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道：“在我來自的那個世界裏，沒有妖怪，沒有神仙，只有科學，有一群科學家，做了一個實驗，將一頭猩猩當人一樣地養育。”

卷卷的風聲裏，修忍弟子不解地看蘇九，不明白她要說什麽。

蘇九繼續道：“猩猩是所有靈長類生物裏最為聰明的一種，它學東西很快，當它被當做人一樣地養大的時候，它以為自己就是人類，直到因為一次暴力沖突，它被當做猩猩關在了籠子裏，一夜之間，它從一個‘人’變成了一個動物。”

“它的心碎了，因為它一直以為自己是人類。”蘇九垂眸看著掌心的金盤，手指緩緩收攏。

“就像這個世界的生靈一樣，他們一直以為自己是人，是妖，是魔，可是他們從沒想過，自己是被制造出來的傀儡，你說，汎冽應該認命，接受自己傀儡的事實，可是，你不該讓我們知道真相。”蘇九說著，擡頭看修忍弟子，她掌心，金色的金盤被捏成了金沙，從指縫裏緩緩滑落。

看到她掌心滑落的金色沙子，修忍弟子心驚膽戰，後退道：“你不能傷害我，我是修忍弟子。”

蘇九道：“Had i not seen the sun，i could have borne the shade。”

她流利的英語如玉珠落地，一邊說著，一邊朝著修忍弟子走去。

感覺到她身上的殺氣，修忍弟子嚇得步步後退，道：“你說什麽？我聽不懂，你不要過來。”

蘇九停下來，伸手，掌心劍凝聚而出，冷冷的風聲中，道：“這是美國詩人艾米莉的一首詩，假如我不曾見過太陽。”

假如我不曾見過太陽

我也許會忍受黑暗

可如今，太陽把我的寂寞

照耀得更加荒涼。

汎冽冰冷的唇角微微掀起，無聲地咀嚼那一句話。

假如我不曾見過太陽。

假如他從未覺醒，假如他和其他人一樣，活在謊言虛假之中，活在天都城那些人編造的故事之中，他的心，又怎會如此痛苦。

假如他從未見過真相，他的寂寞，又怎會如此荒涼。

修忍弟子感覺眼前情形不利於自己，沒有了金盤在手中，他根本就控制不了他們。

修忍弟子轉身拔腿就跑。

可是，沒等他跑出三步，汎冽身影一掠，手中劍凝聚而出，身影一晃至修忍弟子面前，一劍斬斷了他的頭顱。

修忍弟子倒地，他倒地的瞬間，四周被凝固的時間恢覆正常，饕餮獸也恢覆了過來，一擡頭，看到眼前的汎冽，被嚇了一跳。

這個男人身上的煞氣太烈，他是誰？

殷紅的血濺在汎冽蒼白冰冷的臉上，收起劍，擡頭看蘇九，道：“修忍門的人很快就會找到這裏來，你若想活下去，就裝作什麽也不知道，什麽也沒有發現，等到證道系統結束，你會忘了這裏的一切，重新開始。”他說完，轉身就走。

蘇九道：“你去哪裏？”

獵獵的風聲中，他頭也不回地遠去，道：“做我該做的事情。”

望著汎冽遠去的背影，饕餮獸擡頭看蘇九，喉嚨裏發出咕嚕的聲音，問她，塵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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