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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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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川小姐,請問你剛剛的舉動,是要幹什麽?”

相川直子看著眼前的男孩兒,語氣雖然有著戲謔調侃的意味,眼神卻帶著讓人不可逃避的壓迫力。她還真是低估了這個男孩兒。十四五歲的年紀,不正應該是青少年們充滿了羅曼蒂克想想的年紀麽,為什麽忍足侑士表現的成熟又理智。

少年特有的香氣籠罩在周圍,壓迫感十足的眼神一直追著她的視線。

這個少年,還真是可怕。

與他模棱兩可的話語不同,他透過平光鏡展現出來的眼神夾雜著對這件事情的不認同和深深的質疑。他看清了隱藏在剛剛那個對話後的一切,等著你回答。

“大概是要追求某人吧。”

相川直子的反應比忍足侑士想象中要坦然的多。或許真的是他想多了。忍足搖著頭:“你應該了解早川千春。”

相川直子聽他提及了好友,笑得有點意味深長:“比你要了解一些。”

說完這句話,相川直子也沒等到忍足的反應就直接離開了。兩個人打啞謎似的說了這麽些話,忍足一直身處其中,唯獨最後一句話找不到出處。

還有人比我更了解早川千春?

開玩笑吧!

關東大賽結束之後,網球部迎來了芥川慈郎的生日。

櫻花落盡的時刻,全校本來應該彌漫出甜甜的櫻花味道,卻因為慈郎生日的到來,變得忙碌而無暇去享受這份平和。

女孩子們走街串巷的找尋應該送給當事人的禮物,諸如某些耐人尋味的精致小卡片,塞滿了鞋櫃的打著可愛蝴蝶結的小禮品。傳遞著滿滿的愛意和傾慕,只為讓對方知道,你的降生對我們有著絕對的意義。

真是年輕的孩子才能有的思維。

作為已經經歷了兩個十四歲的早川千春來說,生日並沒有特別實質的意義。

按照好朋友相川直子根據經驗總結的話來解釋大概就是:

——不過就是老了一歲罷了。

多麽頹廢又傷心的一句話。

忍足聽到這個陳述的時候,笑得從沙發上摔下去。一邊爬起來還一邊打趣千春:“千春你多少也應該有點少女情懷才是啊。”

連一向不參與孩子們談話的忍足夫婦也湊個樂說:“是啊,是啊,網絡上不是有句流行語叫什麽……少女情懷總是詩麽?”

早川千春坐在沙發的一頭囧裏個囧,根本是無法開口。這一家人為什麽對她的少女情懷那麽關註!若是把她兩次為人的年紀加上,估摸著比忍足姐姐還年長呢,少女情懷這種東西怎麽可能擁有!

冰帝網球部有三個吉祥物,一個是彈跳力驚人的向日岳人,一個是樺地崇弘(……)另外一個就是芥川慈郎。慈郎是個小孩子性情,性格單純但人很仔細。開心的時候毫不掩飾,難過的時候也不隱藏。忍足說起慈郎的時候,總是帶著包容和寵溺。連跡部景吾這種高傲的人,提及慈郎的時候,臉上也隱隱露出真實的笑容。其他人自然更是不用說了。

網球部的大家總是用各種各樣的特殊方式來維護他們認定的人。

慈郎的生日,大家自然也是要好好給他舉辦的。

從輕井澤回來的第二天,由日吉若寫策劃,跡部監督,忍足宍戶還有其他正選共同的協助完成制作的慈郎生日特別禮物就開展起來了。到了慈郎生日當天,特別禮物終於制作完畢。只需要等到晚上就可以現身啦。

幾天前,當日吉若拿著策劃書找到跡部的時候,高傲的玫瑰花王子瞥了一眼策劃,哼哼唧唧的說:“還行。”一般而言,跡部稱還行的東西,那就已經可以了。人嘛,不能像他那樣,要求太高。

大家興沖沖的開始了準備工作。要瞞住一個幾乎所有的空閑時間都用來睡覺的芥川慈郎,那真是太容易的一件事情了。可就算是這樣,心細眼尖的慈郎還是發現了什麽。

某天正午,睡眼惺忪的芥川慈郎指著某位網球部成員手裏的蠟燭,問:“你們在幹什麽?”

那位年輕的成員還沒有具備插科打諢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正在考慮要不要撒個小謊完成大我的時候,早川千春走過來:“他們在為祈禱工作做準備。”

“祈禱,祈禱什麽?”

“祈禱一位偉人的誕生。”

“哦。”

慈郎不作他想,睡了。忍足侑士從後方走出來,嘆氣扶額,臉上掛著‘你怎麽能夠哄騙他’的表情看著她。早川千春不為所動。

跡部景吾跟在後面,冷冷的嘲諷一句:“看不出來你還挺會編的嘛。”

早川千春一邊翻著白眼,一邊出言反駁:“是麽,我只是換了另一種說話,沒有編啊。”

“那就換個說法,忽悠。”忍足在旁邊插話。

早川千春據理力爭,說自己這是在幫你們啊,而且你們那個計劃真的就是在為慈郎祈禱嘛!

“……偉人……”日吉若站在角落,默默地念叨一句。早川千春頓時全身一僵。

芥川慈郎的生日當天。

早川千春因為一時失言被迫加入了網球部隱瞞慈郎生日驚喜的一員,除了上課,其他的時間她都竭盡全力躲著網球部那幾個魔王。害怕一時不慎被他們逮住,然後去做苦力。

可就算是這樣,她還是在冰帝的展廳長廊遇上了忍足侑士。

“喲,千春,別走啊。”

“……”背過身去,沈默以對。只是……突然覺得不對,忍足叫她千春?

“你叫我什麽?”

“千春啊。”忍足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我在合宿之前就一直這樣叫你了。”

忍足說這句話的時候露出的表情早川千春大概懂了。他似乎就在說著——你怎麽就這麽笨呢,現在才發現。

“你幹嘛要這樣叫我?”

“怎麽,覺得不公平嗎?你也可以叫我侑士啊~”

忍足分明是在顧左右而言他。他繞到她前面,友好的提議。

“……”

早川千春沈默又被動,在心裏默默地吐槽:重點錯了好吧?

“好了,我也不鬧你了。”良久之後,還是忍足侑士主動開口打破沈默,率先邁著步子向外走去。早川千春默默地跟上他。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不知道。”忍足放慢腳步,漸漸和她並肩行走:“隨便逛逛,消磨時間吧。”

忍足說這些話的時候,唇角微微勾起,藏藍色的頭發和眼睛相互輝映,劃過了一片潔白的雲。

是美好的顏色呀。

早川千春一楞,在這美好的景色裏突然就失了神。

兩個人繞著學校走了一會兒。忍足引路把她朝天臺上帶。早川千春後知後覺的發現,疑惑地問他:“我們來這裏幹什麽?”

今天上學前,他們分別在不同的時間告訴忍足夫婦要晚些回家,忍足媽媽以為他們要約會,開心的跟她說:“沒關系,你們好好玩兒。”早川千春疑惑她為什麽知道今天晚上有活動,隨後產生了‘說不定忍足告訴他們了’這樣的想法,然後沒有多想。

“看風景啊。”越是和忍足接觸,早川千春就越是發覺對方舉止的散漫敷衍,好像對誰都沒個正經,又讓人看不透。

天色漸晚。

地平線上唯一的光線被遮擋起來。他們的計劃也要開始展開。

忍足侑士按照策劃,把睡眼惺忪的慈郎引到空地的制高點,一邊打著節拍一邊等待倒計時。早川千春就站在某個被征用的實驗室看下面的場景。

而此時的慈郎,早已找到了合適的位置開始睡覺。

忍足的手機開始震動,隨後停滯。

從慈郎睡覺伊始,下面網球部的一小部分成員就開始了他們的放蛋糕計劃。擺好了形狀,他們把蛋糕上的蠟燭齊齊的點著。

火苗節節竄高,蠟燭的氣味完全掩蓋了蛋糕的香氣。

跡部景吾看著滿地的蛋糕,被他們的智商打敗,氣急了要沖上去被宍戶亮拉著:“誰、誰讓你們買那麽多蛋糕的!慈郎吃完第二天就不用訓練了!”

日吉若翻開當初的策劃書:“當然是部長您啊,雖然我寫的那幾行字卻是比較小位置也很隱蔽不容易發現,但在策劃書裏明明是有提到的啊~”

跡部景吾看著空地上的蛋糕,深深的吸口氣。整理了一下被宍戶拽住之後的衣襟,撂下一句話之後就走:“如果明天慈郎拉肚子,你們就去切腹吧……”

本來還陽光燦爛的宍戶亮幾個人,表情頓時慘烈的如同吃了老鼠藥。

早川千春站得遠,和忍足一樣只能看著表情猜想他們之間發現了什麽。過一會兒,忍足把慈郎叫醒。

“生日快樂。”慈郎順著光亮的方向看去。

蠟燭光一片朦朧的映照著四個字——生日快樂。

所有人坐等慈郎淚眼朦朧的感謝他們,滿心以為慈郎會感動的痛哭流涕,然後……他們……心碎了。

慈郎睜開眼睛看到蠟燭之後的下一秒,他沖著那團火光跑過去,大聲嚷嚷:“啊,是蛋糕——!!”

所有的期盼,所有的玻璃心,在這個關鍵的時刻碎了一地。

忍足抽著嘴角,功成身退。

日吉若被向日岳人宍戶亮摁在地上一頓狠揍:“你不是說慈郎會痛哭麽,你不是說他會感謝我們嗎!!?”

“掌聲在哪裏?感謝在哪裏?”

“就是就是,日吉若你個大騙只——!!!”

“……誒、宍戶前輩,別這樣啊……”

空地上一片兵荒馬亂,過會兒,吵鬧的幾個人突然想起:“跡部好像說……如果慈郎拉肚子……我們就要…………”

“切腹啊啊啊啊啊啊……”

月亮還沒有圓,已經有狼開始嚎叫了。

忍足侑士按照計劃功成身退之後,在被征用的實驗室裏找到了看好戲的早川千春。

“你們感情真好。”少女微笑著對剛剛踏進門口的少年說。

一片銀色的月光灑落進房間裏,循著光亮,忍足感覺自己在這如水的夜裏被那輕輕地一句話撩動的全身都酥麻了。

“這個倒是。”

夜色溫柔,初夏的晚風微微吹動著房間窗簾。

英俊挺拔的少年和聰明美麗的少女站在實驗室的窗前,沈默著。銀色的光輝和樓下橘黃色的光芒交相輝映。他們的視線在那句真摯陳懇的“生日快樂”上面定格。兩個人的嘴角都勾起了美麗的弧度。

——“這真是個值得記憶的夜晚。”

話音剛落,門哢擦一聲被打開。忍足迅速拉著早川千春蹲下,對方不讚同的皺著眉,忍足連忙賠笑。

“你幹什麽?”語氣是又驚又怒。

“難道你希望有人看到我們站在一起。”非常明顯的答非所問

“這和你拉著我蹲下來藏起來沒什麽關系吧?”

“那你也配合我蹲下來啦,要不你現在站起來?”

忍足侑士對天發誓他絕對有在誠懇的提議。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話,外面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早川千春和忍足侑士對視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自己所想的。

下一秒,他們起身朝門口跑去。

“不會吧……!!!”

第二次狼變開始。

實驗室的門果然被人上了鎖。

早川千春睜大眼睛等著面前的人,吼了一陣,她現在氣得說話都顫抖。

“餵……看你做的好事!”

忍足尷尬的靠在墻邊,表情也很無奈:“我也不知道會變成這樣。”

早川千春自知在這種時候抱怨也於事無補,攤著手問他:“那我們現在怎麽辦?總不能跳窗吧?”

忍足扶著額頭:“這裏是三樓,就算是提建議,千春,你也提點有實用性的好吧。”

兩個被困在實驗室的人,相互望著對方,思考忍足口中的“實用性”。

通訊工具就在這時候派上了用場。

“千春你的手機呢?”

忍足拿出手機的時候,早川千春只是望著他,不動。

“在教室的書包裏。”

忍足第三次無奈的苦笑,這姑娘比他想象中還要粗心大意。

接通知後,電話那頭華麗的聲線傳來:“忍足,找本大爺什麽事?”忍足還未答話,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耳邊想起:“小景……我有話跟你說……”

忍足沒有思索把電話掛掉了。

“怎麽了?”

“跡部的爺爺在旁邊,好像有話要談。”

果然,接下來的幾十分鐘乃至幾個小時內,跡部都沒回個電話過來。

而十分鐘後,兩個人就已經把窗戶關的嚴嚴實實,一絲風都吹不進來。早川千春攏了攏衣服,冷的全身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忍足侑士靠在桌子旁邊拿著手機撥打電話,然後總共也沒說上幾句話就主動掛斷。

“其他人呢?”

“小亮和長太郎關機了,岳人的電話沒人接,至於日吉嘛……那家夥的手機昨天就丟了。”

“在沒有其他人可以聯系了?”

“有是有,不過……”忍足把手機的界面拿給早川千春看,上面的剩餘電力顯示為紅,很明顯,這種程度撐不到一個電話結束。

“那我們怎麽辦?”

早川千春有點氣悶。

“等到明天早上有人來開門吧。”

早川千春拉開椅子坐下去,然後又站起來。連續做了好幾個來回,她想來想去也不知道怎麽辦,只能沖著忍足發火:“都怪你!”

“怪我,當然怪我。”忍足在心裏苦笑。

本來也是他的錯。剛才如果不是他拉著千春蹲下來,鎖門的人就不會以為裏面沒人把他們關在裏面。

“算了,我們再等等吧,爸爸應該會來的。”

忍足侑士這樣安慰早川千春。可事實是,他從小獨立慣了,忍足夫婦也習以為常她時不時的不會來過夜,況且今早出門的時候,忍足特意告訴他們今天會晚點回家。忍足夫婦也就不管他們直接回房睡了。

所以,在慈郎年滿十五歲的那個夜晚。可憐的早川千春和忍足侑士兩個人在實驗室共度一晚。

後果是……忍足華麗的感冒了。

原因是他把校服外套披在早川千春的背上,抱著她睡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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