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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誰敢動曹丞相?【第二更!求訂閱!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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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誰敢動曹丞相?【第二更!求訂閱!求月票!】

苗炎自己不慌不忙,還坐在了一張椅子上。

現場則是一片的忙碌和慌亂。

一百名千牛衛已經將周圍團團圍住。

雷勝跟著孫睿一起,帶著一群苗炎帶來的計吏,跟華勝等人一起在查看湖州曹家的田契。

一本本的拿出來,一本本的核對。

整個兒的戶房全都是在做這個事情。

此時就算是反應再怎麽遲鈍的人,都知道苗炎這一趟是幹什麽的了。

路過?

暫歇?

呸!

他就是來搞事情的。

而且是搞大事情的!!

丞相曹儀,為百官之首,一直在京中擔任要職,成為丞相也已經多年。

他在朝廷上雖然經常被人詬病沒有什麽出色的才能,搞錢比不上南宮忌,對官吏的升遷管控不如馬浩秋,在皇上身邊的受信任程度更是遠遠不如鐘昶。

但人家曹儀就是有本事,當了這麽多年丞相都安安穩穩的,而且還能讓朝廷正常運轉,這便是能力所在!

苗炎比起曹儀來,簡直差的就不止一個檔次了。

兩人中間隔著很多,哪怕是苗炎榮升從二品的漕運總督,也同樣如此。

苗炎雖然是法家的重臣,可他並不是傻子。

那麽為什麽他一到江南就要搞曹儀,跟曹儀作對呢?

這個問題很值得深思。

包括白恒望在恐慌之後,也開始琢磨了起來。

曹家是江南第一大地主,家中田地大約有四五十萬畝,可謂是絕對的實力派。

哪怕曹儀不是丞相,憑借著這麽多的良田,憑借著這麽多的糧食產量,曹家都是江南的米糧市場上絕對的領頭人。

他們想要米價上漲,那麽米價就會上漲。

他們想要米價下跌,米價肯定下跌。

當然了,曹家一向沒有這麽做。

但是最近十來年,大康到處都是各種災難,導致了米價不斷上漲,曹家在這裏面還是很賺了一些錢的。

可賺錢絕對不可能是苗炎對付曹家的理由呀!

苗炎又不是傻子。

他只是漕運總督而已,身上的欽差大臣能當多久?

別忘了,他可是“偵辦不法暫領欽差大臣”!

是“暫領”!

意思是過段時間欽差大臣身份是會被朝廷收回去的。

畢竟在江南這塊地方,你一個可以監管所有人的欽差大臣,始終不那麽合適。

沒看到劉仁懷前幾個月兼任的欽差大臣一職,在將北方水師總督張公栗和漕運衙門總督林鎮遠順利的押往京城,然後穩定了一下局勢之後,立刻便取消了嗎?

你苗炎來到江南,管理漕運衙門,初來乍到,皇上多給你一點權力,讓你可以盡快理清情況,掌握局面,這是一種恩寵。

可你不能拿著這個恩寵便肆意妄為,拿著堂堂丞相家裏開刀呀!

你瘋了……嗎!?

白恒望琢磨到了這裏,忽然間一道閃電劈中了他。

不對呀!

苗炎怎麽可能瘋了呢?

法家的人不可能這麽瘋狂做事情的!

哪怕是殺人魔王葛松道,對待自己治下子民的時候,不也同樣是規規矩矩按照法規做事兒嗎?

在京城的時候,可沒看到苗炎經常發瘋去和大臣們作對呀。

那麽可不可以反過來想一想,其實苗炎沒瘋?

他沒瘋,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一上來就對付曹丞相?

白恒望這麽的想著,便把之前一個月,曹家出的那次大醜給聯系起來了。

曹家大公子曹素評因為被落後的信鴿耽擱了消息,直接和江南總督劉仁懷對著幹。

關鍵你對著幹的事情,還是因為朝廷想要收購糧食補充糧倉!

這個事兒可是中樞大佬們,包括皇上都非常重視的。

結果在曹素評這邊就碰到了釘子,他不但自己不平價出售大米,還號召所有的糧商和地主一起來和這種“掠奪”“壓迫”行徑作鬥爭,不屈服於威權。

最後的結果現在大家都知道了。

在江南的曹素評第一時間趕到了江南總督府,當眾抽打自己的管家奴仆,把罪責都丟到了他們的身上。

不過江南總督劉仁懷見都不見他。

這事兒後來也被人們認為是昏招。

你大著膽子承認,自己下跪求饒,比起這樣沒有擔當的認錯,要好十倍百倍!

說不定劉仁懷還會覺得你敢於認錯,不再記恨了呢?

結果現在,不但是乖乖低價賣了糧食,而且還得罪了劉仁懷,得罪了無數這條線上的官吏,真是何苦來由?

在京城裏的曹丞相也不輕松。

他親自第一時間在大殿上請辭,乞骸骨。

皇上給駁了回去。

雖然沒能乞骸骨,但是曹儀的威望卻是大大的受到了打擊。

看著教兒子的水準和心性,就能看出曹儀的不對勁兒,以及自私自利。

當然了,這也是很高層次的觀感和微妙反應了。

在這江南,曹家依舊是第一大地主。

在湖州,曹家一樣是擎天柱一樣的不可或缺。

所以這也造成了許多人的判斷失誤。

包括了最近已經成了驚弓之鳥的白恒望。

但是白恒望膽子雖然小,可畢竟是從二品的大員,是有著真材實料的。

別的不提,智力和人情世故都是常人之上。

他現在一旦反過來想,立刻便想通了苗炎這麽做的原因。

一定是皇上對曹相不滿意了,雖然表面上原諒曹相,對他既往不咎,連劉仁懷都沒有對曹素評懲罰,但實際上不可能就安然無恙。

苗炎過來,便是執行皇帝的意思,狠狠的整頓一下曹家。

順帶著也給苗炎一個開門紅。

你們看看!

我苗炎連曹相都敢惹,都要清算他,你們誰敢惹我?

不聽我的話,不按照我的要求去做,你們會比曹相慘十倍!

白恒望越想越覺得自己想明白了,終於徹底的恍然大悟。

既然是皇上的意思,曹相再怎麽也不敢反抗,被削面子那也是很正常的。

不過你苗炎敢這麽做,不怕曹相,我白恒望卻不敢啊。

得了!

我就當一個旁觀者吧!

想到了此處,白恒望便悄悄的走向了角落,默默的看著眼前的繁忙和緊張到凝固的空氣。

……

苗炎帶來的都是精兵悍將,短短一個時辰的時間,便已經把曹家的田契記錄清理得七七八八。

這裏面好幾個都是他從戶部借調過來的,他們學習了柳銘淇傳授的大小寫數字和覆式記賬法,做這些賬目又快又好。

等到拿到了他們統計好的小冊子,苗炎便讓人把唐文竹給放了。

唐文竹剛才以為苗炎要殺他,嚇得都尿了,渾身一股臭味。

此時被帶到苗炎面前,他臉上充滿著憤怒和憋屈,還有一絲絲的恐懼。

苗炎從來都不懼怕什麽,他看了看唐文竹,問道:“現在你可以說了,曹家這些年來,侵占了多少別人的良田,有多少田地因為掛在曹相的名下,而逃脫了稅賦的?”

凡是這些官員的家裏,擁有過多的土地的話,一定是有各種侵占和巧取豪奪的。

甚至夥同官府,把那些無主之地悄悄的劃撥到自己的名下,也是常有的事情。

而因為大康的官員們,官職越高稅賦越少,所以有些“聰明”的人就把自己的田地寄在這些官員的名下,給他們一點好處,以求自己也能少交稅賦。

這種事兒哪兒都有,對於大部分高官來說,基本上一個抓一個準。

曹儀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三十多年前剛剛入京的時候,曹家不過是湖州的一個殷實地主。

結果到了現在,曹家是江南第一的大地主。

這裏面沒有鬼?

曹儀的俸祿增加十倍,他也買不了這麽多的土地。

唐文竹當然也知道這一點,他甚至是知道得更多。

可他看著冷臉的苗炎,先沒回答,而是問道:“大人,您這樣徹查曹家,是曹相要被罷相了嗎?”

苗炎搖頭:“曹相還是曹相,不過他有違法的行為,就一定要受到懲罰。”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您知道江南會出現怎麽樣的震蕩嗎?”唐文竹問道,“到時候我們擔當得起這樣的責任嗎?”

“本官來擔當,用不著你。”苗炎皺了皺眉頭,“你回答我的問題。”

唐文竹嘴巴動了動,硬生生的把再勸說苗炎的話給咽了下去。

難怪人家都說苗黑子心黑如鐵啊!

難怪差點連德王都斬殺啊!

這樣的上官,是一把絕對鋒利的刀,但到底最後有沒有善終,那就不曉得了。

也罷。

他是欽差大臣,名正言順的可以要求我做事。

我要是不順從的話,區區一個從四品的知府,又算得了什麽?

曹大公子,不是我不幫你呀!

思量到了此處,唐文竹嘆了一口氣,“回稟欽差大人,曹家現在帳面上一共擁有五十三萬畝的土地,不過裏面有超過二十萬畝是非常值得商榷的,然後應該起碼有五六萬畝良田,是本地的富紳們掛在他們名下。”

苗炎揚了揚本子,道:“可是在這裏的數據看來,起碼有二十五萬畝的土地,根本沒有明確來源!而你們湖州府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劃撥無主之地給他們,這是拿朝廷的土地來送禮嗎?”

“這個不是下官幹的。”唐文竹心頭一跳的搖手:“下官充其量就是按照他們報上來的數目統計賦稅罷了。”

“哼!做事情偷奸耍滑,一點責任都不承擔,更是把朝廷規章制度當成兒戲,你這樣的昏官,其罪也當誅!”苗炎看著唐文竹,表現出了一臉的殺氣。

唐文竹知道,到了這個地步,自己的官帽是絕對保不住了。

而且他還很怕苗炎真的想都不想就把自己斬了。

曹大公子因為父親的身份,有可能會被留下一條狗命,但自己這個無權無勢無後臺的小小知府,在苗黑子眼裏算得了什麽?

可他還是沒有停止掙紮,“大人,您認為我這樣的小官兒,面對丞相,能有什麽勝算嗎?浙江巡撫蘇鳳、江南總督劉仁懷,不也同樣沒有舉報曹家嗎?”

“別人不作為,並不是你同流合汙的理由。”苗炎淡淡的看著他,“劉大人和蘇大人早就有奏章呈上,只不過聖上留中不發罷了。”

白恒望豎起耳朵在聽他們說話。

聞言不覺得佩服起了這兩個人。

但是他自己卻沒辦法做到的,因為他需要四處去討好人,而不是得罪人——鹽政衙門的水太深了,他想要安全上岸,就絕對只能低調低調再低調。

唐文竹聽到苗炎的話也楞住了。

他倒是沒想到,這兩位大佬如此的硬,連當朝丞相都敢彈劾,還不怕報覆。

剛剛鼓起來的氣勢,一下子就弱了下來。

“說吧!”

苗炎看著他,語氣很淡的道:“本官給你一個機會!說出你知道的一切,然後說不定本官可以網開一面,只是將你革職驅逐。”

這是要自己給投名狀了!

唐文竹瞧了瞧周圍兇神惡煞的千牛衛,看著苗炎有持無恐的態度,心中也想到了剛才白恒望想到的來龍去脈。

看來這一次是皇上要動一下曹家啊!

反正自己都沒有後路了,還管得罪不得罪曹相爺幹什麽?

先把眼前這關過了,保住自己的狗命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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