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坐過去，道：“那不一樣，師父當年重歸，是因為三界的那一場混沌大戰，三界幾乎毀於一旦，是師父蘇醒過來，終結了戰亂，挽救了三界，師父重歸，是為了救人，是順應天命而生的人，是大英雄。”

九倉好笑地道：“大英雄？我跟隨你師父這麽久，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麽讚美他。小蘇九，我問你，若你師父是一個惡人，你，打算怎麽辦？”

她想也不想地道：“那我就助紂為虐。”

九倉忍俊不禁笑出了聲，道：“好一個助紂為虐，那麽，如果你師父要毀滅了北海呢？你還會助紂為虐嗎？”

蘇九停下來，想了想，沒有回答，問道：“你覺得，我為何會義無反顧地繼續追隨於他？”

九倉笑吟吟地看著她，道：“為什麽？”

蘇九道：“因為師父待我好。”

九倉笑著，道：“因為他待你好，所以你以為，他不會毀滅了東海，所以這樣的假設也是不成立的。可是，蘇九，你還是沒有回答我，如果他要毀滅了北海，你，當如何抉擇？如果這個問題難以回答，那麽我換一種問法，北海與天極境，你選擇哪一個？”

蘇九道：“我不知道，我從沒想過這個問題，這種問題就像是媽媽和老婆掉水裏你先救誰一樣，無論怎麽選擇，都是錯的。”

九倉道：“若一定要你做出一個選擇，你會怎麽選？”

蘇九道：“我不知道，因為事情尚未發生，我不知道。”她說著停下來，道，“大約，那時候，我會遵循的，是我的心。”

得出了答案，九倉笑著意味深長地看一眼旁邊入定的天光，道：“遵循自己的心……小蘇九啊，你總是能給我驚喜。”

蘇九不解地扭頭看九倉，道：“上仙說的這些話都好奇怪，我師父怎麽可能是惡人。”

九倉笑而不答，揚了揚手中的請柬，道：“東西留在這裏，待你師父醒來，我會交給他的。”

蘇九起身，禮貌地行禮，道：“有勞了。”說完，她轉身告退。

等到蘇九離開，九倉輕輕地放下請柬，搖著扇子看蘇九遠去的目光，道：“帝尊，你有個願為你助紂為虐的好徒弟，可你，願為她做一個好人嗎？”

團蒲之上，盤膝而坐的天光緩緩睜開眼睛，狹長的丹鳳眼中是一片清冷。

九倉笑著扭頭看他，道：“我猜你不會。”

天光冷漠地看著前方，微涼的聲音聽不出半點情緒，道：“為何？”

九倉笑著扭頭，仰頭看窗外浩瀚的花海，窗外清風拂過，飛落一簾的花葉。

九倉視線落在那紛飛的花葉之中，笑著的聲音卻聽不出半點情緒：“因為你是天光呀。”

洪荒諸神，力敵萬鈞，因為你是諸神之中，唯一一個，不敗的神話。

那樣的你，又怎麽可能敗給自己的弟子，敗給一個，女人。

金鱗公主重歸，天池山上又是一度的盛典，四方的仙家紛紛來賀，鳳霖奉鳳帝之命送來賀禮，慶祝公主的歸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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