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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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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芮把周六帶施始傑去鑒定中心取樣的行程取消,而關擇言也沒有回來,她便又再一個人出去。對於施晉傑的案子,根據流程時間,應該也快到開庭了。如果沒有新的有力證據,說實話,她沒有太大的把握。

在一購物大廈的咖啡廳裏,安芮竟然看見了周敏敏和她剛受理的一離婚案的當事人。那男人看起來並不老,也算保養得好,四十歲的年紀,看起來也就三十出頭一點。帶一副金絲框眼鏡,很有一種儒雅的氣質。讓她驚訝的,不是周敏敏和當事人出來喝咖啡談案情,也不是他們只喝咖啡不談案情,而是他們不為喝咖啡也不為談案情,似乎是來談情的。

難道這個男人是為周敏敏離婚的?周敏敏怎麽又選擇一個已經結婚的男人?不過這些都是別人的事,與她無關。安芮淡然地笑了下,然後叫過服務員來快快地結了帳帶上墨鏡出了咖啡廳。

可一出門就看見席穎霖與那個威脅她不要多管閑事的年輕男子,安芮低頭扶著墨鏡沿著商鋪邊上走。可不湊巧地,沒走兩步,她就踩到了他們兩人的影子上。安芮只好停下來,摘下墨鏡擡頭微笑。

席穎霖也對她微笑,十分標準可量度的弧度。“安律師。”

“施太太,你好。”

“很高興你能接受我的建議,謝謝。小傑還小,希望安律師不要利用他。” 席穎霖轉身離開,可一會又轉回來,淡淡道:“安律師,我們法庭上見。”

安芮擡了擡眉頭,略略笑了下,低頭重新戴上墨鏡準備離開,卻看見席穎霖身邊的那年輕男子對她比了個中指,然後再回到車上,開車離去。她不禁要笑了,看他也不年輕,配著腦殘的名號著實不搭。

回到家還早,夕陽的餘暉撒在露臺上,安芮走出去,望著遠遠的幾棟高樓,人也隨著這意境慢慢湧起了慵懶的感覺來。她坐在鏤空雕花的黑色鐵藝椅子上,一邊吃著葡萄,一邊看著如鹹蛋黃般的日落,一邊想那年輕男子所做的,究竟是不是席穎霖的意思。

吃光了整整兩串葡萄,安芮連晚飯也不吃了,洗好澡就窩在床上看綜藝節目。難得放松的一天,難得關擇言不在,並且她也想放松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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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擇言讓劉先宇和霍啟軍帶犯人去錄口供,找了周建明拿安芮的口供看,看完就氣,直接調了前後兩個路口的監控錄像來看。那個逼迫她的年輕男子,他認不得,可後面進去的蘇以讓,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關擇言皺著眉頭,問:“她說不追究?”

周建明低著腦袋,戚戚眉頭,他怎麽會看不懂老大此刻的臉色,“嫂子說沒啥事,不追究了。”

“什麽腦子。還是當律師。”關擇言低低地說了句,吩咐好後面的事情,就先回去了。

關擇言開門的時候,安芮剛出來接水。

“吃了沒?”

“為什麽不追究?”

安芮喝了口水,轉身進房,“沒什麽事。”

關擇言看著她那淡漠的態度就來氣,但仍舊壓了火問:“那人是不是之前跟蹤我們,還拆了你車輪子的人?”

安芮不想提這件事,把施晉傑說出來,直覺覺得那樣會很麻煩。她低頭看一眼清澈透明的白開水,把眼別向墻角,“是,但問題現在已經解決了,你看我也沒事,我真的不想追究了。”

關擇言過去抓住她的手一拉,把她轉過來。雙眼盯著的她的眼睛,死死地看她,眼裏的怒火怎麽也壓不住。

沖勁太大,水漾出來,潑了安芮一手臂,/曼珠華沙/連睡裙上也濕了一片。她慢慢地仰起頭,平靜地與他對視。“怎麽了?”她猜,關擇言絕對是調看監控錄像了,不單只看到那個年輕男子,重要的是他肯定看到了後來的蘇以讓。所以她的不追究,在他看來才那麽不一樣。

關擇言深呼吸了幾口,咬咬牙,才勉強壓住火,松了松手勁道:“我就是看看那男人有沒有怎麽了你。”

安芮覺得他這話太一語相關了,是自己太敏感了嗎?她對著眨了眨眼,“你看看我哪裏有傷了?”

關擇言放開她坐到一旁的餐椅上,“他有什麽目的,為什麽跟蹤你,拆你車輪,還明目張膽地把你綁了?”

安芮歪了歪嘴角笑,“他的行為其實跟他的年齡不相符,你不必想太多。”

關擇言擰著眉擡頭,“只是他不是有精神病,他做這些事總有目的吧?”頓了頓,他終於說:“安芮,我覺得你刻意在隱瞞些什麽。”

安芮舉起沒拿杯子的那手揚了幾下

,像投降又像叫停。她進廚房重新倒水,“我跟你說,我跟你說。他只是警告我,不要多管閑事。”

“你最近接了什麽案子?”

“我已經解決了,那條線索我不去查,讓當事人自己想辦法。”

關擇言不耐煩地又重覆了一遍,“你最近究竟接了什麽案子?!”

安芮看他一眼,沈默,然後用平直的聲音說:“關擇言,我們大家都不要幹預對方的工作好嗎?”

關擇言猛地站起來,椅子受力而往後倒,“啪”地一聲。他抓住安芮的手腕把她拉近,“你非要逼我發火!”

安芮仰頭看著他,表情平靜,可眼神卻越來越冷,“關擇言,你非要讓我越來越討厭你嗎?”

關擇言憋著氣說不出話來,卻仍舊抓住她的手腕,憤憤地瞪著她。

安芮也不掙紮,看著他的眼裏有太多覆雜的情感交織在一起。

終於還是關擇言先妥協。他松開手,垂下眼看著廚房的墻角線。

安芮卻仍舊看著他,緩了緩道:“我認為,必要的空間還是必須的。”

關擇言低著頭,扯著嘴角哼笑了一聲,不置可否。

安芮繼續說:“無論你認同不認同,我都希望你不要幹預我的工作。”她走出廚房,經過他的時候又補充了一句,“除非是我接了你們的公訴案件。”

“呵,呵、呵!”關擇言坐在凳子上低低地笑了幾聲。

這天之後,安芮發現關擇言又忙起來,是沒日沒夜地不見人的忙。她忙於準備施家案子開庭的東西,也是早出晚歸的。施晉傑沒有聯系她,她只好去聯系施晉傑。

“安律師,抱歉。”

“怎麽?”

施晉傑長長的睫毛一落一揚,眨了下眼道:“小傑的確是父親的親生兒子。”

安芮微微笑起來,“鑒定結果出來?那就不能成為我方證據了。”

施晉傑看著她的笑容,覺得有那麽一點點不舒服,“安律師對於這個結果似乎挺高興的,難道對案子很有把握,不需要這樣的證據了?”

安芮真心地笑起來,“沒有這個的證據,贏面不大,這是我之前跟你說的,現在來看,也沒有改變。”她頓了頓,看了眼施晉傑,再看向外面晴朗的天空,透藍的天空,一朵一朵飽滿

的白雲,讓人心情也舒爽起來。“證據是基於事實為依據的,不是憑空捏造的,所以……嗯……”她沒有說下去,而是把話一轉,笑道:“我一般不喜歡拆散別人家庭的事,所以聽到你說的鑒定結果,我還真的是挺高興的。”

施晉傑抿了抿唇,情緒顯而易見地寫在了臉上。

安芮喝了口茶,唇角的弧度彎得更深,“我會盡力給施小姐爭取的。”

一周後,案子開庭。席穎霖請的代理律師是個婚姻財產糾葛的專家,整個場面幾乎就跟國足踢西班牙一樣,在沒有特別有力的證據支持下,結果可想而知。安芮不是沒想過輸案子,只是沒想過輸得這麽慘。

安芮收拾好東西對施晉傑說:“對不起,和你的預期有些差距。”

施晉傑沒什麽表情,低著頭淡淡道:“沒什麽,想到過。”

席穎霖這時候也走過來,微笑,“安律師。”

安芮笑了笑,“施太太,恭喜你贏了案子。”

“謝謝。”席穎霖看著施晉傑笑道:“晉傑其實就是欣賞安律師的敬業精神所以找安律師的,這結果她心裏有數。”說完便笑了笑,走了。

施晉傑扯了扯嘴角笑道:“安律師的確敬業啊,還能平心靜氣地微笑著說恭喜。”然後也不管安芮,也直接掉頭大步走了。

安芮笑,低著頭看著從灰色的玻璃幕墻斜斜射下來的弱弱的陽光,在地上把拉出自己一個瘦長的影子,纖細的雙腿踩著一雙更加纖細的細跟高跟鞋。難不成施晉傑是早料到了結果,本想隨便找個人的,沒想看到自己便幹脆委托自己了?“呵呵。”她輕輕地笑出聲來,說施始傑不是她父親的親生兒子,說讓她去收集樣本拿鑒定結果。結果她還真笨呼呼地準備去照做。於是被別人拆輪胎了,綁下水道了。案子的審理結果沒有一絲的改變,施晉傑還不打算上訴。她這算是被人有意無意地擺了一道嗎?她笑著拍拍自己的額頭,“哎,安芮啊安芮!”光逞口舌之能果然還是不夠別人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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