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嗎！”

兩人對望一眼，同時松了一口氣，沒錯，這才是真媽！隨後雙雙撂下一句“哦”，就各回各屋了。

陳父從廚房端著果盤出來，“你說你，明明為了孩子操碎了心，每次非要裝作一副後媽的樣子。”

陳母一副驚訝的樣子，“你怎麽知道我沒當過後媽想試試？”

陳父放下果盤呵呵一聲，“你開心就好……”

第 83 章

時間過得飛快。期末考試在風風火火裏開始，也在無聲無息中結束。

意料之內，易妍去了新華社C市分社實習。帶易妍的師傅是個三十多歲的優雅女性，經驗豐富，有責任心。易妍跟著她學了不少東西。

易妍是在期末考試結束直接去實習的，並沒有回家。實習日子忙碌且充實，雖然在同一座城市，易妍和宋祁見面的次數卻日趨減少。

宋祁已經保研，暑假要和導師還有其他兩位學長一起代表C大去美國當地的一所學校參加一個計算機編程交流賽。

兩個人都為自己手頭上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也只有晚上的時候，偶爾有空撥一通電話，互相聊一聊白天發生的事情。

一個月後。這一周易妍手頭上的事情終於告一段落，而宋祁也在前一天去美國了。

易妍得了三天假期，閑著沒事兒便又去了林佳禾的小店“易拾”幫忙。易妍發現，易拾的客流量比以前更多了。然而即便如此，林佳禾依然沒有招人的打算，美其名曰，挑戰自己的能力上限。

就這樣又忙忙碌碌地過了兩天。第三天天一早，易妍剛到店裏，就接到家裏的電話。

渾渾噩噩聽完電話的內容，易妍渾身發麻，好一會兒才緩過神兒來。易妍匆匆收起背包，和林佳禾說了一聲家裏有事兒，要馬上回老家。還沒等林佳禾細問，易妍已經走到門外打車，直奔報社，回去請假了。

電話的內容是，易妍的外婆病危，恐怕熬不過去了。易妍從小和外婆的關系最好，聽到這個消息後又驚又怕。當即買了當下午六點的機票，想第一時間趕回去。

雖然是下午六點的飛機，但是剛剛兩點鐘，易妍已經收拾妥當，趕到機場候機了。

易妍此時心裏空落落的，沒有格外的難過，反而充滿了不真實的感覺。人的天性大抵如此，聽聞噩耗的時候，第一反應往往是不願意接受的，會下意識拒絕相信。易妍現在就是這樣一種心態。

這個時間，機場的人並不多。易妍靜靜坐在座位上，感受著度秒如年。躊躇再三，易妍還是給宋祁發了一條消息，“我外婆病重，我回家了。”

不到三十秒後，電話響起。易妍看著屏幕上跳躍的宋祁的名字，久久不能動作。最終，在電話即將掛斷的前一刻，易妍接起了電話。

宋祁聽到電話接通，松了一口氣。只聽易妍說道，“宋祁，外婆會沒事的對不對？”

宋祁沈默幾秒，沈沈地應了一聲，“嗯。”

易妍繼續說道，“我心裏悶，可是不敢告訴爸媽，只能跟你說。”

宋祁聽到，心裏一陣悶痛，因為易妍。宋祁低低說道，“你說吧，我聽著。”宋祁那裏天還是黑的，他爬起來拿出筆記本電腦，登陸網站，查詢最早的一趟航班，是五個小時以後的。選擇，訂票，沒有絲毫猶豫。

電話那頭，易妍絮絮地講著。從小到大的趣事，一樁樁，一件件，全都和外婆有關。

宋祁耐心地聽著，易妍也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外婆身體依舊強壯，自己也不曾聽聞今日的噩耗。

易妍講到有一次，從雞窩裏撿出一窩剛下的雞蛋，晚上趁外婆睡著，塞進她的被窩裏，想看看外婆能不能孵出小雞。結果可想而知，幾顆雞蛋全部被外婆壓碎了，弄了滿被子的蛋黃蛋液。

易妍那時候小，以為外婆把小雞殺死了，一星期沒理外婆。

宋祁聽著聽著也笑了，低低說了一句，“傻瓜。”

易妍頓住，隨後頗為回味地笑笑，“當時外婆也說我傻瓜，但是後來還是又找來四顆雞蛋給我，說是她找人把小雞救回來了。”

宋祁笑了一聲，“你信了？”

易妍自顧自點點頭，“是啊，以前外婆說什麽，我都信。”

就這樣，宋祁陪易妍聊了三個小時，直到易妍登機。宋祁最後說道，“如果有什麽事，別獨自撐著。”

易妍握著手機的手指緊了緊，心中波瀾起伏後，最終歸為一個字，“好。”

兩個小時後，易妍趕到了醫院。易妍的父母已經在這裏守了兩天了，易妍強制要求他們回去休息，第二天晚上再來替自己。

易妍進到病房裏面，用盆子打了熱水回來，給外婆擦身。一邊擦一邊呢喃碎語，仿佛在和外婆說話一般。

這一晚，前半夜易妍幾乎沒睡。知道三四點鐘，易妍才抵不住睡意迷迷糊糊睡了兩個小時。

早上六點鐘左右，易妍就醒了過來。外婆還沒有醒，也還沒有到醫生查房的時間，易妍下樓去透透氣，順帶吃點東西。從昨天中午到現在，易妍水米未進。直到這一刻，才終於有了饑餓感。

下樓後，易妍想了想，給宋祁撥了一通電話，結果顯示對方已關機。易妍微微楞怔。初晨的陽光清亮和煦，不似正午的耀眼刺目，更不似傍晚的絢麗與衰頹。象征著美好的希望，寄予著無限盼望，卻承擔不起一顆充滿希冀的心的全部重量。

易妍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軟弱，無法聯系上宋祁，自己內心所有的仿徨無望都找不到出口。懷著低落與疲憊，易妍勉強吃了一碗粥，便回了病房。

上午醫生查完房後，易妍坐在病床旁邊，漫無目的地聽音樂，拿出一個筆記本，把自己這兩天的種種記錄下來。

“生命離死亡原來並不遙遠……我看不到此刻到未來的距離，更看不清生與死的邊界。死亡可以擄去我最愛的人，我卻無力尋找挽救生命的鑰匙……”

寫著寫著，一行清淚如玉珠斷線，劈啪滴落，浸透了紙頁，暈染出片片墨跡。匆忙擦幹眼淚，易妍微微揚起頭，久久未曾垂下。

收起筆記和耳塞，易妍坐在床邊，講起小時候的趣事。仿佛只要自己一直這樣做，就能把病床昏睡的老人喚醒。

大半個下午過去，易妍講累了，便趴在床邊睡了過去。

第 84 章

易妍是被一陣鈴聲驚醒的。是宋祁的電話。

“餵？”

“外婆在哪家醫院，幾號病房。”

“E市人民醫院，住院部東一區508.”

“等我。”

對於剛才的一切，易妍恍若夢中。

四十分鐘後，宋祁出現在病房門口。他拎著行李箱，臉上有著泛青的胡茬，眼睛裏有遮不住的血絲。

易妍從椅子上站起來，緩緩走過去，盯著他看了半晌，突然伸出手臂用力摟住他的腰，依偎進他的胸膛。

一聲“謝謝”很低很低，好似一聲嘆息，順著宋祁的胸腔，蔓延到心上。

宋祁安撫地拍拍她的背，“我來晚了。”

易妍狠命搖頭，淚水洶湧而出打濕他的衣衫，“謝謝。”

宋祁不忍再看她哭，輕輕捧起她的臉頰，略帶薄繭的指腹刮蹭著她的眉眼，“別哭了。裏面的凳子給我坐坐？”

易妍擦幹眼淚，拉著宋祁進去。

也可能是易妍實在太累，亦或是宋祁的到來讓易妍松了一口氣，很快，在病房裏的沙發上，易妍倚著宋祁的肩膀沈沈睡去。

宋祁不敢亂動，怕吵醒她。垂眸看著易妍安靜的眉眼，宋祁眼中滿滿的都是心疼。

一個小時後，易父易母來到醫院。一進門就看到易妍和一個帥氣的男孩子互相依偎著，沈沈睡著。

易父準備叫醒兩人，易母搖搖頭，“讓兩個孩子睡吧。”易父看著滿臉倦色的宋祁，心底湧起無數覆雜的情緒，最終也沒說什麽。

宋祁醒過來的時候，易妍還在睡。易父易母正在病床邊坐著。易妍已經歪倒在沙發上，宋祁輕輕起身，走到床邊，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叔叔阿姨，我是宋祁，易妍的男朋友。”

易母大概也能明白宋祁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對宋祁印象極好，笑了笑，“從家裏趕過來的嗎？”

宋祁回道，“不是。我正在美國參加一個編程交流賽，聽到消息就立刻趕回來了。”

易母有些驚訝，“那你的比賽怎麽辦？”

宋祁回道，“已經差不多了，我只是比其它人早走一步，不用擔心。”

易母放下心來，同時也更加覺得宋祁的心思可貴。就聽宋祁說道，“一會兒晚上你們就回去休息，我和易妍守在這兒就行。有任何情況我們隨時聯系你們。”

易父擺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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