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看我，我要知道了，就不會問你們了。”王後遲疑著問：“欽兒……不是……不是在裏面嗎？”紀末看著她，覺得她似乎確實不知道敖欽的線索，又去看敖天，覺得他面色有些古怪，便對敖天道：“這幫怪物的來歷，你至少有些猜測，如果你見到他，最好勸他收手。”

敖天卻是咬牙冷聲道：“如果是這逆子所為，我必定親手殺了他！”

“龍王……你怎麽可以這麽說……這……這怎麽會是欽兒呢……”

紀末看著龍王夫妻，嘆了口氣，出了東海龍宮。

紀末立在東海海面，一時間不知道該去哪裏。林小雅現在在雲府中，好容易說服雲邪留下來保護小雅，她現在是不是應該再去望礁附近看看，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麽，在原地定了定，紀末扭頭朝望礁的地方飛去，半途中隱了身。

遠遠地，便瞧見如今的望礁好像一片巨大的練兵場，裏三層外三層的天兵天將將望礁圍了個水洩不通，偶爾會有靈物假裝從這裏路過，只是為了悄悄瞄上一眼，因為如今的無棱之山已經成了透明的秘密，只是沒有得到神君和靈主的公開承認罷了。

紀末忽然想，若是無棱之山被正式承認了，那應該屬於哪一族管轄？盤古是各族共同尊重的“先祖”，雖然各族叫法不同，但他的遺跡應該每一族都希望自己可以來瞻仰吧，還有那神奇的倒流之水，什麽樣的情況什麽樣的人才可以取用倒流之水？這個標準也確實有些難以制定。紀末現在開始有些相信淩顏的話了，神君封鎖無棱之山，應該並不僅僅是因為女媧的緣故，盡管連他自己也曾不踏足無棱之山可以說主要原因還是女媧。

望礁的海面上根本沒有多少特別之處，除了礁石還是礁石，關鍵在望礁以下，紀末潛入海中，發現下面也有人守著，雖然突破這些人對她來說不是難事，可是聽孫悟空說這底下還有結果，她雖然隱了身，但並不代表沒有了身體，紀末沒有把握避過隱而不見的結界，因此只好放棄。她剛一轉身，卻因為嚇過度整個人楞住。

面前有一條魚正悠閑的游著，忽然一頓轉了方向，向一邊飛速的游走了，關鍵在於它這一轉向並不自然，而更像是撞上了什麽，盡管它的面前什麽都沒有。

有人像她一樣隱了身，窺探這裏的動靜！

紀末幾乎第一個想到了敖欽。是他嗎？

如果不知道有人隱身倒還罷了，但是在水中，若是知道了有人隱身，並且盯著那可疑的方向，還是能夠通過水紋的波動來發現蛛絲馬跡的，紀末所處的地方並不深，加上今天外面天氣不錯，因此能見度也還尚可。紀末動也不敢動，她不知道對方是否發現了自己，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在對方不發現自己的前提下跟蹤他，或者，抓住他。

紀末觀察著海水水流的波數，想象著一個人體此刻的行動，他似乎也很小心——除了剛才被一條魚撞上——紀末也緊張的看著周圍偶爾游過來的魚兒，祈禱著它們不要撞到自己這裏來，而她顯然沒有對方受魚兒的歡迎，因為又有一條魚撞在他的身上。

那人似乎也靜止不動了，紀末立時緊張了起來，不知道他實在觀察著望礁之下那片有守衛的海域，還是發現了自己，雖然隱了身，可她還是覺得鼻尖開始冒汗了。就在她猶豫著是不是該出手時，對方終於動了！

從水紋來判斷，他是轉身走了…

紀末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直到確認距離差不多了，只要對方不回頭，應該就不會發現自己時，才立即追了上去。

追蹤本就不易，追蹤一個隱身人更是不易！有好幾次，紀末都有些分不清楚什麽是對方弄出來的波紋，什麽是海底自然的水流波紋，好在離開望礁越遠，他似乎就越放松了警惕，遇到海草也不會刻意避開，遇到魚群也不避讓，這樣一來，從魚群散開的方向，紀末就可以準確地判斷出他的離開路線，倒也沒有跟丟。

因為精神高度集中，紀末覺得時間過得似乎特別慢，直到對方一躍出了東海。

“現身吧，我知道你在跟著我！”

204 你怎麽看斷袖之癖？

紀末沒有想到玉白雙會說出這樣一句話，而且是她問他寧願動手也不說，淩顏問都沒問，他自己立刻就招了。

紀末想到一句四川話——耙耳朵。

淩顏也微微怔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掩飾自己的些許尷尬，轉頭看向紀末：“好了，先回去吧。”

紀末撇撇嘴，再看一眼玉白雙，愈加肯定了心中那個“驚世駭俗”的猜想，其實也不算驚世駭俗，同性之戀而已嘛！

淩顏回竺幻珈境是受了神君的諭旨，隨莫晟一起暫住東海，防止怪物再度出現，同時還有一道暗旨，查探東海龍王敖天一家的動靜，特別是關於敖欽的動靜，元昊也懷疑，是敖欽將怪物從無棱之山放了出來，更懷疑敖欽實際上已經出了無棱之山。

淩顏還要去靈主雲牧舷那裏一趟，紀末也剛好要回去找林小雅，可是瞧著玉白雙也跟來，看他的目光裏就多了一絲東西。玉白雙卻只當沒看見，有淩顏在的時候，只要紀末不插話，一律當她是空氣。

“哎，雲邪，你們靈族，還有神族，對……同性戀……也就是斷袖之癖，龍陽之好怎麽看？”

雲邪奇怪地看她一眼，笑道：“你不用跟我解釋，斷袖之癖，龍陽之好都是出自你們人類的典籍，我知道同性戀是什麽意思，我們稱作拂塵之情。”

“拂塵之情？什麽怪名字？”

“聽說遠古的時候有一位神仙，甚至可能比神君元昊還要老的神仙，他對他師弟就有拂塵之情。

他們從小一塊長大，一塊修煉，後來在一次與惡獸的戰鬥中，他的師弟不幸戰死，這個神仙將他師弟葬在自己的家門口，每天都要去掃他的墓碑，使得墓碑上一點塵埃都沒有，一直堅持了幾十萬年年，知道這個神仙後來應劫，去找他師弟了。”

“哇，比神君還要老，那看來你們對這個應該是比較能夠接受了。”存在即是真理，既然那麽早就出現了，想必這類事情也不少了吧。

不料雲邪卻道：“這你倒是錯了，對於拂塵之情，我們倒也談不上什麽接受不接受，陰陽相合是遵循天地之法，拂塵之情畢竟不同，多多少少還是會引人側目的，但據說鬼族在這方面倒是比較放得開。鬼族有一任鬼王皬離，就是斷塵的爺爺，傳說就是個大拂塵，雖然他也有妃子，也生了兒子，不過他的後宮卻還有男人存在，就是現在，鬼族的某些長老家裏，還是有男夫人的。”

“那不就是個雙性戀……”

“嗯，你們人類發明的詞語倒是挺貼切……哎，你好好地幹嘛突然問我這個？”雲邪終於找打了事情的關鍵之處。

紀末本想說她覺得玉白雙就是個拂塵，看上的還是淩顏，可又覺得這樣在背後說人家似乎不大好，尤其是玉白雙也沒有公開承認，便嘿嘿笑道：“我就是這麽一問，其實吧，每一次看到你們這些長得好的家夥，我通常都會懷疑你們是不是喜歡同性，雲邪，你都十多萬歲了還沒有娶親，你不會是個拂塵吧？”

“胡說什麽！”雲邪不客氣地把手中的核桃砸了過來，“本少爺可是喜歡女人的，要那種很有女人味兒的女人……”說著一臉鄙夷地看著紀末，“第一眼見你還行，現在是越來越不像女人了！”

“我怎麽不像女人了？”

“你沒見你那天在東海像什麽樣子，用得著你一個女人逞強嗎？”雲邪只要一想到那天紀末居然不怕死地去跟怪物決鬥，心裏還會覺得生氣，

紀末自然看出來雲邪對自己的關心，哈哈笑道：“好了……我知道你緊張我……”

“鬼才緊張你！”雲邪哼了一聲，扭過頭，抓過一只核桃，“啪”的一聲，核桃仁完整無缺的落在掌心，外殼卻已經碎成粉末，將核桃仁丟進嘴裏。

“哈哈，還不承認！你就是……哎，你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你的事情，說說看，你有沒有喜歡過哪個女神仙，或者哪個母饕餮？”

“你又不是沒看見我們家那些饕餮，一個個就不肯在外形上多花點時間，哪有能看的？靈族裏面，長得能入我眼的也就是九尾狐一族了，可惜九尾狐一族都是腦筋不正常的……我可消受不起……”

提到九尾狐，紀末就自然還想問問玉白雙：“這個玉白雙原來不是在追元七七嗎？怎麽後來轉性了？喔，我是說，好像沒有再追元七七了。”

“你沒發現玉白雙最近對淩顏有些不一樣嗎？”

“哈？你也發現了？我還以為……”

“哼，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有眼睛……你剛剛問我拂塵的事，就是因為這個？”

紀末點點頭：“是啊，我發現在我見過的女神仙裏頭，沒有一個能夠配得上淩顏的，我是說外貌，可是玉白雙和淩顏站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很登對，非常的登對……”

“玉白雙我不敢肯定，但淩顏肯定不是拂塵。”雲邪篤定地道，“那你難道看不出來，淩顏對你其實比別人又不一樣？”

“我……”紀末就算看不出來，被淩顏告白過之後要是還看不出來，只能說是眼睛瞎了，“我跟他根本不是一個國度的嘛……”

“那玉白雙跟他還不是一個種族的呢！”

“那……那不一樣的嘛……淩顏……”

“你們兩個窩在這裏說我什麽。”淩顏忽然進來，嚇了紀末一跳：“你怎麽不敲門的？”

淩顏一怔，兩門一看，“有門可敲嗎？”

大門敞開，她和雲邪一人坐桌子一邊，地上桌上一堆核桃，以及核桃殼粉。

紀末吞了口口水，又坐穩身體，才問：“你……沒聽到什麽吧？”

淩顏笑著皺了眉：“怎麽，原來是在說我壞話？”

“沒有沒有……”紀末連忙擺手，可一時間又不知道該說什麽，之前有玉白雙在的時候讓她一時間忘記了淩顏告白的事情，現在被雲邪提醒想起來，就開始覺得有些不自在，她看了看淩顏的身後，問，“玉白雙沒有過來嗎？”

“被靈主留下來了，他可是稀客。”淩顏笑道。

紀末卻想，玉白雙應該是因為有淩顏在場，不想再淩顏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才應付靈主雲牧舷的吧？畢竟淩顏一向就是翩翩公子，對誰都是君子模樣，玉白雙也得投其所好啊，這麽想著的看了雲邪一眼，意思是你老爹真是不解風情。

雲邪一副關我什麽事的樣子，轉頭問淩顏：“神君那裏到底怎麽說，有沒有什麽方向？”

“應該還是出自無棱之山，但關鍵是現在找不到除了望礁之下，還有哪裏可以出入，這是連神君都不知道的。”

“要真是抓住敖欽，神君會打算怎麽處置？”紀末問。

淩顏卻是看著她的眼睛：“你說呢？”

紀末往後縮了一下：“你別這麽看著我……我當初也不知道他會……”

淩顏笑了起來：“知道錯了就好……你放心，怪物的事情牽扯不到你身上，就算神君不處置他，單是這次東海損失了那麽多兵力，敖天也袒護不了自己的兒子了……我想，靈主也不會放過他。”

雲邪擺擺手：“反正我一向不管這些事。”

“你這次來是什麽事？”淩顏問紀末。

於是紀末將敖冀與蘇妲己的故事以及一心咒的事情說了，還朝門口看了看，問雲邪：“小雅怎麽還不回來？”林小雅聽紀末說龍王答應暫時不找她的麻煩，立刻跟雲邪家裏的兩個家丁去逛古代的街市了，雲邪還特意給了她不少銀子，讓她喜歡什麽就買什麽，高興的林小雅撫摸著雲邪的頭道：“真沒白請你吃飯，回頭想吃什麽跟姐姐說！”

雲邪毫不在意地回道：“你放心吧，陪他出去的是我府裏最不容易受欺負的兩個，有他們保護小雅，一定沒事！”

雲邪這兩個家丁一般人自然是欺負不上，可偏偏林小雅遇上的就不是一般人，而是青丘玉家老三玉離離。

玉離離和林小雅並沒有見過面，何況現在林小雅為了在這裏逛街方便，換了一身打扮，還把頭發顏色給改了，就算兩人在某處碰見過也未必能夠認得出來，但是玉離離是認識雲府的那兩個家丁的。

別的靈物或許會怕靈主雲牧舷，但是青丘玉家可不怕，他玉離離就更不怕了！“你知道我這壺酒值多少錢嗎？”

雲府兩個家丁也是認識玉離離的，聞見地上的酒香也知道那來自太白樓，雖然貴，但也絕不是雲府付不起的。“我們這就給您再去打一壺……”

“慢著！”玉離離攔住對方，他今天的心情本來就差，又遇上這樣的事，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算了？“酒已經灑了自然是要賠的，但這酒倒還在其次，關鍵是我這只玉壺……”

“玉壺？”林小雅不可置信地喊道，“你當我們瞎子啊，什麽玉長成這麽個灰不溜丟的樣子？”她看玉離離就是一個沒事找事想訛錢的，已經道歉了還不依不饒的，又見雲府兩個家丁對他似乎很客氣，向來也是一個街霸，長得這麽好看居然是個二世祖，看來這個竺幻珈境人民生活的也不怎麽樣。

“你是誰？”玉離離這才註意到林小雅，剛才還以為是看熱鬧的，居然還是個凡人，竺幻珈境裏也有凡人，雖然很少，但大都很規矩，可沒有她這麽不長眼的。

“我是誰不重要，不就打碎了你一壺酒嗎，賠你一壺不就夠了，你別再這麽不依不饒的了，小心我……”林小雅本來想說小心我報警抓你，可看對方一身古裝才想起來這是在哪裏，她四下看了看，沒有警察應該有個巡邏兵吧？

“小姐，你不要多說了，這位是……”

“別吵！”玉離離打斷家丁的話，還是很少遇見這麽個不怕他的人，他向前一步：“你是個凡人，就不怕？”

林小雅挺直了背：“鬼就怕，像你這麽不男不女的就不怕……”反正末末也說她的命好的很，總不能在街上遇見一個紈絝子弟就怕吧？但林小雅顯然忘了，這裏的“人”都不是人。

“不……不男不女？！”玉離離臉色鐵青，臉聲音都有些變調。

“你自己聽聽自己聲音，再叫別人看看你的樣子，本來只是一點點，現在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個不男不女的人妖！啊，不對，是不是應該說不公不母？”

“小姐……”家丁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玉離離伸手虛空一抓一擡一扔，林小雅瞬間就被扔到了這條街最高的那層樓的房檐上掛著。

“玉公子，她……她是我們府上的貴客，不能……不能……”

“誰的貴客也不行，不讓她風吹日曬個三年五載，難洩我心頭之恨！我看誰敢救她下來！”

205 玉飄飄和敖欽

有了這個判斷，紀末終於覺得松了口氣。

“敖欽，你出來，我知道你在這裏！出來！”紀末朝四面喊了幾聲，只聽見自己的回聲。

其實她也不過是隨便喊喊，根本沒想過敖欽聽到她的喊聲會立即出現，他藏得那麽深，怎麽可能輕易出現？紀末正想著自己說不定被玉離離誤導了，應該回雲府等著時，一轉身，整個人楞住了。

“玉飄飄……”

玉飄飄淺笑吟吟，說不出的嫵媚動人，但是眉梢卻好像凝結了一絲解不開的愁緒：“我就知道是你。”

“你在這裏……敖欽果然出來了！”

玉飄飄正要說話，忽然身體一震，知道有人過來了，忙道：“你快回去吧，已經送回去了。還有不要告訴他們你見過我，如果你想知道什麽，二更時分這裏見。”話畢玉飄飄一個旋身，消失不見。

“紀末！”來人是淩顏，“雲府的下人來稟報說，我們出門沒多久，林小雅就回去了。”

“哦……”紀末剛才已經從玉飄飄嘴裏得知了此事，此刻還沈浸在見到玉飄飄的震驚中，淩顏略覺奇怪的問：“怎麽了？”

“哦，沒什麽，那我們快回去吧！雲邪他們也知道了嗎？”紀末怕淩顏發現什麽，拉著淩顏就要走。

“他們已經在外面等你了……”淩顏說著，與紀末一道駕上祥雲，臨走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她方才站立過的地方，眼中閃過一絲意外的光芒。

紀末一路回去都不快，其實是在心裏暗暗記著這個方向和地形，以確保晚上來的時候能夠順利到達。回到雲府，果然見到林小雅完好無損的站在大門外等著她。

“你嚇了我一跳！”紀末走上來一把抱住林小雅。

“我自己也嚇了一跳！”林小雅任由紀末抱著，略覺尷尬地看看隨同紀末一起回來的人，雲邪，淩顏她是熟悉的，還有一個玉白雙，剛才也見過一面了，但是玉白雙旁邊那個，赫然就是街上那個討厭的家夥！這時紀末也松開了她，林小雅剛要說話，忽然看看玉白雙再看看玉離離，想起雲府的人好像也叫他玉公子，反應了一下，才道：“你們……你們兩個是兄弟？”

“我想應該是誤會一場，好在你現在沒事就好。”淩顏口中的“你”是指林小雅，話卻是對著紀末說的，紀末見林小雅的手還指著玉離離，問：“你要出氣嗎？”

“哎，紀末！你不要真以為我怕你！”玉離離一聽，覺得受到了侮辱。

紀末卻是看了一眼淩顏，再看一眼玉白雙，玉白雙暗自嘆了口氣，卻是對自己三哥道：“三哥，我們先回去吧。”

一邊將一切都看在眼裏的雲邪微微揚了揚眉，這玉白雙還真是對淩顏動了真情了？想當初他玉家四公子玉白雙把哪個人放在眼裏過？除了一個九重天的元七七，玉白雙估計可以拿任何人的話當放屁，包括他老爹！也只有元七七，才能讓他舍去一身的傲氣與不羈。

“白雙，你……”玉離離想不通玉白雙怎麽這麽好說話，玉白雙卻道：“你別忘記爹說過的話。”

玉離離一頓，氣鼓鼓地哼了一聲，要不是因為他老爹，他能夠吞下被拔毛的恥辱？玉白雙卻與玉離離不同，玉離離因為狐君玉楓而不再找紀末的麻煩，所以現在願意再忍讓一口氣，但是玉白雙確實因為淩顏。“淩顏上神，這怪物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會再出現，上神可能要在竺幻珈境呆上一陣子，什麽時候覺得閑了，可以來青丘走走，白雙定當恭迎。”

淩顏拱拱手：“玉公子客氣了，淩顏改日定當上門拜訪狐君。”

玉白雙微微一笑，說不出的優雅瀟灑，只可惜走的時候還要拉一下自己那個想罵又要忍的三哥玉離離，玉離離那一臉的怪模怪樣，著實把玉白雙的風姿給減淡了幾分。

“難怪小說裏一提美女就說狐貍精，這兩只公狐貍也能長得這麽好看……”林小雅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讚嘆道。

紀末笑了起來：“原來你不生氣了？你倒是早說啊，讓我白白擔心了，你當我喜歡替人出頭呢……再說，這九尾狐可不是好惹的，也就你不知道！”

“不打不相識嘛……哎，那個玉白雙的三哥叫什麽名字？”

“玉離離……”

“玉離離？怎麽取了這麽個名字？”

“這你應該去問他爹……”

雲邪看著紀末和林小雅一路嘰嘰喳喳的往裏走，對淩顏笑了一下，“進去吧……”

淩顏卻道：“我晚上還是宿在東海吧……先告辭了……”

“哎，那也等晚上嘛，現在這麽急著走做什麽？晚上我們可以一起去太白樓吃飯，就算走，你也總得跟紀末打個招呼啊。”

淩顏頓了一頓，微微一笑，頜首同意。

另一邊，紀末和林小雅卻是一邊往廂房走著，一邊嘴上不停，巴拉巴拉也不知道在說著什麽，等進了屋，紀末立即關上房門，低聲對林小雅道：“真不愧是我的好姐妹！”

林小雅得意洋洋，大學裏只要有什麽事需要說悄悄話的時候，通常都是使個眼色，對方立即就明白了，“你這麽急是什麽事？”

“當然急了，救你的是敖欽還是玉飄飄？”如果紀末不趕緊把林小雅拉進來，讓雲邪或淩顏在外面先開口問了，她怕林小雅會說出什麽來，看玉飄飄的意思，好像確實有什麽難言之隱。

“我也不知道，根本沒見著人，等我兜了一圈就送到這裏來了，但如果你問敖欽還是玉飄飄的話，我覺得反正不是敖欽。”

“哦？為什麽這麽肯定？”

“這個……我能說直覺嗎？”林小雅小心翼翼，怕紀末抓狂。誰知紀末卻道：“最近我的直覺也都很準。”

晚上雲邪請他們去太白樓吃飯，飯後淩顏要去東海邊上，宿在莫晟的軍營裏，對此紀末是深感慶幸，因為她的直覺告訴她，在淩顏面前好像不容易隱瞞什麽，她不知道去見了玉飄飄之後，萬一真的暫時不能告訴淩顏，她是不是還能瞞得住。

子夜時分，紀末只是淺淺地睡了一會兒，便睜開了眼睛，身邊的林小雅也立刻醒了，“要走了？”

“恩，我怕遲到玉飄飄等不及會先走。”

林小雅坐起身，拉住穿好衣服正要離開的紀末：“末末，我想，這個事情是不是應該至少告訴一下雲邪？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也不知道，不知道那個敖欽現在到底變成什麽樣子了。”

“不是我不願意告訴雲邪他們，可是現在玉飄飄和敖欽至少是不願意見他們的，玉飄飄既然約了我，我就必須要去，你放心，我現在可是法力高強，又有馴妖鞭，沒事的。”

“末末，要是天亮了你還不回來，我就去找雲邪。”

紀末想了想，點頭：“淩顏他知道我會在哪裏。”

紀末摸黑出了雲府，憑著記憶，往白天那個山谷去，由於夜色不明，所以停停走走，速度並不快，她也暗自慶幸還好提早出來了。等終於找到了白天跟玉飄飄約定的地點，她估摸著應該沒有遲到。

空曠曠的四周漆黑一片，什麽都沒有，紀末抓著馴妖鞭，鞭子閃著銀光，僅僅能夠驅走她身邊的一小片黑暗。“玉飄飄……玉飄飄……”紀末不敢叫的太大聲，一轉身的時候忽見一個女人站在自己身後，“哇，你嚇死我了！人嚇人嚇死人啊！”

玉飄飄癡癡笑了起來：“你也怕鬼？”

“廢話，哪有人不怕鬼！”紀末沒好氣的哼了一句，忽然又正了臉色，“你們怎麽從無棱之山出來的？敖欽呢？那些怪物是不是敖欽放出來的？他現在在哪裏？”

“你一下子問這麽多要我先回答哪一個呢？”

“撿重要的回答，敖欽呢？”紀末朝玉飄飄身後看了看，並沒有敖欽的身影，她自己也並沒有感覺到敖欽的存在。

“我帶你去見他。”

紀末沒想到，能這麽輕易的見到敖欽，更沒想到，敖欽現在變成這副樣子。

敖欽是龍族，他的真身是一條通體火紅，鱗片鮮艷的火龍，他幻化出來的人形雖然比不上淩顏雲邪他們，但也算是中上之姿了，要不也不會有那麽多小姑娘跑到他的奶茶店只為了看這個酷酷的老板一眼，他的夜禮服假面裝束，在紀末第一次見的時候也深深震撼了她，可是，現在面前這個……這個真的是敖欽嗎？

他的臉上凹凸不平，鼓起一塊又一塊的肉瘤，皮膚泛青，眼睛發腫，額頭上兩只龍角也不像紀末之前看到的那些龍角一樣是光潔漂亮的，敖欽的龍角就好像泡的發了脹，紀末的目光落在敖欽的雙手上，尖長的指甲上泛著幽幽的寒光。

山洞裏燃著一堆火，敖欽的臉色就在火光之中顯得忽明忽暗。

“我還以為，你見到我這個樣子會嚇得尖叫……”敖欽開口，聲音沙啞的好似兩塊石頭慢慢研磨。

玉飄飄走到他身邊跪下，拉起他那雙長著尖長指甲的手，笑道：“我就說，她不是一般人，我們應該早點找她來的。”

“你……怎麽回事？”紀末從震驚中回過神啦，“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麽……怎麽會這個樣子？”紀末以為，或許是敖欽要報被追殺幾百年，有家不能回的仇，才會放怪物出來危害生靈，可是現在看著敖欽這個樣子，他自己簡直也沒比怪物好多少！

敖欽擡起頭，看向紀末：“我沒想到，你竟然能夠打敗水奇。”

“水奇？”

“就是你在東海打跑的那個怪物，最近在竺幻珈境出現的所有怪物，都來自無棱之山。”玉飄飄解釋道，“如果不是發現你能夠打跑水奇，我們也不敢來見你。”

紀末知道自己這麽問可能有點殘忍，但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那些怪物……不是……不是你們放出來的？”只有確定一點，她才好確認自己應該對敖欽什麽態度。

“它們不是我們放出無棱之山的，但是，它們也確實是因為我的過錯，而被釋放了出來重新覆活了。”

206 惡獸的變種

最早的時候，世界上最厲害的不是神族也不是靈族和鬼族，而是惡獸。

這種惡獸，並不僅僅是大，是兇，是惡，他們甚至比神靈妖還要更早的就存在於這世上了，並且惡獸都有與生俱來強大的法力。

真正意義上的一只法力強大的惡獸，只要輕輕咬上一口現在百分之九十的神仙，就可能讓他再無力回天。換言之，如果回到惡獸橫行的年代，現在的神族數量至少要銳減到只剩下百分之十的神仙，這百分之十的神仙裏，估計還有不少是傷的病的殘的。

惡獸最初在世上的統治地位，就好像人類歷史上所描述的恐龍時代。恐龍也是誕生於比人類更早的時候。但是恐龍並不是人類消滅的，它們死於自然的發展，可惡獸，是遠古眾神、靈、鬼，在盤古的帶領之下消滅的。

元昊繼神君之位也已經三百萬餘年，惡獸在這之前更早，現今見過惡獸的神靈已經非常之少了，至少敖欽便是沒有見過的。

所以他也不知道，無棱之山原來也曾經是惡獸活動的區域，那裏還埋藏著惡獸的枯骨。

“在無棱之山裏，自然忍不住要去看看倒流之水，阿離……你還記得阿離吧，阿離帶我們上去，到了無棱之山的山頂……”

“你們沒有遇到什麽……異獸嗎？”紀末奇道。

“你是說會飛的狐貍和獨角獸？”見紀末點頭，敖欽才道，“那都是阿離的朋友。那裏真是一個很美的地方，我問阿離我們可不可以取一點倒流之水，他竟同意了，呵呵，倒流之水，在阿離眼裏不過是喝起來比較甘甜的泉水。”

“難怪阿離能長那麽大……”他一直生活在無棱之山裏，不知道倒流之水的效用也不算奇怪，紀末只是奇怪，阿離到底是誰生的？

“倒流之水啊……我當時沒有帶皮囊，阿離就用他的竹筒幫我們裝了滿滿一桶的倒流之水，你該知道那有多大……阿離說他只是想喝這甘甜泉水的時候就會上來喝一點，順便跟朋友們打個招呼，並不明白我們為什麽要帶倒流之水回去，後來我們下山，就去找了一片竹林，我選了最小的竹子，要做一個竹筒來裝倒流之水，我想就是在換水的時候，種下了惡果……其實剛開始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也是後來想起來才猜想跟倒流之水有關的，那個竹林裏出現了好多奇奇怪怪的小東西，竟只有骨架沒有皮肉的，阿離也不知道那是什麽，他說這麽東西很醜陋，想把它除掉，我卻沒有同意，因為他們那時候看起來毫無危害……”

“你是說，這就是那些怪物？”

“是的，後來所有進入竹林的動物都沒有再出來過，等我某一天發現竹林裏竟有一只高過所有竹子的怪物時已經遲了。”

“看來，那些沒有骨架的東西是跟無棱之山裏面的動物‘相結合’了，或者是，附了他們的身。”紀末揣度著道。

“而最可怕的是，這些怪物雖然不會說話，可是我卻能夠跟他們交流，我知道他們想表達什麽，他們也知道我在說什麽。他們竟然知道從無棱之山出來的另一條路，我也試著阻止過，可結果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紀末萬萬沒有想到事實真相會是這樣，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可是她又突然想到另一個問題：“你去過敖冀那裏嗎？”

敖欽似乎很意外她會問出這個問題，楞了好半晌才道：“你還不知道，我這個樣子並不是最可怕的，今天是月圓之夜，只有月圓之夜我才可能跟你這樣說話，到了明天早晨，我跟那些怪物沒有多少區別，又怎麽可能會去敖冀那裏。”

紀末吃了一驚，石精見過敖欽很多次，不可能認錯，難道是有別人冒稱敖欽？但現在紀末也顧不了這麽多了，敖欽竟然說過了今晚他會跟怪物一樣？“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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