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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蘇爸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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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親自動手殺人, 也是可以判處殺人罪的。”前律師阮玫為小夥伴們科普法律常識。

殺人可分為故意殺人、過失殺人等多種類型。

故意殺人包括直接故意和間接故意,前者很好理解,後者說的是明知會有什麽危害性的後果,依舊選擇了放任。

完全符合紅姨當年明知不叫醒周爸他就有可能溺死的前提下, 還是選擇了不作為的行為。

可是考慮到兩人之間的親生父女關系, 是應該做能夠做卻沒做的情況,周紅會被判故意殺人罪, 而不是間接故意殺人罪。

蘇雲韶和當過人的鬼們很好理解, 剛剛做人的桃夭就不行了:“紅姨這種情況不算是見死不救嗎?怎麽變成故意殺人了?”

“今天換成除警察、消防員、軍人之外的一般陌生人遇到這種情況見死不救,不具有法律責任, 但周紅是周爸的女兒, 丈夫妻子子女對家人見死不救是要判故意殺人罪的。”

考慮到桃夭比較難以理解人類的某些想法和行為,阮玫舉了個現實的例子, “之前有個丈夫親眼看著妻子喝農藥自殺,沒有阻止,妻子死亡,後來被判處了故意殺人罪。”

桃夭的小肉臉上滿是糾結, 人類真的好難懂。

蘇雲韶:“你不懂也沒事。”

反正桃夭肯定不會去做那一類負有特定救人義務的工作,而且他要是真的有妻子子女了, 也不可能見死不救。

桃夭分分鐘放棄理解的過程, 跳到最終結果:“也就是說, 如果紅姨的事暴露出來,她是要坐牢的是嗎?”

阮玫:“是, 但沒有證據。”

“等等, 紅姨那時候才十七歲,未成年啊。”葛月提醒道,“不是有未成年人保護法嗎?”

阮玫:“滿十四周歲的未成年人犯故意殺人罪, 也是要付刑事責任的。”

蘇雲韶:“玄門辦事一是一,二是二,未成年一樣要負責。”否則小鬼殺人不用負責任,那世間還不亂套了?

大家總結了一下情況,覺得這件事後續可能會有反轉,先不急著下定論。

一來,周爸是睜開過眼睛的,二來,周紅沒看到周爸在浴缸溺死的真正現場。

三只學霸鬼躍躍欲試:“學妹,還要再去一次嗎?”

蘇雲韶搖頭:“不用了。”

紅姨做的那兩個夢,已經是她的視角所能看到的大部分事實,她不知道周爸具體怎麽死的,做多少次夢都沒用。

況且,夢到周爸在浴缸溺亡,可以說是白天蘇雲韶提過玩劇本殺的一個人死在浴缸,紅姨為此感到心虛,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緣故。

夢到一次還好說,一個晚上反覆陷入同一個夢境,怎麽可能不懷疑有問題?

蘇雲韶把周爸的名字和生辰八字發給閻王,請他查一查具體的死因。

閻王照例回覆迅速:【意外溺死。】

蘇雲韶:?

從夢境得來的訊息,她還以為是周爸睜開眼睛看到女兒沈默離去,明白女兒的選擇,內心最後的一點父愛覺醒選擇順從女兒的願望了呢。

閻王:【長期酗酒掏空了他的身體,不意外死亡也活不了幾年。】

蘇雲韶:【我這邊入夢得知的訊息表明,他溺亡前意識清醒過,是醒來以後掙紮著意外溺亡的嗎?】

閻王:【並沒有,喝醉酒泡澡在浴缸裏睡著溺亡的,死得無知無覺,被陰差抓來地府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蘇雲韶:“……”

本以為會有反轉,誰知事實真相竟是紅姨潛意識裏懷念那個和藹可親的父親,不斷地美化記憶,弄得自己都相信了她爸是自願死亡不拖累她們母女。

也或許,只有這麽想,才能減輕紅姨心底的那份愧疚感。

閻王:【人之初,性本善,是人類寄予的美好願望,並不是事實真相。】

閻王:【事實上,很多人日子過得太順了,根本禁不起一點挫折,非常容易一蹶不振。】

蘇雲韶:【我只是沒想到紅姨對好父親的渴望,居然強烈到能把我布下的幻陣畫面扭曲,為此感到震驚而已。】

閻王:【?人類的創造力真可怕。】

一個人越不想被他人知道,越是希望牢牢隱藏的不堪,越容易被幻陣勾起和呈現出來。

自幻陣創立並使用至今,蘇雲韶和閻王都是第一次遇到能令她的幻陣出錯的人,怨不得閻王會有如此感慨。

她猜想應該是以前紅姨去衛生間時見到周爸泡澡時睜開過眼,把發生過的場景挪用過去拼接起來,這樣比起創造一個沒發生過的場景要容易得多。

確定不再繼續,蘇雲韶讓阮玫去紅姨的房間,把那張助眠符拿回來。

助眠符離開的瞬間,紅姨從夢中驚醒,滿身冷汗,一摸臉頰和眼角,全是未幹的淚痕。

她抱著膝蓋,楞楞地靠在床頭,回想自己的前半生,說不出的憋屈與憤恨。

同樣是女人,她和綰綰怎麽就因為投胎技術的好壞變得這麽不一樣呢?

第一次投胎就有那麽大的差距,綰綰是有錢人家的小姐,而她只是一對賣蔬菜水果夫妻的女兒。

女人嫁人是第二次投胎,綰綰能夠嫁一個一心一意對她的丈夫,生一子一女湊了個好字,親女兒被抱錯十七年都不怨恨家人一分一毫,姐妹和美,家庭和睦。

而她呢?丈夫出軌,在外面養了個不入流的舞女情人,兒子身體不好,好不容易救回來的這個,她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兒子。

紅姨從床頭櫃拿起晚上蘇媽給的蘇旭陽和卓經輪的幼年合照,憐惜地撫摸兒子的面部輪廓,淚水一滴滴地悲傷掉落。

越是思念兒子,她就越是記恨過得好的閨蜜。

紅姨翻身下床,從首飾盒裏翻出夾層,趁夜偷摸到花園裏,找到蘇媽最喜歡的花,在下面挖了個坑,把頭發埋了進去,然後做賊似的東看看西看看,確認沒人發現再回房。

可紅姨不知道,從她產生惡念動首飾盒開始,就有鬼拿著平板跟在身邊悄悄記錄著,將她今晚所做的一切拍得清清楚楚。

三鬼使一邊在網上學習剪視頻的技巧,一邊嘗試著把紅姨深夜做壞事的視頻剪成更流暢的成片,方便後續觀看。

蘇雲韶將三個角度拍攝出來的原件視頻備份儲存起來,看著那一縷被紅姨埋進花園又被阮玫他們挖出來的死人頭發,覺得是時候對蘇爸攤牌了。

第二天,吃過早飯,蘇媽和紅姨出門逛街。

蘇依依得到蘇雲韶的授意,帶卓經綸去B市有名的景點逛,什麽傳承多年的古建築、拍戲搭建的影視城、全國有名的辦公樓……必須拍照打卡發圈一條龍服務。

而蘇雲韶帶著家裏的三鬼使一妖前往蘇爸的書房,三只學霸鬼昨晚幫完忙就回宿舍了,不參與今天的活動。

接連兩天,女兒都過來書房找爸爸,這令蘇爸不由挺直脊背,老父親的驕傲感油然而生。

“雲雲是想和爸爸談心嗎?”

和昨天一模一樣的問題,蘇雲韶的回答截然不同:“是。”

蘇爸:???

他都做好被女兒拒絕的心理準備了,突然變成真的談心,有點意外,還有點措手不及。

“雲雲想談什麽?”

蘇雲韶:“在那之前,我需要向爸做一次認真的自我介紹。”

蘇爸含笑點頭,面容寵溺,“爸聽著呢。”

掩藏身形的三鬼使一妖不禁沖蘇爸投去同情的眼神,又一個世界觀即將崩塌的可憐娃……哦不,老父親。

蘇雲韶:“我叫蘇雲韶,今年十七歲,是個天師,會捉鬼降妖畫符布陣的那種天師。”

蘇爸:???

“雲雲,你是不是玩大冒險輸了,要和爸爸說出什麽特定臺詞?”

不然他好好的一個女兒,怎麽突然之間就說起嚴重違背科學的胡話來了!

蘇雲韶知道蘇爸不會那麽快接受,很是淡定地攤開手,指著蘇爸辦公桌前的一片空地,“爸,你看這裏。”

蘇爸順著女兒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地毯上方顯露出了四雙半截的腿,有大有小,從下到上一點一點地慢慢顯露出來。

最先顯示完全的是個三歲大小的小男孩,肉呼呼的小臉格外可愛:“叔叔好,我叫桃夭,桃之夭夭的桃夭,是個桃樹妖,就是種在庭院裏的那棵小桃樹苗,謝謝叔叔收留我。”

蘇爸:“……”不,我並沒有收留你。

另外三個女孩的身形身高相差不大,顯露時間也差不多。

雲溪:“叔叔好,我是雲溪,半年前和閨蜜被人在解密山莊殘忍殺害,經大人幫助沈冤得雪,如今以鬼使的身份留在大人身邊。”

阮玫:“叔叔好,我是阮玫,叔叔記得幾個月前有兩個女律師被家暴男砍死砍傷的案件嗎?我就是那個被當場砍死的倒黴蛋,被砍傷的胡萍萍律師在大人的治療下清醒過來,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葛月:“叔叔好,我是葛月,二十年前被人害死,至今沒找到真兇,大人可憐我身世淒慘無處可去,這才收留我,是大人最忠實的擁護者。”

蘇爸:“…………”

到底是在奸詐詭譎的商場上磨礪近三十年見識過大風大浪的男人,經歷最初的疑惑、懵逼、震驚過後,淡定地掏出手機開始搜索。

桃夭和葛月的事無法探尋,雲溪和阮玫的事鬧得挺大,他記得上過當地新聞,就是沒有把那兩個可憐的死者和面前兩個女孩的臉對上號。

搜索出照片,對比完畢,蘇爸壓抑住內心的強烈震驚,轉而思索女兒為什麽會隱瞞天師身份這麽久,又為什麽忽然選擇坦白。

前者可以理解,剛剛來到新家接觸陌生的父母和家人,需要謹慎一點,就是有點傷他這個不被女兒信任的老父親的心。

後者嘛……

“發生什麽事了嗎?”蘇爸冷靜地問,他很想知道是什麽讓女兒選擇在這個時候攤牌。

“噠噠噠”,桃夭恃萌行兇,邁著小短腿啪嗒啪嗒過去,伸出小短手,故意歪著腦袋用小奶音說:“叔叔,桃夭腿酸。”

對著那樣一張萌萌噠的小臉,蘇爸什麽都沒想,很自然地抱起桃夭就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桃夭扭過頭來,近距離一頓甜美笑容暴擊:“謝謝叔叔。”

“不客氣。”蘇爸下意識微笑,摸摸孩子的頭,等反應過來自己抱著的是一只桃樹妖,全身僵硬,又怕咯著孩子,略為手足無措。

這時,蘇雲韶說話轉移了蘇爸的註意力。

她接過雲溪遞過來的平板,為蘇爸播放那段三鬼使剪輯一個晚上出來的成片。

蘇爸剛開始還不怎麽想看,畢竟畫面中的紅姨穿著過於性感的睡衣,他不好投入過多註意力,等發現紅姨的行跡鬼祟,臉色不由一正。

從頭到尾看完以後,他開始發問:“雲雲,你紅姨在埋什麽?”

“沾染屍氣的有毒的死人頭發。”

蘇爸的臉色很難看,看著熟練的架勢,“不是第一次了吧?”

蘇雲韶把前幾次在家裏發現的東西和對人體的影響進行一一說明,而後拿出昨晚到手的這一縷被她重新用黃符包裹封印起來的死人頭發。

“爸,這東西有毒,你看看就好,別碰。”

蘇爸擡頭關切地問:“雲雲碰就沒關系嗎?”

蘇雲韶點頭:“傷不到我。”

蘇爸放心了些,“那你今天避開其他人告訴爸,是因為爸和你一樣知道周紅不懷好意,想和爸聯手讓你媽認清周紅的真面目嗎?”

蘇爸的稱呼從“你紅姨”變成了直呼其名的“周紅”,應該是不打算再留情面了,哪怕看在好兄弟卓然的份上。

書房的氣氛過於沈重了些,蘇雲韶雙手比著大拇指,勾了勾,笑道:“老爸英明!”

“你啊!”看著一向沈穩的女兒故作俏皮逗他開心,不得不說,蘇爸的心裏是很受用的,“再和爸說說。”

此前四十多年不曾接觸過玄門世界的老父親,為了了解女兒所在的世界,為了更好地守護被惡人窺伺暗害的家人,勇敢地向未知的世界邁出關鍵性的那一步。

蘇雲韶就從身邊的三鬼使一妖,家裏的陣法布置,蘇爸身上佩戴的東西說起。

蘇爸第一次知道,女兒在他們不知情的時候一直默默地保護著家裏的每一個人,她很早就接受了他們,只是生性如此,不善言辭,不如依依那樣會表達自我的感情和願望。

女兒花那麽多時間和精力雕刻的玉符、桃木牌、桃木珠,都是為了在她顧及不到的時候可以全方位地保護他們。

蘇爸摸著胸口的玉符,看著手腕上沒有摘下過的桃木牌桃木珠,心中暖暖的。

“雲雲,我是家裏第一個知道的嗎?”

蘇雲韶搖頭:“哥看到我在花園挖頭發,布置四象鎮宅,應該有所懷疑,依依知道得比較多,還經歷過幾件,家裏就爸和媽不知道。”

蘇爸:“……”

老父親捂著臉沈思許久,覺得事情非常大條,“要是讓你媽知道她是這個家裏最後一個知道的,那威力不亞於十三級地震啊!”

“……不會吧?”蘇雲韶並沒見識過蘇媽發威的場景,在她面前,蘇媽總是以溫柔小意貼心愛笑的母親形象出現,是以她不太容易想象蘇爸形容的那種場景。

“會!”光是想象,蘇爸的大腿、胳膊、腰間軟肉和耳朵就已經在疼了,“雲雲,答應我,讓你哥成為這個家最後一個知道的人!”

蘇雲韶:“……好。”

大周末還在額外上課的蘇旭陽打了個寒顫,嘶,九月的天有這麽冷嗎?

光是讓蘇爸知道紅姨有特殊手段,一直想暗害蘇媽是不夠的,蘇雲韶把紅姨送她借命的血玉手鐲一事說了出來。

聽到這,蘇爸的臉色已經鐵青鐵青,又聽蘇雲韶說:“此外,我懷疑當年我和依依抱錯的事情中,有紅姨的手筆。”

蘇爸的拳頭都已經捏起來,又在即將敲到桌上的瞬間停住,指關節握得咯吱咯吱響,後牙槽咬得緊緊的,“這件事,爸會仔、細、地查!”

如果周紅故意把蘇依依和蘇雲韶抱錯,害他們夫妻和親生女兒骨肉分離十七年,害蘇雲韶一個人過了十幾年的孤兒生活,這筆賬他一定會連本帶利地和周紅好好算一算!

“另外……”蘇雲韶說了卓經綸的情況。

蘇爸驚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周紅要害你媽,我還能理解是嫉妒,害親兒子是為什麽?周紅她媽應該也沒動機害她唯一的親外孫啊?”

蘇雲韶今天說的話量嚴重超標,紅姨她哥和她爸的具體死亡真相就由三鬼使來說,連帶著借運借命一個不落一次性說完。

聽完後,蘇爸後背發涼,話都說不出來。

他們一家沒被周紅害死,真的是傻人有傻福,老天爺垂憐!

傍晚,逛街回來的蘇媽和紅姨只覺得今晚的蘇爸沈默過了頭,蘇媽問了兩句,蘇爸就說是公事比較難解決,敷衍過去,兩人都沒懷疑。

當晚,蘇爸夢到了妻子生產的時候。

醫生說過蘇媽的懷孕情況很好,又是二胎,有了經驗,會生得很快,讓家人不用擔心。

離預產期還有二十來天,蘇媽突然要生了。

生頭胎的時候,蘇媽緊張得不行,生二胎了,她還有心情先來個自拍,發朋友圈告知朋友們她要生了的消息。

消息發出去沒多久,周紅打來電話:“綰綰,你是不小心摔著碰著了嗎?還有二十多天,怎麽這麽早就要生了?”

“我也不知道啊,嘶——”等陣痛過去,蘇媽白著臉說,“小依依這麽乖,肯定不會折騰媽媽的,你很快就能看到我女兒啦。”

蘇爸哪能看著妻子忍著開宮口的強烈痛楚,還要面帶笑容地和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說話?

當即接過電話對周紅說:“抱歉,綰綰現在需要好好休息,我先掛了。”不給對面反應的機會就給掛了。

蘇媽抱怨道:“你語氣好點嘛。”

“好什麽好?”蘇爸急了,“你和她說話,她是能幫你痛,還是能幫你生孩子?你現在應該看的是我,應該說話的對象也是我!”

蘇媽:“……”他急了,他急了。

“好好好,我看著你,和你說話,別急啊……”

要生孩子的是蘇媽,開宮口痛得要命的也是蘇媽,可看著急得差點團團轉半點不像平常的蘇爸就覺得好笑,反過來安慰孩子似的安慰他。

萬幸,蘇媽的宮口開得快,孩子生得也快,進產房不到半個小時就出來了。

蘇爸只看了一眼女兒,女兒就被護士推走了。

跟著,他接到周紅打來的電話,說是在開車趕來的路上太過著急,不小心撞到了一對夫婦,其中一個還是懷孕九個月的孕婦。

因車禍地點離蘇媽所在的私人醫院較近,救護車上的醫護人員秉著“就近、就急、就能力”的原則提議送到這邊來,周紅當場承諾會承包一切費用,讓他們趕緊把人送過來搶救。

發生這種事,生產情況良好還很清醒的蘇媽催著蘇爸趕緊過去幫忙處理。

蘇爸忙來忙去忙活大半天,半夜才有時間去看妻子和女兒。

開車撞了人的周紅在蘇媽的病房,和蘇媽一起看剛出生的孩子,臉上沒有一點差點將人撞死的心悸與愧疚。

也是那時,蘇爸才發覺周紅這人絲毫沒有對生命的珍惜和敬畏,自此愈發和周紅保持距離。

他和蘇媽提了一句,蘇媽只覺得周紅是不想在剛生產完的她面前表露那些不好的情緒,是在強顏歡笑。

“艹!”夢裏夢外的蘇爸都在罵人。

樓下,蘇雲韶也在做夢。

這一次的夢境中沒有桃夭,沒有閻王,有的是長大成人後的傅燁。

傅燁手捧一大束潔白的玫瑰,從一座辦公大樓裏出來,面無表情,神色哀淒,他背後大樓出入口的玻璃上貼著傅氏集團的字樣。

傅燁抱著白玫瑰坐進邁巴赫的後座,從蘇雲韶的角度能夠看到傅燁的身邊還跟著一個穿著白裙的女孩,身影淡淡的,是個比較虛弱的鬼魂。

那女孩坐進裏面的位置,轉過臉來擔憂地看著傅燁,“燁哥哥,你別再難過了,早點接受我已經不在了的現實好不好?你這樣折磨自己,依依看著好心痛啊。”

露出的那張臉,竟是蘇依依!

蘇雲韶大為震撼,如果她的夢境揭示的是那些失去的上輩子記憶,這個夢境代表的意思就是那個時間點蘇依依已死?

而且這個穿白衣的蘇依依怎麽柔柔弱弱,一副會被一陣風吹倒的小白花女主模樣?

怪不順眼的,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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