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很寵這個小家夥，她還哭個啥？

向來折磨別人，從來不會哄孩子的柳續第一次犯了難，抱著小夢涵，拍了拍她的背，輕聲道了句，“別哭了。”

小夢涵出人意料的好哄，不像別的孩子一樣愛哭鬧，柳續只一句話，她便重新安靜的躺進了他懷裏。

“真乖。”

柳續發現，這個受盡苦難的孩子，最大的一個特點便是乖和容易滿足。

“國師……”小夢涵看到那人變了臉色，立刻改口，別別扭扭的叫了一聲，“義父。”

柳續應了一聲，摟著她蓋上被子，“想問什麽？”

小夢涵眼前一亮，梨渦輕陷，盈然笑意若一朵粉色薔薇綻放雙頰。

“你……義父，你為什麽要救我？”

這是小夢涵被柳續救回來之後一直深藏在腦海裏的問題，她無依無靠，喪母之後就像無根的浮萍，根本活不了多久。

即便她堅強活了下來，也只會在北漠的皇宮裏飄零，隨時隨地的隕落。

身份高貴如柳續……

小夢涵為何知道柳續身份高貴，只因小時候明德帝寵幸淑妃的時候，帶著柳續到宮中來了一次。

她第一次見到她那色厲內荏的父皇對待一個人如此和顏悅色，話語之中的尊敬之意，簡直不像一個帝王對臣子，他對柳續言聽計從幾乎到依賴的地步。

她那時並不知道，掌握了一個國家的命脈，意味著什麽，後來乃至以後的人生裏，她才慢慢明白，為什麽柳續的名字在北漠，是比皇帝更加神聖的存在。

柳續哼笑，原來這小丫頭想了這麽久，就想問這麽個微不足道的問題？

柳續閉著眼睛，敷衍了她一句，“一時興起。”

小夢涵渾身僵硬，隨即緩緩從柳續懷裏慢慢退了出來，抓緊了自己的小被子，柳續舒舒坦坦的睡過去了，小夢涵抱著被子，默默流淚了好一會兒，一聲悠長的嘆息過後，便渾然不覺的睡了過去。

柳續發現小夢涵不正常的時候，因為她開始躲著他，甚至開始要求自己幹活養活自己了。

魍魎把在廚房裏燒火弄的臟兮兮的小夢涵拎到柳續面前，柳續坐在金子打造的專屬座椅上，手指拂過扶手上的各色寶石，哭笑不得的看著小夢涵，“好好的小姐不當，跑去做下人的活兒，當真是卑賤的命嗎？”

柳續的話傷人傷到不留一絲餘地，小夢涵委屈的扁著嘴才使自己不哭出來，吸了吸鼻子，將眼淚全都倒了回去，小夢涵才噔噔噔跑到柳續面前，握著小拳頭道：“我想自食其力，等到你對我沒興趣的那天，我還能靠自己活下去。”

靠自己活下去，這是娘親從小便告訴夢涵的道理。

這世上，誰都不能完全依靠，她必須有一顆強大的內心依靠自己。

柳續忍不住一口茶噴出了老遠，魍魎看著眼前一幕都呆了。

柳續嘴角的水漬都來不及擦，手指著小夢涵，笑的險些喘不過氣來。

“哈哈哈哈……你……笑死我了！”

柳續趴在金座上笑的前仰後合，小夢涵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盯著他看了許久，完全不知道有什麽事情值得他笑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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