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看在你老顧客的面子上，這個價你絕對拿不了。”張老板一邊打包，心疼的直咧嘴。

但當林青青拿出一塊婆婆腌制的豬肉送給張老板時，他又笑的眼睛都成一條縫了。

林青青就是這樣，買賣上絕不手軟，人情卻做的很充足。

雖然張老板賺錢不多，但這塊肉能把他收買，以後他有好東西絕對第一個給林青青。

這次林青青沒把貨放到侯桂英的裁縫鋪，她覺得都改賣服裝了，再去裁縫鋪純屬自己給自己找膈應。

過年時她早有準備，把鐵床拉回來了，可以找個熱鬧地方出攤。

出攤的地方她也想好了，就在百貨大樓對面。

百貨大樓是縣城中心，人流量非常大，一些女人最喜歡往這裏鉆。

價格她也訂好了，百貨大樓去年類似款毛衣賣四十五一件，她賣四十，一件要便宜五塊錢。

其他幾個款式也是，只要和百貨大樓去年賣過相似款，她都便宜些。

想吸引顧客，得到顧客的認可，就得拿出點誠意來。等時間長了，被顧客認可了，她可以把價格慢慢調上去，這叫羊毛出在羊身上。

一九八一年是年前臘月三十立的春，過完年就有了春天的味道。

晚上林青青讓用周卓用廢鐵絲做了十幾個衣架，一早在周卓的幫助下就把鐵床和貨推到百貨大樓門口。

百貨大樓對面是種子公司，林青青讓周卓往種子公司墻上砸了兩顆釘子，在釘子之間綁了一根尼龍繩，然後把衣服掛在上面。

幫媳婦出好攤子，周卓又回去幫他媽出攤，這次他們也進了一些薄布料，婆媳倆一人守一攤。

薛桂香年前經歷過嚴峻的考驗，現在勉強可以獨當一面。

林青青對婆婆很放心，她覺得婆婆並不笨，啥事一教就會，就是有時脾氣軸點。

幫媳婦和媽出好攤後，周卓就回家了，媳婦說他今天誰也不用幫，負責在家做飯，中午給她們送飯就行了。

林青青出好攤正好八點，百貨大樓也剛上班。

幾個售貨員騎著自行車從她攤子前經過，目光就像在看外星人，還有幾個明顯充滿鄙夷。

這年頭根本沒人看得起個體戶，又臟又累還毫無保障，她們覺得在百貨大樓上班幹凈又體面，旱澇保收又是鐵飯碗，過的是人上人的日子。

但他們絕不會想到，林青青賣兩件衣服的利潤比他們一個月工資還高。

剛把衣服掛好，就有人駐足停下，這年頭除了在百貨大樓買衣服，還真沒見過在大街上出攤的。

這個女人剛好要到百貨大樓逛，還沒走到對面的大樓就被林青青的衣服吸引住了。

薄料的毛衣和大紅的呢子褂子，勾的她挪不開腳步。

不管哪個時代，都阻止不了人們對美的喜愛和追求。

林青青一看買賣來了，趕緊熱情打招呼：“姐，逛街呢！我這衣服都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你看這呢子褂子多洋氣，我幫您拿一件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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