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心裏不知是什麽感覺，只覺得，命運就像一面鏡子，而他此刻換了一個位置，站在了當初東皇的位置上，覺得諷刺。

蘇九道：“天光，你還記得九倉嗎？還記得天極境的三個小童子嗎？還記得那些曾與你並肩作戰的人嗎？你說，他們都是傀儡，都是假的，可你們在一起的那些記憶，也是假的嗎？他們曾那樣地位你而奮戰，都是假的嗎？”

天光沈默地凝眸，看著蘇九，無法回答。

蘇九道：“你們說，傀儡就是傀儡，可你們是在自欺欺人，你是經歷過證道的，我不相信，你的朋友，你的將士，他們於你，都是沒有意義的。”

天光擡眸看著她，道：“那麽你呢？”

蘇九楞了楞，問：“什麽？”

天光上前一步，黑暗的眼眸盯著她，道：“你為什麽不問我，你對我，是否有意義？”

蘇九後退兩步，與他拉開距離，笑一聲，涼涼的，道：“沒有意義。”

天光再次上前一步，像是要逼她一樣，道：“有意義，蘇九，這個世界所有的人對我而言都沒有意義，可唯獨你，你對我而言，有意義。”

蘇九看著他，絕美的臉上看不出半點情緒，清冷的眼底，卻是諷刺。

天光道：“蘇九，我想要你活著，無論是以什麽身份，以我弟子的身份也好，以地都城九公主的身份也罷，我要你活著，所以，放下武器，隨我回天都城領罪。”

他說著，還要上前，蘇九手中劍瞬間凝聚而出，抵住了天光的喉嚨，迫使他停止上前的腳步。

她冷漠地看著他，道：“天光，我說的沒有意義，不是指我對你而言沒有意義，而是你對我而言，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所以我對你而言意味著什麽，那是你的事情，與我無關。”

天光袖中手指明顯緊縮，黑暗的瞳孔變得愈發幽暗，低沈的聲音道：“你，說什麽？”

蘇九道：“你是誰，你要做什麽，甚至你愛誰，對我而言，都沒有任何意義，你我之間，只有一個身份，是敵人，是對手，除此之外，再無半點瓜葛。”

她怎能將他們的關系，說得如此輕易？

沒有半點瓜葛？

看著她冷漠的臉，天光掌心的手指捏得蒼白，俊美的臉卻極力強忍著，眼底是兇猛的風暴，他道：“沒有半點瓜葛？蘇九，當初天都城中，是你與我打賭，誘我進了這證道系統，後來也是你，拜入了我的門下，你以情為餌，做一個陷阱，令我深陷其中，現在，你卻說，你與我沒有半點瓜葛？”

天光說，她是地都城的九公主，可是證道結束後，她並沒有恢覆記憶，也沒有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她還是蘇九，天極境的弟子蘇九。

天光說這一切都是她的陰謀，可是證道之中，所有人的記憶都被封印了，根本就不記得自己是誰，她拜入他的門下，不過是一場陰錯陽差。

“天光，不要把一切說得好像是我早有預謀，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從未遇見過你。”她說著，轉身就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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