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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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
洛琪回到家, 母親從房間出來。
姜宜方瞅瞅墻上的時鐘，“這麽快？不是說要去吃宵夜？”
“吃了。”只能一個謊言接一個謊言，“就在小巷子裏買了串子, 聊完正好也吃完。”
玻璃花瓶被母親收起來，她找出來裝水。
姜宜方看到了茶幾上的向日葵，其實有兩三朵就足夠，多了浪費錢, 但沒說掃興的話。
“今天的向日葵包得好看。”
洛琪‘嗯’了聲, 拿著花瓶從洗手間出來, “剛好店裏不忙, 老板有時間選包裝紙。”
包裝紙是蔣盛和自己選的。
明天梁教授就要來蘇城, 洛琪問母親的安排。
“媽, 您明天有空吧？”
“有空，你要去逛街？”
“不是。梁教授明天過來, 下午應該會約你見面。”
女兒回來當晚就跟她說了，蔣盛和的母親找她設計。
她莫名有壓力, 上半年接了一個大項目, 裝修別墅算是有點經驗, 但對方是梁甄，她心裏沒底。
蔣月如幫過她們家大忙，平時又對女兒照顧有加, 女兒現在又是蔣盛和的助理，即使自己接不下來這個活, 等裝修時也會盡心盡力在現場幫忙把關。
洛琪把花插瓶裏，想著明天早上蔣盛和很早就要來看她, “媽, 明天你不用做飯, 我出去買。”
“你不多睡兒？”
“習慣早起，睡不著。”
“對了，你不用買你爸的早飯，他明天去公司吃。”
洛琪洗過澡躺到床上，腦海裏都是蔣盛和抱她從橋上走過的畫面。
神經興奮，到下半夜才睡。
淩晨五點半，自然而然醒來。
洛雨給她發了兩條消息，淩晨兩點發了一條，五點二十五發了一條。
【啊啊啊啊啊啊！姐，我瘋了！】
【姐，我完蛋了，這輩子不會有好日子過了（爆哭）（爆哭）（心碎）】
她這是通宵沒睡呢。
洛琪撥了電話過去，響鈴結束也沒人接聽。
最新一條消息是五分鐘前發的，不至於這麽快就睡著。
手機不停振動，連帶枕頭都嗡嗡響。
賀栩被吵醒，吵得心煩，睜開眼，緩了幾秒才看清手機在哪，摸過來一看，手機屏上顯示備註：我姐第一美
再看手機殼，花裏胡哨，是洛雨的手機。
賀栩把手機關了靜音丟一邊，浴室那邊傳來水流聲。
他清醒過來，揉揉鼻梁。
昨晚在公司樓下遇到洛雨，她義憤填膺，陰陽怪氣，內涵他不是男人，就因為一個吻處處找她茬。
還說他玩不起。
“洛雨，別嘴硬，你玩得起？”
“反正我比你玩得起。一個吻，你就要死要活的。”
關於玩得起還是玩不起，嘴上說沒用，於是就有了現在這一幕。
來酒店之前，他們沒喝一滴酒，清醒得很。
十分鐘後，洛雨從浴室出來，看到靠在床頭正在抽煙的人，她嚇一跳，剛才他還睡得很沈。
她已經穿戴整齊，現在腿疼腰酸，走路困難。
忍著不適，她走過去拿手機，完全把賀栩當空氣。
其實
心已經蹦到嗓子眼，根本就不敢看他。
賀栩滅了煙，“這就慫了？”
洛雨冷哼一聲，慫了也不可能認慫。
她拿過手機一番操作，抓起包扭頭就走。
賀栩手機有消息進來，他點開，洛雨給他轉了幾千塊錢，一半的房費。
走出酒店，洛雨用力拍拍心口，終於能喘上氣。
她回堂姐消息：【姐，我通宵加班，把甲方那個小人給罵了，不過沒事，不是第一次罵他。困死我了，等睡醒了再跟你聊。】
【對了，姐，新租的房子洗衣機太舊，我自己又買了一臺小的專門洗貼身穿的衣服，先放你那裏，等202小姐姐把東西搬走了，我直接搬過去。】
洛琪：【你盡管放。那你趕緊睡吧，通宵太傷神。】
走上石橋，蔣盛和已經在橋下等她，她收起手機，快步下臺階。
“梁教授幾點到？”
“中午。”蔣盛和說：“下午先去看別墅，再去看看我們自己的房子。”
昨天的吻似乎還有餘味，洛琪始終沒看他，不知道心裏的波瀾什麽時候才能恢覆平靜。
買了早飯回來，蔣盛和將她送到弄堂口。
洛琪轉身，告別的話還沒說出口，臉上的表情凝結，她看到母親從石橋上下來，應該是去丟垃圾的。
“我媽在你後面。”她壓低聲音對蔣盛和說。
姜宜方還以為是女兒的男朋友追到蘇城來看女兒，不論身高還是氣質，和女兒很般配。
這種情況下見面很尷尬，正想著退去石橋那邊避一避，哪知道女兒和她男朋友雙雙看過來。
“媽。”洛琪大聲喊她，還沖她招招手。
等母親走近，她淡定介紹：“媽，這是我們蔣總，過來接我們去看房子。”
姜宜方：“......”
原來誤會了。
“阿姨您好，我是蔣盛和。”
“你好，經常聽洛琪提起你，感謝對我們洛琪這麽照顧。”
“阿姨您客氣，應該的。”
洛琪站在一旁默默聽著，足足兩分鐘，兩人終於寒暄完。
姜宜方請蔣盛和去家裏坐，“進來喝杯水。”
蔣盛和婉拒，他沒忘自己是洛琪老板這個身份，而洛琪又是異性下屬，一大清早不好去打擾人家。
“不用了，你們吃飯，我去車裏等你們。”
姜宜方本來還局促家裏太小，怕招待不周，不去就不去吧，家裏也沒好茶。
“我和洛琪一會就過去，麻煩你還要親自跑一趟。”
“不麻煩，酒店就在附近。”
蔣盛和道別，看向洛琪的眼神冷冷清清，“一會打司機的電話，車就停在前邊不遠。”
“好的蔣總，您慢走。”
“......”
進了家門，姜宜方松口氣，“你們蔣總怎麽找到家門口來了？”
洛琪早就打好腹稿：“在路口碰到，他看我手裏拎著早飯，怕冷掉，就一路走過來跟我交代了幾件工作上的事。”
姜宜方深信不疑，感慨：“你命好，遇到的兩個上司都不錯。”
匆忙吃了早飯，洛琪和母親出門。
梁教授還沒到呢，她邊走邊發消息給蔣盛和：【現在就去別墅？不等梁教授了？】
蔣盛和：【先去我們的新房，如果你哪裏不喜歡，正好讓阿姨再重新設計。】
車在鮮花店門口等她們，姜宜方坐在了副駕，洛琪跟蔣盛和坐後排。
“姜阿姨，先帶您去我另一套房子看看。”
姜宜方轉臉，“也要裝修？”
“對。”蔣盛和說：“那套房子我和老婆來蘇城度假時住。”
洛琪：“......”
第一次聽他喊老婆，還是在她媽媽面前。
姜宜方不知道蔣盛和已婚，先恭喜。
準備做婚房的那套房子也是湖景房，在另一個小區。
姜宜方看不出哪裏需要重裝，這是知名設計師設計的裝修方案。
蔣盛和看向洛琪：“洛助，到時你跟我太太聯系，看她覺得哪裏需要改動。”
洛琪一本正經：“好的蔣總。”
“辛苦你了。”
“......”
演戲的日子何時是個頭。
蔣盛和接了一個電話，洛琪陪母親把各個房間都轉了一遍，幾百平方細細轉過，花了大半個小時。
姜宜方跟女兒說：“我覺得不需要改動，局部改動反而影響整體效果，砸了重新裝是個大工程，而且真沒必要。”
洛琪也覺得挺好，又不是常住，一年回來住個十天八天，就像母親說的，真沒必要。
“等回去我再跟蔣總說。”
這套平層一共三個露臺，全視角湖景。
姜宜方站在露臺上悵然若失，以前她也要給女兒買一套湖景房的，首付都準備好了，結果公司出了事。
“媽，想什麽呢？”洛琪靠在母親的肩膀上。
姜宜方笑笑：“在想，露臺怎麽調整才不影響整體風格，不能浪費這麽好的湖景。”
“好，你出方案，到時我拿給蔣總看。”
從湖景房回到老城區快中午，梁甄已經到站，司機接上她去跟蔣盛和他們匯合，約了一起吃飯。
被蒙在鼓裏的兩個親家就這樣見了面。
餐廳還是去年初琳演奏會後，他們聚餐的那家。
訂了四個人的餐位，洛琪陪姜宜方坐，蔣盛和跟梁甄並排。
雖然第一次見，但有蔣月如這層關系，姜宜方跟梁甄有話題。
洛琪問蔣盛和：“蔣總，您要不要茶？”
正在跟姜宜方聊天的梁甄聽洛琪這麽客氣，突然洩氣，稱呼蔣總就罷了，還敬稱‘您’，兒子哪輩子能追上。
快吃完時，洛琪接到初琳的電話。
初琳剛出高鐵站，問她下午有沒有空，出來逛街喝咖啡。
洛琪：“得晚一點，梁教授和蔣總今天過來，聊聊設計方案，還是你推薦了我媽媽呢。”
初琳都忘了這事，“那你先忙，我等你電話。”
蔣盛和小聲對她說：“我陪她們過去，你跟初琳去逛吧。”
梁甄也附和兒子，說不用她陪。
洛琪和初琳約了見面的地方。
她提前到了咖啡館，初琳還在半路。
洛琪點了一杯咖啡，堂哥打電話給她，問她在哪。
“我約了朋友逛街，哥，什麽事？”
洛於禮先問：“約了朋友還是男朋友？”
“...朋友，初琳，那個鋼琴家，以前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去聽她演奏會的嗎，跟她一直有聯系，她今天來蘇城，我陪她逛逛。”
電話裏沒回應。
“哥？”
“在開車，你說。”
“你找我什麽事？”
“買了兩個包，你和洛雨一人一個。”
洛於禮解釋：“順便多買了兩個。”
應該是給他女朋友買包，給她和洛雨也帶上一個。
洛於禮又問：“在哪，我現在送過去。”
“我晚上過去拿。”
“你沒車，不方便，我下午也沒事。”
洛於禮就在附近，很快過來，他把包送到咖啡館。
堂哥今天穿灰色西裝，裏面是黑色襯衫，一進門就收到數道關註的目光。
洛於禮把兩個購物袋給她，“你朋友走了？”
洛琪接過購物袋放旁邊椅子上，“還沒來。”
“那你慢慢等。”洛於禮離開咖啡館。
他前腳剛走，初琳後腳從咖啡館的另一個門進來。
洛琪笑說：“你早來半分鐘就能遇到我哥，下次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
“是嗎。”初琳強撐著嘴角的笑，故作乍然想起：“我這腦子，手機在車上沒拿下來，你幫我點一杯，隨意點。”
出了咖啡館的門，她幾乎是跑到路邊，四處尋找，沒有熟悉的身影。
洛於禮就在不遠處的車裏，想開窗又沒開。~
初琳失落地回到咖啡館，但見到洛琪她又一臉帶笑。
接下來兩個月，初琳沒給自己安排任何工作，她問了問洛琪近況。
洛琪告訴初琳，她工作調動，從總裁辦離職去了銳普醫療，以後很難再有清閑的日子。
“是公司安排你去銳普？”
“我自己申請的。”
初琳不了解遠維集團也不了解銳普醫療，以為新職位更有上升空間。
“洛雨要搬家？我看她朋友圈說養的那些小花小草又要去新地方了。”
“嗯，租在我隔壁單元。”
“那可太方便了。我閑著沒事，周末就去找洛雨，跟洛雨學學烘焙，你不是忙嗎，我們倆給你做好後勤保障。別說，我還挺喜歡你那個小屋。”
洛琪：“......”
蔣盛和該心塞了。
假期過半，父母都開始忙起來，洛琪在家約會不方便，五號那天她從蘇城回北京。今年長假八天，還有三天可以陪蔣盛和。
等假期結束她去銳普上班，不是每天都能碰面。
蔣盛和同她一起回去，回程的票是他買的，買了商務座。
以前出差，他們的座位中間隔著過道，還有擋板，這次蔣盛和買了兩個座位靠一起的票。
洛琪坐裏面靠窗的座位，感覺得到蔣盛和在看她，她拿手機對著窗外拍照，沿路的風景不同的季節她都拍了很多。
蔣盛和記得第一次跟她來蘇城出差，她就對著窗外拍。
“洛琪。”
他喊她了，她不得不回頭。
“蔣總，什麽事？”
蔣盛和現在已經不再糾結她怎麽稱呼他，想喊什麽就喊什麽吧。
他問：“要不要建個共享相冊？”
洛琪遲疑了一下，點頭，“行。”
“蔣總，你也喜歡拍照？”
“談不上喜歡。幾年一共拍過三四張。”
很快，共享相冊建好。
蔣盛和讓她把平時拍的風景照都上傳到共享相冊。
洛琪偏頭看他，“我拍照技術一般，都是風景照，可能會有點無聊。”
“不無聊。”他說：“你拍了我給你點評。”
蔣盛和分享到共享相冊的第一張照片就是他們倆在蘇城下雨那晚的背影照。
洛琪先挑了幾張那天金融峰會上她給他拍的照片。
“蔣總。”
“嗯。”
幾分鐘裏，她喊了三遍蔣總。
“你手機屏保是網上的圖片還是自己拍的？”洛琪問他。
蔣盛和道：“我拍的。”
洛琪之前掃過他的屏保兩眼，色調讓人眼前一片清亮。那天天藍雲白，高樓鱗次櫛比，他抓拍的角度又好。
“能傳給我嗎？”
“可以。”蔣盛和找出那張照片發給她。
她的背影混在遠處的人流中，不放大了仔細看，很難認出。
洛琪壓根就沒想到自己在上面，把這張照片設置成了聊天背景圖。
設置好背景圖，她又把自己最喜歡的小酒館那張分享給蔣盛
和看。
“蔣總，下次我再請你去小酒館。”
蔣盛和聲音裏帶著寵溺：“好。”
看到小酒館的招牌‘你來，我還在’，他道：“我也拍過一張。”
“你也拍了小酒館的名字？”
“不是。”
“給我看看。”
洛琪胳膊抵在座椅中間的扶手上，想看蔣盛和從哪個角度拍了小酒館。
蔣盛和朝她這邊側身，放大照片。
照片裏，她正拍小酒館的招牌。
她在拍小酒館，而他在拍她。
洛琪的目光從手機屏挪到他臉上，“謝謝蔣總。以後我拍你。”
她話剛說完，蔣盛和親下來。
他擋著右側，過道那邊的人看不見他們在做什麽。
蔣盛和拿著手機，手依舊擱在那裏沒動。
洛琪微微揚頭，回應他的吻。
她想尋找一個支撐點，左手摸到他的衣袖攥手裏。
吻裏都是占有欲。
洛琪身體往後撤，兩人的唇分開，她在他臉頰上又親了下，結束了這個來得猝不及然又不合時宜的吻。
吻過，她額頭抵在他肩上，假裝無事發生，看共享相冊裏的照片。
蔣盛和坐正，胳膊沒動，借給她靠著。他雙腿交疊，點開她在金融峰會上拍的照片看。
緩了緩，洛琪也坐好。
她把近一年拍的照片都分享到共享相冊，蔣盛和看了一路。
蔣盛和最後給她的點評是：P圖大師。
回到出租屋，洛琪開窗通風，蔣盛和把她的行李箱拎到臥室。
他接到海外分公司的電話，有封郵件急需他回覆。
出去吃飯擔心遇到遠維集團的人，到時不知道會傳出什麽風言風語，兩人決定在家簡單吃點。
蔣盛和打算給洛琪做百葉卷肉，他跟陳老師學過，現在基本可以出師。
洛琪拿外套穿上，去買食材。
蔣盛和：“再等等，我處理好郵件跟你一起。”
“不用。”洛琪換鞋，“我正好把車開去洗洗，你忙工作吧。”她又指指桌上的筆記本：“如果手機不方便，你用我的電腦。”
她告訴他開機密碼是什麽。
洛琪拿上手機和車鑰匙下樓，關門時又看了一眼蔣盛和，家裏有個人，她出門不用再帶鑰匙。
樓下的那條路並不寬敞，遇到電動車和行人多時，雙向會車都得慢慢開過去，避免刮碰。
洛琪開得很慢，對面來了一輛黑色粗狂的越野車。前擋玻璃上樹影婆娑，玻璃反光，那人又帶著墨鏡，洛琪沒看清車裏的人是誰。
賀栩一手搭在車外，單手握著方向盤，焦躁地開過這一段最堵的地方。
終於到了目的地，他把車靠邊停。
幾天過去，她面都不露，跟他裝死。
【下樓！不是身體不舒服不方便加班嗎，我把資料給你送來了。】
洛雨：【你為什麽非跟我過不去？賀栩你玩不起你就直說！】
一怒之下直呼甲方爸爸大名。
賀栩：【別啰嗦，下樓拿資料！】
她說她病了，他過來看看她真病了還是裝病。
五分鐘後，洛雨回他：【你人在哪？】
【你家樓下！】
【我就在我家樓下，沒人！】
賀栩怒極反笑，這排樓一眼望到底，門口連個鬼影都沒有。
【行，不用勞煩你下來，我給你送上去。】
他拿著文件袋下車，‘砰’一下甩上車門。
一路怒火攻心，敲響了301的門。
“是我！”
門開了，賀栩楞住。
“...蔣總。”
就說她怎麽不下樓，原來家裏還有一個。
蔣盛和不知道洛琪什麽時候跟賀栩這麽熟悉了，熟到直接讓賀栩到家裏來，而且還是他在的情況下。
他招呼道：“進來坐。”
家裏只有一雙男士拖鞋，蔣盛和找了一次性鞋套給他：“湊合吧。”
賀栩現在進退不是，從未有過的被動。
如果洛雨一個假期睡了不止他一個，他直接掐死她算了。
“蔣總，你怎麽在這？”
蔣盛和不答反問：“你過來又是有什麽事？”
賀栩氣糊塗了：“我跟你一樣。”
蔣盛和：“......”
心說，你能跟我一樣麽你。
賀栩往臥室裏看了一眼，沒人。
“洛雨人呢？”
蔣盛和找了杯子給賀栩倒水，“你是她老板，你都不知道，我怎麽會知道。”
“不是...”看著蔣盛和氣定神閑，賀栩幹脆挑明：“蔣總，有些事...我跟你可能都是受害者，洛雨腳踏兩條船。你不知道她現在在哪，你怎麽進來的？有她家鑰匙？”
忘了計較男人的自尊，後面幾句話說不上來的酸。
蔣盛和蹙眉，擡頭盯著他看，“這是洛琪家，你找錯地方了。”
賀栩：“......”
恨不得找個地縫把自己埋進去。
“抱歉，我以為這是洛雨新租的房子。”
那天他去洛雨辦公室找她，她在打電話，不知道是買了什麽大件，正跟送貨的人約時間，讓對方六點鐘送到哪棟樓一單元301。
誰能想到洛琪住這裏。
蔣盛和端來水給他，“來都來了，喝杯水再走。”
賀栩沒接水杯，一秒鐘也待不下去，“不打擾你們了。我找洛雨還有事。”
“蔣總，這事別告訴洛琪，洛雨應該也不想更多人知道，感謝。你就當我沒來過，我也當沒在這裏看到你。咱倆互瞎一回。”
“打擾了。”
他鞋套都沒來得及脫，火急火燎告辭。
一步兩個臺階，塑料鞋套打滑，差點摔下去，他一把抓住扶手，老房子的扶手沒人擦，抓了一手灰。
他今天不把洛雨弄死，難解心頭之恨。
蔣盛和關上門，大概明白賀栩跟洛雨是什麽關系。
洛琪一個多小時後才回來，拎著兩袋食材。
蔣盛和沒提賀栩過來的事，也不知道賀栩跟洛雨最後會怎樣。
“洛雨是不是經常過來？”
“嗯，幾乎每周都來，她有我這裏的鑰匙，剛租房子時就給了她一把。”
洛琪又告訴他：“洛雨之前的房子到期，新租的房子在隔壁單元202。”
蔣盛和：“......”
意味著以後會經常在樓下遇到賀栩。
“等洛雨搬過來，我來這裏不方便。”他說。
洛琪點頭，是挺不方便，約會都約不安。
“以後見面去我們別墅？”
“...行啊。”
十一後她就要去銳普，銳普辦公所在的地方離遠維大廈幾十公裏，忙起來時見面都難，說不定她周末還要加班。
蔣盛和問她：“想沒想過搬過去住？先不住一起，房間隨你選。”給她一個心理過渡期。
領證剛十天而已，洛琪還真沒想那麽多。
蔣盛和跟她商量：“要不，周五和周末住別墅，其他時間你還住這裏。也不一定非要周末，時間隨你安排。”
每次都是周末過去的話，時間久了洛雨肯定起疑，至於對洛雨的借口也好找，就說去出差了，到了銳普那邊出差是家常便飯。
已經領證，長久分居肯定不現實，住到一起才能磨合。
洛琪思來想去：“盡量還是周五和周末吧。”
工作日不想跟老板同一個屋檐下，壓力太大，尤其剛到銳普，棘手的事肯定很多。
蔣盛和隨她選時間，她決定周末過去那就周末。他說：“就從這個周五開始。”
洛琪突然想到，今天就是周五。
她把外套掛起來，踱到他面前，“蔣總。”
“嗯。”他越來越縱容她這麽喊他，“又怎麽了？”~
“我下周再過去？”
蔣盛和看著她，“是不是今晚還有別的事？”
“......”洛琪頓了下，“沒有。”
蔣盛和道：“那今晚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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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琪回到家, 母親從房間出來。
姜宜方瞅瞅墻上的時鐘，“這麽快？不是說要去吃宵夜？”
“吃了。”只能一個謊言接一個謊言，“就在小巷子裏買了串子, 聊完正好也吃完。”
玻璃花瓶被母親收起來，她找出來裝水。
姜宜方看到了茶幾上的向日葵，其實有兩三朵就足夠，多了浪費錢, 但沒說掃興的話。
“今天的向日葵包得好看。”
洛琪‘嗯’了聲, 拿著花瓶從洗手間出來, “剛好店裏不忙, 老板有時間選包裝紙。”
包裝紙是蔣盛和自己選的。
明天梁教授就要來蘇城, 洛琪問母親的安排。
“媽, 您明天有空吧？”
“有空，你要去逛街？”
“不是。梁教授明天過來, 下午應該會約你見面。”
女兒回來當晚就跟她說了，蔣盛和的母親找她設計。
她莫名有壓力, 上半年接了一個大項目, 裝修別墅算是有點經驗, 但對方是梁甄，她心裏沒底。
蔣月如幫過她們家大忙，平時又對女兒照顧有加, 女兒現在又是蔣盛和的助理，即使自己接不下來這個活, 等裝修時也會盡心盡力在現場幫忙把關。
洛琪把花插瓶裏，想著明天早上蔣盛和很早就要來看她, “媽, 明天你不用做飯, 我出去買。”
“你不多睡兒？”
“習慣早起，睡不著。”
“對了，你不用買你爸的早飯，他明天去公司吃。”
洛琪洗過澡躺到床上，腦海裏都是蔣盛和抱她從橋上走過的畫面。
神經興奮，到下半夜才睡。
淩晨五點半，自然而然醒來。
洛雨給她發了兩條消息，淩晨兩點發了一條，五點二十五發了一條。
【啊啊啊啊啊啊！姐，我瘋了！】
【姐，我完蛋了，這輩子不會有好日子過了（爆哭）（爆哭）（心碎）】
她這是通宵沒睡呢。
洛琪撥了電話過去，響鈴結束也沒人接聽。
最新一條消息是五分鐘前發的，不至於這麽快就睡著。
手機不停振動，連帶枕頭都嗡嗡響。
賀栩被吵醒，吵得心煩，睜開眼，緩了幾秒才看清手機在哪，摸過來一看，手機屏上顯示備註：我姐第一美
再看手機殼，花裏胡哨，是洛雨的手機。
賀栩把手機關了靜音丟一邊，浴室那邊傳來水流聲。
他清醒過來，揉揉鼻梁。
昨晚在公司樓下遇到洛雨，她義憤填膺，陰陽怪氣，內涵他不是男人，就因為一個吻處處找她茬。
還說他玩不起。
“洛雨，別嘴硬，你玩得起？”
“反正我比你玩得起。一個吻，你就要死要活的。”
關於玩得起還是玩不起，嘴上說沒用，於是就有了現在這一幕。
來酒店之前，他們沒喝一滴酒，清醒得很。
十分鐘後，洛雨從浴室出來，看到靠在床頭正在抽煙的人，她嚇一跳，剛才他還睡得很沈。
她已經穿戴整齊，現在腿疼腰酸，走路困難。
忍著不適，她走過去拿手機，完全把賀栩當空氣。
其實
心已經蹦到嗓子眼，根本就不敢看他。
賀栩滅了煙，“這就慫了？”
洛雨冷哼一聲，慫了也不可能認慫。
她拿過手機一番操作，抓起包扭頭就走。
賀栩手機有消息進來，他點開，洛雨給他轉了幾千塊錢，一半的房費。
走出酒店，洛雨用力拍拍心口，終於能喘上氣。
她回堂姐消息：【姐，我通宵加班，把甲方那個小人給罵了，不過沒事，不是第一次罵他。困死我了，等睡醒了再跟你聊。】
【對了，姐，新租的房子洗衣機太舊，我自己又買了一臺小的專門洗貼身穿的衣服，先放你那裏，等202小姐姐把東西搬走了，我直接搬過去。】
洛琪：【你盡管放。那你趕緊睡吧，通宵太傷神。】
走上石橋，蔣盛和已經在橋下等她，她收起手機，快步下臺階。
“梁教授幾點到？”
“中午。”蔣盛和說：“下午先去看別墅，再去看看我們自己的房子。”
昨天的吻似乎還有餘味，洛琪始終沒看他，不知道心裏的波瀾什麽時候才能恢覆平靜。
買了早飯回來，蔣盛和將她送到弄堂口。
洛琪轉身，告別的話還沒說出口，臉上的表情凝結，她看到母親從石橋上下來，應該是去丟垃圾的。
“我媽在你後面。”她壓低聲音對蔣盛和說。
姜宜方還以為是女兒的男朋友追到蘇城來看女兒，不論身高還是氣質，和女兒很般配。
這種情況下見面很尷尬，正想著退去石橋那邊避一避，哪知道女兒和她男朋友雙雙看過來。
“媽。”洛琪大聲喊她，還沖她招招手。
等母親走近，她淡定介紹：“媽，這是我們蔣總，過來接我們去看房子。”
姜宜方：“......”
原來誤會了。
“阿姨您好，我是蔣盛和。”
“你好，經常聽洛琪提起你，感謝對我們洛琪這麽照顧。”
“阿姨您客氣，應該的。”
洛琪站在一旁默默聽著，足足兩分鐘，兩人終於寒暄完。
姜宜方請蔣盛和去家裏坐，“進來喝杯水。”
蔣盛和婉拒，他沒忘自己是洛琪老板這個身份，而洛琪又是異性下屬，一大清早不好去打擾人家。
“不用了，你們吃飯，我去車裏等你們。”
姜宜方本來還局促家裏太小，怕招待不周，不去就不去吧，家裏也沒好茶。
“我和洛琪一會就過去，麻煩你還要親自跑一趟。”
“不麻煩，酒店就在附近。”
蔣盛和道別，看向洛琪的眼神冷冷清清，“一會打司機的電話，車就停在前邊不遠。”
“好的蔣總，您慢走。”
“......”
進了家門，姜宜方松口氣，“你們蔣總怎麽找到家門口來了？”
洛琪早就打好腹稿：“在路口碰到，他看我手裏拎著早飯，怕冷掉，就一路走過來跟我交代了幾件工作上的事。”
姜宜方深信不疑，感慨：“你命好，遇到的兩個上司都不錯。”
匆忙吃了早飯，洛琪和母親出門。
梁教授還沒到呢，她邊走邊發消息給蔣盛和：【現在就去別墅？不等梁教授了？】
蔣盛和：【先去我們的新房，如果你哪裏不喜歡，正好讓阿姨再重新設計。】
車在鮮花店門口等她們，姜宜方坐在了副駕，洛琪跟蔣盛和坐後排。
“姜阿姨，先帶您去我另一套房子看看。”
姜宜方轉臉，“也要裝修？”
“對。”蔣盛和說：“那套房子我和老婆來蘇城度假時住。”
洛琪：“......”
第一次聽他喊老婆，還是在她媽媽面前。
姜宜方不知道蔣盛和已婚，先恭喜。
準備做婚房的那套房子也是湖景房，在另一個小區。
姜宜方看不出哪裏需要重裝，這是知名設計師設計的裝修方案。
蔣盛和看向洛琪：“洛助，到時你跟我太太聯系，看她覺得哪裏需要改動。”
洛琪一本正經：“好的蔣總。”
“辛苦你了。”
“......”
演戲的日子何時是個頭。
蔣盛和接了一個電話，洛琪陪母親把各個房間都轉了一遍，幾百平方細細轉過，花了大半個小時。
姜宜方跟女兒說：“我覺得不需要改動，局部改動反而影響整體效果，砸了重新裝是個大工程，而且真沒必要。”
洛琪也覺得挺好，又不是常住，一年回來住個十天八天，就像母親說的，真沒必要。
“等回去我再跟蔣總說。”
這套平層一共三個露臺，全視角湖景。
姜宜方站在露臺上悵然若失，以前她也要給女兒買一套湖景房的，首付都準備好了，結果公司出了事。
“媽，想什麽呢？”洛琪靠在母親的肩膀上。
姜宜方笑笑：“在想，露臺怎麽調整才不影響整體風格，不能浪費這麽好的湖景。”
“好，你出方案，到時我拿給蔣總看。”
從湖景房回到老城區快中午，梁甄已經到站，司機接上她去跟蔣盛和他們匯合，約了一起吃飯。
被蒙在鼓裏的兩個親家就這樣見了面。
餐廳還是去年初琳演奏會後，他們聚餐的那家。
訂了四個人的餐位，洛琪陪姜宜方坐，蔣盛和跟梁甄並排。
雖然第一次見，但有蔣月如這層關系，姜宜方跟梁甄有話題。
洛琪問蔣盛和：“蔣總，您要不要茶？”
正在跟姜宜方聊天的梁甄聽洛琪這麽客氣，突然洩氣，稱呼蔣總就罷了，還敬稱‘您’，兒子哪輩子能追上。
快吃完時，洛琪接到初琳的電話。
初琳剛出高鐵站，問她下午有沒有空，出來逛街喝咖啡。
洛琪：“得晚一點，梁教授和蔣總今天過來，聊聊設計方案，還是你推薦了我媽媽呢。”
初琳都忘了這事，“那你先忙，我等你電話。”
蔣盛和小聲對她說：“我陪她們過去，你跟初琳去逛吧。”
梁甄也附和兒子，說不用她陪。
洛琪和初琳約了見面的地方。
她提前到了咖啡館，初琳還在半路。
洛琪點了一杯咖啡，堂哥打電話給她，問她在哪。
“我約了朋友逛街，哥，什麽事？”
洛於禮先問：“約了朋友還是男朋友？”
“...朋友，初琳，那個鋼琴家，以前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去聽她演奏會的嗎，跟她一直有聯系，她今天來蘇城，我陪她逛逛。”
電話裏沒回應。
“哥？”
“在開車，你說。”
“你找我什麽事？”
“買了兩個包，你和洛雨一人一個。”
洛於禮解釋：“順便多買了兩個。”
應該是給他女朋友買包，給她和洛雨也帶上一個。
洛於禮又問：“在哪，我現在送過去。”
“我晚上過去拿。”
“你沒車，不方便，我下午也沒事。”
洛於禮就在附近，很快過來，他把包送到咖啡館。
堂哥今天穿灰色西裝，裏面是黑色襯衫，一進門就收到數道關註的目光。
洛於禮把兩個購物袋給她，“你朋友走了？”
洛琪接過購物袋放旁邊椅子上，“還沒來。”
“那你慢慢等。”洛於禮離開咖啡館。
他前腳剛走，初琳後腳從咖啡館的另一個門進來。
洛琪笑說：“你早來半分鐘就能遇到我哥，下次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
“是嗎。”初琳強撐著嘴角的笑，故作乍然想起：“我這腦子，手機在車上沒拿下來，你幫我點一杯，隨意點。”
出了咖啡館的門，她幾乎是跑到路邊，四處尋找，沒有熟悉的身影。
洛於禮就在不遠處的車裏，想開窗又沒開。~
初琳失落地回到咖啡館，但見到洛琪她又一臉帶笑。
接下來兩個月，初琳沒給自己安排任何工作，她問了問洛琪近況。
洛琪告訴初琳，她工作調動，從總裁辦離職去了銳普醫療，以後很難再有清閑的日子。
“是公司安排你去銳普？”
“我自己申請的。”
初琳不了解遠維集團也不了解銳普醫療，以為新職位更有上升空間。
“洛雨要搬家？我看她朋友圈說養的那些小花小草又要去新地方了。”
“嗯，租在我隔壁單元。”
“那可太方便了。我閑著沒事，周末就去找洛雨，跟洛雨學學烘焙，你不是忙嗎，我們倆給你做好後勤保障。別說，我還挺喜歡你那個小屋。”
洛琪：“......”
蔣盛和該心塞了。
假期過半，父母都開始忙起來，洛琪在家約會不方便，五號那天她從蘇城回北京。今年長假八天，還有三天可以陪蔣盛和。
等假期結束她去銳普上班，不是每天都能碰面。
蔣盛和同她一起回去，回程的票是他買的，買了商務座。
以前出差，他們的座位中間隔著過道，還有擋板，這次蔣盛和買了兩個座位靠一起的票。
洛琪坐裏面靠窗的座位，感覺得到蔣盛和在看她，她拿手機對著窗外拍照，沿路的風景不同的季節她都拍了很多。
蔣盛和記得第一次跟她來蘇城出差，她就對著窗外拍。
“洛琪。”
他喊她了，她不得不回頭。
“蔣總，什麽事？”
蔣盛和現在已經不再糾結她怎麽稱呼他，想喊什麽就喊什麽吧。
他問：“要不要建個共享相冊？”
洛琪遲疑了一下，點頭，“行。”
“蔣總，你也喜歡拍照？”
“談不上喜歡。幾年一共拍過三四張。”
很快，共享相冊建好。
蔣盛和讓她把平時拍的風景照都上傳到共享相冊。
洛琪偏頭看他，“我拍照技術一般，都是風景照，可能會有點無聊。”
“不無聊。”他說：“你拍了我給你點評。”
蔣盛和分享到共享相冊的第一張照片就是他們倆在蘇城下雨那晚的背影照。
洛琪先挑了幾張那天金融峰會上她給他拍的照片。
“蔣總。”
“嗯。”
幾分鐘裏，她喊了三遍蔣總。
“你手機屏保是網上的圖片還是自己拍的？”洛琪問他。
蔣盛和道：“我拍的。”
洛琪之前掃過他的屏保兩眼，色調讓人眼前一片清亮。那天天藍雲白，高樓鱗次櫛比，他抓拍的角度又好。
“能傳給我嗎？”
“可以。”蔣盛和找出那張照片發給她。
她的背影混在遠處的人流中，不放大了仔細看，很難認出。
洛琪壓根就沒想到自己在上面，把這張照片設置成了聊天背景圖。
設置好背景圖，她又把自己最喜歡的小酒館那張分享給蔣盛
和看。
“蔣總，下次我再請你去小酒館。”
蔣盛和聲音裏帶著寵溺：“好。”
看到小酒館的招牌‘你來，我還在’，他道：“我也拍過一張。”
“你也拍了小酒館的名字？”
“不是。”
“給我看看。”
洛琪胳膊抵在座椅中間的扶手上，想看蔣盛和從哪個角度拍了小酒館。
蔣盛和朝她這邊側身，放大照片。
照片裏，她正拍小酒館的招牌。
她在拍小酒館，而他在拍她。
洛琪的目光從手機屏挪到他臉上，“謝謝蔣總。以後我拍你。”
她話剛說完，蔣盛和親下來。
他擋著右側，過道那邊的人看不見他們在做什麽。
蔣盛和拿著手機，手依舊擱在那裏沒動。
洛琪微微揚頭，回應他的吻。
她想尋找一個支撐點，左手摸到他的衣袖攥手裏。
吻裏都是占有欲。
洛琪身體往後撤，兩人的唇分開，她在他臉頰上又親了下，結束了這個來得猝不及然又不合時宜的吻。
吻過，她額頭抵在他肩上，假裝無事發生，看共享相冊裏的照片。
蔣盛和坐正，胳膊沒動，借給她靠著。他雙腿交疊，點開她在金融峰會上拍的照片看。
緩了緩，洛琪也坐好。
她把近一年拍的照片都分享到共享相冊，蔣盛和看了一路。
蔣盛和最後給她的點評是：P圖大師。
回到出租屋，洛琪開窗通風，蔣盛和把她的行李箱拎到臥室。
他接到海外分公司的電話，有封郵件急需他回覆。
出去吃飯擔心遇到遠維集團的人，到時不知道會傳出什麽風言風語，兩人決定在家簡單吃點。
蔣盛和打算給洛琪做百葉卷肉，他跟陳老師學過，現在基本可以出師。
洛琪拿外套穿上，去買食材。
蔣盛和：“再等等，我處理好郵件跟你一起。”
“不用。”洛琪換鞋，“我正好把車開去洗洗，你忙工作吧。”她又指指桌上的筆記本：“如果手機不方便，你用我的電腦。”
她告訴他開機密碼是什麽。
洛琪拿上手機和車鑰匙下樓，關門時又看了一眼蔣盛和，家裏有個人，她出門不用再帶鑰匙。
樓下的那條路並不寬敞，遇到電動車和行人多時，雙向會車都得慢慢開過去，避免刮碰。
洛琪開得很慢，對面來了一輛黑色粗狂的越野車。前擋玻璃上樹影婆娑，玻璃反光，那人又帶著墨鏡，洛琪沒看清車裏的人是誰。
賀栩一手搭在車外，單手握著方向盤，焦躁地開過這一段最堵的地方。
終於到了目的地，他把車靠邊停。
幾天過去，她面都不露，跟他裝死。
【下樓！不是身體不舒服不方便加班嗎，我把資料給你送來了。】
洛雨：【你為什麽非跟我過不去？賀栩你玩不起你就直說！】
一怒之下直呼甲方爸爸大名。
賀栩：【別啰嗦，下樓拿資料！】
她說她病了，他過來看看她真病了還是裝病。
五分鐘後，洛雨回他：【你人在哪？】
【你家樓下！】
【我就在我家樓下，沒人！】
賀栩怒極反笑，這排樓一眼望到底，門口連個鬼影都沒有。
【行，不用勞煩你下來，我給你送上去。】
他拿著文件袋下車，‘砰’一下甩上車門。
一路怒火攻心，敲響了301的門。
“是我！”
門開了，賀栩楞住。
“...蔣總。”
就說她怎麽不下樓，原來家裏還有一個。
蔣盛和不知道洛琪什麽時候跟賀栩這麽熟悉了，熟到直接讓賀栩到家裏來，而且還是他在的情況下。
他招呼道：“進來坐。”
家裏只有一雙男士拖鞋，蔣盛和找了一次性鞋套給他：“湊合吧。”
賀栩現在進退不是，從未有過的被動。
如果洛雨一個假期睡了不止他一個，他直接掐死她算了。
“蔣總，你怎麽在這？”
蔣盛和不答反問：“你過來又是有什麽事？”
賀栩氣糊塗了：“我跟你一樣。”
蔣盛和：“......”
心說，你能跟我一樣麽你。
賀栩往臥室裏看了一眼，沒人。
“洛雨人呢？”
蔣盛和找了杯子給賀栩倒水，“你是她老板，你都不知道，我怎麽會知道。”
“不是...”看著蔣盛和氣定神閑，賀栩幹脆挑明：“蔣總，有些事...我跟你可能都是受害者，洛雨腳踏兩條船。你不知道她現在在哪，你怎麽進來的？有她家鑰匙？”
忘了計較男人的自尊，後面幾句話說不上來的酸。
蔣盛和蹙眉，擡頭盯著他看，“這是洛琪家，你找錯地方了。”
賀栩：“......”
恨不得找個地縫把自己埋進去。
“抱歉，我以為這是洛雨新租的房子。”
那天他去洛雨辦公室找她，她在打電話，不知道是買了什麽大件，正跟送貨的人約時間，讓對方六點鐘送到哪棟樓一單元301。
誰能想到洛琪住這裏。
蔣盛和端來水給他，“來都來了，喝杯水再走。”
賀栩沒接水杯，一秒鐘也待不下去，“不打擾你們了。我找洛雨還有事。”
“蔣總，這事別告訴洛琪，洛雨應該也不想更多人知道，感謝。你就當我沒來過，我也當沒在這裏看到你。咱倆互瞎一回。”
“打擾了。”
他鞋套都沒來得及脫，火急火燎告辭。
一步兩個臺階，塑料鞋套打滑，差點摔下去，他一把抓住扶手，老房子的扶手沒人擦，抓了一手灰。
他今天不把洛雨弄死，難解心頭之恨。
蔣盛和關上門，大概明白賀栩跟洛雨是什麽關系。
洛琪一個多小時後才回來，拎著兩袋食材。
蔣盛和沒提賀栩過來的事，也不知道賀栩跟洛雨最後會怎樣。
“洛雨是不是經常過來？”
“嗯，幾乎每周都來，她有我這裏的鑰匙，剛租房子時就給了她一把。”
洛琪又告訴他：“洛雨之前的房子到期，新租的房子在隔壁單元202。”
蔣盛和：“......”
意味著以後會經常在樓下遇到賀栩。
“等洛雨搬過來，我來這裏不方便。”他說。
洛琪點頭，是挺不方便，約會都約不安。
“以後見面去我們別墅？”
“...行啊。”
十一後她就要去銳普，銳普辦公所在的地方離遠維大廈幾十公裏，忙起來時見面都難，說不定她周末還要加班。
蔣盛和問她：“想沒想過搬過去住？先不住一起，房間隨你選。”給她一個心理過渡期。
領證剛十天而已，洛琪還真沒想那麽多。
蔣盛和跟她商量：“要不，周五和周末住別墅，其他時間你還住這裏。也不一定非要周末，時間隨你安排。”
每次都是周末過去的話，時間久了洛雨肯定起疑，至於對洛雨的借口也好找，就說去出差了，到了銳普那邊出差是家常便飯。
已經領證，長久分居肯定不現實，住到一起才能磨合。
洛琪思來想去：“盡量還是周五和周末吧。”
工作日不想跟老板同一個屋檐下，壓力太大，尤其剛到銳普，棘手的事肯定很多。
蔣盛和隨她選時間，她決定周末過去那就周末。他說：“就從這個周五開始。”
洛琪突然想到，今天就是周五。
她把外套掛起來，踱到他面前，“蔣總。”
“嗯。”他越來越縱容她這麽喊他，“又怎麽了？”~
“我下周再過去？”
蔣盛和看著她，“是不是今晚還有別的事？”
“......”洛琪頓了下，“沒有。”
蔣盛和道：“那今晚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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