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姑娘家跑進來做什麽？”

顧瑾之卻斥責著她，將她往外出帶。

楚綺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又沒法道明，只能哀嘆一聲。

著顧瑾之，是怕她看到死人後，睡不著嗎？

其實，她真的不是人間女子那般脆弱的。

仵作驗屍的結果是二夫人死因蹊蹺，沒有任何致命傷，這一事，也不知是怎麽流傳了出去，整個城鎮的人都紛紛篤定是那厲鬼鬧的。

這事，就連官府也擺明了不接手，黃老爺要把二夫人下葬，顧瑾之卻命暗衛連夜把屍體暗走偷運走了。

楚綺不解他此舉，“相公，你這是做什麽？”

顧瑾之正在裏處換衣服，聲音從屏風內傳出，“昨日我讓暗衛暗中觀察著二夫人的舉動，暗衛說，這二夫人進了屋後便熄了燈，整整一夜未出，也未曾有人靠近她的屋過，可第二日，便這麽離奇死了。楚兒，你信誓旦旦說不可能是厲鬼所謂，那你覺得，是何原因？”

楚綺倒是想說個何原因啊，但奈何這人又不肯給她看那屍體，她沒見過情況，怎麽去說。至於厲鬼勾魂，她絕對是不信的。

她眼前轉了一圈，“相公，其實你也不信對不對？你執意要報官，揚言定有真兇，所以，你是覺得，這二夫人其實是被害的？”

既若如此，那麽黃府之中，何人會害她？

二夫人在自己的府裏，又為何要裝瘋賣傻？

她在躲避的，究竟是什麽？

她又為何說，不要去害那鬼？

所有的事，就像散落的珠子，如今，就缺一條線將它們串起，但是那條線，又是什麽？

顧瑾之已經換好了衣服出來，仍舊是喬裝打扮過的容貌，隱了驚艷的俊美，襲著一身玄色的錦服，襯的整個人氣質越發矜貴神秘。

楚綺想，哪怕容貌變得清淡無奇，可只要他是顧瑾之，身上便有那種叫人無法忽視的強勢氣場。人群中，總能一眼看到他。

難怪有人說，有些人就是天生的高位者，註定卓爾不群。

“你穿成這樣是要出門？”楚綺問她。

“是。”顧瑾之頷首，再次從懷裏把那枚護身符拿出來，這次，卻是命令她收下。“我要出府一趟，親自帶人去檢查二夫人的屍體。楚兒，留你在這黃府，莫要害怕，你收到這個東西，那鬼不敢來你身邊的。”

楚綺猶豫了下，才伸手接過。

他倒是十分篤定，這裏面的東西是能懾住邪祟之物的。

“好，那你去吧，我留在黃府，你回來的時間，記得給我帶份糖栗子。”

顧瑾之用過一種‘真是拿你沒辦法’的眼神睨她，修長的指捏起她的臉頰，直到把她一張漂亮的臉蛋捏成一個球狀，這才滿意。

“別只記得吃，你留在這，我有任務交給你。”

楚綺哀嚎一聲，拍開他的手，揉著自己的臉頰，“什麽事？”

顧瑾之輕笑，拍拍她的腦袋，“去打聽下，這二夫人在這府內的關系，順便，再著重打聽，二夫人與七姨太的關系如何。”

“嗯？”

楚綺眨眨眼，消化了片刻，這才點頭。

二人分頭行事，黃老爺一直不敢讓顧瑾之離開，是因為把顧瑾之當成了救命符，生怕他一走，黃府就沒救了似的 。所以顧瑾之為了不顯眼，是悄悄離開的，楚綺在黃府裏走動之時，也只說相公受了些風寒趟屋內休息，而她太悶了，所以出來到處走動。

楚綺性子活潑，逢人就笑，再加又是黃老爺請來的貴客，所有府內的人都不敢怠慢她。楚綺便磕著瓜子到處溜達，去找二夫人的貼身老媽子。

那老媽子是曾經二夫人的陪嫁丫頭，一直陪在二夫人身邊未嫁，早把二夫人當成了自己的至親。如今二夫人死了，她是全府內最傷心的人。

楚綺找到她的時時候，她還在哭，抱著二夫人曾經的衣物，眼睛通紅一片。

“這些，都是二夫人生前的東西嗎？”

楚綺看了一眼，都是正常的裝扮，不像是瘋子會給自己的穿的衣服，而且梳妝臺裏的東西也擺放的有條有理，這二夫人，果然是沒瘋的。

“是啊，這些都是二夫人的。二夫人生前善良，經常資助城鎮裏窮苦的人家，自己也不舍得穿好的，總是府裏最樸素的那個。”

“老媽媽，您別哭了，我能再向你討問幾個問題麽？我與相公都懷疑，二夫人並不去是厲鬼所勾走了魂，如果是有真兇殺人，那麽你現在回答我的問題，會對抓到真兇是很有幫助的。”

楚綺親自給這老媽子倒了杯水，軟聲軟語的寬慰著她。她看的出來，這老媽子與二夫人感情深厚，若說二夫人是被害死的，定是會激動。

果然，老媽子立刻就撲著楚綺的裙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揚言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只要給二夫人報仇。

楚綺按照顧瑾之之前交代的，問她，“二夫人與府裏幾個夫人姨太太們的關系，如何？”

老媽子，“二夫人心善，與世無爭，與府裏各個夫人姨太關系都相處的融洽，若說這府內她最是交好的，其實是大夫人與三夫人。只是沒想到，大夫人會與人跑了....之後，二夫人便生了場大病，瘋了。府裏的姨太太們便也開始嫌棄她，唯有三夫人心善，一直真心實意的照顧她，每每都會來看望她，給她送好些東西。”

這麽說起來，這三夫人的確是有心之人。楚綺沈吟了片刻，又問，“每個都很融洽嗎？那....與七姨娘呢？”

老媽子一聽七姨太的名，眼神中立刻閃過絲不屑，“那狐媚子，才不配與我家二夫人相提並論。那就是個狐貍精，是老爺從鄰鎮買來的花魁，帶回府裏後，仗著自己年輕貌美，勾的老爺對她百依百順。她強行霸了大夫人的院子，又處處打壓眾夫人，如今瘋了，正是她惡有惡報，自食其果的報應啊！”

楚綺對這則消息表示唏噓，原來曾經那七姨太是個興風作浪的主啊。

只是，大夫人...

“對了，府中一直都是在說大夫人是與人跑了，你能跟我說說，大夫人的為人嗎？”莫名的，楚綺對這個一直被提起，卻從未見過的人，感到了一絲絲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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