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你別告訴我你也受傷了！”紀末擔心地問。

“這倒沒有，你別擔心……不是治傷的藥……”

紀末見東華星君那個古板老頭出了門，將地方讓給他們三人，輪椅朝洛昀面前挪了挪，“哎，我問你，淩顏為什麽從來不讓別人幫他換衣服，洗澡也不許人看？”

洛昀一驚：“你知道？”紀末將下午的事情一說，洛昀笑了起來，“二哥對你可真算客氣了……這是二哥的私事，我可不能亂說。”

紀末好奇了一下午，怎麽肯輕易放過洛昀，雲邪聽了也很好奇，兩人軟磨硬泡，雲邪才說，淩顏身上據說有一塊很特別的胎記，他不願讓人見，至於是怎麽個特別法，洛昀表示從沒見過，也沒聽人形容過。

196.輪椅女王顯神威（上）

坐著輪椅上戰場，紀末只怕也是第一人了。

好在這個戰場並非是兩軍對壘，瞧著那金光閃閃的天兵天將方陣，紀末只覺得好像坐在無堅不摧、無物可破的超級裝甲車裏，竺幻珈境的那些怪物？連她的馴妖鞭都不是對手，這樣“裝備整齊”“質素奇高”的軍隊，還不是像趕小雞一樣的手到擒來？

除了，隊伍正前方，那個騎在金面羅獅獸背上的身影讓紀末很不爽，對他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敬意——神族大殿下莫晟，也是這次領兵的主帥。

靈主雲牧舷親自帶領靈族的一位長老來迎接，說是昨晚怪物有異動，數量大幅增加，現在靈物和海面上的龍軍正在奮力作戰，莫晟也不廢話，帶軍浩浩蕩蕩的殺了過去。

“餵，你就不要去了……”雲邪見紀末也要跟著隊伍走，忙攔住她：“我們兩個都是傷兵，在後方觀戰就好了！淩顏剛才也交代了，要我把你帶回府裏去！”

紀末看著漸行漸遠的神族大軍，急道：“你讓開，你不用動用法力，我可沒事，東海我一定要去，萬一真要是跟敖欽有關，也就是跟我有關！”

雲邪皺著眉看她：“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紀末一怔，這跟她是不是女人有什麽關系，臉一拉：“你說什麽？”

雲邪湊過來，上上下下打量她一遍：“怎麽看都像個女人啊……淩顏讓你呆在後方，你就呆在後方就是了，沒有男人喜歡太過強勢的女人！”

“你……你亂說什麽啊！我說過了，我跟淩顏……我們就只是朋友，最多是師徒嘛！”當雲邪知道自己這輛銀色輪椅是淩顏親手做的之後，立刻對她投來暧昧的目光，連洛昀也問自己是不是跟他二哥有了某種質的飛躍，紀末解釋了半天，可是倆人都是一副“解釋解釋掩飾”的樣子，最後還大度的表示，不跟害羞的女人計較！

“唉，紀末，剛才淩顏交代我帶你回去可不像是一般朋友的關系哦……要說師徒嘛，師徒戀的也不在少數，反正你們都那麽年輕……”

“年輕你個頭！”紀末狠狠敲了雲邪的腦袋一下，“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十幾萬歲了你現在才開始發春嗎！”話畢繞過他，驅使著輪椅向大軍離去的方向飛去。誰知雲邪又厚臉皮地追上來：“好了好了，去就去嘛，先說好了，你就在後方觀戰，有莫晟，淩顏和洛昀在，你還擔心什麽？最好祈禱那個敖欽識趣的躲在裏面不要出來，否則真要是他搗的亂，我第一個不會饒了他！”

目前怪物的活動區域在東海以及海岸線二十裏之內，尚未達到內陸靈族聚集生活的地方，因此莫晟采用地毯式搜尋，拉開戰線，一路朝東海包圍過去，與於東海那裏的四海龍軍成合圍之勢。

“這……這怎麽這麽熱鬧……”雲邪和紀末趕到的時候，天兵天將們大致保持著一條彎彎的包圍線，線上四面開花，到處光芒陣陣血肉橫飛，怪物數量超出想象。紀末也是吃了一驚，這才真正有了戰場的感覺，四下一望，見前方半空之中，有個身形相對較小，也沒穿盔甲披風手持棒子的熟悉身影，“孫大聖！”很久未見孫悟空，一見面紀末還有點激動。

孫悟空連著幾棒子敲在面前那只會飛的蛤蟆腦袋上，綠色的腦漿迸濺，孫悟空一步越開，咧著嘴罵道：“孫爺爺的衣服你可賠不起！”聽見有人叫他，擡起都來，腳下一蹬，飛至紀末身前，皺眉看著她的雙腳，“小丫頭，怎麽腿斷了？”

“沒斷，就是受了點傷……”紀末笑著答道，再看一眼場上情況，正色問，“大聖，聽說怪物數量越來越多，現在什麽情況，都是從東海出來的？是從……望礁下面出來的嗎？”

“反正都是從海裏爬上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從望礁那裏上來的，丫頭，你以前見過嗎？”紀末知道他問的是無棱之山裏面，搖搖頭：“沒有見過這樣的變種。”無棱之山是放大了的世界，可是裏面蝴蝶是蝴蝶，松鼠是松鼠，都長得端端正正沒有長得這麽惡心的怪物！

“這真是見了鬼了！丫頭你在這裏看著，老孫我再去殺幾個過過癮！”孫悟空說完把金箍棒往肩膀上一扛，正要轉身，瞥見雲邪站在紀末身邊，上下打量一眼他：“聽你爹說你受傷了？”

“一點小傷。”雲邪微覺尷尬，孫悟空再看他一眼也不知嘟囔了句什麽，又朝著一個馬頭怪物奔去了。

雲邪因為東華星君的話本來不準備動手，可瞧著天兵天將們對付怪物似乎並不是很占上風，自己父兄也在辛苦作戰，加上內心那股子身為男人的好戰之氣直往上湧終於忍受不住，對紀末道：“你在這裏呆著，我去幫忙！”

“餵，餵！雲邪！”紀末根本叫不住他，也受不了在一旁憋著，右手一伸，銀光閃閃的馴妖鞭出現在手中：“老朋友，就靠你了！”說著左手一拍輪椅的扶手，將輪椅當做戰車用，超怪物最多的地方殺去！

紀末不過是腳踝骨受傷，東海星君已經用木板固定，如同現代醫學般打了石膏，紀末只是覺得腳上好像套了一個金屬打造的腳套子，除了不方便，知道不可以亂動之外，到沒有多少痛感，加上淩顏這輛輪椅的腳踏也設計成卡套模樣，使得紀末坐著輪椅在空中翻滾時，那兩雙腳還穩穩地卡在上面！

眾多天兵天將只見半空之中突然沖下來一個銀色光球，上面還有一條銀色的觸須，那觸須所到之處，怪物們均是嗷嗷亂叫，四散奔逃。

很快，連靈主雲牧舷和莫晟淩顏也註意到了那團銀色光團，雲邪立在半空，看著“所向披靡”大出風頭的紀末，喃喃道：“這鞭子真是個好東西！”

對於怪物們來說，馴妖鞭上相當於沾著他們老祖宗的血，面對這麽一條由四大惡獸的筋所制成的鞭子，這些徒子徒孫們自然是不敢硬敵，逃跑是出於內心那股恐懼的最直接反應！

“紀末……”

紀末一聽有人叫自己，手起鞭落，又一頭怪物栽倒之後，圍繞在她周身的那團銀光漸漸消失，她只是用自身法力驅動這輪椅前進，面對惡獸時完全靠的是馴妖鞭本身的力量。“淩顏，怎麽了？”

淩顏飛至她身邊：“傷筋動骨不可輕易活動，這個你們人界應該知道吧？”

“東華星君這個‘石膏’打的實在是好，你的輪椅又妙，下半身我幾乎都沒有動過的！淩顏，這些怪物似乎沒有什麽高級思維啊，好像都還是動物而已！”

“聽說東海出現個虎首蛇身的怪物，似乎是它們的首領，我們正慢慢縮小包圍圈，你最好還是不要動手了……”淩顏回頭看了一下還在戰鬥的雲邪，“馴妖鞭上的戾氣會隨著他動用真氣時慢慢行遍全身，這樣對於根除戾氣非常不利，雲邪也不能參戰。”

紀末心裏一驚，她對自己不是太擔心，畢竟骨折病人也不是說全身一點都不能動，但雲邪是被她所傷，她自然不能放任不管，“我去勸他！”

雲邪正殺得興起，忽然遭紀末阻攔，實際上經過東華星君的兩次金針，他已經覺得自己差不多好了，連東華星君都說，再來一次差不多就可以把他體內的戾氣清除幹凈。紀末卻是一揮馴妖鞭，攔住他追趕怪物的去路：“你給我站住！你要是再不好好保護自己，再敢動一下，信不信我毀你的容？！”

雲邪生生地頓了腳步：“紀末，你簡直不是女人！”話是這麽說，可是雲邪心裏卻湧起一股暖意。

紀末冷哼：“你今天要是不聽我的話，你就不是天底下最英俊最帥氣最有氣質的美少年！”

雲邪一怔咧嘴笑問：“是嗎？”他收了劍，看看現今場上的形勢，怪物雖多，但也絕沒有占上風，稍微放下了點心，“那我就勉為其難聽你一次！”

紀末見他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終於笑了出來，兩人又退到一邊觀了一會兒戰，紀末道：“雲邪，咱們去東海看看吧，聽說怪物的首領出現了，也不知道龍軍能不能擋得住。”

雲邪聽了也正了臉色，一直查不到怪物的背景，如今聽說有首領出現，自然忍不住想去看看，於是一個傷兵帶著另一個傷兵，趁著眾神不註意，繞過他們直奔東海。

東海海面的戰事要比岸上激烈得多，海面上大大小小十多個戰場，看來四海龍軍把能派來的兵都派來了，連個出去報信的人都沒有！海裏的怪物似乎比路上那些有更強的殺傷力，蔚藍色的海面如今一片斑駁，深藍，淺藍，深紅，紫紅，淺紅，血水與海水相融，遠處一片巨浪掀起，竟是一幕紅色的水墻。

淩顏看著海面漂浮的怪物的肢體以及蝦兵蟹將的身體，臉色極為凝重，前一天他離開竺幻珈境的時候東海還不是這個樣子，這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麽？

遠處怒吼聲聲，濤聲陣陣，天地之間有一個巨大的黑影，似乎頭頂藍天腳踩海底，方才他們在遠處看時還以為是山，它周身彩光陣陣，數條巨龍正在圍攻那個怪物。龍的原形可以有多大，雲邪是非常清楚的，可是這些龍在那黑影面前就好像是蚯蚓之於蟒蛇，那個怪物有多巨大也可想而知了。

“紀末，你在這裏，我去看看！”

紀末一把拉住要走的雲邪：“你開什麽玩笑，我們一起來的，讓你一個人涉險？”紀末也看出那幾條龍似乎跟怪物打了個平手，而其他那些蝦兵蟹將們根本就像是白白送死的，無數身影從半空中跌落，掉落海中，情是不容樂觀，迅速布下一個護身結界護住自己和雲邪，“我們一起，你不要逞能！”

越飛近前，怪物的樣子變越清晰，也就越不能看清楚它的全貌，露出海面的部分似乎是它的脖子跟頭部，棕色的閃著亮光的巨大鱗片看上去堅硬無比，上面有無數的被小鱗片包裹的觸須好像無數雙手臂，盡管有七條巨龍圍著它，看上去也並不像是巨龍以多欺少，那些觸須好像長了眼睛一樣，少數被巨龍噴出的火焰燒斷或是利爪給截斷，依然舞動不止，頂部的虎頭時不時俯沖下來，大口直咬巨龍頸部，數次險象環生，看的紀末也為那些龍擔心不已。

“雲邪，你趕快去找淩顏他們來！這才是最恐怖的！”跟這個虎頭蛇身的怪物比起來，剛才那些不過是小虱子，真正的大boss是這個家夥！

雲邪與龍同為靈族，感情上的親厚自然不必多說，他也深知自己現在上去不但改不了局勢，只能危害自身，倒也不會逞強，只是不放心紀末：“你跟我一起走！”

“你別浪費時間了，現在是要緊急報信，你拖我浪費時間幹什麽！你快去！”說著推了雲邪一把。

忽然怪物一聲嘶吼，一口咬住了一條青龍的腰身，隨後用力一甩，那條青龍活生生的被扯成兩半，尾部落入大海，剩下的那半卻被怪物仰頭吞入腹中。

其他數龍仰頭一嘯，發瘋似的沖向怪物，雲邪一見不再去搬救兵，沒準這幾條龍都得葬身怪物腹中，再不猶豫，指著右面一個小島道：“你去那裏暫避，不許逞強！”紀末趕緊點頭，催促他快去搬救兵，雲邪臨走時吼道：“你若敢不要命，我就殺了林小雅！”

紀末看雲邪化作一道藍光眨眼不見，空氣中傳來他這句話時，只覺得溫暖，想想自己出在半空之中確實危險，驅動輪椅朝小島飛去。

這怪物比紀末想象中更恐怖，眨眼間又殺了一條白龍，紀末忽然看見一個金色的小人飛向怪物，楞了一下，睜大眼睛仔細一看，似是當初被她拔海柱，差點毀了敖鈺和玉飄飄訂親宴的那個小孩兒。

人就是這樣，看你不認識的人有生命危險是一種煎熬痛楚，看你認識的人即使不熟悉的人有生命危險那煎熬會加倍！眼看著敖徵這麽個小人就要被觸須裹住伸進怪物嘴中，一束銀光如離弦之箭，怪物觸須一抖，松開了敖徵。

敖徵楞楞看著跟著那銀光飛來的有些面熟的女人，她坐在一輛奇特的沒有腿也看不見頭的坐騎上，剛才救了自己的那束銀光又飛回了她的手中，變成一條鞭子，震天的鞭響聲中傳來女人的嬌斥：“小孩子還不閃到一邊去！”

紀末的突然加入打亂了巨龍的包圍之勢，然而他們還沒來得及斥責這個怪模怪樣的女人，卻發現她以一人之力，竟絲毫不怕那怪物的金屬般的觸須，鞭聲所落之處，傳來“哢哢”的聲音，好似骨頭被抽斷。

“小心！”

紀末只覺得天好像壓了下來，頭頂傳來一股濃烈的血腥之氣。

197.輪椅女王顯神威（下）

紀末不用擡頭也知道那是怪物低頭咬下來，這是它常用的伎倆。

銀色的輪椅在空中一個翻滾，躲開數條想要把她纏住的觸須，紀末右手一揚，馴妖鞭向上一甩，同時，輪椅急速向後飛去，手中的鞭子驟然變長，可是怪物的最張的太大，超乎紀末的想象，鞭子根本沒辦法困住它的大口，只是穩穩地套住了怪物口中那顆沾血跡的尖牙！

“噗”一聲，那怪物鼻子裏面呼了一口氣，紀末只覺得一陣腥臭的“雨水？”落了自己滿身，“要死了！”另只手使勁一拽，試圖把那顆牙給拔下來，誰知那虎頭向後一仰，紀末連人帶椅子被拽了過去！

“快松手！”被她稱為小孩兒的敖徵大喊，其他幾條巨龍也趁機向怪物發動了攻擊。馴妖鞭是紀末的信心是她的保障，她從來沒有放棄馴妖鞭的習慣，屁股下沈，用盡餘力跟怪物爭奪馴妖鞭，又或者說，用盡全力去拔牙。

突然，一大坨粘稠的混著血絲帶著腥臭之味的褐色“蛋清”，將紀末整個人裹住，紀末擡眼一看，那怪物的嘴中還滴滴答答地在滴著這種粘稠液體，“啊！”紀末大喊一聲，連人帶椅向上一沖，單手抓鞭，另一只手凝出神力，一束紅光順著馴妖鞭如電流一般直擊怪物嘴部！另一邊那數條巨龍攻擊不斷，怪物發狂一般將頭一甩，紀末只覺得像是忽然失去著力點，如同一只被拴在繩子上的小球，連球帶繩子被甩了出去！

敖徵見狀趕緊飛上去去救紀末，他人雖小，但發力不俗，雖是被那巨大的慣性沖的後退了數丈，但紀末連同輪椅還是被穩穩地接在一團金色光芒之中，紀末回頭一看，籲了口氣：“謝了！”

敖徵微微一笑，得意非凡，再擡眼時，臉色又頓時暗淡下來，紀末再一看，一條巨龍的身體直直落進大海，不知死活。

紀末抹了一把臉上的“蛋清”，腥臭無比，忍住胃裏翻滾要嘔吐的感覺，狠狠地吐了一口，罵了一句臟話，在檢查一下自己的“戰車”，毫無損壞，淩顏真是已給合格的制造商，生產的產品不但抗震抗打抗摔，看著對駕駛員生命似乎沒什麽保障，可實際上紀末除了被淋了一身的臭雞蛋，其他到沒有什麽感覺，而最重要的雙腳依然穩穩當當地卡在腳踏之上。紀末轉頭看了一眼海岸線，沒有看到援兵，又吐了一口嘴裏的腥氣：“拼了！”

一個坐在輪椅上，渾身濕淋淋，椅子上還往下滴著褐色蛋清，，散發著臭味兒的女人，蓬頭垢面，滿身狼狽，揮著一條銀光閃閃的馴妖鞭沖向那虎頭蛇身的怪物，抱著小強打不死的精神，一鞭又一鞭，甚至還試圖去用手去揭怪物身上的鱗片。用一種死纏爛打的決心跟怪物糾纏，遠處看只見一個原點在怪物身邊上下左右，速度快到好像使用了分身之術，好幾次差點傷了其他的幾條龍，最後眾龍退至一邊，只是看那鞭花陣陣，那怪物不勝其擾，仰頭怪叫，最後慢慢沈入海中，紀末還追著它不放，罵罵咧咧地抽起真真浪花，直至海面形成一個旋窩，連海水下的黑影都消失了，這才住手，椅子上的褐色“蛋清”還在絲絲往下滴著，紀末身上又多了些紅色黑色的斑斑點點。

這是雲邪帶著淩顏他們趕來後所看到的情景。

多年後，在竺幻珈境的《靈物志》之《東海篇》內記錄著這場怪物之亂時，卻是這麽描寫這這一幕的：虎頭蛇身怪物橫行之際，神女紀末駕銀色戰車趕到，遠古神物——馴妖鞭所到之處，銳不可當，漫天銀光熠熠，神女以一人之力，力戰通天怪物，馴妖鞭法力之強使得龍族不能近身，只得在一旁觀戰，神女不過數十遍，神威盡顯，怪物不能敵，最終沈入海底，是為神女紀末成名之戰。當時神女尚未封神位不過是一名半仙，卻以博大寬廣之胸懷助靈族除妖，神女之威靈族永記，神女之善亦為靈族永記！

淩顏他們趕到的時候，那怪物已經沈下海底，其他怪物一見，也迅速的鉆入海中，莫晟正要指揮天兵去追，被東海龍王敖天攔住：“它一旦回了海裏，就再也找不到了。”莫晟潛入海中尋找一番，那些體積龐大的怪物果然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只好下令隊伍上岸就地休整。

“我不是要你不要逞強的嗎？”雲邪面帶怒色，剛剛遠遠看見紀末一人與那怪物纏鬥實在是把他嚇壞了，生怕她被怪物生吞了。淩顏卻是一聲不響，半蹲在紀末身前，仔細檢查了一番她的雙腳，擡頭問：“不礙事嗎？”

紀末覺得他當著這麽多人的面這樣對自己實在不合他二殿下的身份，忙道：“沒事沒事，你放心，一點事情都沒有！”她伸出手去，想碰淩顏時，猛然發現自己手上都是那惡心的褐色“蛋清”，又縮回了手對雲邪道：“雲邪，我要去洗個澡！”

淩顏站了起來，洛昀走到他身邊，看看紀末，又看看二哥，問：“不礙事嗎？”淩顏搖搖頭，看紀末的眼神夾雜了一絲好笑：“那怪物只怕傷得不輕，她倒是沒什麽。”

自從那虎頭蛇身的怪物逃走後，岸上那些還未被殺死的怪物像是受到了某種召喚，一個勁的往大海跑，在莫晟留下的天兵與帶來援助的天兵一前一後夾擊之下，全被一網打盡，接下來的一天，東海風平浪靜，怪物就像是突然出現時的那樣，又突然消失了。

腳上有傷，洗澡對紀末來說是件費力的事情，好在有雲邪給她找來兩個侍女服侍，才勉強能進行。兩個侍女因為聽說了紀末在東海的“驍勇戰績”之後，對紀末尊敬有加，也絲毫不嫌棄她一身的臭雞蛋，反倒讓紀末頗不習慣。

換好幹凈衣服，紀末坐上那輛已經被洗幹凈的銀色輪椅上，前往雲家大廳。她太起手，嗅了嗅自己身上，雲邪家的“沐浴露”是不錯，只是往水裏滴了那麽兩滴，便香味兒四溢，現在聞著自己都是香香的。

明明莫晟是帶兵來協助靈族平亂的功臣，可是紀末在靈族的受歡迎程度卻比莫晟要高，靈族幾個長老，包括東海龍王都對紀末刮目相看，態度上要和藹許多。因為龍族此次死傷嚴重，龍王感謝了莫晟和紀末一番，又商量了一些接下來的準備和防範政策，便先一步回去處理善後工作了，紀末便被靈族的長老們為了起來，多事誇她法力高強，孫悟空還一臉不滿地道：“那東西能殺了幾條龍，卻被你打跑了，小丫頭，你之前在我面前都是裝的是吧？”

有長老問：“聽說你只是一個半仙，何以會有如此高的法力？”紀末卻只是幹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越過人群卻見莫晟冷冷盯著她，那眼神，就好像一只空腹的野獸在看自己的獵物。

紀末事後回想，莫晟明顯是在暮色山故意等著她的，而且確實有殺她之心，她不明白莫晟為什麽要這麽做，正如不懂他如今這種看嘴邊的獵物一般的眼神。她沒有去找他報仇，難道他想先下手為強？

另一個看著紀末沈吟不語的人是靈主雲牧舷，雲牧舷一直給人溫和無害的感覺，看上去是個簡單樂觀知天命的靈主，對於靈主在靈族卻無元昊在神族一般的無上地位，似乎並不介意。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是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饕餮。他當時看的清楚，紀末的馴妖鞭固然厲害無比，可是她身上的神力也不可小覷，聽說紀末受了洛昀的一部分神力，可不說一般人凡人是受不了神仙神力這一點，就他方才所見，紀末那神力也似乎不該是洛昀這等神位應該有的，難道，傳言是真的？元昊對紀末果真的“寵愛有加”，親傳神力與她？

等莫晟與雲牧舷及眾長老商量接下來的部署時，紀末終於從大廳退了出來，呼了一大口新鮮空氣。

“剛才二哥聽說你有危險，比誰都著急，這種表情，在二哥臉上很少看到。”

紀末轉頭，見是洛昀，本來想問他怎麽不留在裏面開會，可一想洛昀平素在九重天就很少參與政事，便把那話咽了下去。“你想說什麽？”

洛昀主動推著紀末在雲府裏四處走動，道：“紀末，你又在裝不*”

紀末嘆了口氣：“不是我在裝，實在是你們一直拿我和淩顏打趣。”淩顏從來沒有明白地表示過什麽，他對每個人好像都很好，就是對紫熙宮的宮女，也從來都是一副溫溫的君子模樣，況且紀末也實在不想多想什麽。

“二哥從小對誰都很客氣，他是九重天長得最好看的神仙，可是他自己從來一點上神的架子都沒有，但他對你比對別人要多些東西，我這麽後知後覺都看出來了，你應該更有感覺。紀末，二哥對我很好，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像對三哥那樣對他。”

“洛昀！”紀末回過頭去，“你別把梵祈的事情扯到我頭上，我到現在都不明白他到底發的什麽神經，但是淩顏，我尊他敬他，也想喜歡你和雲邪一樣喜歡他，但我從來沒有對他有過‘非分之想’，你們神仙在我看來，還是有些遙不可及了。”

198.告白

孫悟空在紀末的央求下，悄悄帶她去了一趟望礁，紀末發現那裏果然是守衛森嚴，孫悟空說，在望礁下面的海底也有龍王布下的結界，一旦望礁之下有人或怪物潛出，是不可能不驚動守衛而浮出海面的。紀末於是更加困惑，近距離接觸那些怪物之後，直覺告訴她，這些突然出現的龐然怪物與無棱之山有關，可是它們如果不是從望礁之下出來的，還能從哪裏出來？

如果敖欽找到了另一個出口，為什麽他沒來找自己，也沒有他任何的蛛絲馬跡？他這麽做的動機是什麽？報覆嗎？可是他的仇人要說只能是神君元昊，而這次的怪物之亂直接傷害的是龍族，是他自己的父親兄弟啊！紀末身上沒有火龍之鱗，想再次潛入也沒有辦法，只好等待著事情進一步的發展。

怪物雖然被打退，但神族大殿下莫晟仍然帶兵駐紮在竺幻珈境的東海附近，嚴防怪物再度出現。九重天上的元昊收到莫晟關於第一戰的報告之後，嘉獎了神族將士，但中間卻沒有紀末的名字，同時他還將靈主雲牧舷以及四海龍王請上九重天，商討接下來的部署。

紀末對於沒有提到自己的事情絲毫不在意，既然竺幻珈境暫時安定了下來，她便打算離開，先去妖界轉一圈，然後回人界家裏陪陪自己的父母。自打成了馴妖師，簡直比上班還要忙，這些神仙完全不管人界的法定假日，這次的八月十五她一定要回家過，因為哥哥也會帶嫂子回來。

臨走時，淩顏把紀末叫到一邊，因為有之前洛昀那番話，紀末對於淩顏的“單獨碰面”有些抗拒，但又不好拒絕，那樣會把事情弄得更尷尬，可是面對淩顏時又不能完全放開，因此顯得扭扭捏捏，淩顏初始有些奇怪，見紀末也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只是異常別扭地說：“找我什麽事？你快說……我……我要走了……”

淩顏心中了然，墨黑的眸子裏蕩漾著溫暖的笑意：“這是怎麽了，那個‘英勇善戰’的紀末不該是這麽個忸怩樣子啊，你這小女兒情態可真讓我意外。”

“什麽小女兒情態？！”紀末身體轉正，看著淩顏道，“有事快說，我要在天黑之前趕回去，你知道，走夜路不安全的！”她心裏到底還有些不自在，說話也有點亂七八糟的。

“喔……”淩顏狀似明白地點點頭，忽然說了一句讓紀末目瞪口呆的話來：“你是擔心我在追求你嗎？”

紀末身體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淩顏，他……他就這麽說出來了？

淩顏一聳肩：“九重天有神仙說我虛偽，但我做事向來坦蕩，喜歡就是喜歡，我不用去掩飾我喜歡什麽，如果你覺得這算是追求的話，我不反對。”

紀末看著他溢滿溫柔的眼睛，覺得有什麽東西從自己喉嚨一直酥酥麻麻到心裏，張著嘴，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怎麽，歡喜瘋了？”淩顏揶揄道。

紀末咽了口吐沫，想了想，確認道：“你是說？你……喜歡我？”

淩顏皺眉審視她一番：“看來確實是歡喜瘋了，理解能力退步很多，還需要我說的更不明白些嗎？淩顏，確實喜歡紀末。”

“不……不……怎麽可能呢？你是淩顏上神啊……你是……九重天有那麽多女人為你瘋狂，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是我呢？”紀末曾想過哪些女神仙跟淩顏般配，卻因為淩顏太過完美，那些美的冒泡的女神仙往淩顏身邊一站，真的就跟那泡泡一樣炸了，她覺得沒有誰站在他的身邊能夠毫不遜色的，除了……除了那天看到他和玉白雙兩個人站在一起，可惜，玉白雙也是個男人。

紀末不算很有自信的人，但也絕不自卑，她是有自知之明的普通人，從來沒有想過淩顏會喜歡自己。

這就像是某一天你在電視上看到的，受萬千女性迷戀的全球最帥最有型的王子突然跑到你面前來向你告白一樣，淩顏說的沒錯，她確實要瘋了，不是歡喜的，是嚇瘋的，詫異瘋的。

“沒有人規定，別人喜歡我，我就一定要喜歡她們，同樣的，我喜歡你，也不是要你一定喜歡我。”淩顏說話雲淡風輕的，紀末覺得自己聽著也有點飄飄忽忽的，又聽淩顏道，“當然，我會努力讓你也喜歡我。”

紀末的瞳孔放大放大再放大，估摸著再放大就要翹辮子了，猛地把眼睛閉上，轉過身，夢一般的道：“做夢做夢……我沒瘋，夢裏的淩顏瘋了……”她剛要邁開步子，手臂卻被人一拉，撞進一個帶著暖意的結實胸膛中。

“我知道你還忘不了那個莊巖，但我一定不會比他差，至少，我絕不會丟下你不管。”淩顏的話在耳邊響起，他的吞吐的氣息溫溫熱熱，吹自己的耳後根癢癢的。

“淩顏……我……”

“噓……我不需要你現在給我答覆，你需要時間，我希望下次我見到的，還是那個自然灑脫的紀末。我喜歡你，目前這只是我的事情而已，我不需要你來負擔什麽。”

“淩……”

“紀末，接下來我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要記好。我喜歡你，但絕不會強求你，你有權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有權喜歡自己喜歡的人，但是，我希望你不要逃，不要避開我，不要剝奪我喜歡你的權利，還像以前那樣，就可以了。”

“你……”

“嗯咳……”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咳嗽，紀末這才發覺自己還在淩顏懷裏，趕緊一步跳了開來，轉頭一看，卻是孫悟空。

“丫頭，俺老孫可不是故意來偷窺……是雲府的下人告訴我你在這裏……這一步跨大了，來不及收回去了……”

淩顏面色平靜：“*不必介懷，沒什麽礙的，我跟紀末的話也說完了，先*了……”說著對紀末低語一句“記得我說的話”，從孫悟空旁邊帶著微笑坦然走了過去。

孫悟空看著淩顏楞了半晌，突然一個前空翻落到紀末面前：“我說丫頭，有能耐啊，連九重天的淩顏都被你收服了？！”

“大聖，你誤會了！我跟淩顏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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