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又得一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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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3章又得一寶
戴飛英也跟著回到了客廳裏。
等到薩多多走了，他才笑著說話：“王爺您太大方了！那一包大白兔奶糖就足夠他賺好幾年的薪酬了，再給十兩黃金，給他都是浪費呀！我還真擔心他胃口變大。”
柳銘淇搖手：“給人的東西再多，他都不一定能記恩。但如果你做生意占別人便宜，那他一定記恨！”
鞏淵聽得眼睛一亮，“妙！王爺您這話，字字珠璣，真的很有道理！聖人說話，果然不一樣！”
其實這也沒什麽特別的。
不過就是“升米恩鬥米仇”的變種而已。
這也是現代商貿發達之後，大家總結出來的一種經驗。
實際上自古以來就有。
只不過古人總結什麽經驗教訓，都有著局限性。
除非是像是老夫子的《論語》，以及《孟子》之類刊行天下的書籍，不然很多道理都會埋沒在時間之中。
就跟我們的許多獨特技術工藝一樣。
許多人都不敢相信，兩千多年前的秦朝技藝，有些現代都還沒辦法做出來。
所以那些說著古人愚笨和落後的人，那是真不了解自己的祖宗們有多麽偉大。
蕭素琴本來就在打理著裕王府的生意。
見狀她問道，“殿下，這個紅魔鬼是很重要的東西嗎？”
“對！”
柳銘淇點點頭，“不過它卻沒有太大的經濟價值，充其量就是一種調味料罷了！跟大蒜、大蔥、花椒差不多，但喜歡的人真的很喜歡。”
聽到是這個，戴飛英心中不覺一陣失望。
商人的消息是最快速的。
大家都曉得德王殿下通過海外的商人買了不少東西。
有傳聞紅薯便是從海外引進的。
然後春節期間在江南也逐漸流行起來的香煙，也算一個。
紅薯的產量是沒有任何懷疑的。
皇帝和滿朝文武都見證了紅薯的收成，一年據說有一畝兩千斤的收成，這樣的超高產量，完全驚呆了所有人。
可以很明確的說，許多蠢蠢欲動的商人的心思，都被這個讓人震驚的消息給壓了下來。
一旦紅薯真的有這麽逆天的產量，大康境內就沒有任何問題，自然也沒有他們想要興風作浪，搞低買高賣、惜售爆賺的市場環境。
香煙嘛，目前的產量非常低。
連戴飛英也只是收到堂弟從京裏寄過來的一條香煙，抽了一陣子沒感覺出什麽多好。
但據說那些有存貨，能天天抽煙的紈絝子弟們，卻覺得非常好。
連帶著一些中年人也喜歡拿香煙來提神。
這一點他倒是沒有發現，決定等到以後香煙擴產了之後，再多拿一點試一試。
不管怎麽講，從香煙和紅薯都可以看出，這位眼前的德王爺是非常喜歡去尋找那些新的事物，然後加以利用的。
戴飛英原本以為這一次自己也能跟著撿一點便宜，卻沒想到柳銘淇直接說出了是“調味料”而已。
調味料這樣的東西，或許也有一點價值，但對於做生意的人來說，它們的價值很小、處理起來很麻煩，而且有著很強的地域性，不適合全國流通。
如此一來，戴飛英的心思也就淡了。
……
薩多多很快便回來了。
他不但帶回來十株紅魔鬼，還帶回來一個人。
一個非常胖的，也是曬得黑黑的典型東南亞人。
“王爺！”
這個四十來歲的男子就很懂事，進門先跪下，然後大禮參上，“小的文萊國商人紮蘇裏，有幸見”
柳銘淇笑了笑，“起來吧，你怎麽知道我是王爺的？”
紮蘇裏憨厚的賠笑道：“碰巧小人在這邊做了個買賣，正好知道這個驛站有一位貴胄王爺要住進來。一眼看您，便知道您滿身貴氣不可言，那不正就是王爺當面嗎？”
柳銘淇倒不是怎麽相信他的話，但這也不是重點。
他喜歡和商人打交道，特別是海外的商人，因為這會給自己帶來驚喜。
之前在京城的時候，他就已經對所有驛館、太學院的蠻夷貴族學子、使者們，都頒發過“搜集令”，希望他們能貢獻出不同的海外奇物來。
無論什麽，只要是中原難以見到的都行。
結果現在都快兩年時間了，卻幾乎沒有發現。
多虧他運氣好，無意中遇到了杜立峰，發現了紅薯，這才讓少年初步放下了心。
煙草也是挺不錯的。
有了這兩個東西，至少就能給大康增加不小的底氣，沒有丟穿越人士的臉。
至於說第三個的胡椒，那純粹也是意外之喜。
但距離柳銘淇最想要的那些東西的底線，還是有點遠。
少年還想搜集到土豆、玉米、橡膠樹、銅礦、金礦、鋁礦……
好吧。
他也是想多了。
應該問他要不要來一個恐怖大伊萬？
那才是定海神針！
只能說，沒受過社會毒打的人，就是這麽的天真。
當然了，如果不是柳銘淇這麽孜孜不倦的追求，上述的三個寶貝他也不可能得到。
現在他就又開始期待紮蘇裏能給自己帶來什麽東西了。
少年也不和他廢話，商人沒有什麽廢話的，大家直奔主題。
就像是你去約了小姐姐，已經到了酒店了，那還說個屁，直接先滾床單吧。
“老紮！”
柳銘淇笑著道：“既然你來了，是不是有什麽特別好的東西想賣給我？你放心，只要是好東西，我都喜歡！”
紮蘇裏沒想到柳銘淇上來就說這個，他還楞了一下。
大康人不都喜歡客氣一圈，然後半天都說不到正題上面嗎？
怎麽這位王爺如此幹脆爽快？
但他也沒有怠慢，趕緊說：“小人現在手上暫時沒有，不知道您喜歡什麽？我們這邊最多的就是各種珍貴樹木，黃花梨木、金絲柚木、金檀木、金不換、胭脂木、鐵梨木……這些都有！你拿來建造房子，那是說不出的堅固氣派好看！”
“樹木這些東西，我不需要。”柳銘淇看了看他，“但如果你實力夠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介紹一個大主顧。”
“大主顧？”紮蘇裏驚喜的望向了他。
作為一個已經和大康做十幾年生意的老人，他的大康話說得比許多人溜，對大康的了解也多。
人家王爺說的大主顧，能小得了嗎？
“嗯，你聽說過漕運總督苗炎苗大人沒有？”柳銘淇問道。
“知道呀！”紮蘇裏張口就來：“苗大人多威風啊！不但殺了作惡皇子的弟弟，還差點把大康的聖人德王殿下都給斬了！這樣的官，真是了不起！”
旁邊幾人趕緊的憋住了笑。
想來紮蘇裏並不知道，他面前的這位王爺就是德王，還敢當面提這些糗事。
柳銘淇笑了笑，“對！就是他！他如今已經是漕運衙門總督，你知道漕運衙門是幹什麽的吧？”
紮蘇裏又顯示了他的博文廣知：“知道，主管大康的內陸河流運輸，以及從江南運送糧食到京城和北方。”
“他現在正在做漕運衙門的船廠，規模搞得非常大，急需要很多高質量的樹木。”柳銘淇說道：“你上面說的那些木頭，有適合做龍骨的，有適合做桅桿的，有適合做船體的，全都可以直接給他拉過去！有多少要多少！”
“真的！？”
紮蘇裏忍不住眼睛放光，“苗大人能用我的東西？”
“只要你能運送更多的來，只要你價格能更便宜，他就能要。”柳銘淇正色的回答道，“如果你有這個意思，我可以給你修書一封，然後你自己去和苗大人談！”
紮蘇裏二話不說，再次跪下來就磕了三個頭：“王爺，您就是我紮蘇裏的恩人啊！您以後有什麽要我做的，只管說！眨一下眼睛，我都不是人！”
戴飛英有些呆滯的看著這家夥。
他可真是舍得下臉啊！
說跪就跪。
有多肉麻的話就說多肉麻，完全沒有把自己當個人！
江南的商人們，可一輩子都學不到他的這種卑微。
別說是江南的商人們了，就是之前遇到的從室韋、西羌、南詔等地而來的商人，哪個又有這樣的臉皮了？
鞏淵卻是有點不屑。
他是出身於書香世家，本來就對商業不感興趣。
像是這樣為了做生意，而沒有一點骨氣和堅持的人，根本不值得他關註。
但柳銘淇卻覺得挺好的。
有了非常強烈的野心也欲望，才會有積極的態度做生意。
“說了這麽多，你有能力接下這個單子嗎？”柳銘淇再次問道，“別你只能一次一艘船，運個幾十根木頭過來，那才是成了一個笑話！”
“不不不！”
紮蘇裏連連搖頭：“我自己有兩艘合作的船，我的夥伴們還有兩艘……除此之外，我們還能在附近的狼牙修、滿刺加找到合適的夥伴，大家一起做這個生意。”
聽了紮蘇裏的話，柳銘淇才笑著點了點頭。
能分清楚自己有多少分量，然後沒有想著一口氣自己吞，而是想著和別人一起吃下這個大單，就證明紮蘇裏這個人很懂得分寸。
這樣的人，才可以跟苗炎提供足夠多的木材——至於質量的話，想要以次充好的人，在苗炎面前怕是只有死路一條。
苗大人現在可謂是財大氣粗。
從淮安一路下來的鎮江，在司馬家的帶動下，給他籌措了一百五十萬兩白銀，蘇州府更是籌措了三百萬兩白銀。
這對於如今開銷不斷增加，而且是需要把一萬多漕卒練成精兵的他來說，完全是一種雪中送炭。
想要兵足夠強悍，那麽第一點就是讓他們能夠吃飽。
一個普通成年男子在不怎麽消耗的情況下，一天都需要兩三斤的糧食，要是天天操練，天天辛苦的訓練，一天吃十斤糧食都不在話下。
而且只吃麩糠饃饃、稠米粥這些是沒辦法增加力氣的，還是得吃肉。
江南飼養的豬也挺多的，但是價格比起京城來要貴一些。
一萬多人每天敞開肚皮吃肉，一天一兩百頭豬，輕輕松松就可以吃完。
不僅僅是豬肉，便宜一點的魚肉也給他們吃，都是連骨頭一起磨成魚糜，這樣還不會被卡著。
然後還有軍需物資，比如說兵甲、刀槍……特別是柳銘淇給設計的那些奇葩兵器，更是需要定做。
林林總總的加起來的話，哪怕之前苗炎從鹽政衙門榨了五百萬兩銀子，又把漕運那**商罰款了五百萬兩銀子，都喊有點捉襟見肘。
所以得到了這麽多錢之後，苗炎不但可以積極的訓練漕卒，更可以有更多的錢，用來投入到造船之中。
當然了，人家苗黑子是法家重臣，最註重因果和契約。
既然人家繳納了保護費，他苗炎就鄭重其事的告訴了兩個府的官員以及民眾，“一旦有倭人入侵圍城的消息，漕運衙門必然傾力來救，萬死不悔！”
商人們大家都不大喜歡苗炎，但卻不得不佩服苗炎的為人處世。
他們知道苗炎絕對不會說謊話，也絕對會遵守承諾，所以一顆心總算是先放下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既要祈求倭人不要來圍城，又要祈求漕卒一定要給力，最少要有和倭人同歸於盡的實力，這才能保護好大家呀！
……
大概的談妥了事情，紮蘇裏才得以坐在椅子上，雙手接過侍女遞過來的茶喝。
他和薩多多一樣，對於茶水不大習慣。
只是喝了兩口，便把茶杯給放了下來。
但是下一刻，他忽然間神情一滯，張嘴道：“王爺，您剛才問及我有沒有什麽新奇玩意兒，要說還真是有一種……是我們平日裏喝的一種提神醒腦的水，它沒有茶水這麽的清香，不過也是一樣的苦澀，然後喝起來有種奇妙芬芳的口感，有點像是油脂，感覺還不錯。”
柳銘淇想了想，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這種水是天然生成的？”
“不是。”
紮蘇裏搖了搖頭，“它是一種長在藤上的瓜，裏面含有很多的褐色小豆子，我們把它叫做黑豆，黑豆剝殼之後果仁磨成粉，然後拿來沖泡喝……我船上還有很多，待會兒我給您拿來看看。”
柳銘淇覺得仿佛有點熟悉。
“褐色小豆子……剝殼……果仁……苦……芬芳……油脂……文萊”
他把這些詞匯組織了一下，腦海裏忽然就冒出來一種東西。
臥槽！
該不會是可可吧！？
……
求訂閱！
然後那天我看到有個老爺給我提議，去智利掠奪世界上最大的銅礦……我看了一下地圖，默然無語，只能謝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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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銘淇搖手：“給人的東西再多，他都不一定能記恩。但如果你做生意占別人便宜，那他一定記恨！”
鞏淵聽得眼睛一亮，“妙！王爺您這話，字字珠璣，真的很有道理！聖人說話，果然不一樣！”
其實這也沒什麽特別的。
不過就是“升米恩鬥米仇”的變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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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人都不敢相信，兩千多年前的秦朝技藝，有些現代都還沒辦法做出來。
所以那些說著古人愚笨和落後的人，那是真不了解自己的祖宗們有多麽偉大。
蕭素琴本來就在打理著裕王府的生意。
見狀她問道，“殿下，這個紅魔鬼是很重要的東西嗎？”
“對！”
柳銘淇點點頭，“不過它卻沒有太大的經濟價值，充其量就是一種調味料罷了！跟大蒜、大蔥、花椒差不多，但喜歡的人真的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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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很明確的說，許多蠢蠢欲動的商人的心思，都被這個讓人震驚的消息給壓了下來。
一旦紅薯真的有這麽逆天的產量，大康境內就沒有任何問題，自然也沒有他們想要興風作浪，搞低買高賣、惜售爆賺的市場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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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他倒是沒有發現，決定等到以後香煙擴產了之後，再多拿一點試一試。
不管怎麽講，從香煙和紅薯都可以看出，這位眼前的德王爺是非常喜歡去尋找那些新的事物，然後加以利用的。
戴飛英原本以為這一次自己也能跟著撿一點便宜，卻沒想到柳銘淇直接說出了是“調味料”而已。
調味料這樣的東西，或許也有一點價值，但對於做生意的人來說，它們的價值很小、處理起來很麻煩，而且有著很強的地域性，不適合全國流通。
如此一來，戴飛英的心思也就淡了。
……
薩多多很快便回來了。
他不但帶回來十株紅魔鬼，還帶回來一個人。
一個非常胖的，也是曬得黑黑的典型東南亞人。
“王爺！”
這個四十來歲的男子就很懂事，進門先跪下，然後大禮參上，“小的文萊國商人紮蘇裏，有幸見”
柳銘淇笑了笑，“起來吧，你怎麽知道我是王爺的？”
紮蘇裏憨厚的賠笑道：“碰巧小人在這邊做了個買賣，正好知道這個驛站有一位貴胄王爺要住進來。一眼看您，便知道您滿身貴氣不可言，那不正就是王爺當面嗎？”
柳銘淇倒不是怎麽相信他的話，但這也不是重點。
他喜歡和商人打交道，特別是海外的商人，因為這會給自己帶來驚喜。
之前在京城的時候，他就已經對所有驛館、太學院的蠻夷貴族學子、使者們，都頒發過“搜集令”，希望他們能貢獻出不同的海外奇物來。
無論什麽，只要是中原難以見到的都行。
結果現在都快兩年時間了，卻幾乎沒有發現。
多虧他運氣好，無意中遇到了杜立峰，發現了紅薯，這才讓少年初步放下了心。
煙草也是挺不錯的。
有了這兩個東西，至少就能給大康增加不小的底氣，沒有丟穿越人士的臉。
至於說第三個的胡椒，那純粹也是意外之喜。
但距離柳銘淇最想要的那些東西的底線，還是有點遠。
少年還想搜集到土豆、玉米、橡膠樹、銅礦、金礦、鋁礦……
好吧。
他也是想多了。
應該問他要不要來一個恐怖大伊萬？
那才是定海神針！
只能說，沒受過社會毒打的人，就是這麽的天真。
當然了，如果不是柳銘淇這麽孜孜不倦的追求，上述的三個寶貝他也不可能得到。
現在他就又開始期待紮蘇裏能給自己帶來什麽東西了。
少年也不和他廢話，商人沒有什麽廢話的，大家直奔主題。
就像是你去約了小姐姐，已經到了酒店了，那還說個屁，直接先滾床單吧。
“老紮！”
柳銘淇笑著道：“既然你來了，是不是有什麽特別好的東西想賣給我？你放心，只要是好東西，我都喜歡！”
紮蘇裏沒想到柳銘淇上來就說這個，他還楞了一下。
大康人不都喜歡客氣一圈，然後半天都說不到正題上面嗎？
怎麽這位王爺如此幹脆爽快？
但他也沒有怠慢，趕緊說：“小人現在手上暫時沒有，不知道您喜歡什麽？我們這邊最多的就是各種珍貴樹木，黃花梨木、金絲柚木、金檀木、金不換、胭脂木、鐵梨木……這些都有！你拿來建造房子，那是說不出的堅固氣派好看！”
“樹木這些東西，我不需要。”柳銘淇看了看他，“但如果你實力夠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介紹一個大主顧。”
“大主顧？”紮蘇裏驚喜的望向了他。
作為一個已經和大康做十幾年生意的老人，他的大康話說得比許多人溜，對大康的了解也多。
人家王爺說的大主顧，能小得了嗎？
“嗯，你聽說過漕運總督苗炎苗大人沒有？”柳銘淇問道。
“知道呀！”紮蘇裏張口就來：“苗大人多威風啊！不但殺了作惡皇子的弟弟，還差點把大康的聖人德王殿下都給斬了！這樣的官，真是了不起！”
旁邊幾人趕緊的憋住了笑。
想來紮蘇裏並不知道，他面前的這位王爺就是德王，還敢當面提這些糗事。
柳銘淇笑了笑，“對！就是他！他如今已經是漕運衙門總督，你知道漕運衙門是幹什麽的吧？”
紮蘇裏又顯示了他的博文廣知：“知道，主管大康的內陸河流運輸，以及從江南運送糧食到京城和北方。”
“他現在正在做漕運衙門的船廠，規模搞得非常大，急需要很多高質量的樹木。”柳銘淇說道：“你上面說的那些木頭，有適合做龍骨的，有適合做桅桿的，有適合做船體的，全都可以直接給他拉過去！有多少要多少！”
“真的！？”
紮蘇裏忍不住眼睛放光，“苗大人能用我的東西？”
“只要你能運送更多的來，只要你價格能更便宜，他就能要。”柳銘淇正色的回答道，“如果你有這個意思，我可以給你修書一封，然後你自己去和苗大人談！”
紮蘇裏二話不說，再次跪下來就磕了三個頭：“王爺，您就是我紮蘇裏的恩人啊！您以後有什麽要我做的，只管說！眨一下眼睛，我都不是人！”
戴飛英有些呆滯的看著這家夥。
他可真是舍得下臉啊！
說跪就跪。
有多肉麻的話就說多肉麻，完全沒有把自己當個人！
江南的商人們，可一輩子都學不到他的這種卑微。
別說是江南的商人們了，就是之前遇到的從室韋、西羌、南詔等地而來的商人，哪個又有這樣的臉皮了？
鞏淵卻是有點不屑。
他是出身於書香世家，本來就對商業不感興趣。
像是這樣為了做生意，而沒有一點骨氣和堅持的人，根本不值得他關註。
但柳銘淇卻覺得挺好的。
有了非常強烈的野心也欲望，才會有積極的態度做生意。
“說了這麽多，你有能力接下這個單子嗎？”柳銘淇再次問道，“別你只能一次一艘船，運個幾十根木頭過來，那才是成了一個笑話！”
“不不不！”
紮蘇裏連連搖頭：“我自己有兩艘合作的船，我的夥伴們還有兩艘……除此之外，我們還能在附近的狼牙修、滿刺加找到合適的夥伴，大家一起做這個生意。”
聽了紮蘇裏的話，柳銘淇才笑著點了點頭。
能分清楚自己有多少分量，然後沒有想著一口氣自己吞，而是想著和別人一起吃下這個大單，就證明紮蘇裏這個人很懂得分寸。
這樣的人，才可以跟苗炎提供足夠多的木材——至於質量的話，想要以次充好的人，在苗炎面前怕是只有死路一條。
苗大人現在可謂是財大氣粗。
從淮安一路下來的鎮江，在司馬家的帶動下，給他籌措了一百五十萬兩白銀，蘇州府更是籌措了三百萬兩白銀。
這對於如今開銷不斷增加，而且是需要把一萬多漕卒練成精兵的他來說，完全是一種雪中送炭。
想要兵足夠強悍，那麽第一點就是讓他們能夠吃飽。
一個普通成年男子在不怎麽消耗的情況下，一天都需要兩三斤的糧食，要是天天操練，天天辛苦的訓練，一天吃十斤糧食都不在話下。
而且只吃麩糠饃饃、稠米粥這些是沒辦法增加力氣的，還是得吃肉。
江南飼養的豬也挺多的，但是價格比起京城來要貴一些。
一萬多人每天敞開肚皮吃肉，一天一兩百頭豬，輕輕松松就可以吃完。
不僅僅是豬肉，便宜一點的魚肉也給他們吃，都是連骨頭一起磨成魚糜，這樣還不會被卡著。
然後還有軍需物資，比如說兵甲、刀槍……特別是柳銘淇給設計的那些奇葩兵器，更是需要定做。
林林總總的加起來的話，哪怕之前苗炎從鹽政衙門榨了五百萬兩銀子，又把漕運那**商罰款了五百萬兩銀子，都喊有點捉襟見肘。
所以得到了這麽多錢之後，苗炎不但可以積極的訓練漕卒，更可以有更多的錢，用來投入到造船之中。
當然了，人家苗黑子是法家重臣，最註重因果和契約。
既然人家繳納了保護費，他苗炎就鄭重其事的告訴了兩個府的官員以及民眾，“一旦有倭人入侵圍城的消息，漕運衙門必然傾力來救，萬死不悔！”
商人們大家都不大喜歡苗炎，但卻不得不佩服苗炎的為人處世。
他們知道苗炎絕對不會說謊話，也絕對會遵守承諾，所以一顆心總算是先放下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既要祈求倭人不要來圍城，又要祈求漕卒一定要給力，最少要有和倭人同歸於盡的實力，這才能保護好大家呀！
……
大概的談妥了事情，紮蘇裏才得以坐在椅子上，雙手接過侍女遞過來的茶喝。
他和薩多多一樣，對於茶水不大習慣。
只是喝了兩口，便把茶杯給放了下來。
但是下一刻，他忽然間神情一滯，張嘴道：“王爺，您剛才問及我有沒有什麽新奇玩意兒，要說還真是有一種……是我們平日裏喝的一種提神醒腦的水，它沒有茶水這麽的清香，不過也是一樣的苦澀，然後喝起來有種奇妙芬芳的口感，有點像是油脂，感覺還不錯。”
柳銘淇想了想，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這種水是天然生成的？”
“不是。”
紮蘇裏搖了搖頭，“它是一種長在藤上的瓜，裏面含有很多的褐色小豆子，我們把它叫做黑豆，黑豆剝殼之後果仁磨成粉，然後拿來沖泡喝……我船上還有很多，待會兒我給您拿來看看。”
柳銘淇覺得仿佛有點熟悉。
“褐色小豆子……剝殼……果仁……苦……芬芳……油脂……文萊”
他把這些詞匯組織了一下，腦海裏忽然就冒出來一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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