅過他們的財富，可但凡遇到這樣的事情，室韋那邊都會做出最淩厲的反應，前前後後一共屠戮了十幾個的部落，一百三十幾批馬賊，這才震撼了所有人，讓這邊大體上安穩下來。
這倒不是室韋人仗義有道德，而是他們知道，一旦這些商家生命和財產得不到保障，他們就不會再來做生意。
如此一來，東北的所有物資都沒有辦法迅速的賣出去，大康的各種物資和奢侈品也沒辦法進來。
最後他們又會變成和以前一樣，就當一個土包子，生活質量大大下降，那還有什麽意思？
正因為有著這樣的根深蒂固的想法，耶律飛揚之前也不過是讓他們給了兩次獻金而已，平攤下來沒有讓他們損失太多，大體上商人們反抗的意識還不強，還願意在戰爭結束之後，繼續和室韋做生意。
可現在看耶律立隼的意思，很顯然是想要舉起屠刀，大大的宰殺這群肥羊！
這怎麽可以！？
這樣做了的話，豈不是之前的一切苦心都白費了？
看到他們大家都齊齊的反對，耶律立隼也沒有生氣，他笑著擡了擡手，讓場面安靜下來。
然後這位五皇子才道：“你們考慮的東西，我自然也考慮到了。我雖然性格不好，脾氣不好，但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這群商人對我們的重要性。可是我也是沒有辦法呀！
你們想一想，打仗打了四個多月，死傷超過三十萬人，其中我們本部死傷就超過了五萬，甚至打下兩座城池的話，還得再損失十萬人以上！這是何等的慘烈？
這麽多人死傷，之後的善後工作怎麽做？現在我們都建國了！再也不是之前的游牧部落，對於這些將士們的撫恤那是必要的，不給能行嗎？
不僅僅是他們，還有那一群附庸部落的賞賜，這一點我三哥不也提前就做過一次了？總不能打贏了之後，他們一點好處都分不到吧！”
他一口氣說了一大堆，卻也沒有停下：“最後，我們打贏了這一戰，贏得了遼西走廊的土地，對整個室韋有莫大的好處！但對朝廷上的那些人又有什麽直接的好處呢？
沒有！所以他們現在很憤怒，需要我們提前給他們一些好處，比如說我們想要買糧食、軍械和牛羊，就得高價買他們手裏的！否則我們能有好果子吃？”
“所以您就決定把這些商人給賣了？”兀離軫悠悠的道。
“如果你們能解決這些問題，那我可以不做。”耶律立隼攤開手道。
兀離軫欲言又止。
他明白，以耶律立隼的性格，肯定不可能這麽的光明正大和簡單。
耶律立隼一方面肯定是想要打贏這場戰爭，摘取勝利的果實。
但另一方面耶律立隼肯定也想獲得軍隊的效忠，同時去中飽私囊——那麽成千上萬的商人，稍微漏出來一點家產，都是天文數字一樣的財富，五皇子會舍得不要？
帳篷裏面其餘的人也沒有說話。
他們不一定是認同耶律立隼的話，可全都想要把面前的這麽兩座城池給攻下來，順利的完成任務。
想要做到這一點，那麽必要的金錢、糧食、軍械就不能少。
偏偏這些東西朝廷已經不下撥了！
不，不是不下撥！
而是之前已經給了的，但卻被大康那群畜生給燒了！
所以你也不能說朝廷一點幫助都不給，就知道拖後腿。
設身處地想一下，大家都覺得如果自己是朝廷裏面的重臣，也會心裏嘀咕，不願意再繼續大規模的付出了。
想通了這一點，大家心裏的氣也消除了。
耶律立隼一直在查看大家的神色，發現大家的臉色稍微松懈了一些，他心中也松了一口氣。
如果這群人學著三個一樣死腦筋，死活不肯答應這個方案，那還真是一個麻煩！
“你們也不要擔心，這事兒不會是我們去做。”耶律立隼緩緩說道：“事後那群商人埋怨痛恨，也怪不到我們頭上來……說不定以後他們還會來做生意。”
“殿下您的意思是……”
兀離軫恍然大悟，“難怪您這段時間一直都籠絡那群附庸部落！”
兩人這麽一問一答，立刻就把事情的脈絡給勾畫了出來。
耶律立隼想要掠奪那群商人的財富，但卻不會自己出手，而是選擇了讓這群附庸部落出手。
出手的理由那就太簡單了，隨便找幾個都行。
這麽雖然有點掩耳盜鈴的架勢，可總比自己撕破臉皮下場的好。
“嗯，這事兒今明兩天就要開始執行了，到時候除了給朝廷，還有購買各種物資外，得到的一份兒，咱們都有份兒。”耶律立隼道：“大家辛苦了大半年，一點東西都不給家裏帶回去，那像是什麽話？”
在場將領的表情，一下子豐富了起來。
就連兀離軫元帥也臉色緩和了不少。
他們都是室韋人，百年前都還在四處放牧生活，講究的是弱肉強食。
現在也差不多。
對於錢財的喜好，那是大家都不能免俗的。
如果這一次能打下了遼西走廊，又能賺到不少的錢，拿回家裏給老婆，給父母長輩，那真的是挺爽的事情！
到時候家族又能更加興旺發達了！
“做可以，但千萬不要傷了人命！”兀離軫雖然心中同意，但還是叮囑道：“倘若殺了人，恐怕真的以後就徹底沒戲了！咱們缺不了這群商人！”
他說的也在理。
如果不是淩河和遼河之間的這麽一大塊平原地帶的有利位置，那些商人就要穿過山海關、寧遠和錦州來和室韋做生意，很是長途跋涉、千辛萬苦。
於是來的商人就會很少，造成了各種價格暴漲，同時室韋的東西也賣不出去。
缺乏交易的苦楚，室韋人可是受夠了，不然當初為了維護這片商業地帶，他們也不會如此的兇狠公正。
“放心吧！”
耶律立隼笑著點頭：“我已經跟他們說了，誰敢殺人，那麽我就直接殺他們一個百人隊！”
對於室韋人來說，這群附庸部落就是工具人而已。
違背命令就殺，沒有什麽問題！
……
他們說得倒是輕巧，但在淩河和遼河之間區域的商人們，卻是迎來了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
一夜間，無數的渤海、乞顏、百濟、有奚騎兵們，就沖進了一個又一個的鎮子，開展了瘋狂的搶劫。
他們可不是只搶劫那些最有錢的商號，而是什麽商號都搶劫，挨個兒矮個兒的，沒有一個落空！
“快！滾出去！”
“來啊，把他們趕出去！”
“搜！給我掘地三尺的搜查！”
“老實交代，還有什麽隱藏的財寶？”
“給我打！不打得他們痛，他們就不會交代！”
“哈哈哈，隊長，又發現了一箱銀子……大康人真踏馬的有錢啊！”
“……”
商人們被紛紛驅趕著、鞭打著、勒索著。
不是沒有想要反抗的，可凡是反抗的都被刀背、木棍、鞭子給打昏，扔到了一旁。
除了哭泣大喊的聲音之外，慘叫聲更是不絕。
他們原本以為著，只要熬到了冬天，室韋人就不會再有軍事行動，然後他們幹脆就聯系好外面的商船，在春暖花開的時候，偷偷在夜間把自己等人接回去。
可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這些畜生竟然出爾反爾，直接縱兵搶劫。
不但是各種貨物，還有他們的金銀珠寶財富……所有能搶的東西全都給搶走了！
幾乎是什麽都不剩！
這下子不但是沒有受到花開月明，反倒是損失慘重！
早知道就不該心存僥幸，相信室韋那群畜生，說什麽只要能捐獻兩次，就絕對不會侵擾！
現在看看……
完全是放屁！
除了沒有燒房子，沒有把糧食和牲畜給拉走，其餘的什麽東西都搶了！
大家可真的傾家蕩產了！
不僅僅是積壓了半年的商品，就連許多老本都給搶了。
幸好幾乎所有人，都在別的地方置有財產，或者是大康，或者是東瀛，或者是黎國等等，甚至是室韋的都有。
所以至少還有點東山再起的本錢。
但這也足夠讓他們心痛欲絕了。
許多一時想不開的商人，直接就尋了短見。
這個事情那些強盜們卻也沒有阻止，心想我不殺你就夠仁慈了，你自己要找死，我還能阻止麽？
絲綢店的谷老板就想要尋死。
結果被費鄂和油鋪的汪老板給拉了回來。
費鄂緊緊的抱住了谷老板，大吼著道：“老谷，老谷！你家裏還有夫人孩子，怎麽可以放棄？”
“不放棄又有什麽辦法？”谷老板哭喊著道：“我是借了錢進的絲綢啊！現在全沒了，我怎麽還？家裏那點錢哪裏夠？還不如死了算了！”
“人還在，就有辦法！”汪老板也勸道，“咱們了不起不做這裏的生意了，去別的地方做，你折騰個三五年，不也能還清款項？”
“我……”
谷老板渾身顫栗著，嘴巴不住的顫抖著，終究還是沒舍得死，最後只能化作一句。
“我操這群蠻子的祖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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