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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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
“不對。”
“還是不對。”
這樣的對話每天都充斥在冰場上，霍亦揚的嚴格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而沈千舟卻根本沒有辦法找到頭緒，很多時候，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滑什麽，結果自然是一再失敗。
下午的訓練告一段落，沈千舟靠在擋板上喘息著，霍亦揚並沒有站在場外，而是也穿著冰鞋站在冰場上，見到沈千舟這樣，他也沒有露出一絲放松，只是道：“那麽，今天的訓練就到這裏結束，明天，接著來冰場。”
這句話每天都在重覆，可是沈千舟已經忍耐不住了，她站直了身體：“教練，這樣根本就不行的。”
霍亦揚卻反問：“為什麽不行？”
“這不是耽誤編舞的時間嗎？”
“我才是編舞，我認為並沒有耽誤時間。”
沈千舟咬住嘴唇，最終還是說道：“我覺得我沒有辦法適應這種編舞，根本就不知道應該怎樣做，這讓我很焦躁。”
霍亦揚頓了頓，才問：“你覺得一個優秀的花滑運動員應該是什麽樣的？”
沈千舟楞了一下，大概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把話題轉到這個地方了，但還是回答道：“技術和藝術並重，有優秀的作品，拿到了很多獎項，比如芷曦姐那樣的吧……”
“那……一個流傳史冊的花滑運動員又該是什麽樣的呢？”
這個問題真正地問到了沈千舟，她疑惑地看著霍亦揚，霍亦揚卻只是靜靜地等著她的答案，許久之後，沈千舟才遲疑道：“應該拿到了很多獎項，打破世界紀錄之類的吧……”說完這些，她又提了好幾個至今依然讓人津津樂道的花滑名將的名字。
霍亦揚這才道：“他們之所以至今還被人記得，並不僅僅因為他們創造過世界紀錄，或者因為他們拿到的獎項有多少，是因為他們的出現改變了人們對花樣滑冰的看法，或者說，不僅僅花樣滑冰成為了他們身上的符號，他們也成為了這項運動的一個符號。”
沈千舟似懂非懂。
“你看過狩野詩織的比賽對嗎？”
沈千舟回憶起了自己看上一屆冬奧會時候的情景，那種仿佛靈魂都要跟著她燃燒的感覺，她永遠都不可能忘記。
霍亦揚看到她的表情，微微一笑：“她與阿芙羅娜都算的上是十分優秀的選手，她們獲得的成就也足夠載入史冊，但許多年以後你想起她們，第一個想到的難道是她拿到了那麽多金牌嗎？你想到的只會是她的那場激動人心的自由滑，不是嗎？”
沈千舟似乎有些懂了：“你想讓我像狩野詩織一樣，有一套讓人想起來就熱血沸騰的節目是嗎？”
“不，我對你的期許還要更多。”
沈千舟的身體僵住了，認識了這麽多年，霍亦揚還是第一次當面對她說這些話，他的雙眸裏都是認真，一點也沒有戲謔的味道，這說明他心裏就是這麽想的。沈千舟埋在心裏的一些話突然就忍不住了，她問道：“教練，是不是我退役之後，你也不會當教練了？”
“誰，誰告訴你的？”霍亦揚竟然有些失措。
“你就說，是，還是不是？”
霍亦揚沈默良久，才道：“是。”
那一瞬間，沈千舟心裏就像是一簇簇煙花同時炸開，將她的腦子都炸的有些不清醒了，所以她往前一步：“為什麽？”
霍亦揚似乎往後躲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站直了身子，淡淡道：“沒有什麽為什麽，你退役的時候大概我也不喜歡花滑了，所以……”
“所以，在你心裏，我和花滑的地位是一樣重的咯？”
霍亦揚被沈千舟逼得節節後退，惱怒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教練，我喜歡你，你呢？”
冰場上安安靜靜，這個點所有的選手、教練還有工作人員都去吃飯了，只剩下他們兩個，頂上的白熾燈照下來，在冰面上照出兩個模糊的影子。
霍亦揚深深地吸了口氣，才扭過頭道：“別胡思亂想，我只是把你當做學生而已。”
沈千舟卻滑到他另一側，盯著他的眼睛道：“真的，那你幹嘛躲我？”
“沈千舟！”
“教練，你耳朵紅了！”
“……”
霍亦揚發誓，他這輩子就沒有這麽窘迫過，這種窘迫甚至讓他以為沈千舟只是在戲弄他，為的就是他之前那麽嚴厲地對待她。可是沈千舟語調輕快，但緊緊握在身側的拳頭還是表明，她絕非表面這般輕松。
霍亦揚的確意識到自己對沈千舟有淡淡的好感，很多時候，他的目光不自覺地就會投向這個小姑娘，曾經他以為這只是因為他將夢想放在了對方的身上，所以對對方太過重視，可後來他才明白，當你為這種事情找借口的時候，你就已經開始喜歡對方了。
兩人靜靜地面對面站著。
霍亦揚認真地說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我是你的教練，你是我的學生，這種事情不會有任何人祝福，所有人都會把這當成一樁醜聞，你的運動生涯甚至會因此毀掉，你明白嗎？”
“那你喜歡我嗎？”
“你還小，喜歡和崇拜的界限分不清楚，你這個年齡的小姑娘有時候的確會關註一些年齡較大的男性，這是你們對成年生活的一種渴望，但這並不是愛情……”
“道理我都懂，那你喜歡我嗎？”
“沈千舟！你還沒完了是吧！”
沈千舟完全不理已經抓狂的霍亦揚，只是執拗地問道：“那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霍亦揚第一次覺得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是如此難搞，他無奈道：“你聽不懂嗎？我們的年紀相差太大了，還有我們的身份，這一切都告訴我們，這是不可以的。”
“所以，如果年齡和身份都不是阻礙了呢？”沈千舟看著霍亦揚的表情，忽然莞爾一笑，“我懂了，那你就等我再長大一些，等我退役了，我們就可以談戀愛了對不對？”
“……”霍亦揚根本就不知道她是怎麽從自己的那一段話中理解出了這個意思，可是還沒等他反駁，沈千舟已經溜掉了。
霍亦揚嘆了口氣，只是或許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唇角微微地翹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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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
“還是不對。”
這樣的對話每天都充斥在冰場上，霍亦揚的嚴格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而沈千舟卻根本沒有辦法找到頭緒，很多時候，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滑什麽，結果自然是一再失敗。
下午的訓練告一段落，沈千舟靠在擋板上喘息著，霍亦揚並沒有站在場外，而是也穿著冰鞋站在冰場上，見到沈千舟這樣，他也沒有露出一絲放松，只是道：“那麽，今天的訓練就到這裏結束，明天，接著來冰場。”
這句話每天都在重覆，可是沈千舟已經忍耐不住了，她站直了身體：“教練，這樣根本就不行的。”
霍亦揚卻反問：“為什麽不行？”
“這不是耽誤編舞的時間嗎？”
“我才是編舞，我認為並沒有耽誤時間。”
沈千舟咬住嘴唇，最終還是說道：“我覺得我沒有辦法適應這種編舞，根本就不知道應該怎樣做，這讓我很焦躁。”
霍亦揚頓了頓，才問：“你覺得一個優秀的花滑運動員應該是什麽樣的？”
沈千舟楞了一下，大概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把話題轉到這個地方了，但還是回答道：“技術和藝術並重，有優秀的作品，拿到了很多獎項，比如芷曦姐那樣的吧……”
“那……一個流傳史冊的花滑運動員又該是什麽樣的呢？”
這個問題真正地問到了沈千舟，她疑惑地看著霍亦揚，霍亦揚卻只是靜靜地等著她的答案，許久之後，沈千舟才遲疑道：“應該拿到了很多獎項，打破世界紀錄之類的吧……”說完這些，她又提了好幾個至今依然讓人津津樂道的花滑名將的名字。
霍亦揚這才道：“他們之所以至今還被人記得，並不僅僅因為他們創造過世界紀錄，或者因為他們拿到的獎項有多少，是因為他們的出現改變了人們對花樣滑冰的看法，或者說，不僅僅花樣滑冰成為了他們身上的符號，他們也成為了這項運動的一個符號。”
沈千舟似懂非懂。
“你看過狩野詩織的比賽對嗎？”
沈千舟回憶起了自己看上一屆冬奧會時候的情景，那種仿佛靈魂都要跟著她燃燒的感覺，她永遠都不可能忘記。
霍亦揚看到她的表情，微微一笑：“她與阿芙羅娜都算的上是十分優秀的選手，她們獲得的成就也足夠載入史冊，但許多年以後你想起她們，第一個想到的難道是她拿到了那麽多金牌嗎？你想到的只會是她的那場激動人心的自由滑，不是嗎？”
沈千舟似乎有些懂了：“你想讓我像狩野詩織一樣，有一套讓人想起來就熱血沸騰的節目是嗎？”
“不，我對你的期許還要更多。”
沈千舟的身體僵住了，認識了這麽多年，霍亦揚還是第一次當面對她說這些話，他的雙眸裏都是認真，一點也沒有戲謔的味道，這說明他心裏就是這麽想的。沈千舟埋在心裏的一些話突然就忍不住了，她問道：“教練，是不是我退役之後，你也不會當教練了？”
“誰，誰告訴你的？”霍亦揚竟然有些失措。
“你就說，是，還是不是？”
霍亦揚沈默良久，才道：“是。”
那一瞬間，沈千舟心裏就像是一簇簇煙花同時炸開，將她的腦子都炸的有些不清醒了，所以她往前一步：“為什麽？”
霍亦揚似乎往後躲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站直了身子，淡淡道：“沒有什麽為什麽，你退役的時候大概我也不喜歡花滑了，所以……”
“所以，在你心裏，我和花滑的地位是一樣重的咯？”
霍亦揚被沈千舟逼得節節後退，惱怒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教練，我喜歡你，你呢？”
冰場上安安靜靜，這個點所有的選手、教練還有工作人員都去吃飯了，只剩下他們兩個，頂上的白熾燈照下來，在冰面上照出兩個模糊的影子。
霍亦揚深深地吸了口氣，才扭過頭道：“別胡思亂想，我只是把你當做學生而已。”
沈千舟卻滑到他另一側，盯著他的眼睛道：“真的，那你幹嘛躲我？”
“沈千舟！”
“教練，你耳朵紅了！”
“……”
霍亦揚發誓，他這輩子就沒有這麽窘迫過，這種窘迫甚至讓他以為沈千舟只是在戲弄他，為的就是他之前那麽嚴厲地對待她。可是沈千舟語調輕快，但緊緊握在身側的拳頭還是表明，她絕非表面這般輕松。
霍亦揚的確意識到自己對沈千舟有淡淡的好感，很多時候，他的目光不自覺地就會投向這個小姑娘，曾經他以為這只是因為他將夢想放在了對方的身上，所以對對方太過重視，可後來他才明白，當你為這種事情找借口的時候，你就已經開始喜歡對方了。
兩人靜靜地面對面站著。
霍亦揚認真地說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我是你的教練，你是我的學生，這種事情不會有任何人祝福，所有人都會把這當成一樁醜聞，你的運動生涯甚至會因此毀掉，你明白嗎？”
“那你喜歡我嗎？”
“你還小，喜歡和崇拜的界限分不清楚，你這個年齡的小姑娘有時候的確會關註一些年齡較大的男性，這是你們對成年生活的一種渴望，但這並不是愛情……”
“道理我都懂，那你喜歡我嗎？”
“沈千舟！你還沒完了是吧！”
沈千舟完全不理已經抓狂的霍亦揚，只是執拗地問道：“那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霍亦揚第一次覺得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是如此難搞，他無奈道：“你聽不懂嗎？我們的年紀相差太大了，還有我們的身份，這一切都告訴我們，這是不可以的。”
“所以，如果年齡和身份都不是阻礙了呢？”沈千舟看著霍亦揚的表情，忽然莞爾一笑，“我懂了，那你就等我再長大一些，等我退役了，我們就可以談戀愛了對不對？”
“……”霍亦揚根本就不知道她是怎麽從自己的那一段話中理解出了這個意思，可是還沒等他反駁，沈千舟已經溜掉了。
霍亦揚嘆了口氣，只是或許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唇角微微地翹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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