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此時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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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一個幽異的聲音繞在我耳邊。
我駭然止步,睜大眼睛環顧周圍，雲朗星稀,風拂嫩草，毫無一人。
“公主……”聲音又響了起來,聲聲念著，越聚越多,從四面八方蜂擁而來,如萬民齊呼。
我慌得捂住了耳朵，可那聲音還在響,轉而從我體內傳出。
我驚得尖叫一聲,四周哄然炸起通天火焰,我如同墜入了火井之中。
我透過火墻看向典溟飛去的地方,可他早已消失在黑暗裏。
不要慌,不要怕，鎮定，鎮定，我默念著，緊緊抓住手中的短劍按耐恐懼的心神，做好隨時與火中妖魔廝鬥的準備。
忽然間，有個東西吹在我腦後，我猛然轉身，如遭雷擊，定在當下……
一只大上我十倍的鬼狼妖立在我三丈開外，它的鼻息吹在我身上，讓我全身汗毛倒豎。它面容猙獰，赤眼如鐘，獠牙森森滴血，全身黑黝發亮的毛發散發出黑色的戾氣，四肢踩在火焰之上卻並未焯燃。
這是鬼狼妖的BOSS！
鬼狼妖赤紅的眼睛盯著我，再盯著我，然後，它前爪緩緩跪地：“公主。”
我再次如遭雷擊，定在當下。
先期古怪驚悚的夢境讓我稍有些心理底線，比如某一天，一群怪物對著我叫公主，告訴我你爹天帝不要你了，害你魂飛魄散，不如你跟我們混，我們擁戴你做魔王，殺回天庭去……
這樣的想象我還是有的，可我的預計下，起碼也要等到陰凰覺醒他們才來找我吧？狼哥，你是不是出場得有點早了啊？
鬼狼妖沒有聽到我的心聲，也沒有看我覆雜扭曲的神情，它獠牙一亮，狼嘴微揚，笑得極其恐怖：“公主終於能領悟到木記的神力，屬下欣喜萬分。”
領悟到了木記？難道是剛才我用的那幾道神力？我心中擦了擦汗，還好還好，你不是讓我對抗天庭。
它緩緩起身，移了下龐大的身軀，火焰被它掃出一個幽黑的空洞，它恭敬地說道：“懇請公主隨屬下前往大荒山，屬下為公主尋到了火書。”
火書！！！！！！！！我再次如遭雷擊，還是定在當下。狼兄，你好威武啊，談吐之間就雷了我十七八下不帶反彈的。
何為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何為坐享其成不勞而獲，請看不才在下本公主！
我腦中飛快想著很多種不可能：比如狼妖是璇璣的屬下，怕打不贏我，於是想個這樣的辦法讓我放松戒備然後殺之？或者狼妖和陰凰有仇，試圖斬殺我在萌芽狀態？或者狼妖看上了我，騙我去他狼窩當壓寨夫人？
納尼！最後一條我頭皮一麻，看向他龐大的身軀，美女與野獸？
龍哥說，玉樓空先期推測火書藏在炙焱洞中，後來又推斷在火境域的火焰山上，可卻尋了數年也未果。冥界一別後龍哥去了木煊域尋找火書，他若找到定會回來找我，他遲遲未來，便是無果。原來火書早已在鬼狼妖手中，他是怎麽找到的？
“你，你從哪尋到的火書？”我支支吾吾地問道，盡量拖延點時間，好讓典溟他們能夠回來找我。
“屬下在西北荒野烈木林中尋得。”
西北荒野鬼煞集聚，妖魔橫行，人跡罕至，只有修靈術的人為了簽天地萌才會冒險進去那裏，傳聞荒野越往西走越兇險，最西有片烈木林，走過烈木林就會直達冥界煉獄十八層。如此鬼地方，若沒藏什麽寶物，自然沒人會去，所以也就沒有更多關於它的記載。火書竟會在那裏！難怪大家都找不到。
“你為何要給我火書？”我繼續追問。
“公主？”它大為疑惑：“那是公主的東西啊！”
對哦，那是我的魂魄。
鬼狼妖忽的明白過來，輕聲一嘆道：“公主記不得屬下了。”
“咳咳……”我鎮定情緒，親切地喚他道：“狼妖……狼兄，額，狼王……”
“屬下赤天狼。”它給我正確答案，語氣裏帶著一絲憂傷，面容還是那般猙獰，赤眼還是那般血紅。
“對對對，赤天狼！”我一拍腦門，做忽然想起狀：“驍勇善戰，威猛無比的赤天狼！”
赤天狼：“……”
赤天狼面朝空洞處一站，催我進去：“公主請。”
“額……赤天狼，本公主還要去救人。”
“屬下已召回狼群，公主的朋友都是些皮肉之傷，無性命之憂。”
那就好，我松了口氣，拖延時間道：“本公主想起還有件事要交代，不如稍等片刻？”
赤天狼幽幽扭過頭看我，那雙奪神攝魂的赤眼嚇得我連退三步。
“公主不願意走？不相信屬下？”
嗷，被看穿了，我連忙解釋：“話不能這麽說嘛，千年不見，總得讓本公主消消神嘛。”
赤天狼重重一嘆，垂下狼眼，悵然若失。
我心想，你如果還是那句“公主記不得屬下了”，我定要甩袖暴走！
赤天狼：“公主真的記不起屬下了……”
……
我暴走！
走進了空洞裏。
空洞裏漆黑一片，就像走進了無天無地無邊的混沌宇宙，我心中害怕，與他聊天壓驚。
“赤天狼。”
“屬下在。”
“你為何叫我公主？”我是明知故問，陰凰是天帝之女，自然是公主，只是我想知道，除了這個公主，我是否還有其他身份。可卻聽到赤天狼一聲嘆氣：“公主真的記……”
“你覆讀機啊！”我眼角一抽，截斷。
赤天狼：“……”
“覆讀機？是什麽？”赤天狼是在裝瘋賣傻，還是自然呆？我眼角一抽：“閉嘴。”
它陡然安靜了下來，連鼻息都聽不見了。
“赤天狼。”
“屬下在。”
“你怎麽知道我是公主？”我做好心理準備聽他嘆氣，不過這回他終於接受了我記不起的實事，恭敬地回道：“公主身上有特殊的靈，屬下能夠感應。”
我左嗅嗅右聞聞。
“是靈，不是氣味……”赤天狼的聲音有點囧。
“除了你，還有誰能感應？”我有種隨時被敵我兩方發現、追蹤、逮捕的恐懼感。
“只要是公主的屬下，都能感應。”還好，只有自己人能感應，我松了口氣：“我還有哪些屬下？”
“屬下不知，公主的軍團從未集結過，只有公主自己知道。”
我眉毛一跳，他是在跟我打太極？還是原本就是這樣，陰凰還有軍團？而且軍團內部沒有交流過，陰凰是直屬領導，單線委派任務，這怎麽有種地下組織的味道？
“這麽看來，我若記不得你們，你們就沒人領導，各自為陣，成了自由組織？”
赤天狼想了想：“是的，公主消失後，屬下帶領鬼狼族退隱於大荒山數萬年，謹記族訓，恪守本分，與世無爭。終於不負公主厚恩，不負先祖所托，尋得火書一部，等到了公主。”
聽他這樣一說，我隱約知道了陰凰為何會被天庭處以魂飛魄散，兇猛的鬼狼族是陰凰的舊部，除了他們還有哪些族群也歸她管？她組建如此兇悍的軍團，要做什麽？因為她從沒集結過軍團，所以她死後，天庭就找不到她的下屬，不能一網打盡，斬草除根。鬼狼族等才能幸免於難，退隱於天地間……他們在等待陰凰歸來，等待東山再起，卷土重來？我心神撼動，背上冷汗森森。
“赤天狼。”
“屬下在。”
“謝謝你尋得火書……”我本想說，你們想讓我做什麽，可話到嘴邊卻覺有失領導風範，改口道：“本公主定不負爾等所望。”
“屬下惶恐。”赤天狼受寵若驚，卻也沒急著說要我怎樣，不說也好，我現在的力量，根本幹不了什麽驚天動地泣鬼神的事情來，遂閑聊道：“你尋找火書定也費了不少功夫，烈木林是個怎樣的地方？”
“回公主，烈木林是蝕骨冥水上生長出來的烈火樹林，樹根之水能化骨，樹幹之火可熔鐵鍛鋼。”
這……這豈不是無人能進？
“你怎麽拿到火書的？”
“屬下水火不侵。”
額……我想起龍哥能控水火，赤天狼水火不侵，二者豈不相生相克？
“那你刀槍能入麽？”我好奇。
“能。”他毫不顧忌地回答，讓我很有種被人信任的傲嬌感。
又走了片刻，突然眼前景色驟變，雪山之巔，白雪皚皚，寒風獵獵，冰冷直入骨髓，僅吸了一口氣，體溫就被帶到了零點，四肢僵硬，大腦短路。我連忙凝神運氣，口念禦寒法訣，從丹田送出暖氣讓全身恢覆知覺。
“晨兒！”是典溟的聲音！
我驚喜若狂，連忙轉身，赤天狼身軀一移，擋住了我的視線，緊接著那道空洞消失不見了。
“你！”我心中大駭，腦中閃過撕票二字。卻見赤天狼依然畢恭畢敬地說道：“屬下不能放他過來，望公主見諒。”
“為何不能？”
“火書威力無比，公主如果控制不住，會傷到旁人。”
傷到旁人？我腦中忽然浮現“木記”召喚之時天地色變、四野震撼的恢弘景象，還有那吞噬萬物的天雷……我的身子猛然一震，難道天雷也是木記的威力？奪走了惠帝的性命，斬殺了萬年蠍怪，帶走了風麟……
若是這樣，典溟的確不能來，我不能讓他受到傷害。
“那你怎麽辦？”我看向赤天狼。
“屬下自會註意，公主勿用擔心。”
赤天狼前爪拍向雪地，哄然之間，前方數千米燒起了滔天之火，白雪頃刻化作了蒸氣消散不見，白雪之下露出了一面巨大的冰湖。冰湖平滑如境，映照皓月星辰，赤天狼巨影一躍，須臾之間便到了冰湖的最中央，它仰天一聲狼嚎，颶風狂湧，烏雲蔽月，整個冰湖開始猛烈震動，哢擦一聲，冰湖裂開了。緊接著，一聲聲砰然大響，冰湖龜裂出縱橫交錯的裂縫，裂縫之中隱有紅光閃現，最後一聲巨響，地動山搖，振聾發聵，猶如火山噴發一般。我腳下一滑，差點陷入冰湖的裂縫之中。
“公主，請隨屬下來。”赤天狼瞬移在我面前，它身形明顯縮小了一些，四肢跪地身軀匍匐，背脊上多了個銅鎏金雕龍紋坐鞍。
是讓我坐上去咩？我不好意思地推辭道：“我還不會騎馬……”
“屬下是狼。”赤天狼很囧。
“咳咳……”我很尷尬。
赤天狼：“公主上來吧，湖下冰火兩重，公主很難徒步進入。”
這樣子啊，我囧囧地爬上他的背，期間由於腳下打滑，揪下它不少黑毛……他鼻息吹啊吹的，不只是吃痛還是失望還是在嘆息。
騎在狼背上，感覺很威武，不一刻進到了湖下，赤天狼用火焰包住我，以免我受寒。
我獲得水經後早已能在水中自由呼吸，冰下湖水深不見底，無一生物，墨藍色的下方隱約有紅光射出，應該就是那部火書了。
行了不久，赤天狼忽的停住了步子，猛然轉身。我在坐上被他這樣一晃，差點跌了下去，扶著身子後，順著他淩厲的眼神往上一看。
一抹黑影正在迅速襲來，湖水開始劇烈翻攪，一股強大的壓迫之力滾滾而來。
那道黑影明明是個人形，大荒山之巔，除了赤天狼這種耐寒生物能夠生存，怎麽還會有人來？這人是誰！為何來勢如此兇猛，帶著滾滾而來的殺氣？不容我多想，赤天狼已一聲狼嚎，口中噴出熾烈的火球擊向那黑影。
黑影早有防備，身形閃動之間，避開了一個個的火球。赤天狼呲牙怒目，身上的肌肉繃得死緊，我隱隱覺得將有一場惡戰拉開。
黑影越來越近，我的五臟六腑越懸越高，心臟幾乎快要停跳。
黑衣隨著水波散開，墨發輕柔飄然，全身青色的光澤流動生輝，無形的氣勢如同戰神降臨。
當他清晰的面容出現在上空，我的心臟猛然飛去了不知哪裏。
世無其二，郎艷獨絕,
那雙瀲灩鳳眼，那抹烏紅厚唇，那桀驁不馴的濃黑長眉，那棱廓分明的酷烈俊顏……
額上有顆青色的美人痣在閃著刺眼的光芒，如同攬月星辰，如同海中明珠。
手中有把青色的長笛清脆嚀響，告訴我這一刻終於發生了。
我的風麟……
不，是巽風天將，正站在了我的面前。
作者有話要說：在此卡文了！！！想自刎！說實話吧。小永子是不敢面對風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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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慌得捂住了耳朵，可那聲音還在響,轉而從我體內傳出。
我驚得尖叫一聲,四周哄然炸起通天火焰,我如同墜入了火井之中。
我透過火墻看向典溟飛去的地方,可他早已消失在黑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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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如遭雷擊，定在當下。
先期古怪驚悚的夢境讓我稍有些心理底線，比如某一天，一群怪物對著我叫公主，告訴我你爹天帝不要你了，害你魂飛魄散，不如你跟我們混，我們擁戴你做魔王，殺回天庭去……
這樣的想象我還是有的，可我的預計下，起碼也要等到陰凰覺醒他們才來找我吧？狼哥，你是不是出場得有點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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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緩緩起身，移了下龐大的身軀，火焰被它掃出一個幽黑的空洞，它恭敬地說道：“懇請公主隨屬下前往大荒山，屬下為公主尋到了火書。”
火書！！！！！！！！我再次如遭雷擊，還是定在當下。狼兄，你好威武啊，談吐之間就雷了我十七八下不帶反彈的。
何為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何為坐享其成不勞而獲，請看不才在下本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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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尼！最後一條我頭皮一麻，看向他龐大的身軀，美女與野獸？
龍哥說，玉樓空先期推測火書藏在炙焱洞中，後來又推斷在火境域的火焰山上，可卻尋了數年也未果。冥界一別後龍哥去了木煊域尋找火書，他若找到定會回來找我，他遲遲未來，便是無果。原來火書早已在鬼狼妖手中，他是怎麽找到的？
“你，你從哪尋到的火書？”我支支吾吾地問道，盡量拖延點時間，好讓典溟他們能夠回來找我。
“屬下在西北荒野烈木林中尋得。”
西北荒野鬼煞集聚，妖魔橫行，人跡罕至，只有修靈術的人為了簽天地萌才會冒險進去那裏，傳聞荒野越往西走越兇險，最西有片烈木林，走過烈木林就會直達冥界煉獄十八層。如此鬼地方，若沒藏什麽寶物，自然沒人會去，所以也就沒有更多關於它的記載。火書竟會在那裏！難怪大家都找不到。
“你為何要給我火書？”我繼續追問。
“公主？”它大為疑惑：“那是公主的東西啊！”
對哦，那是我的魂魄。
鬼狼妖忽的明白過來，輕聲一嘆道：“公主記不得屬下了。”
“咳咳……”我鎮定情緒，親切地喚他道：“狼妖……狼兄，額，狼王……”
“屬下赤天狼。”它給我正確答案，語氣裏帶著一絲憂傷，面容還是那般猙獰，赤眼還是那般血紅。
“對對對，赤天狼！”我一拍腦門，做忽然想起狀：“驍勇善戰，威猛無比的赤天狼！”
赤天狼：“……”
赤天狼面朝空洞處一站，催我進去：“公主請。”
“額……赤天狼，本公主還要去救人。”
“屬下已召回狼群，公主的朋友都是些皮肉之傷，無性命之憂。”
那就好，我松了口氣，拖延時間道：“本公主想起還有件事要交代，不如稍等片刻？”
赤天狼幽幽扭過頭看我，那雙奪神攝魂的赤眼嚇得我連退三步。
“公主不願意走？不相信屬下？”
嗷，被看穿了，我連忙解釋：“話不能這麽說嘛，千年不見，總得讓本公主消消神嘛。”
赤天狼重重一嘆，垂下狼眼，悵然若失。
我心想，你如果還是那句“公主記不得屬下了”，我定要甩袖暴走！
赤天狼：“公主真的記不起屬下了……”
……
我暴走！
走進了空洞裏。
空洞裏漆黑一片，就像走進了無天無地無邊的混沌宇宙，我心中害怕，與他聊天壓驚。
“赤天狼。”
“屬下在。”
“你為何叫我公主？”我是明知故問，陰凰是天帝之女，自然是公主，只是我想知道，除了這個公主，我是否還有其他身份。可卻聽到赤天狼一聲嘆氣：“公主真的記……”
“你覆讀機啊！”我眼角一抽，截斷。
赤天狼：“……”
“覆讀機？是什麽？”赤天狼是在裝瘋賣傻，還是自然呆？我眼角一抽：“閉嘴。”
它陡然安靜了下來，連鼻息都聽不見了。
“赤天狼。”
“屬下在。”
“你怎麽知道我是公主？”我做好心理準備聽他嘆氣，不過這回他終於接受了我記不起的實事，恭敬地回道：“公主身上有特殊的靈，屬下能夠感應。”
我左嗅嗅右聞聞。
“是靈，不是氣味……”赤天狼的聲音有點囧。
“除了你，還有誰能感應？”我有種隨時被敵我兩方發現、追蹤、逮捕的恐懼感。
“只要是公主的屬下，都能感應。”還好，只有自己人能感應，我松了口氣：“我還有哪些屬下？”
“屬下不知，公主的軍團從未集結過，只有公主自己知道。”
我眉毛一跳，他是在跟我打太極？還是原本就是這樣，陰凰還有軍團？而且軍團內部沒有交流過，陰凰是直屬領導，單線委派任務，這怎麽有種地下組織的味道？
“這麽看來，我若記不得你們，你們就沒人領導，各自為陣，成了自由組織？”
赤天狼想了想：“是的，公主消失後，屬下帶領鬼狼族退隱於大荒山數萬年，謹記族訓，恪守本分，與世無爭。終於不負公主厚恩，不負先祖所托，尋得火書一部，等到了公主。”
聽他這樣一說，我隱約知道了陰凰為何會被天庭處以魂飛魄散，兇猛的鬼狼族是陰凰的舊部，除了他們還有哪些族群也歸她管？她組建如此兇悍的軍團，要做什麽？因為她從沒集結過軍團，所以她死後，天庭就找不到她的下屬，不能一網打盡，斬草除根。鬼狼族等才能幸免於難，退隱於天地間……他們在等待陰凰歸來，等待東山再起，卷土重來？我心神撼動，背上冷汗森森。
“赤天狼。”
“屬下在。”
“謝謝你尋得火書……”我本想說，你們想讓我做什麽，可話到嘴邊卻覺有失領導風範，改口道：“本公主定不負爾等所望。”
“屬下惶恐。”赤天狼受寵若驚，卻也沒急著說要我怎樣，不說也好，我現在的力量，根本幹不了什麽驚天動地泣鬼神的事情來，遂閑聊道：“你尋找火書定也費了不少功夫，烈木林是個怎樣的地方？”
“回公主，烈木林是蝕骨冥水上生長出來的烈火樹林，樹根之水能化骨，樹幹之火可熔鐵鍛鋼。”
這……這豈不是無人能進？
“你怎麽拿到火書的？”
“屬下水火不侵。”
額……我想起龍哥能控水火，赤天狼水火不侵，二者豈不相生相克？
“那你刀槍能入麽？”我好奇。
“能。”他毫不顧忌地回答，讓我很有種被人信任的傲嬌感。
又走了片刻，突然眼前景色驟變，雪山之巔，白雪皚皚，寒風獵獵，冰冷直入骨髓，僅吸了一口氣，體溫就被帶到了零點，四肢僵硬，大腦短路。我連忙凝神運氣，口念禦寒法訣，從丹田送出暖氣讓全身恢覆知覺。
“晨兒！”是典溟的聲音！
我驚喜若狂，連忙轉身，赤天狼身軀一移，擋住了我的視線，緊接著那道空洞消失不見了。
“你！”我心中大駭，腦中閃過撕票二字。卻見赤天狼依然畢恭畢敬地說道：“屬下不能放他過來，望公主見諒。”
“為何不能？”
“火書威力無比，公主如果控制不住，會傷到旁人。”
傷到旁人？我腦中忽然浮現“木記”召喚之時天地色變、四野震撼的恢弘景象，還有那吞噬萬物的天雷……我的身子猛然一震，難道天雷也是木記的威力？奪走了惠帝的性命，斬殺了萬年蠍怪，帶走了風麟……
若是這樣，典溟的確不能來，我不能讓他受到傷害。
“那你怎麽辦？”我看向赤天狼。
“屬下自會註意，公主勿用擔心。”
赤天狼前爪拍向雪地，哄然之間，前方數千米燒起了滔天之火，白雪頃刻化作了蒸氣消散不見，白雪之下露出了一面巨大的冰湖。冰湖平滑如境，映照皓月星辰，赤天狼巨影一躍，須臾之間便到了冰湖的最中央，它仰天一聲狼嚎，颶風狂湧，烏雲蔽月，整個冰湖開始猛烈震動，哢擦一聲，冰湖裂開了。緊接著，一聲聲砰然大響，冰湖龜裂出縱橫交錯的裂縫，裂縫之中隱有紅光閃現，最後一聲巨響，地動山搖，振聾發聵，猶如火山噴發一般。我腳下一滑，差點陷入冰湖的裂縫之中。
“公主，請隨屬下來。”赤天狼瞬移在我面前，它身形明顯縮小了一些，四肢跪地身軀匍匐，背脊上多了個銅鎏金雕龍紋坐鞍。
是讓我坐上去咩？我不好意思地推辭道：“我還不會騎馬……”
“屬下是狼。”赤天狼很囧。
“咳咳……”我很尷尬。
赤天狼：“公主上來吧，湖下冰火兩重，公主很難徒步進入。”
這樣子啊，我囧囧地爬上他的背，期間由於腳下打滑，揪下它不少黑毛……他鼻息吹啊吹的，不只是吃痛還是失望還是在嘆息。
騎在狼背上，感覺很威武，不一刻進到了湖下，赤天狼用火焰包住我，以免我受寒。
我獲得水經後早已能在水中自由呼吸，冰下湖水深不見底，無一生物，墨藍色的下方隱約有紅光射出，應該就是那部火書了。
行了不久，赤天狼忽的停住了步子，猛然轉身。我在坐上被他這樣一晃，差點跌了下去，扶著身子後，順著他淩厲的眼神往上一看。
一抹黑影正在迅速襲來，湖水開始劇烈翻攪，一股強大的壓迫之力滾滾而來。
那道黑影明明是個人形，大荒山之巔，除了赤天狼這種耐寒生物能夠生存，怎麽還會有人來？這人是誰！為何來勢如此兇猛，帶著滾滾而來的殺氣？不容我多想，赤天狼已一聲狼嚎，口中噴出熾烈的火球擊向那黑影。
黑影早有防備，身形閃動之間，避開了一個個的火球。赤天狼呲牙怒目，身上的肌肉繃得死緊，我隱隱覺得將有一場惡戰拉開。
黑影越來越近，我的五臟六腑越懸越高，心臟幾乎快要停跳。
黑衣隨著水波散開，墨發輕柔飄然，全身青色的光澤流動生輝，無形的氣勢如同戰神降臨。
當他清晰的面容出現在上空，我的心臟猛然飛去了不知哪裏。
世無其二，郎艷獨絕,
那雙瀲灩鳳眼，那抹烏紅厚唇，那桀驁不馴的濃黑長眉，那棱廓分明的酷烈俊顏……
額上有顆青色的美人痣在閃著刺眼的光芒，如同攬月星辰，如同海中明珠。
手中有把青色的長笛清脆嚀響，告訴我這一刻終於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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