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瑤一聲苦笑，道：“師父，嫁給了他，他的心便能是我的了嗎？”

從始至終，她對天光都只有一個念想，那便是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她想要得到他的人何其簡單，只要東皇大人開口，他便無路可逃。

可那樣，只會令他更加厭惡她。

嫁給他，她得到的不過是一個有名無實的名分罷了。

女媧皺眉，沈默不再說話。

天光的心從一開始便不在司瑤身上，她與他洪荒時候便是相識，若是歡喜，何必等到蘇九的出現，司瑤想要得到天光的心，可天光的心裏，已經有了一個蘇九，千萬年的相處，他待她只有同袍之義，那時候，她便是沒有了勝算，如今，更是一敗塗地。

對一顆早已不屬於自己的心，又何必強求。

這世上，什麽樣的東西都能強取豪奪而來，可是唯獨一個人的心，是難以得到的。

在情之一字上，司瑤到底是太過天真。

天極殿，天光的寢宮中，不知睡了多久，蘇九終於醒過來，睜開眼睛，躍入視線的不是漆黑的山洞，卷入鼻中的不是大地被燒焦的味道，淡淡的檀香之中，眼前是鏤刻的木床，黑色的床帳如絲綢般，深墨色的流光一閃而過，古樸而厚重。

天極殿。

蘇九心中一驚，猛然躍起來，扭頭看四周，錯愕地微張了小嘴。

這裏是，天光的寢宮？

她不是在龍宮廢墟之中嗎？怎麽會在這裏？

寂靜的寢宮之中安靜到了極點，就連整個天極境，都安靜得近乎頹廢。

她一襲白袍，走出寢宮，望著前面的天極大殿，素白的明亮的天極大殿中，天光一襲黑色的長袍端坐案前，白色的長發滑落，俊美的臉微微垂眸，翻閱著手中的卷宗，他腳下，金色的香爐之中是裊裊的青煙。

望著天光，天極大殿的後門前，她停下腳步。

天光沒有回頭，修長的手指翻過卷宗，道：“過來。”

蘇九走過去，喚一聲：“師父。”

天光道：“睡好了？”

蘇九坐下來，道：“天極境中的草木，都枯萎了。如今的天極境，早已不是當年。”她說著，若有所指地看他。

天極境早已不是當年的天極境，而她和天光，亦不會如初。

天光翻閱著卷宗的手指停下來，擡頭看蘇九，道：“當日南天門前你吞噬了巫廉的力量，我將你打入下界之後，巫廉一直在尋找你，當日你開啟了虛化狀態，也好，無人知曉襲擊者便是你，之後你在下界銷聲匿跡，我派人尋你，未能將你尋回，所以用山腳下的梨樹雕了一個你的傀儡，混淆視聽。”

蘇九微微怔了怔，沒想到她離開天極境的這段時間，還有這樣的事情。

天光繼續道：“那傀儡，將真相告知了白曜，此刻，白曜與巫廉怕是正趕往淩霄殿中去見東皇大人。”

蘇九這才反應過來，道：“若是東皇知道，會如何？”

殺了她嗎？

天光修長的手指敲擊桌面，凝視著她，輕聲道：“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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