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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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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人遇到驚喜的時候, 就容易激動。

這會兒紀瀟也忘了,自己該隱瞞身份這件事。

於是在阮棠的眼裏,紀瀟的表現就十分奇怪,他皺眉道:“三爺您……”

三叔卻難掩激動和擔憂之情, 對紀霆勻說道:“我……不行我得過去看看。”

紀霆勻點頭道:“去吧!我們一起去。”

阮棠這會兒卻顧不得別的, 眼睛裏含著淚花, 焦急道:“好,我去開車。”

說著他便轉身, 朝停車場的方向跑去。

江岑昳卻抱著小奶昔追了出來, 說道:“你別開了,你這狀態怎麽開?讓你男朋友開啊!”

聽到男朋友兩個字, 紀瀟皺眉道:“他哪兒來的男朋友?”

好在嚴謖還算懂事兒, 已經了開了輛碩大的越野車等在了門口。

喜歡車的男人們眼睛都看直了,這是有錢也買不到的,因為是改裝車。

而且這車改裝還有身份限制,要經過嚴苛的審查, 也要有一定的從業資格經歷, 再層層政審才能改裝。

於是哪怕是見過世面兒的紀霆勻,也忍不住讚了一句:“車不錯。”

嚴謖已經下了車,拉開車門道:“都上來吧, 這車坐十個人都沒問題。”

江岑昳上車一看,發現果然, 裏面的空間比他想象的大多了。

阮棠很自覺的坐到了副駕駛座上, 雖然他仍然十分焦急, 但看得出一坐到嚴謖的身邊他整個人都安心了不少。

江岑昳也看出來了, 他倆的感情應該有了進一步的升溫。

因為嚴謖很自然的摟了摟阮棠的肩膀, 阮掌的額頭也非常自然的在他懷裏貼了貼。

但由於眾人都在, 兩人也沒有過於親密的動作,一觸即離便各自坐好。

就是這麽簡單的一個動的,看的三叔眼睛裏直冒火。

卻被紀霆勻一句話把他的怒火澆熄了:“有些人呢,沒盡過責任,就不要妄想去插手別人的人生。”

紀瀟的表情瞬間恢覆了正常,說道:“我什麽時候插手了?”

江岑昳抱著小奶昔坐在兩人中間,心道是不是有些什麽不得了的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紀霆勻小聲在他耳邊說了一句什麽,江岑昳猛然擡起頭來,問道:“真的假的?”

他示意江岑昳小聲點兒,因為某些人現在還沒勇氣認回來。

江岑昳也是非常不理解,為什麽不認回來?

親生兒子就在眼前,這麽長時間了,卻只是遠遠的看著?

紀霆勻又在他耳邊小聲道:“三叔當年為了保護他們,甘願在監獄裏呆了三年。而這三年,他也是為我付出的。否則怎麽可能取得二叔的信任?如果二叔對阮棠的身世產生懷疑,那麽他們父子倆就危險了。”

因為在二叔的心目中,那對父子已經在他的設計下,死在了紀霆勻手上。

這是二叔分裂他和三叔的手段,紀霆勻就將計就計,把三叔送到他身邊做臥底。

所以二叔那邊現在什麽情況,三叔都是了如指掌的。

江岑昳心道你們豪門真的是太可怕了,爭鬥成這樣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但也確實如此,想想他那糟心的後媽,不也是拿命來和他搏嗎?

搏一搏,單車變摩托,贏了就是上億豪門主婦,輸了她也沒失去什麽。

前面的阮棠還沈浸在緊張和焦急的情緒裏,他是真的沒想到,父親還有能醒來的一天。

開車的嚴謖正在小聲的安慰著他,阮棠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說著話。

江岑昳可以感受到旁邊男人的緊張,三叔可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阮青竹,而且如果阮青竹真的醒了,是不是表示兒子的身世保不住了。

車子開到了療養院門前,單獨的院落顯得又安靜了不少。

青松的特色就是,獨門獨院式療養。

這樣可以給有錢人度假一般的享受,還能體驗山水之樂。

除非情況特別嚴重的,類似朱彩彩那種,才會被關進主樓裏的療養室。

幾人下了車,阮棠便急匆匆的朝療養院裏面沖。

可能是因為病人的蘇醒,好幾名醫護正在這邊進進出出。

負責阮青竹的主治醫生一見阮棠來了,立即拉住他的手提醒道:“先等一下,阮先生這會兒剛醒,不能受刺激。我先進去和他說一下,看看情況,再來通知您能不能進去探視。”

阮棠明白,因為他父親才剛醒,萬一有情緒波動,極有可能再暈過去。

他點了點頭,說道:“我爸他現在怎麽樣?”

醫生答:“病人的情況非常穩定,不用擔心,醒了就好了。”

阮棠的眼淚止不住的便流了下來,他回頭便被嚴謖擁進懷裏,對方輕輕拂著他的後背道:“醒了就好了,沒事兒,阮叔叔已經沒事兒了。想哭就哭,在我懷裏你想幹什麽都行。”

終於,一路上一直崩著神經的阮棠哭了出來。

紀瀟在後面就是酸,小聲對紀霆勻說道:“你說我要是也去抱一下,阮棠他會把我推開嗎?”

紀霆勻說道:“阮棠會不會把你推開不知道,嚴謖肯定會揍你。”

紀瀟:……

想來倒也是,誰莫名奇妙抱我老婆,我也會揍人。

而且他和嚴謖的身高雖然相差無幾,對方那肌肉的塊頭卻是一般人比不來的。

江岑昳懷裏的小奶昔也好奇的東張西望,他第一次去一個陌生的地方,都會好奇的看來看去。

現在他再看阮棠和紀瀟,只道:“為什麽?”

紀霆勻問:“什麽為什麽?”

江岑昳問道:“為什麽不認呀?還有就是,他們為什麽分開?”

紀霆勻想了想,說道:“怪我三叔,他年輕的時候完全不著調。玩的比較兇,別誤會,他不玩感情,而是玩極限。”

那種翼裝,滑翔傘,極限蹦極,還有無措施攀巖。

說句難聽的,哪天死了都不知道。

而他又不是家族的希望,身上沒有擔子,肩上沒有責任,就有些為所欲為。

所以見慣了三叔那種性子,他對一些年輕人的行為就都理解了。

其實當年他和阮青竹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談戀愛,三叔那種浪蕩的性子,不拒絕不否認卻也沒給出承諾。

而且還是上下級關系,那時候他們一個是實驗室的科研員,一個是負責人。

對方當時還挺年輕的,也算是紀家重金挖來的人才。

但三叔他說什麽也是紀家主脈的次子,對方可能覺得三叔只是玩玩。

跟一個浪蕩子弟玩玩可以,當真的話受傷的只會是自己。

阮青竹的出身也不好,勤多苦讀出來,還要回報家裏,哪兒有資格和浪蕩子弟消遣。

所以受了欺負就自己吞了,發現懷了孕就想離開。

他也試著告訴紀瀟的,但是他去找紀瀟的時候,紀瀟背著裝備正打算和一群兄弟飛躍羅布泊。

他去找他的時候,甚至有人還奚落他:“你馬子啊?找了馬子就不自由嘍,還能讓你這麽玩兒?要是有了孩子,你這輩子就被絆住了。”

於是到最後,阮青竹也沒說出口,直到紀瀟重傷歸來,才發現阮青竹不見了。

在他飛躍羅布泊的時候,阮青竹辦理好了離職手續,並成功入職了江南某大學,成為了一名大學老師。

他後來也去找過他,但是被拒之門外了,只讓人給他留了一句話,說:你有你的羅布泊,我有我的羅新澤。

羅新澤是他一個同事的名字,紀瀟猜測,他和羅新澤在一起了。

這樣的話,再糾纏就沒意思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讓同事給他傳話的那一天,他陣痛十七個小時生下了阮棠。

在一家古老的婦產醫院,他看著院落裏一株開滿花的海棠樹,於是就有了阮棠的名字。

紀瀟回來以後整個人就有點魔怔,天天嘟囔著:“你有你的羅布泊,我有我的羅新澤。”

去他媽的羅布泊,也去他媽的羅新澤,但怎麽都回不到從前了。

不過他也只是消沈了一陣子,後面很快就好了起來,又開始玩賽車。

玩了一陣子也是索然無味,也沒招惹過誰,就這麽浪蕩到了四十歲,漸漸走進了紀泓的局。

江岑昳咕噥了一句:“為什麽每個人的故事都這麽狗血?”

紀霆勻卻笑道:“這算什麽?還有更狗血的,有機會,我給你講講我父親的故事。其實在這個圈子裏,每個人都很出奇不意。比如私生子女,在普通人的周圍,可能一輩子也見不到幾個私生子女。但是在這個圈子裏,私生子女卻不是珍惜物種。每個家族都有幾個,有的生活的還非常好。”

江岑昳也聽說了,那個紀瑩雪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麽。

這時醫生過來了,他上前對阮棠道:“阮先生讓你馬上進去,看那樣子挺著急的。他的狀態非常好你放心吧!”

阮棠高興極了,立即轉身沖進了房間。

房間裏,昏迷了多年的阮青竹看上去病弱削瘦,但削瘦卻讓他本來就精致的五官更加明顯了。

雖然帶著一身病氣,可這身病氣莫名給了他一種黛玉葬花般的淒美感。

阮棠的眼淚就沒止住過,他一頭紮進了阮青竹的懷裏,嗓音哽咽道:“爸……爸,我……”

話未說完,便克制不住的哭了起來。

而門外的紀瀟也終於忍不住進了病房,他想看看他,一眼也好。

當年一別,誰能料到二十多年過去了呢?

阮青竹見他進了病房,只是淡淡的擡頭看了他一眼,便啞著嗓子對懷中的兒子說道:“阿棠,別哭了,有人進來了。你看看你,這麽大的孩子了,還哭鼻子,別讓你朋友看笑話。”

紀瀟:要不我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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