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綺的眼睛很亮，一雙明眸，閃爍著某種熱切的灼光，緊緊盯著顧瑾之。

那急切的模樣，就像一個市井女流氓。

顧瑾之睞了她一眼，唇角微沈，一揚手，又隨意將她面上的輕紗扯落。

剎那間，內殿裏傳來一陣抽氣聲。

宮娥、嬤嬤們皆是驚艷的望著身著喜服的嬌俏少女。

都聞霍家長女容姿卓越，國色天香，年僅六歲之時便被篤定將會是南元他日的第一美人，今日一見，唯有傾國傾城才足以形容。

這番容姿，美的，竟不像是人間之人。

顧瑾之薄涼的唇緩緩勾勒起一抹淡笑，他像是在笑，可目光之中，卻又無絲毫的笑意，淡淡的睨著望他入了神的女子。

他的眼眸，一閃而過的銳利。

傾城又如何，這番姿態，終究透著一個‘拙’字。

楚綺是真的看眼前之人，入了神，她萬萬沒想到人間的天子，龍章鳳眸，有惑國之容姿，驚為天人，竟與她師傅華塵也是不相上下。

要知道，華塵之姿，名冠三界，已是世間難得的容貌。此時，她竟能在人間，看到一副可以與師傅美貌媲美的男子，又是驚又是讚。

楚綺眨巴眨巴了眼睛，整個眸子都是亮晶晶的。

綠蝶知她心儀陛下，交換身份的目的也是為了這位天子的心，可是，這樣露出垂涎之態，未免也太猥~瑣了吧？

她家小姐的形象.....

“請皇上、皇後喝合巹酒。”

這時，嬤嬤盛了兩杯酒水，放在托盤裏，朝二人走去。

顧瑾之身子一側，與她並肩坐在雕著精致圖騰的床榻之上，伸手擎過酒杯，又遞與她一杯。

楚綺怔怔的接過，有些茫然疑惑，似不懂這是何意。

“怎麽，嬤嬤沒教過你喝合巹酒？”

男子的聲音淡淡在耳邊響起，楚綺眉梢一擡，撞入他噙著玩味笑意的眸子。

他的眸子，狹長俊美，如墨的瞳孔上似覆了一層薄光，遮擋了眼眸深處更沈的思緒，叫人無法窺探他的內心。

敢這麽筆直註視著他的視線，她是第一人。

顧瑾之眉一挑，也不待她回神，直接勾過她的手，二人手臂以親密的姿態糾纏在一起。他對上她一驚的眸子，輕笑一聲，率先將清酒含下。

楚綺學著他的動作，囫圇吞了酒，待回味過來，便一直猛咳，毫無形象可言。

她作為一只千年妖，嘗過仙果，也吃過人間美食，可這酒，還是第一次喝，著實把她嗆到了。

擡頭瞄了眼略顯嫌棄之色的天子，她訕訕擡手，直接用袖子擦拭唇角，“嘿嘿，第一次喝，嚇到你了吧。”

綠蝶都捂住臉，沒眼看了。

這是在做什麽，調戲陛下嗎？

嬤嬤們只覺得頭皮發麻，頂著巨大的壓力，將一些討喜的話念完，顫顫巍巍趕緊離去。

綠蝶給了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也跟眾人一塊出去了。

隨著門重重闔上，殿內，靜的仿佛落針可聞。

接下來，便是他們的洞房，之夜。

楚綺在鹿山的時候曾偷偷溜出去看過戲，後來又迷上了話本子，無論是純的還是帶顏色的，她都有幸翻閱過。男女之間那不可描述的事，她並非懵懂無知的。

她吞了口唾沫，不動神色的挪開一些，與這位天子之間騰出些空隙。

顧瑾之掠了她一眼，起身，兀自開始褪去鮮艷的喜袍，不稍片刻，竟只剩一身白色內袍。

“你、你要做什麽！”

楚綺一驚，藏在身後的手已經蘊出了點點紫光，他若是敢亂來，別怪她弄暈他！

顧瑾之只不過是脫衣服罷了，冷不丁見女子一副如臨大敵的神態，起了促狹之意，“愛妃，新婚之夜，洞房花燭，你說，朕要做什麽？嗯？”

最後一個音字，慵懶的像是從喉嚨裏溢出，邪魅的令楚綺渾身一顫，她暗嗔了一聲妖精，撇嘴，拿出千年長輩的姿態訓他，“你坐好，我有話要與你說。”

顧瑾之瞇眼，看向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

敢命令她？

她可知，就連她父親，都沒這個膽量，她是哪裏來的豹子膽？

顧瑾之八風不動，且看她如何。

楚綺瞪了他一眼，他不坐，那她就大度點，自己站了起來，然後站到離他稍微的位置。

顧瑾之嗤笑一聲，這個女人，慫的可以。

楚綺絲毫不知道自己被嘲笑了，很嚴肅的看他，“我有話要與你說。”

“嗯？”懶散的，甚至是漫不經心的回應。

楚綺目光炯炯的盯住他的心口，“我想跟你達成一個協議，你看可好？我許你三個願望，然後，你將你的心，給我。”

她指著的心，是真的指他的心臟。

可這一刻，顧瑾之卻看不懂她了，許他三個願望？

憑她？

所以，這是在引起他註意的某種把戲，霍老兒教的？

他心下微沈，眸光徐徐盯著她，帶了一絲深沈，一絲探究，還有一些，耐人尋味的暗芒。

“愛妃要，朕的心？”

他唇瓣勾起一抹淡笑，風華無限，一步一步，朝她逼近，像是一個會勾魂奪魄的妖精。

這個人，怎麽比她這個真正的妖，還像妖？

楚綺被他逼的無路可退，後背已貼上了冷硬的墻面，在他晦暗不明的眸光中，再次咽了口唾沫，“是，你的心。”

“既然你要朕的心，不如，拿你的心，與朕交往？”

他輕輕挑起她白皙的下頷，說話間的氣息，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盡數碰灑在她吹彈可破的肌膚上，滿意的看著那層凝脂染上淺淺紅暈。

楚綺怒了，“我沒心！”

她要有心，還要他的做什麽，這個凡人，可惡！

“沒心？”

顧瑾之也不惱，細細咀嚼著這二字，拇指擡起，重重的摩挲著她的唇瓣，眼底深處，劃過一絲鋒光。

“朕倒要看看，愛妃的心，究竟是沒，還是，不願給罷了。”

楚綺正困惑他話中之意，下一瞬，面前之人竟噙著抹冷笑俯下了頭。

“你要.....唔....”

所有的話，卻盡數被他用唇封住，剎那間，楚綺的大腦，一片空白。

有溫熱的軟滑之物闖去她的口中，霸道的剝奪了她所有的呼吸，在她怔仲間，雙手已叫這人鉗了住，反手剪與背後。

他灼熱的身子，親密的貼著她，她能感覺到，來自他身上懾人的溫度，與那壯碩的肌理。

在龍鳳燭火的搖曳下，他們的影子，仿佛融為了一體。

顧瑾之眸光倏地一沈，下一刻，攔腰抱起癱軟之人，將她重重丟在床榻上，他高大的身子，頃刻便覆了上去。

楚綺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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