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和宮裏的那個水妖從何而來，因何而來，白曜比誰都清楚，她與蘇暮九長得再像，也不過只是一個贗品罷了。

白曜道：“你見過她了？”

蘇九不想與他再周旋下去，拱手道：“劍尊若無其他事情，晚輩先行一步。”說完，她轉身便走。

鳳霖急忙跟上去，兩人朝著天和宮裏走去。

望著蘇九遠去的背影，白曜眸色慢慢地凝固，知道她的身影徹底地消失在他的視線裏，他轉身，朝著雲和宮走去。

雲和宮中，水妖溫柔恬靜地坐在池邊，嘴角噙一抹溫柔的笑，垂眸看著池子裏搖曳的魚兒，手中的食物輕輕地拋灑下去，魚食墜入水中，鯉魚蜂擁而至。

白曜帶著弟子過來，宮人見到白曜，立即恭敬地行禮，道：“劍尊大人。”

水妖聞言驚喜地擡頭，清澈的眼眸裏倒影出白曜的身影，她激動地猛然站起身來，上前張嘴要說什麽，忽然想起什麽來，扭頭對身後的宮人道：“你們都先退下。”

宮人們恭敬地退下，白曜身後跟隨的弟子也隨之退下，偌大的雲和殿院落裏只剩下水妖與白曜。

待到眾人退下，水妖高興地飛奔過去，激動地撲入白曜懷中，親昵地摟住他的腰，道：“劍尊大人，您終於來看小九了。”

白曜垂眸看著懷裏的人兒，她漂亮的小臉笑吟吟地仰頭看著他，清澈的眼眸裏是掩不住的崇拜與歡喜。

白曜不動神色地將她推開，道：“你如今貴為鳳皇的寵妾，當知曉分寸。”

水妖不解地望著他，臉上露出茫然的神情來，道：“小九不懂，劍尊大人與小九，不是罪親近的人嗎？”她說著上前，伸手，想要去擁抱他。

白曜皺眉，表情變得冷酷，冷冷地看著水妖伸出來的手，一聲低喝：“放肆。”

水妖被他呵斥得手一顫，小小的身體僵在了哪裏，她不解地望著白曜，不明白，昔日與她纏綿臥榻，肌膚相親的人，為何再見面，卻是如此陌生。

她做錯了什麽嗎？

三萬年前，是白曜將她從水中喚醒過來的，是他賜予了她生命，給了她肉身，也是他給了她名字，給了她希望，她這一生，都始於白曜，是他造就了她，也是她讓他明白，男女之間最美妙的，莫過於歡好。

可是她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麽再見面，劍尊卻變得如此疏離和陌生。

他從前最喜歡的，不是她嗎？

水妖小心翼翼地後退，雙手不安地絞在一起，大大的眼睛裏蒙上了一層水汽，粉紅的嘴唇微微一顫，道：“小九不明白，小九……做錯了什麽嗎……”

白曜冷漠地看著眼前的水妖，她不過是他從水中提煉煉化而出的，她的名字，她的臉，都是從蘇暮九的模子裏刻出來的。

當年蘇暮九被他親手打入封魔之地，為了確保自己對蘇暮九已經斷絕了情感，他煉化了一個蘇暮九的替代品，便是與她纏綿臥榻，極盡魚水之歡，她也未能動搖他絲毫，那時候，白曜天真地以為，他是真的已經對蘇暮九斷了情絕了愛，即便是面對一個與她極盡相似的覆制品，他也沒能毫不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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