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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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翌日, 大年二十八，依然清閑。
兩人睡到自然醒。
蔣盛和拿出結婚證給洛琪，洛琪在逗兜兜和迷迷玩, 轉頭瞅一眼，“你拿結婚證幹嘛？”
“你拍了給爸媽看一下。我如果以你男朋友身份去你家過年，還又留宿，名不正言不順。”
她房間那麽小, 一米二的床他也不嫌擠。
洛琪放下兜兜, 只拍了結婚證封面和內頁證件合照, 沒拍領證時間。
姜宜方和洛致丘正打算出門去超市, 置辦一些廚房用品, 家裏的廚房和衛生間重新裝修過, 前幾天剛收尾。
手機響了，她拿出來點開, 看到結婚證激動朝丈夫招手，“快過來！女兒領證了, 快過來看看。”
洛致丘在穿羽絨服, 袖子伸了一只, 顧不上穿另一只，幾步從臥室跨出來，“今天領的？”
“應該是。”
姜宜方放大紅底的合照, “怎麽樣？”
洛致丘眼中帶淚，連著說了兩遍：“好看好看。”
姜宜方清清嗓子, 呼一口氣才對著手機發語音：“我和你爸爸都看到了，照片拍得真好看。祝寶貝新婚快樂, 永遠幸福。”
一條語音說不完, 她又發了一條, 全是祝福女兒和女婿婚姻美滿的祝福語。
洛琪把語音循環播放兩遍，結婚證給他：“恭喜，現在名正言順了。”
蔣盛和抱抱她，收起結婚證，“給你買了禮物，去衣帽間看看？”
“怎麽又送禮物？”
“欠你的。你拿到了我手裏的橘子，禮物一直沒給你。”
洛琪都忘了這事。
“給我買了什麽？”
“絲巾。”
那還好，不是很貴。
“買了十條。”
“……”
“結果買錯了，買回來才知道那種絲巾是綁包帶的。”蔣盛和道：“我又讓配了幾個包。”
洛琪笑，“你就是故意買錯的。”
他說：“不是。”
洛琪跟著他去衣帽間，昨晚她進來拿衣服還沒看見購物袋，今天地上堆了好幾個。
“你什麽時候拿上來的？”
“昨晚你睡著了他們才送來。”
洛琪全部開箱。
所有絲巾花色都是蔣盛和選的，問道：“喜不喜歡？”
“喜歡。你送什麽我都喜歡。”連一張祝福的紙片她都喜歡，一直收在錢包裏。
洛琪忘了怎麽綁包帶，試著幫了一個，不滿意，又拆下來。
蔣盛和拿過她手裏的絲巾，“我來綁。”
“你會？”
“我研究研究，應該不難。今天也沒其他事。”
拆了綁，綁了拆。
蔣盛和找相關視頻看，研究了一天，到傍晚，幾只包的包帶全部綁好，每個包的綁法都不一樣。
放在一排特具觀賞性。
洛琪把每個包都拍下來，又放一起拍了一張合照。
蔣盛和把她抱懷裏，“這還要拍？”
“嗯。你第一次幫我綁包帶，拍下來紀念。”
“以後你所有包的包帶我都承包了。”
洛琪回頭看他，他的吻落下來。
她把手機扔地毯上，轉身摟著他的脖子回吻他。
兩人陷進沙發裏。
意亂情迷間，洛琪在他脖子裏種了一顆草莓。
不小一顆。
翌日清晨熟透，成了紫紅色。
洛琪找襯衫給他穿，根本遮不住。
今天還要回家吃飯呢。
蔣盛和說：“穿高領毛衣。你不是給我買了毛衣？”
“公司溫度適合穿毛衣。”洛琪擔心：“家裏暖氣足，穿毛衣熱。”
“沒事。熱就忍一忍。”
他到衣帽間拿出黑色高領毛衣，買回來後第一次穿。
可能是換了新衣服，兜兜和迷迷一路上都盯著他看。
洛琪看窗外，離老宅越來越近，她心跳不由自主快起來。
蔣盛和握住她的手，“不用緊張。我和我爸媽說過了，我跟你已經領證。”
洛琪猛地回頭，“你說了？”
“嗯。昨晚說的。”蔣盛和給她放松心情，“我爸今天上午才到家，他真要反對，不會特意回來。”
他道：“就是回家吃頓飯，他們不會多問你什麽。”
今天大哥二哥不回家，母親說等洛琪多來幾次熟悉了，再叫大哥二哥他們兩家一起來熱鬧。
小侄子小侄女不來，家裏跟以往一樣安靜。
蔣盛和踏進門，一股熱浪湧來。
蔣父在研究給兜兜迷迷買的零食，看上去跟人吃的零食沒多大區別。
“爸，媽。”蔣盛和在門口喊道。
梁甄從琴房出來，她對洛琪不陌生，期間見了幾次，商量別墅裝修的事。
“這麽快呀。冷不冷？”
“不冷。”
蔣父站起來，他見過洛琪，只是那時候身份不一樣，她當時還是蔣月如的助理，如今是兒媳婦。
明明是自己的家，不知怎麽回事，他居然有點拘謹。
“爸，媽。”洛琪帶著一點顫音喊出來。
當面喊很不習慣。
蔣父更拘謹了，但表面上還是很淡定，“快過來坐。”
洛琪暗暗呼口氣，放下兜兜和迷迷。
梁甄一眼就喜歡上雪白的兩團，蹲下來，“哪只是兜兜？哪只是迷迷？”
蔣盛和看一眼，“你抱的那只是兜兜。”
迷迷已經竄到蔣父跟前，仰頭盯著他手裏的零食看。
洛琪：“……”
兜兜和迷迷化解了他們第一次正式見面的尷尬與別扭。
洛琪這一刻才明白，為什麽蔣盛和要讓父母給小奶狗取名字，名字是他們取的，無形中他們就對它們有期待，有偏愛。
梁甄從廚房拿了兩盒冰淇淋來，她留了一盒小的，大的那盒給洛琪，“我自己做的酸奶冰淇淋，你嘗嘗。”
“謝謝媽。”
“吃不完給盛和。”梁甄不敢吃太多，打算和丈夫分著吃。
洛琪揭開盒蓋，裏面還有櫻桃果肉。
應該是蔣盛和告訴母親，她喜歡吃櫻桃。
蔣父逗兩只小狗玩，不時瞅一眼兒子，“你不熱？”
那麽高的領子，他看著都覺得熱。
蔣盛和的額頭已經微微出汗，他本來就怕熱，“不熱。我有點著涼，今天特意穿了毛衣發發汗。”
洛琪：“……”
今天有洛琪在，蔣盛和與父親從未有過的和諧，不爭不杠，看不慣對方也憋在心裏頭。
蔣盛和整晚都燥熱，吃過飯從家裏出來連後背都有汗。
到了車裏，他找了一本雜志當扇子扇風，扯扯毛衣看成分，“什麽毛的，這麽保暖。”
洛琪笑出聲，用手背抹去他額頭細密的汗。
蔣盛和也笑，“下次註意往下咬一點。”
“明天去我家就好了，穿毛衣都嫌冷。”她家的老房子沒暖氣，空調開久了不舒服，在家得穿厚的家居服。
兜兜和迷迷留在了老宅，他們次日一早坐上回蘇城的高鐵。
堂妹告訴她，賀栩給她放假了，元宵節後再去上班，把之前十一的假期一並補給她。
洛雨沒買到票，坐賀栩的車回去，一路從北京開到蘇城。
傍晚時下的高速，賀栩特意在服務區吃了一頓飯，說：“也算是陪你吃了年夜飯。”
他看著洛雨：“零點時會不會打電話給我？”
洛雨坑頭沒吱聲。
“問你話呢。”
洛雨假裝低頭喝湯，“你要再問，我就十二點零一分打。”
【姐，我馬上到家。】洛雨給堂姐報平安。
洛琪正在家裏吃年夜飯：【你們二十九早上就從北京出發，除夕晚才到呀？】
洛雨笑：【路上堵。】
蔣盛和夾了菜給洛琪，“先吃飯，一會兒菜涼了。”
洛琪
放下手機，她倒了半杯紅酒，碰碰蔣盛和的杯子，又碰碰父母的杯子，什麽都不需要說，從未有過的滿足。
外頭下起了雪，蘇城有些年沒下那麽大的雪。
洛致丘說：“要是下一夜不停，明天能堆雪人。”
“爸爸，你上次給我堆雪人是什麽時候？我記不清了。”
“你高二那年。”
洛致丘那天早起在女兒房間窗下給女兒堆了一個大雪人，那時他們住在別墅，早上推開窗，滿眼的白。
現在住在老房子也挺好，一家人溫溫馨馨。
吃過飯，收拾幹凈桌子，四口人打牌玩。
洛琪和母親對家，蔣盛和時不時餵牌給洛琪，他和岳父就沒贏過，輸一局，蔣盛和就發一個紅包給她。
洛致丘則發給妻子。
“堂哥和他相親對象怎麽樣了？什麽時候定下來？”洛琪問母親。
“應該成不了。”
“兩人性格不合？”
“也不是。”姜宜方知道的不多，“我聽你姑媽說，上次你三叔過生日，是你大伯母自己把那個姑娘帶過去的，於禮事先不知道。”
難怪那天堂哥和相親對象全程無交流。
姜宜方又道：“你姑媽不知道聽誰說的，那姑娘是於禮大學談的女朋友，後來分了，那個姑娘又回頭找來。家也是蘇城的，就找熟悉的人介紹，你大伯母對她特別滿意，說跟你哥有感情基礎，比沒感情的強。”
洛琪不了解什麽情況，沒置評。
蔣盛和又放水，洛琪再次贏牌。
洛琪拿起手機，等著收紅包。
每次發的金額都不一樣，她湊到蔣盛和旁邊，看他這次發多少給她。
蔣盛和輸入520，轉賬給她。
洛琪開心收下。
打到十一點鐘才收牌。
洗過澡，洛琪跟蔣月如視頻。
“姑媽，新年快樂。”
蔣月如笑得合不攏嘴，“同樂同樂。”她晃晃手裏的紅包，“給你們留著呢，見面給。”
去年這個時候，蔣盛和帶洛琪去她那裏以出差的名義散心。那時洛琪不知道蔣盛和對她的心意，還在失戀中沒走出來。
她自己都不敢想，僅一年過去，兩個孩子已經領證。
再有十幾分鐘，就是侄子喜歡洛琪的第八個年頭。
和姑媽通完話，還有九分鐘到零點。
蔣盛和上床，把手遞給她，“坐我腿上，說會兒話。”他和她的第一個新年，陪著她倒計時。
洛琪關了燈，趴他懷裏，蔣盛和用被子把她裹嚴實。
蔣盛和問她：“新年有什麽願望？”
“願望只有一個。”
“希望銳普能早日走上正軌？”
“這是我的工作目標。不能算願望。”她貼在他耳邊說：“願望是，你一直在我身邊。”
蔣盛和抱緊她：“本來就一直在你身邊。”
從沒有哪一刻離開過。
洛琪問他：“老公你的新年願望呢？”
“希望銳普能早日走上正軌。”
洛琪又用了一些力抱他，這是幫她在許願呢。
零點的鐘聲響的時候，蔣盛和親她，“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窗外，雪還沒有停。
次日清晨，洛琪在蔣盛和懷裏醒來。
弄堂裏有鏟雪的聲音，應該是爸爸在給她堆雪人。
新的一年到來了。
節後上班第一天，銳普搬家。
洛琪沒有私人物品在辦公室，文件櫃裏的所有東西只一個打包箱便裝下。
放假前她就讓池心通知下去，能整理的全部先整理打包好，現在省了事兒，搬家公司的人到了後，直接裝車。
十點半，浩浩蕩蕩搬去了遠維大廈。
遠維行政部做事妥帖，今天專門空出三部電梯給他們搬運東西用。
十五和十六層是銳普的新辦公區，洛琪的辦公室在十六層，多功能接待區也在這層。
站在產品展示區，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銳普原來辦公樓的展示區，只花了幾萬裝修，沒舍得用最好的材料。
也只有蔣盛和會對她這麽細心，知道她在意什麽，把她最在意的‘搬’過來。
池心抱著箱子進來，被高科技感的展示區震撼到，“洛總，你在這邊也等比例弄了一個呀。”
洛琪笑笑，沒否認。
路銳一直都想要這樣一個展示區，但之前辦公場所的條件不允許，沒那麽大空間。他從門禁拐進來時，看到眼前一幕，反應和池心一樣。
“路總。”池心看到了路銳。
路銳點點頭，問：“哪間是我辦公室？”
“在最北邊。”
她們洛總的在最南邊，兩人的辦公室橫跨會議室，開放式辦公區，還有多功能區，隔得足夠遠。
剛才在一樓大廳，她們清點核對打包箱，一樓的前臺美女過來，指指門口在打電話的路銳，小聲問她，打電話那人是銳普哪個部門的。
“他是我們路總，銳普的股東。”
“哦。”前臺笑笑，“是遠維醫療的人讓我幫忙問的。”
“……”
遠維醫療的總部和研發中心在蘇城，在北京有分公司，分公司的辦公地址也在遠維大廈裏。
她一直納悶，遠維醫療的總部怎麽設在了蘇城。
陸續有人進來，多功能區圍了一圈人。
洛琪去自己的辦公室，和之前她在總裁辦的辦公室布局差不多。蔣盛和特意讓人在窗邊打了一個盆栽架，上面擺放了綠植和玫瑰，還有兩盆草莓，有一盆已經發紅。
架子上有張卡片：
【喬遷愉快——蔣盛和】
【喬遷禮物收到了，謝謝蔣總。】附上一個親吻的表情包。
她打量了一圈辦公室，【太奢侈了，感覺比副董的辦公室都大。】書櫃後面還有一個小休息室。
蔣盛和回過來：【誰讓我是你老公，不偏心你偏心誰。】
他又問：【中午和我一起吃飯？】
【不了，我還要整理東西。】
上班第一天，蔣盛和也忙，中午飯沒去食堂吃，讓食堂直接送到辦公室。
沒來得及午休，下午兩點還有會。
新年後的第一次高管會議，蔣盛和帶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去會議室，並讓小姜投屏。
會議室裏的氣氛不由沈默，每次老板投屏自己的電腦，十有九次都是不滿他們所負責領域的運營現狀，投屏他們遠維子公司的各類報表以及競爭對手的大數據進行現場分析。
蔣盛和把手機調靜音，給洛琪發消息：【我開會了，三個小時左右。調成了靜音，消息可能無法及時回你。散會我打電話給你。】
洛琪看到消息時正在適應新辦公室，每次他有重要的長時間的會議，都會提前報備給她。
她迅速打字：【老公你忙，我沒什麽事找你。一會銳普這邊也要開會。】
蔣盛和鎖屏手機反扣在桌面，所有人都到齊，他出聲：“今天不討論具體業務，看一下遠維這三十年是怎麽一步步從一個二十一人的小公司發展到現在的萬億規模。PPT是我自己做的，你們湊合看。”
有位董事接話：“這不錯，新年上班第一天總結過去，展望未來。”提起遠維剛創立之初，“我就是那二十一個人之一。”
他問蔣盛和：“有以前我們遠維舊辦公室的影像資料嗎？”
蔣盛和頷首：“有，找我姑媽要了不少老資料。”
董事笑說：“別看我現在啤酒肚，頭發也不太多，一會兒讓你們看看，我當年也是個帥小夥兒。”
眾人笑，會議室裏沒剛才那麽嚴肅。
這是為數不多的幾次，蔣盛和參加會議時，大家還能在會上笑出來。
小姜投屏前，發現老板的網頁微信沒退。
蔣盛和偏頭看電腦，也掃到了任務欄上的微信圖標，對小姜說：“把微信退了。”
“好。”小姜應著。
他腦子裏想著點擊右鍵退出，手指不知道怎麽點了左鍵，微信頁面彈跳出來。
第一個聯系人的備註：老婆
頭像是再熟悉不過的洛姐的微信頭像。
對話框裏，洛姐最後一條回覆：【老公你忙，我沒什麽事...】
小姜整個人淩亂了，還好是投屏前，如果投到大屏上出現這種操作失誤，他不敢想後果。
這是什麽情況？
怎麽都以老公老婆相稱呼了？
手指連點兩下，終於把微信退出去。
窺見了老板不為人知的秘密，小姜額頭滲出汗，拿手背抹一把。
他偏頭看老板，蔣盛和正幽幽望著他。
“蔣總...我...您放心，”他壓低聲音，爭取將功補過：“接下來，我保證會打好掩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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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大年二十八，依然清閑。
兩人睡到自然醒。
蔣盛和拿出結婚證給洛琪，洛琪在逗兜兜和迷迷玩, 轉頭瞅一眼，“你拿結婚證幹嘛？”
“你拍了給爸媽看一下。我如果以你男朋友身份去你家過年，還又留宿，名不正言不順。”
她房間那麽小, 一米二的床他也不嫌擠。
洛琪放下兜兜, 只拍了結婚證封面和內頁證件合照, 沒拍領證時間。
姜宜方和洛致丘正打算出門去超市, 置辦一些廚房用品, 家裏的廚房和衛生間重新裝修過, 前幾天剛收尾。
手機響了，她拿出來點開, 看到結婚證激動朝丈夫招手，“快過來！女兒領證了, 快過來看看。”
洛致丘在穿羽絨服, 袖子伸了一只, 顧不上穿另一只，幾步從臥室跨出來，“今天領的？”
“應該是。”
姜宜方放大紅底的合照, “怎麽樣？”
洛致丘眼中帶淚，連著說了兩遍：“好看好看。”
姜宜方清清嗓子, 呼一口氣才對著手機發語音：“我和你爸爸都看到了，照片拍得真好看。祝寶貝新婚快樂, 永遠幸福。”
一條語音說不完, 她又發了一條, 全是祝福女兒和女婿婚姻美滿的祝福語。
洛琪把語音循環播放兩遍，結婚證給他：“恭喜，現在名正言順了。”
蔣盛和抱抱她，收起結婚證，“給你買了禮物，去衣帽間看看？”
“怎麽又送禮物？”
“欠你的。你拿到了我手裏的橘子，禮物一直沒給你。”
洛琪都忘了這事。
“給我買了什麽？”
“絲巾。”
那還好，不是很貴。
“買了十條。”
“……”
“結果買錯了，買回來才知道那種絲巾是綁包帶的。”蔣盛和道：“我又讓配了幾個包。”
洛琪笑，“你就是故意買錯的。”
他說：“不是。”
洛琪跟著他去衣帽間，昨晚她進來拿衣服還沒看見購物袋，今天地上堆了好幾個。
“你什麽時候拿上來的？”
“昨晚你睡著了他們才送來。”
洛琪全部開箱。
所有絲巾花色都是蔣盛和選的，問道：“喜不喜歡？”
“喜歡。你送什麽我都喜歡。”連一張祝福的紙片她都喜歡，一直收在錢包裏。
洛琪忘了怎麽綁包帶，試著幫了一個，不滿意，又拆下來。
蔣盛和拿過她手裏的絲巾，“我來綁。”
“你會？”
“我研究研究，應該不難。今天也沒其他事。”
拆了綁，綁了拆。
蔣盛和找相關視頻看，研究了一天，到傍晚，幾只包的包帶全部綁好，每個包的綁法都不一樣。
放在一排特具觀賞性。
洛琪把每個包都拍下來，又放一起拍了一張合照。
蔣盛和把她抱懷裏，“這還要拍？”
“嗯。你第一次幫我綁包帶，拍下來紀念。”
“以後你所有包的包帶我都承包了。”
洛琪回頭看他，他的吻落下來。
她把手機扔地毯上，轉身摟著他的脖子回吻他。
兩人陷進沙發裏。
意亂情迷間，洛琪在他脖子裏種了一顆草莓。
不小一顆。
翌日清晨熟透，成了紫紅色。
洛琪找襯衫給他穿，根本遮不住。
今天還要回家吃飯呢。
蔣盛和說：“穿高領毛衣。你不是給我買了毛衣？”
“公司溫度適合穿毛衣。”洛琪擔心：“家裏暖氣足，穿毛衣熱。”
“沒事。熱就忍一忍。”
他到衣帽間拿出黑色高領毛衣，買回來後第一次穿。
可能是換了新衣服，兜兜和迷迷一路上都盯著他看。
洛琪看窗外，離老宅越來越近，她心跳不由自主快起來。
蔣盛和握住她的手，“不用緊張。我和我爸媽說過了，我跟你已經領證。”
洛琪猛地回頭，“你說了？”
“嗯。昨晚說的。”蔣盛和給她放松心情，“我爸今天上午才到家，他真要反對，不會特意回來。”
他道：“就是回家吃頓飯，他們不會多問你什麽。”
今天大哥二哥不回家，母親說等洛琪多來幾次熟悉了，再叫大哥二哥他們兩家一起來熱鬧。
小侄子小侄女不來，家裏跟以往一樣安靜。
蔣盛和踏進門，一股熱浪湧來。
蔣父在研究給兜兜迷迷買的零食，看上去跟人吃的零食沒多大區別。
“爸，媽。”蔣盛和在門口喊道。
梁甄從琴房出來，她對洛琪不陌生，期間見了幾次，商量別墅裝修的事。
“這麽快呀。冷不冷？”
“不冷。”
蔣父站起來，他見過洛琪，只是那時候身份不一樣，她當時還是蔣月如的助理，如今是兒媳婦。
明明是自己的家，不知怎麽回事，他居然有點拘謹。
“爸，媽。”洛琪帶著一點顫音喊出來。
當面喊很不習慣。
蔣父更拘謹了，但表面上還是很淡定，“快過來坐。”
洛琪暗暗呼口氣，放下兜兜和迷迷。
梁甄一眼就喜歡上雪白的兩團，蹲下來，“哪只是兜兜？哪只是迷迷？”
蔣盛和看一眼，“你抱的那只是兜兜。”
迷迷已經竄到蔣父跟前，仰頭盯著他手裏的零食看。
洛琪：“……”
兜兜和迷迷化解了他們第一次正式見面的尷尬與別扭。
洛琪這一刻才明白，為什麽蔣盛和要讓父母給小奶狗取名字，名字是他們取的，無形中他們就對它們有期待，有偏愛。
梁甄從廚房拿了兩盒冰淇淋來，她留了一盒小的，大的那盒給洛琪，“我自己做的酸奶冰淇淋，你嘗嘗。”
“謝謝媽。”
“吃不完給盛和。”梁甄不敢吃太多，打算和丈夫分著吃。
洛琪揭開盒蓋，裏面還有櫻桃果肉。
應該是蔣盛和告訴母親，她喜歡吃櫻桃。
蔣父逗兩只小狗玩，不時瞅一眼兒子，“你不熱？”
那麽高的領子，他看著都覺得熱。
蔣盛和的額頭已經微微出汗，他本來就怕熱，“不熱。我有點著涼，今天特意穿了毛衣發發汗。”
洛琪：“……”
今天有洛琪在，蔣盛和與父親從未有過的和諧，不爭不杠，看不慣對方也憋在心裏頭。
蔣盛和整晚都燥熱，吃過飯從家裏出來連後背都有汗。
到了車裏，他找了一本雜志當扇子扇風，扯扯毛衣看成分，“什麽毛的，這麽保暖。”
洛琪笑出聲，用手背抹去他額頭細密的汗。
蔣盛和也笑，“下次註意往下咬一點。”
“明天去我家就好了，穿毛衣都嫌冷。”她家的老房子沒暖氣，空調開久了不舒服，在家得穿厚的家居服。
兜兜和迷迷留在了老宅，他們次日一早坐上回蘇城的高鐵。
堂妹告訴她，賀栩給她放假了，元宵節後再去上班，把之前十一的假期一並補給她。
洛雨沒買到票，坐賀栩的車回去，一路從北京開到蘇城。
傍晚時下的高速，賀栩特意在服務區吃了一頓飯，說：“也算是陪你吃了年夜飯。”
他看著洛雨：“零點時會不會打電話給我？”
洛雨坑頭沒吱聲。
“問你話呢。”
洛雨假裝低頭喝湯，“你要再問，我就十二點零一分打。”
【姐，我馬上到家。】洛雨給堂姐報平安。
洛琪正在家裏吃年夜飯：【你們二十九早上就從北京出發，除夕晚才到呀？】
洛雨笑：【路上堵。】
蔣盛和夾了菜給洛琪，“先吃飯，一會兒菜涼了。”
洛琪
放下手機，她倒了半杯紅酒，碰碰蔣盛和的杯子，又碰碰父母的杯子，什麽都不需要說，從未有過的滿足。
外頭下起了雪，蘇城有些年沒下那麽大的雪。
洛致丘說：“要是下一夜不停，明天能堆雪人。”
“爸爸，你上次給我堆雪人是什麽時候？我記不清了。”
“你高二那年。”
洛致丘那天早起在女兒房間窗下給女兒堆了一個大雪人，那時他們住在別墅，早上推開窗，滿眼的白。
現在住在老房子也挺好，一家人溫溫馨馨。
吃過飯，收拾幹凈桌子，四口人打牌玩。
洛琪和母親對家，蔣盛和時不時餵牌給洛琪，他和岳父就沒贏過，輸一局，蔣盛和就發一個紅包給她。
洛致丘則發給妻子。
“堂哥和他相親對象怎麽樣了？什麽時候定下來？”洛琪問母親。
“應該成不了。”
“兩人性格不合？”
“也不是。”姜宜方知道的不多，“我聽你姑媽說，上次你三叔過生日，是你大伯母自己把那個姑娘帶過去的，於禮事先不知道。”
難怪那天堂哥和相親對象全程無交流。
姜宜方又道：“你姑媽不知道聽誰說的，那姑娘是於禮大學談的女朋友，後來分了，那個姑娘又回頭找來。家也是蘇城的，就找熟悉的人介紹，你大伯母對她特別滿意，說跟你哥有感情基礎，比沒感情的強。”
洛琪不了解什麽情況，沒置評。
蔣盛和又放水，洛琪再次贏牌。
洛琪拿起手機，等著收紅包。
每次發的金額都不一樣，她湊到蔣盛和旁邊，看他這次發多少給她。
蔣盛和輸入520，轉賬給她。
洛琪開心收下。
打到十一點鐘才收牌。
洗過澡，洛琪跟蔣月如視頻。
“姑媽，新年快樂。”
蔣月如笑得合不攏嘴，“同樂同樂。”她晃晃手裏的紅包，“給你們留著呢，見面給。”
去年這個時候，蔣盛和帶洛琪去她那裏以出差的名義散心。那時洛琪不知道蔣盛和對她的心意，還在失戀中沒走出來。
她自己都不敢想，僅一年過去，兩個孩子已經領證。
再有十幾分鐘，就是侄子喜歡洛琪的第八個年頭。
和姑媽通完話，還有九分鐘到零點。
蔣盛和上床，把手遞給她，“坐我腿上，說會兒話。”他和她的第一個新年，陪著她倒計時。
洛琪關了燈，趴他懷裏，蔣盛和用被子把她裹嚴實。
蔣盛和問她：“新年有什麽願望？”
“願望只有一個。”
“希望銳普能早日走上正軌？”
“這是我的工作目標。不能算願望。”她貼在他耳邊說：“願望是，你一直在我身邊。”
蔣盛和抱緊她：“本來就一直在你身邊。”
從沒有哪一刻離開過。
洛琪問他：“老公你的新年願望呢？”
“希望銳普能早日走上正軌。”
洛琪又用了一些力抱他，這是幫她在許願呢。
零點的鐘聲響的時候，蔣盛和親她，“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窗外，雪還沒有停。
次日清晨，洛琪在蔣盛和懷裏醒來。
弄堂裏有鏟雪的聲音，應該是爸爸在給她堆雪人。
新的一年到來了。
節後上班第一天，銳普搬家。
洛琪沒有私人物品在辦公室，文件櫃裏的所有東西只一個打包箱便裝下。
放假前她就讓池心通知下去，能整理的全部先整理打包好，現在省了事兒，搬家公司的人到了後，直接裝車。
十點半，浩浩蕩蕩搬去了遠維大廈。
遠維行政部做事妥帖，今天專門空出三部電梯給他們搬運東西用。
十五和十六層是銳普的新辦公區，洛琪的辦公室在十六層，多功能接待區也在這層。
站在產品展示區，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銳普原來辦公樓的展示區，只花了幾萬裝修，沒舍得用最好的材料。
也只有蔣盛和會對她這麽細心，知道她在意什麽，把她最在意的‘搬’過來。
池心抱著箱子進來，被高科技感的展示區震撼到，“洛總，你在這邊也等比例弄了一個呀。”
洛琪笑笑，沒否認。
路銳一直都想要這樣一個展示區，但之前辦公場所的條件不允許，沒那麽大空間。他從門禁拐進來時，看到眼前一幕，反應和池心一樣。
“路總。”池心看到了路銳。
路銳點點頭，問：“哪間是我辦公室？”
“在最北邊。”
她們洛總的在最南邊，兩人的辦公室橫跨會議室，開放式辦公區，還有多功能區，隔得足夠遠。
剛才在一樓大廳，她們清點核對打包箱，一樓的前臺美女過來，指指門口在打電話的路銳，小聲問她，打電話那人是銳普哪個部門的。
“他是我們路總，銳普的股東。”
“哦。”前臺笑笑，“是遠維醫療的人讓我幫忙問的。”
“……”
遠維醫療的總部和研發中心在蘇城，在北京有分公司，分公司的辦公地址也在遠維大廈裏。
她一直納悶，遠維醫療的總部怎麽設在了蘇城。
陸續有人進來，多功能區圍了一圈人。
洛琪去自己的辦公室，和之前她在總裁辦的辦公室布局差不多。蔣盛和特意讓人在窗邊打了一個盆栽架，上面擺放了綠植和玫瑰，還有兩盆草莓，有一盆已經發紅。
架子上有張卡片：
【喬遷愉快——蔣盛和】
【喬遷禮物收到了，謝謝蔣總。】附上一個親吻的表情包。
她打量了一圈辦公室，【太奢侈了，感覺比副董的辦公室都大。】書櫃後面還有一個小休息室。
蔣盛和回過來：【誰讓我是你老公，不偏心你偏心誰。】
他又問：【中午和我一起吃飯？】
【不了，我還要整理東西。】
上班第一天，蔣盛和也忙，中午飯沒去食堂吃，讓食堂直接送到辦公室。
沒來得及午休，下午兩點還有會。
新年後的第一次高管會議，蔣盛和帶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去會議室，並讓小姜投屏。
會議室裏的氣氛不由沈默，每次老板投屏自己的電腦，十有九次都是不滿他們所負責領域的運營現狀，投屏他們遠維子公司的各類報表以及競爭對手的大數據進行現場分析。
蔣盛和把手機調靜音，給洛琪發消息：【我開會了，三個小時左右。調成了靜音，消息可能無法及時回你。散會我打電話給你。】
洛琪看到消息時正在適應新辦公室，每次他有重要的長時間的會議，都會提前報備給她。
她迅速打字：【老公你忙，我沒什麽事找你。一會銳普這邊也要開會。】
蔣盛和鎖屏手機反扣在桌面，所有人都到齊，他出聲：“今天不討論具體業務，看一下遠維這三十年是怎麽一步步從一個二十一人的小公司發展到現在的萬億規模。PPT是我自己做的，你們湊合看。”
有位董事接話：“這不錯，新年上班第一天總結過去，展望未來。”提起遠維剛創立之初，“我就是那二十一個人之一。”
他問蔣盛和：“有以前我們遠維舊辦公室的影像資料嗎？”
蔣盛和頷首：“有，找我姑媽要了不少老資料。”
董事笑說：“別看我現在啤酒肚，頭發也不太多，一會兒讓你們看看，我當年也是個帥小夥兒。”
眾人笑，會議室裏沒剛才那麽嚴肅。
這是為數不多的幾次，蔣盛和參加會議時，大家還能在會上笑出來。
小姜投屏前，發現老板的網頁微信沒退。
蔣盛和偏頭看電腦，也掃到了任務欄上的微信圖標，對小姜說：“把微信退了。”
“好。”小姜應著。
他腦子裏想著點擊右鍵退出，手指不知道怎麽點了左鍵，微信頁面彈跳出來。
第一個聯系人的備註：老婆
頭像是再熟悉不過的洛姐的微信頭像。
對話框裏，洛姐最後一條回覆：【老公你忙，我沒什麽事...】
小姜整個人淩亂了，還好是投屏前，如果投到大屏上出現這種操作失誤，他不敢想後果。
這是什麽情況？
怎麽都以老公老婆相稱呼了？
手指連點兩下，終於把微信退出去。
窺見了老板不為人知的秘密，小姜額頭滲出汗，拿手背抹一把。
他偏頭看老板，蔣盛和正幽幽望著他。
“蔣總...我...您放心，”他壓低聲音，爭取將功補過：“接下來，我保證會打好掩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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