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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格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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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檀的情緒明顯有些低落。

一整天的好心情, 直到接通元儀的那通電話,徹底畫上句號。她的包裏還放著給謝之煜新買的手機和精心準備的手機殼,本想著高高興興給他一個驚喜, 現在好像也擠不出什麽笑容。

餘檀也恍然大悟她所安排的這場鴻門宴, 大概率是想“緩和”她同謝之煜的關系。

高考後那年謝之煜得知餘檀更改志願,大發雷霆, 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謝之煜沒再去找過餘檀。

謝之煜在餘家面前再怎麽樣都收斂了性子。可回到自己的家,大少爺逢人就像是一只噴火的暴龍,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元儀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那段時間家裏誰都不能提到餘檀, 就連餐桌上也不能出現和“魚”有關的菜肴。

元儀也想過緩和謝之煜和餘檀之間的關系,只是謝之煜在氣頭上, 什麽話也聽不進去。元儀便想著,等到時間一久, 兩個孩子之間的關系自然而然就會有所緩和。結果卻恰恰相反。

怎麽到最後就鬧到非要出國的地步呢?

元儀雖然經常也在國外跑,可家底畢竟都還在國內。倒是謝家那邊幾代人都居住在國外,那邊親戚也多。

謝之煜有個堂哥, 名叫謝堰川, 定居在加拿大, 兄弟兩個年齡相仿,自幼關系就一直不錯。元儀本以為謝之煜之所以會出國,多多少少和那個堂兄弟有關系, 後來才得知, 謝堰川早就跟隨他的祖母回了國內。

謝之煜決定出國的那個月, 元儀專程去看過他。

偌大的客廳裏烏煙瘴氣, 酒瓶東倒西歪, 謝之煜就躺在地板上蜷縮著。還未到供暖時間的北方城市, 夜裏的溫度也不過零上幾度,他穿一件單薄的短袖,手臂上不知何時紋了一個紋身,看著生人勿進的狠辣。

元儀嚇了一跳,走過去拍了拍謝之煜的臉,確定他還有呼吸,把人撈起來,啪的就是一巴掌,讓他清醒一點。

謝之煜其實並沒有睡著,他拿著手機,眼眶猩紅,屏幕上是餘檀的照片,嘴裏喃喃:“她不要我了,你們都不要我了。”

聽說那時候的餘檀在大學裏認識了新的朋友,還和一個男生來往密切,似乎要確定男女朋友關系。

元儀才明白,謝之煜對餘檀的感情遠比她以為的要深得多。

有太多的事,元儀都看在眼裏。

滿墻面女孩子的背影、一整個香氣四溢的空中花園、一頁頁寫滿小魚的紙張、一封封沒有蓋上郵戳的明信片……

這都是謝之煜對餘檀無聲的思念。

人生在世,這輩子很難做到步步都在預設的計劃裏。

元儀後悔,卻也沒有辦法讓時間倒轉。

包間裏,元儀這會兒不知所終。

餘檀在某些方面的確是神經大條了一些,可是被一個長輩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擺布,即便如今元儀態度緩和,可她對元儀到底做不到喜歡。

若是讓元儀知道她沖動之下和謝之煜領了結婚證,不知道是恭喜呢?還是又要單獨找她談話?

餘檀覺得還挺諷刺。

謝之煜最能明顯洞察餘檀的情緒,他感受到她的不悅,跟著臉色一沈:“元儀跟你說什麽了?”

餘檀搖頭,強顏歡笑:“沒啊。她說有話想跟我說,也沒說什麽,就帶我來這裏,再來就是看到你也在。”

謝之煜微微蹙眉,沒真信餘檀的鬼話。他清楚,逼迫餘檀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要不是元儀一副神秘兮兮的說辭,也不可能再繞過來。十分鐘,他能給元儀的時間就那麽多,還要趕著去接餘檀下班。

除此之外,他今晚其實是有個小小的飯局,不是什麽應酬,單純好友一起吃飯。

謝之煜問餘檀:“知道動畫導演傅灼嗎?”

餘檀眼眸一閃而過一道好奇:“知道呀。”

傅灼早已經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動漫大佬,創作的大熱動畫都被動漫迷所津津熱道。餘檀就是傅灼的影迷之一,但凡有他指導或者制片的動漫,她都會第一時間支持。

傅灼本人低調,很少出席公開場合。據說他早已經結婚,和妻子還是從校服到婚紗。這些年如果有傅灼的作品問世,狗仔就會去偷拍他的生活。每次流出的照片都是傅灼居家好男人的模樣,與冷酷的外形形成巨大反差,所以也多了一層好男人的標簽。

所以在陸彥橫空出世之時,很多動漫迷們不免將陸彥和傅灼做比較。加上得知陸彥有個在大學就交往的女友,影迷們自發給他打上一個深情男的標簽。陸彥也順勢在電影發布的時候宣布自己要結婚的喜訊,再給自己的深情男加深印象。

謝之煜對餘檀說了晚上這頓飯局的事情。

如果餘檀想去的話他就帶上她,如果她不想,他也不會勉強。

說白了,餘檀並不是特別喜歡接觸陌生人。到了這個年紀,社交圈就在固定範圍內,也不願意去耗費心力拓展。

可,那可是傅灼誒!餘檀心動。

她挺想見一見這位傳說中的大佬。

餘檀一個表情動作,謝之煜大致就能知道她在想什麽,再給一劑強心劑:“如果見了面感覺不自在,我就帶你走。”

“好呀。”

臉上終於有了點笑容。

謝之煜這會兒一直忍著,忍著要去找元儀的沖動。

叫他的人那麽不開心,你元儀給老子等著。

晚餐的地點在室外的一個私人露天營地,有燒烤攤還有泳池和露天K歌區域。

草坪上種滿了格桑花,外形酷似波斯菊,寓意幸福與美好。夕陽西下,那些色彩鮮明的花兒如一朵朵如散開在大地上的星辰。

現在的天氣不冷不熱,很適合進行一些戶外的活動。

車剛停下,餘檀就聽到了孩童的嬉鬧聲。

謝之煜說那是傅灼的孩子。傅灼的妻兒都在。

有家眷在場,餘檀過去也不會顯得那麽尷尬。

初次見面動漫大佬,餘檀這個小影迷也有點緊張。

傅灼遠比餘檀想象中更加帥氣,留著男人氣十足的板寸頭,五官俊朗,猶如行走的荷爾蒙。而他的老婆沈書妤據說還是校花級別的人物,舞蹈系出身,自帶婉約的溫柔氣質。兩個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更別提他們那個像混血娃娃一般精致的孩子傅團團。

果然,有孩子的地方,自帶一種關系粘合劑。傅團團聰明又淩厲,拉著餘檀一直誇:“漂亮小仙女,漂亮小仙女。”

餘檀也總算見識到,傳說中從校服到婚紗的感情有多幸福美滿。有些東西是裝不出來的,比如傅灼對沈書妤的體貼。

全場餘檀聽到最多的就是傅灼在說:

“老婆,放著我來。”

“老婆,你別動。”

“老婆,喝水嗎?”

“老婆,還要吃烤肉嗎?”

“老婆……”

沈書妤忍無可忍:“傅灼,你好煩呀,打擾到我和小魚兒說話了。”

那位大佬只能訕訕住嘴。

餘檀這會兒正在八卦傅灼大佬和沈書妤的感情故事。

沈書妤的性格很好,雖然大了餘檀幾歲,但本質上她才是那個被寵溺的小仙女。知道餘檀好奇她和傅灼的感情故事,也不吝嗇透露。

沈書妤給餘檀倒了一杯櫻桃酒,說這是他們自家家種的櫻桃,每年都吃不完,就做成酒。

盛情難卻,餘檀捧著酒杯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著,再聽著他們的感情故事,這夜晚的風忽然變得溫柔。

據說當年是傅灼主動追求的沈書妤,苦苦追了幾條街。後來更是為她種了滿園的櫻桃樹,只是因為沈書妤喜歡吃櫻桃。

學生時代的傅灼在沈書妤眼中可不是什麽好學生,他抽煙、紋文身、開跑車、吊兒郎當、簡直就是沈書妤眼中不學無術的代表。所以一開始沈書妤還真沒看上他。

不過由於傅灼的死纏爛打,兩個人逐漸熟絡,沈書妤才慢慢發現傅灼的好。

回憶往事,沈書妤臉上是自然流露的溫馨,她說:“特別慶幸大學的時候能和傅灼談戀愛,更慶幸的是能夠從校服到婚紗。”

正說著,傅灼端了一盤新鮮燒烤的蔬菜遞過來,打趣:“老婆,給點面子,好歹給我的小粉絲留點好形象。”

沈書妤白了傅灼一眼:“你本來就看著不怎麽像個好人。”

小兩口親昵地鬥嘴,也沒顧餘檀這個旁人。

餘檀羨慕不已。

下意識側頭追尋謝之煜的方向。

馬上中秋,今晚夜空能清晰看到一輪明月,月光明亮。露天的草坪上有不少路燈,每一盞橙黃色的路燈上面都有不少的飛蟲一次次往光源撞擊,無聲地撲火。

不遠處,謝之煜坐在類似加大版馬紮帶有靠背的椅子上,恰好就在一盞燈下。他懶散敞著雙腿,微微躬身,雙手手肘搭在大腿上,指尖燃著一根煙。

那束燈光撒在他的肩身,照得他身影輪廓明晰,無死角的英氣。

那幾位男士不知道在一起聊什麽,時不時抽上一口煙,煙霧繚繞。

其實餘檀有時候能夠聞到謝之煜身上的煙味,看他抽煙的模樣倒是不多。

此時此刻,謝之煜優越的側顏對著餘檀,下顎線清晰流暢。他像個老煙槍那般猛吸一口煙,再緩緩吐出,瞇了瞇眼,整個人被煙霧裹挾,看起來淡漠又有疏離感。

恰逢他回眸,和餘檀視線相撞,朝她打了個眼色,有種放浪形骸的閑散。

他的意思是問她還能不能待?

餘檀這會兒和傅團團玩得正開心呢,朝謝之煜淡淡搖搖頭,意思是不走。

那邊得到回應,輕點頭。

兩個人隔著一段距離,用這種無聲的神色問答,竟默契十足。

沒多久,謝之煜還是起身,徑直朝餘檀這邊走來。他身上大概還有點煙味,來時刻意用手揮了揮。

餘檀和傅團團蹲在地上看花,準確點來說,是傅團團拉著餘檀要摘花送給她。

傅團團奶聲奶氣地說:“小魚姐姐,等我長大了你就嫁給我好不好。”

謝之煜來時聽到的正是這句話,直接給駁了:“做夢去吧,我老婆你也敢撬墻角?”

又朝傅灼那邊道:“傅灼,來管管你的花心兒子。”

傅團團臉一沈,不理會謝之煜,轉而笑瞇瞇地給餘檀遞上格桑花:“小魚姐姐,送你。”

還不等餘檀接過花,謝之煜噌的一下搶走,警告傅團團:“小屁孩,你老爸沒有教你路邊的野花不要采嗎?”

“這是我自己種的!”傅團團氣呼呼,“把花還給我!”

謝之煜這個幼稚鬼直接把人的花一扔,還嚇唬人:“老子還個屁!你再敢送一個試試。”

氣得傅團團哇的一聲大呼,轉身去找爸爸。

餘檀看不下去,狠狠掐一把謝之煜的手臂:“你有病啊,跟一個小孩子計較。”

謝之煜伸手攬餘檀:“怎麽不計較?把我老婆勾跑了,我找誰說理去?”

餘檀其實還挺喜歡小孩。

她小時候的願望是嫁人,再生一對雙胞胎。因此沒少被謝之煜嘲諷沒出息。

謝之煜不怎麽喜歡小孩,也不會表現出厭惡情緒。他們這個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按照社會習俗,大多都已經結婚生子。

所以但凡有個什麽聚會,身邊不是帶老婆的,就是帶孩子的。

這也是謝之煜身邊第一次出現異性,有人聞訊特地大老遠趕到現場,要一睹餘檀芳容。

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將謝之煜拿捏得死死的。

今天在場的這些人餘檀都不認識,謝之煜在國外生活六年,身邊的朋友似乎也換了一批。眼前這些人大概都是電影動畫圈的,他們的年紀相較謝之煜而言都要長幾歲,相對也沈穩許多。

餘檀不喜歡謝之煜少年時的那些玩伴,沒想到今晚到底還是免不了一見。

聚會將近尾聲時,有幾位開車跑車過來,估計是趕過來湊熱鬧。

見是餘檀,這幾位臉上的笑容頓了頓,但還是得打一聲招呼:“這不是咱們餘姐嘛,好久不見呀。”

餘檀神色平平同他們寒暄,臉上看不出什麽喜怒。

她不喜歡他們。

他們在打量她。

她像是一只馬戲團的小金絲雀,被人當成趣玩意兒觀賞。

這幫人的作風還是和以前沒有什麽兩樣,開跑車戴名表,招搖過市,哪裏好玩便一蜂窩撲到哪裏,從不在意別人的眼光,甚至過分吸引眼球。

謝之煜和他們不一樣,他性格囂張跋扈,但是不會賣弄玄虛。

這些人都是元儀認識的那個圈子裏的富二代。元儀介紹給謝之煜認識,讓他們多走動走動,未來有什麽地方也好幫忙。

謝之煜認識人的方式是用拳頭,他肯聽元儀的話和這幫人在一起玩那就不是謝之煜的性格。

偏偏這幫人還特別喜歡謝之煜這種唯我獨尊的性格,不打不相識,每次都像癩皮狗似的纏上來。

要說優點並不是沒有,玩歸玩,很講義氣,一個個家庭條件也是一頂一的優秀。

所謂的富二代也並不是餘檀刻板印象中不學無術,恰恰相反,他們不僅學習優異,而今還是各行業的佼佼者。越是站在金字塔的頂端,他們越是看透事物本質,越愛玩,且玩的花樣極其繁雜。

這個城市說大不大,這些年餘檀還真沒有再和他們有過什麽接觸和交集。說到底,他們完全處在不同的維度,好比出入餐廳,她去的是普通的蒼蠅館,人家必然是去高檔包間,哪怕就隔著一條街的距離,他們想見一面都不容易。

而今再見面,人人都是矜貴,模樣有所變化,言行舉止依然還是當年的風格,一開口,曾經熟悉的畫面直撲而來。

餘檀甚至還記得,有一次無意間聽到他們說起謝之煜,問謝之煜身邊那丫頭是什麽來歷?

有人回答:“挺普通的,沒什麽背景。”

有人哦一聲:“那謝之煜老帶在身邊幹什麽?”

“長得漂亮,好玩唄。”

“行了行了,私底下說說得了。不高興了,那位爺的拳頭不饒人。”

“你們就看著吧,新鮮感也就是一陣一陣的。”

“這個倒是真的,估摸著沒多久就要厭煩。”

所以餘檀不喜歡這些人。

也不再跟謝之煜一起出去玩。

其中有位名叫竇游的,餘檀沒見過,聽介紹是謝之煜在國外的合作夥伴,是個美籍華裔。他蹙眉盯著餘檀很久,也不說什麽話。

竇游覺得餘檀特別眼熟,卻始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她。

餘檀到底還是待不下去了,伸手扯扯謝之煜的衣角。

謝之煜意會,也不在意別人的目光,領著餘檀直接走。

櫻桃酒的後勁漸漸上來,餘檀雙頰紅透。晚間冷風襲來,她打了個哆嗦,身上被披上一件男士外套,謝之煜半攏著她,高大的身影替她擋了那些風。

謝之煜今晚也不免小酌幾口,但他喝的是啤的,喝再多也比不上餘檀那幾兩白的。

代駕來開車,謝之煜和餘檀一起在後座。

他沒由來一句:“怎麽了?”

餘檀搖頭:“沒怎麽啊。”

謝之煜又怎麽看出來餘檀的心情不好。

這一晚上的,好像怎麽都哄不好的樣子。明明剛剛還和傅灼的老婆孩子玩的挺開心的。

明天是周末,餘檀不用上班,謝之煜問她今晚去不去別墅住。

她神色淡淡,沒有拒絕。

換成以往任何時候,餘檀多多少少要和他鬥嘴幾句,可是今晚實在太安靜。

謝之煜渾身一股燥意上來,礙於有代駕在場,也不好對餘檀做什麽親昵舉動。

卻不料,餘檀忽然開口:“謝之煜,我想可以抱抱你嗎?”

“喝多了?”謝之煜實在想不出道理餘檀為什麽突然這麽主動。

他壓抑著受寵若驚的喜悅,面上波瀾不驚。

餘檀瞬間也後悔了,或許是酒精作用,情緒來得快,但她沒有醉,整個人都很清醒。

她降下一截車窗,頭撇一邊看向窗外,不想再理會他。

謝之煜到底野蠻任性,伸手拉一把餘檀,將人拽進自己的懷裏,胸膛貼著她的後背。他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看到她無名指上並未戴他送的那枚戒指。

“叻叻豬,你想抱我就直接抱,問那麽多幹什麽?”

謝之煜的唇貼在餘檀的耳畔,低低的聲線震動她的耳膜,有股酥酥麻麻的癢。

餘檀躲了一下,側頭看謝之煜。

光線朦朧,他那張臉好看得有點不真實。

“萬一你厭煩了怎麽辦?”她說話聲低低的,好像有點委屈。

“說什麽?我沒聽清。”謝之煜把臉貼到餘檀唇邊,兩個人幾乎是臉頰貼著臉頰,他聞到她唇邊的酒香。

“沒聽清算了。”

餘檀有點惱,心裏的情緒莫名,她也道不清所以然。

今天見了元儀,又見了謝之煜以前那些朋友,她都不喜歡。

謝之煜把餘檀掰正了,兩個人面對面,他不讓她躲閃。她說的話他沒聽清,但他要把自己的話說清楚,再次強調:“我是你的丈夫,和你關系最親密的人,你對我有什麽需求或者要求,請盡管提出。甚至你根本不用提,你想對我做什麽,盡管放馬過來。”

餘檀不說話了,垂下眼眸,視線剛好到謝之煜凸起的喉結。

謝之煜一說話,他那顆像寶石般的喉結就會上下滑動。

餘檀好奇,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喉結。

謝之煜沒阻止,低頭看她一眼,問:“好玩?”

餘檀點頭:“嗯。”

她食指之間還在輕輕撥動他的喉結,被他抱在懷裏,不知怎麽的居然坐在他的腿上。

謝之煜啄一口餘檀的額頭,語氣帶著笑意:“玩夠沒有?”

“沒有。”餘檀擡頭,水靈的雙眸撞向謝之煜,“你不是說可以放馬過來嗎?”

“嗯,你隨意。”

餘檀玩著喉結,好像還覺得不夠,不僅要觸碰,還想嘗嘗是什麽滋味。於是在謝之煜猝不及防的一瞬,她輕咬他的喉結。

力道不輕不重,讓他呼吸一滯,繼而方寸大亂。

餘檀完全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她只覺得坐著被頂著不太舒服,挪了挪。

謝之煜手掌扣著餘檀的腰,一動不動。

她玩,他就受著。

玩夠了,她伸手勾著他的脖頸,這次是真的主動抱住他,小小一張臉埋在他的脖頸上,溫熱氣息噴灑在他皮膚上。

謝之煜的手掌在餘檀後背輕撫,用力呼出一口濁氣。

要命。

他恨不能讓代駕在路邊停下,直接滾蛋。

沒多久,餘檀又擡起頭,伸手要拿自己的包。

謝之煜替她拿過來。

餘檀臉上有了一點笑容:“謝之煜,我給你買了個新手機。”

謝之煜的嘴角跟著上揚:“怎麽想到給我買手機?”

“你的不是屏幕裂了嘛,遲早要換。”餘檀獻寶似的拿出手機,又拿出兩只嶄新的手機殼,“你選一個。”

“和你一樣的。”

“我那款手機殼是可愛風誒。”

“誰規定男人不能拿可愛風?”

拆了新手機,餘檀替謝之煜套上手機殼。她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兩個人的手機型號一模一樣,手機殼也一模一樣,如果不是點開屏幕的屏保不同,一時之間還分不出誰是誰的。

不過餘檀不知道謝之煜的手機密碼,想著也不會拿錯。

“謝之煜。”

“嗯?”

“過段時間我再給你編一條紅繩吧,你手上這條太舊了。”

“好。”

餘檀說完又重新靠在謝之煜的身上,不知不覺沈沈睡去。

這一覺直接睡到車停在別墅門口。

代駕下車,輕手輕腳不敢發出動靜。

謝之煜坐在車上抱著餘檀很久,看著她的睡容,想著她今晚的反常,臉色陰沈。

到底是夜深,他推開車門將她抱進別墅,動作溫柔。

酒精助眠,餘檀被抱上樓的一路只是微微蹙眉,但沒醒。

進臥室,謝之煜將人放在床上,貼心攏好被子,靠過去摸了摸餘檀的臉。

人睡著,眉頭還是微微蹙著,看起來是真的不太開心。

謝之煜用手指撫平餘檀的眉頭,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

不多時,謝之煜拿著手機出了臥室,小心帶上房門沒有制造什麽聲響。

他利落按下一串數字,將手機放在耳邊,下樓梯,等待接聽。

晚上十點半。

那頭元儀在接到謝之煜打來的這通電話時,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

接通,就聽謝之煜帶著怒氣的聲線:“元儀。”

“怎麽了?”

謝之煜戲謔地哼笑聲:“怎麽了?有些事情你以為瞞得了一時能瞞得了一世?”

很簡單且拙劣的激將法,是謝之煜在試探元儀。

倘若元儀不心虛,也不會立刻慌張。

元儀提心吊膽這麽些年,終於還是收到這通質問,她破天荒亂了陣腳,反問謝之煜:“餘檀都跟你說了?”

“如果她不說,你打算瞞老子到什麽時候?”

“之煜……”

“你總得給老子一個說法。”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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