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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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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許問跟張慶龍回到彩虹島的時候正好是中午午休。

這次之所以這麽快到島上,很大原因得歸功於小玉媽媽的雷風力行。

本來說天亮才走,後來小玉麻麻改了主意,覺得多等一會兒小玉危險就大一些,打了個電話叫她家車過來把她們母女接走,說這樣到了省城辦好住院手續正好趕上醫院上班。

張慶龍沒張了張嘴沒說話。

許問本想說淩晨醫院應該不給辦出院手續吧?但又覺得自古以來有些人總跟普通人不一樣,普通人辦不到的事在有些人那裏根本從來都不是難題。

果然,明明不是上班時間,竟然順利把出院手續辦了。

要不然他們也趕不上最早的船回島。

許問想,看樣子到了省城不等上班也是能辦好住院手續的。

許問跟張慶龍依舊是從中心島倒船回彩虹島。

到中心島時,恰好遇見了過來中心島開會的路遠征。

許問自己覺得也或許路遠征是為了找個由頭來接她。

要不然他也不至於大中午頂著烈日站在碼頭邊。

許問遠遠看見路遠征就站在船舷上朝他擺手。

分開不過一天時間,大約因為小玉和張慶龍之間這糾結艱難的感情,除了頻繁的想起路遠征之外,更多覺得慶幸。

慶幸他們這麽容易就在一起,慶幸他們努力地向對方靠近,彼此之間沒有誤會沒有阻撓。

最起碼跟張慶龍的父母比,許家人婚前那點反對真不算阻撓充其量叫勸諫或者警告。

一下船,許問就撲進路遠征懷裏。

路遠征下意識抱住她,隨即意識到大庭廣眾之下投懷送抱不是許問的風格,低頭看她,柔聲問:“怎麽了?”

來島上開會的不止路遠征一個,還有幾個來自其他島或者礁的戰友也過來開會,都默契的手抵唇輕咳一聲,別過頭,明明一臉八卦卻努力裝非禮勿看的君子。

包括緊跟在許問身後的張慶龍。

路遠征能充耳不聞,許問還是有羞恥心的。

這個年代,當眾擁抱已經算是相當奔放了,哪怕是夫妻也容易被人說閑話。

好在島上的官兵不太在意這些,只是善意的打趣……連打趣都算不上。

這些要麽跟路遠征平級要麽低他一級的戰友,沒幾個說話的最多就是好奇地打量她。

許問紅著臉搖了搖頭。

路遠征的文書已經很有眼力價的把彩虹島的船開了過來。

路遠征扶著許問上了船,張慶龍自己跟上來。

他揮手跟其他戰友告別。

到家剛好趕上午休時間,路遠征跟許問牽著手直接回了木屋。

其實路遠征本想回營部加個班,註意到許問情緒不是很對,決定把加班的事往後挪一挪,挪到晚上。

兩個人進門,冬生並沒有在家,大約在豆豆家午休。

在島上除非像上次冬生離家出走那樣的特殊情況,否則一般不會發生危險。

路遠征洗手去做了兩碗陽春面,端著碗從廚房進客廳時,許問才洗完澡,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了不少。

許問主動接過面碗,吸了下鼻子,“好香!”

“出去都沒吃飯?”

“嗯,主要沒胃口。”

“怎麽回事?”

許問一邊吃面一邊把小玉跟張慶龍之間的感情說了。

見路遠征半點都不驚訝,問他:“你早知道他們的事?”

路遠征點點頭又搖搖頭,“多少知道一點兒,畢竟他們結婚報告有點特殊,前一半在海城批的,只是在彩虹島收了個尾。我註意到不對,就問了一嘴。”

許問長嘆一聲:“說實話,如果不是你們這個職業特別正能量,我真會把張慶龍批判為渣男,就是比負心漢還可惡的男人。”

路遠征筷子頓了頓,說了一句:“軍人與其說是職業不如說是行業。這個行業裏有很多職業,每個職業裏也有很多人。”

許問迷茫地眨眨眼,有點沒聽懂:“什麽意思?”

“意思是張慶龍是個優秀的兵,這一點兒毫無疑問。如果戰爭來臨,我能保證他不會當逃兵,能勇敢地承擔起屬於他的那份職責,敢上敢沖敢死!但是,感情方面,他的職業跟他的人品不能劃等號。

我們招兵的時候,會體檢來審核一個人的年齡身體狀況身高等是不是符合一個戰士的基本要求。也會通過政審評斷他和他的家人政治方面是否清白無犯罪記錄等能不能做一個思想上完全忠於國家和人民的戰士。但是並沒有考察處理男女關系一項。”

這回許問懂了,“你的意思是,他這穿這身衣裳不是他人品優劣的保障?!”

“人品還是基本靠譜,男女關系不一定。”

“所以你也認為他是一個不負責任的渣男。”

路遠征哭笑不得,把碗筷放下,“我沒這麽說。感情是兩個人的事,也不講究日常規則。如果大家都遵守某一個標準找對象,那這世間何來怨偶?我只是想說不能因為某個人是當兵的就無條件盲目陷入愛河,假如有一天兩個人感情破裂或者在感情中受到了傷害,也不應該把這個責任扣到“軍人”集體名譽上。這對我們多數人不公平。”

“也是。”許問點點頭,“那你覺得他們倆能幸福嗎?”

“不好說。”路遠征搖頭。

其實他並不好看好這一對,只是見許問很期待他們能幸福不想潑冷水。

有時候愛情不是折騰的越狠就越是真愛。

說不定感情折騰著就沒了或者變味了。

感情是最難用理性預判的。

他覺得他跟許問這樣最好,日常、平淡但甜蜜溫馨。

這才是婚姻。

宋寶英並沒有因為許問請假而休息,學校依舊按部就班的在建設。

小玉雖然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她動完手術還得坐小月子。

不過學校的圖紙小玉已經畫完,現在在許問手裏,略有需要修改的地方,許問在魔鏡的幫助下也能完成。

大家按照圖紙把需要的木材一一分割好。

周末路遠征他們休息的時候,抽了一天給許問她們幫忙。

有時候必須得承認,在體力方面,女人跟男人確實有區別。

打完地基,下面要鋪石子石板,大量的石頭開采運輸讓嫂子們苦不堪言。

所以這次許問沒有逞強,主動請路遠征他們幫忙的。

最重的苦力活幹完之後,搭建教學樓的進程就快了許多。

短短幾天時間,二層樓的框架就搭了起來。

那幾個說會做木工的嫂子,真得不是一般的厲害!

木工活幹得特別漂亮。

一星半點的苦力活都由電力局那兩個小夥子承包了。

不知不覺間,小學的“教學樓”就蓋了起來。

上梁封頂那天,所有的嫂子們都開心到不行,歡呼聲傳出好遠好遠。

這天晚上她們自發又搞了一次“睡衣派對”慶祝學校建成。

雖然其實沒建完,還有操場,院墻,以及一些其他設備設施都還沒弄。

但按照很多地方的習俗,上梁封頂就算房子蓋好了,剩下的都不叫事。

多數嫂子都沒意見,就照著辦了。

下午三四點鐘宋寶英蔣依依和豆豆媽,幫著許問做了些甜點,弄了些冷飲都送到學校的教室裏。

教室裏也提前做了冰桶,甜點、水果、冷飲都可以冰鎮著。

嫂子們決定在小朋友之前先享受一把自己的勞動成果,所以把這次派對的地點改在了小學教室。

她們三個把東西送到,各自回家換衣服洗澡,好歹叫睡衣派對,不能穿著日常服裝吧?!

再說天色還早,睡衣派對最起碼也得晚飯後開始。

明天還要幹活不能像上次一樣聊到淩晨,所以大家決定吃過晚飯早點過來開始她們的狂歡。

許問到家見冬生舉著一個信封翻來覆去的看。

“你看什麽呢?”

冬生嚇了一跳,下意識把手背到身後,又拿了出來,把信遞給許問,“二舅來的信。這麽厚,二舅是不是給我買玩具了?”

許問:“……”

她接過信,在冬生腦袋上揉了一把,“傻兒子,信封裏不能放玩具。”

信確實很厚。

許問也納悶,許聞跟自己有這麽多話說了嗎?

她坐在茶幾前,把信封拆開一看,信紙只有薄薄一張,剩下的是錢。

許問:“……”

錢是這麽寄的嗎?

不怕丟了?

不應該是電匯嗎?

許問一邊腹誹一邊拆開信紙。

許聞的字和他的人一樣,大大咧咧,嬉皮笑臉沒幾句認真的話。

總得來說就是一封報喜不報憂的家書。

許聞說他跟二叔找了個建築工地打了一個月的工,發現了一個商機。

建築工地上雖然也發放勞保用品,比如手套膠鞋什麽的,可總是不夠用。

所以許聞動了心思,想去批發點兒勞保用品來工地上賣。

大家在工地上多勞多得,不會舍不得買勞保用品這點小錢。

於是許聞跟二叔商量了一下,讓二叔先留在工地上托個底,他去做生意。以防他賠個底朝天,兩個人不光沒地方住連回家的車票都沒買不起。

許聞一個人坐車到省城,找到批發給個人的地方,弄了兩大編織袋勞保用品,背回鵬城倒賣。

別看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因為走量大,一個月能賺不少錢。

他往家寄了二百,給了許問二百。還聲明這不是他還許問的欠債也不是本錢,只是第一筆分紅。

許聞信上還說,有一次運氣不好,還沒到鵬城碰見路上設障檢查的,嚇得他把貨從窗戶扔了出來。

後來才知道人家是公安,在抓一個逃犯。

他因為做賊心虛把東西扔出去後悔萬分。過了檢查點下車回來撿,也沒找到。

要不是那批貨丟了,他賺得更多。

許聞只心疼他丟的貨,許問卻看得眼睛有點酸。

在幾十年後,人們提起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總說這是一個滿地撿錢的年代。

可無論什麽年代,能賺錢的都只有少數人。

這個年代機遇遍地都是,危險也遍地都是。

做生意在這個時代到底只是一個灰色地帶,雖然容易發財也容易出事。

別看許聞只字不提其中艱險,許問知道這幾百塊錢賺的一定不容易,很多時候都是提心吊膽狼狽逃竄。

許問回信再三囑咐許聞一定要註意安全。錢可以慢慢賺,過兩年政策普及以後可以再光明正大的幹。另外囑咐千萬不能碰觸走私的事。

這句話後面加了三個感嘆號,以表示她的態度和事情的嚴重性。

其實她原本想著許聞能打半年到一年工才做買賣。

打工就比在家賺工分賺錢多,等一年半載之後,特區就都成立了,到時候做買賣會被官方允許,不用像現在這樣東躲西藏。

信末尾還一再囑咐許聞不用給自己寄錢,自己這裏花不了什麽錢,另外往家寄錢不要這麽寄得匯款。

這麽寄不允許也不安全,萬一丟了更心疼,匯款也多花不了幾個錢別因小失大。

據許問所知,信封裏是不被允許直接放現金的,肯定是許聞貼好郵票偷偷放進去又密封起來的。

他用的是牛皮紙信封,不透明,郵遞員也看不出來是什麽。

寫好以後,讓冬生送去岸邊給郵遞員,許問回信快,只要不太晚,一般郵遞員都會等她一會兒。

許問洗完澡下樓,路遠征難得也有時間回來,正在擇菜看樣子是要下廚。

“你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早?”許問詫異。

“這不是看你們今天封頂了想給你慶祝一下。”

“這麽好?!”

“說得跟我什麽時候苛待你了一樣!”

“那倒也沒有。”

路遠征側頭看了下許問的打扮,皺眉:“要出門?”

“你怎麽知道?”許問好奇,她明明穿得是睡衣。

路遠征“呵”了一聲,“你上次穿這套睡衣還是去你弄的那個睡衣派對。”

女人在愛美方面多少都有些小心機,許問也不例外。

都是睡衣也分三六九等。

她原本喜歡不穿衣服睡,來這個時代後一直沒有不穿衣服的條件,不是跟許家人住一起就是跟同學住在一起。

後來到了海島上,跟冬生分房以後,倒是有不穿衣服的客觀條件了但是沒有主觀條件。

因為路遠征太狗。

她不穿衣服雖然自己舒服卻也方便路遠征為所欲為。

所以許問不得已,到中心島上買了塊綢緞給自己做了一條吊帶睡裙。

這種睡衣絲滑,穿在身上特別舒服。

就是睡著了之後,睡裙容易上滑,半隱半露,更容易惹火燒身。

再後來許問就自暴自棄了。

反正路遠征忙的時候多,太晚回家也不好意思鬧她,除了周末,一般也就隔一兩天早晨來一回,她還能接受。

所以在家有時候不穿,有時候就直接真空穿一條吊帶裙。

許問身上穿的這套睡衣是棉線布料,透氣吸汗,還是分體式,上半身是無袖短衫下面是一條短褲。

是上次為了參加睡衣派對特意做的,確實只穿過那一回。

“我男人就是聰明!”許問毫不吝嗇地誇獎路遠征,“我這次也還是去睡衣派對。”

“你不在家吃飯了?”路遠征問。

註意到他語氣裏不明顯的失落,許問逗他:“怎麽?專程回來給我當大廚的?想我?”

路遠征面不改色,把擇完的菜扔進洗菜籃裏,懶洋洋地往身後的椅背上一靠,兩條長腿不吝得敞著,挑眉看著許問,不答反問:“你說呢?”

許問咯咯地笑,眼看路遠征臉色越來越不好,走到他面前,往他一條腿上一坐,雙手圈著他的脖子,往他額頭上親了一口,“我覺得……”

她故意拉長了尾音,在他隱忍的目光中輕輕落下唇,“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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