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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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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管家一聽他這個字就頭疼, 說道:“您念念不忘了四十多年,他要是回來早該回來了,您可別瞎琢磨了行嗎?早說讓您結婚成家,偏不聽, 非說事來才是你的真愛。這下好了吧?看到別人成雙成對就傻眼了吧?”

每次金管家和批評他他就頭疼, 說道:“你是管家還是我是管家?”

金管家說道:“我是, 但咱做人得講道理。您看,當初是不是我勸您成家的?您老非是不聽呢!我說到時候您可千萬別後悔, 您看, 後悔了吧?”

風露重氣道:“誰後悔了?我懶得和你說話!”

金管家卻攔住他,小聲道:“先生, 您是不是覺得小江少爺和那個人有關系?”

風露重見他終於get到了重點, 立即拉住他道:“你也覺得嗎?這世間哪兒有那麽多的巧合?偏偏有一個人和我父親生的一模一樣,就連身上的胎記都……和那人身上的如出一轍。”

金管家聽後雖然覺得這有些匪夷所思,卻還是如實道:“那確實過於巧合了些,先生有怎樣的懷疑?”

風露重道:“這件事你知道, 世界上沒有任何人知道。我和他……那一夜, 在老房子裏,一整晚在幹什麽你是清楚的。我還讓你幫忙找過醫生,去瞧那人的傷口。怎知他一覺醒來人就不見了, 任憑我怎麽找都沒找到。沒留下只言片語,更沒留下任何影像資料。唯獨留下一張簡歷, 後來我查過, 那簡歷也是假的。到現在為止, 我甚至對他的容貌模糊了, 只記得他左肩處的鎖骨痣。我知道這世界上的巧合多了, 但這件事絕非巧合。”

就在金管家剛要說些什麽的時候, 江岑昳和紀霆勻拎著一籃子的蔬菜過來了。

江岑昳走個路都是蹦蹦跳跳的,被紀霆勻扯住:“別跳了,祖宗,你能不能註意點兒自己的身體?”

坐在那兒的風露重卻不願意了:“年輕人跳兩下怎麽了?你呀,別老拘著他,他才二十一,你還想讓他跟你三十歲似的一樣穩重?”

紀霆勻按了按太陽穴,終於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風露重:“不是的風老,等他把孩子生下來,想怎麽跳怎麽跳。這種情況下不註意,只怕是會傷到他們父子。”

風露重一聽,立即站起身來,驚喜道:“喲,小江有老二啦?”

江岑昳抹了一把臉上的汗,說道:“不要大驚小怪好嗎?我沒覺得哪裏不一樣啊!是啊風爺爺,忘了跟您說了。不過才一個多月,還看不出來。”

風露重的表情裏又透出了一絲埋怨:“你也真是猴急,小奶昔才九個月,就不能別這麽急嗎?”

紀霆勻道:“我也沒想到,意外懷上的,但這也是好事不是嗎?”

風露重倒是也這樣認為,自古添丁加人都是頂頂的喜事。

尤其是像風露重年紀大了,更是希望小孩子多一些,這樣才是一派欣欣向榮。

如果老二也像小奶昔這麽乖,那就再好不過了。

唯獨江岑昳知道,我們奶昔可不是什麽乖寶寶,那可是朵霸王花,一言不合上手就打的那種。

江岑昳把籃子裏的蔬菜交給了金管家,金管家拎著菜籃子去廚房了。

江岑昳躍躍欲試:“今天吃我親手摘的蔬菜,我想親手去拍黃瓜。”

紀霆勻:你別太過分了!

金管家卻熱情的招呼著他:“好的,走吧小少爺,我帶你去拍黃瓜。”

江岑昳跟著金管家去了,唯獨留下風露重和紀霆勻。

這會兒風露重的心裏還怪不是滋味的,因為他一旦覺得小江是和他有血緣關系的,他左右就看紀霆勻不順眼。

仿佛是自己家的寶貝被狗咬了,橫桃鼻子豎挑眼。

但他又覺得自己莫名奇妙,據說小江長的很像他的母親,別人是有正經家世的。

紀霆勻倒是並不在意他莫名奇妙想刀自己的眼神,還是對他像從前一樣恭恭敬敬。

其實風露重是一個非常值得敬佩的老者,從前他受四大家族圍堵,其他家族全都在冷眼旁觀,唯有風露重出手提點。

也只有風露重,是唯一一個見過他哭的人。

那時只有十九歲的少年家主,一個人面對著四面楚歌,在外人面前運籌帷幄,唯獨在風露重的面前卸下了防備。

風露重也的確是一個極其德高望重的長輩,私下裏給予了紀霆勻許多幫助。

所以後來的紀霆勻,才對風露重的養老之事十分上心。

以至於後來定居S市,也不僅僅是出於江岑昳要在這邊上學,也因為風露重要在這邊養老。

紀霆勻上前坐到了風露重的對面,問道:“您在這邊呆的還習慣吧?”

玻璃落地窗外,又開始紛紛揚揚的下雪,今年的雪仿佛格外的多。

瑞雪兆豐年,這可是個好兆頭。

風露重指著窗外的雪道:“看看,這就是我喜歡來北方的原因。雪一下啊,人間的百態之美就盡顯。能感受冷暖,還能體驗疾苦。所以習慣不習慣的,倒也沒有多重要。人活著,是適應環境,而不是讓環境適應你。”

可能是年紀大了,風露重忍不住的就想說教,雖然自己也覺得這樣不好,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好在紀霆勻每次都是虛心的聽著,直到他說教完才接一句:“風老說的是。”

風露重也才在心裏開解自己,紀霆勻是這世界上少有的優秀人才了,怕是任何一個人也挑剔不出毛病來。

風露重問他:“紀家最近怎麽樣?”

紀霆勻想了想,答:“有點小麻煩,但是能解決。”

上次開車撞他的人,他已經查出來了,是個絕癥患者,想留筆錢給妻兒。

但他找到人的時候,人已經死在醫院裏了,大概錢也沒到手。

人死了,線索就斷了,但他猜也能猜到是誰在下黑手。

紀家的內鬥,不死不休,這是頂級豪門的悲哀。

只是到現在紀霆勻仍然不是很懂,二叔這麽做不是殺雞取卵嗎?

風露重知道,紀家這些年內鬥的有些厲害,拿這次航天服訂單為例,傷的都是紀家自己的根基。

從這勢頭來看,是要魚死網破?

風露重一直很欣賞紀霆勻,想到這裏便道:“有事就開口。”

紀霆勻卻擺了擺手:“這點事我還是能搞定的。”

風露重點頭,便見江岑昳端著一盤拍好的黃瓜沖他們招手:“吃飯啦!”

兩人聽到他召喚後立即起身走了過去,去了早已布置好飯菜的餐廳。

餐廳比江岑昳想象的大好多,而且布置的很有田園氣息。

據說是這邊的負責人親自下鄉收的老舊物件兒,一看就是老木匠手工打造的。

江岑昳把自己親手拍的黃瓜放到了桌子上,說道:“聽說這道菜還有一個名字叫涼拌前男友。”

紀霆勻:……

風露重被江岑昳給逗樂了:“那看來小江也不是個受氣的,前男友都碎成這樣啦?”

紀霆勻瑟瑟發抖:“誰敢給他氣受?他不給別人氣受就算客氣的。”

江岑昳一直都是只小老虎,欺負過他的人,沒有一個好下場。

但無疑他也是頂頂善良的孩子,他施予的善意總能達到最好的效果。

江岑昳夾了一口脆爽的涼拌前男友,笑瞇瞇道:“我這個人呢,從來不欺負人的。除非被欺負了,我才會還手。”

俗話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雖遠必誅。

這一餐吃的真的非常舒服,砸開冰撈上來的魚,挖開凍土刨的蓮藕,結了霜的柿餅子還有秋收時凍進冰箱的嫩玉米。

還有凍梨,小核桃,春日裏老人自己捉的金蟬。

風露重道:“冬天可吃的少,都是早先囤的了。除了大棚裏這些,沒啥新鮮的玩意兒。來年開春兒,爺爺帶你去抓金蟬。”

江岑昳瞬間來興趣了,說道:“好呀好呀!我最喜歡這種活動了。”

隱約的記憶裏,江岑昳也跟爺爺手拉手一起抓過金蟬。

但上一世的記憶不知道是時間越來越久遠,還是別的什麽原因,他竟然有些記憶模糊了。

反而這一世的記憶越來越清晰,比如午夜夢回,他經常想起母親。

甚至,還會出現一些與江柏年相處的和睦時光。

這是原主記憶深處的溫暖,這溫暖裏有江燕,也有江柏年。

他們在風露重這裏玩到天黑,臨走前風老又給他們塞了一車吃的。

紀霆勻說:“夠了夠了,太多了也吃不完。”

江岑昳說:“不夠不夠,給大家都分一下啊!”

這就是完全不同的兩種處事風格,一般大家會覺得前者更好相處,更客氣。

但實際上並不是,一般後者才是大家樂意相處的性格。

臨走前風露重還問了一句:“是不是你那官司快開庭了?需不需要我幫忙?”

江岑昳道:“不用不用,都不用紀霆勻幫忙,我自己能搞定!”

見他這麽自信,風露重也就沒再多問。

坐上車後紀霆勻把江岑昳摟過來,迫不及待的便給了他深深一吻。

江岑昳被吻的喘不過氣來,說道:“你瘋啦?”

紀霆勻挑了挑眉,問道:“涼拌前男友?”

江岑昳被他給逗笑了,說道:“那肯定不是你。”

紀霆勻卻不悅道:“不是我難道是那個死了的許君安?不行,前男友必須是我,現男友也要是我。”

江岑昳道:“你好霸道哇!怎麽還要占一個前男友的名額?”

紀霆勻的呼吸漸漸淩亂,說道:“因為你只能吃我一個人的……”

江岑昳:??

靠,紀霆勻,你好黃!

與此同時,農莊裏,金管家沖風露重使了個眼色,從懷裏掏出一根仔細包裹好的帶發根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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