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舟回到房間，想了很久才把CD盒打開，將裏面的CD放進電腦裏，隨著一段昆曲驚艷開場，民族樂器與西洋樂器完美地結合在了一起，簡直美的讓人如癡如醉。

曲子不過短短四分鐘，是花樣滑冰自由滑的時間，這和一般的交響樂不同，這是顧望舒專門為沈千舟而寫的，單就看這時間，就知道他花費了多少心血。這幾年隨著顧望舒不斷在國際上獲獎，他的名聲也越來越大，哪怕他如今還年輕，但找他作曲的人也越來越多。這樣一個人拿著滿腔熱情寫的曲子去表白卻還被拒絕了，要是真的傳出去，還不知道會引發多大的波瀾。

沈千舟倒沒有想那麽多，只是在心裏又一次對顧望舒感到抱歉，她很清楚自己喜歡的是誰，縱然對顧望舒的這份心意表示感動，也不代表她就能夠接受他。

只是這樣一來，這張CD反倒成了一個燙手山芋，縱然是很喜歡這首曲子，可沈千舟也只能將之束之高閣了。

這樣的心情多少影響了沈千舟的訓練狀態，只是一直都只是調整性訓練，所以霍亦揚看在眼裏卻什麽都沒說。只是這樣的訓練沒過多久，沈千舟就要學新節目，霍亦揚沒有像上個賽季那麽賣關子，而是直接就把這個賽季的選曲說了出來。

短節目曲目來自肖邦的《夜曲》，自由滑曲目《向神明獻舞者》來自國內新銳作曲家牧野。因為這個賽季主要是為了穩定沈千舟的技術難度，所以並沒有過分增加難度，沈千舟的練習也很順利。

沈千舟的編舞一直都是霍亦揚負責，隊裏不是沒人表示過異議，但都被欒教練給壓了下去。如果是之前，根本不會有人在乎，可是隨著沈千舟的成績不斷上升，霍亦揚的價值也體現出來，就有不少人開始打他的主意。

如果霍亦揚致力於成為一個編舞或者成為國家隊的正式教練，欒教練都會勸他妥協，可惜他早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所以欒教練也就不再去多這個嘴，只是免不了被人說閑話，這卻是欒教練都沒有辦法控制的事情。

霍亦揚自己也不在乎，新的賽季也是依然故我，除了給沈千舟編舞以外，也就是韓子緒有這個榮幸，不過韓子緒受了偶像的影響，這個賽季也開始自己嘗試編舞，霍亦揚也就大方放手，讓他去編今年的表演滑。

隨著這兩年在國際大賽上的磨練，韓子緒以前那種漫不經心的性子改善了不少，倒是原本最讓人放心的沈千舟卻頻頻出問題。

霍亦揚又一次叫停，冷聲問沈千舟：“你最近是怎麽了？你今天犯了多少次錯了？”

沈千舟羞愧地低下頭。

霍亦揚卻並沒有就此住口，而是接著道：“拿到世錦賽冠軍就讓你滿足了？！是不是接下來你就想躺在過去的榮譽上不再努力了？既然這樣還訓練做什麽，不如早早退役更好一些不是嗎？”

這話卻是說的有些過分了，就連幾個助教都看不過去，想要替沈千舟辯解一二。反而是沈千舟自己蒼白著臉色接受了批評：“我錯了，對不起，教練。”

霍亦揚也沒有因為她認錯而松口，依舊冷淡道：“知道錯了就把雜念都排除掉，把心完全放到訓練上來，不要讓我再發現你偷懶了。”

沈千舟點點頭，乖乖地回到了訓練場上，繼續剛才的訓練。

兩個助教在一旁竊竊私語：“霍教練這也太誇張了，我並沒有覺得小船驕傲啊，再說年紀小小就拿到世錦賽冠軍，已經很厲害了吧，就算是驕傲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吧！”

“對啊，而且小船看起來很怕霍教練，對方真不愧是出了名的魔鬼教練啊！”

“那還有那麽多人想要拜入他門下，真是想的太天真了！”

“人家帶出了一個冠軍唄！還不都是這樣……”

“冠軍跟他沒多大關系吧！聽說小船原本是翟教練的弟子，是被他硬搶過去的，所以現在榮譽都落在了他的頭上……”

“真的？！那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翟教練居然還和他關系那麽好……啊！翟教練！”

翟劍輕無奈地看著兩個仿佛見鬼一般的助教。這是今年新招的助教，因為這幾年國家重視體育教育，提倡科學性訓練，所以今年招的幾個助教都是名牌大學畢業，學的都是運動方面的學科，只可惜畢竟不是正經運動員出身，因而會顯得和這裏的氛圍有些格格不入。

見兩人都嚇得面無人色了，翟劍輕也不好再多加責怪，只能避重就輕說了幾句就讓他們離開了。然後，才走到霍亦揚身邊，和他一起看著在冰場上練習的沈千舟。

“找我幹嘛？”翟劍輕單刀直入。

霍亦揚輕輕的皺了一下眉頭：“你說新賽季小船上3個3A可行嗎？”

翟劍輕接過沈千舟最近的練習數據，又和霍亦揚討論了一下，才道：“她的跳躍能力是足夠的，如果不會影響節目編排的話，我倒是覺得可以試試看。但是，你們上個賽季不是試過了嗎？效果並不好不是嗎？”

“我知道。”霍亦揚頓了頓，“但是藝術表現力她是比不過樂正遙和薇羅妮卡的，下一個賽季就是奧運會了，總不可能臨時再提高難度，總要給她適應期不是嗎？”

“你都想好了，那你還問我？”

“不，本來是找你來商量的，但事實證明，你根本提不出什麽有效性意見，所以，這只能算是我的一個失誤。”

翟劍輕被他氣得牙疼：“我說，你就不能改改你那脾氣嗎？你聽沒聽見人家背後怎麽說你的？”

“我知道。”

“所以……”

“你可以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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