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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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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痛苦的歡愉中沈沈睡去。

醒來已經是第二日,渾身似散了架,兩條腿連走路都在打顫。陳易辰這樣折騰她還是第一次,她泡在浴缸中,看到赤裸肌膚上觸目驚心的紅痕,隱隱覺出不對勁。

但到底哪裏出了問題又說不上來,陳易辰近來好似更加寡言,煙也抽得兇,望著她的眼神時常深沈而莫測。

莫非他的工作出現難題?

胡思亂想著,被溫熱的水包圍著,她又迷迷糊糊睡著了,想來是累極。電話鈴聲尖銳地響起時,浴缸裏的水已經涼了,她連忙爬起來,裹著浴巾去接電話。

是陌生號碼,還未說話,她先打了三個噴嚏。

“你感冒了?”

電話那頭的女音低低傳來,容依驚喜,“麽麽,是你嗎?”

“是我。”沈麽麽壓低聲音,“我有事找你,蘇南的葬禮上見。”

語罷,便掛了電話。這樣匆忙簡短,可見並未脫離危險。二爺一直沒有放棄找沈麽麽和大B,出了兩百萬的紅花,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安全起見,容依刪除了通話記錄。

蘇南下葬的日子就在明天,其實她並未打算參加,她怕看到蘇南的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涼,怕自己被愧疚和難過淹沒,她怕送蘇南這最後一程。

再怕,也不得不去。

也好,蘇南若見不到她,恐怕要多想。

容依把黑色裙子找出來,這是壓箱底的衣服,平日裏不大穿,翻了好些時候才看見。她更是翻出了一身汗,渾身酸軟,只覺頭疼,不知是受涼了還是縱欲後遺癥。

她重新躺在床上,昏昏沈沈睡到黃昏,饑腸轆轆醒來。

陳易辰已經回來,坐在沙發裏把玩她的手機。客廳的水晶燈明亮晃眼,她竟一時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只是一時心虛,磕磕巴巴問,“你拿我的手機做什麽?”

“我的手機壞了。”他淡淡看她一眼,“我想重新買一部,看看你的是什麽型號。”

對了,他們的手機是情侶手機。

“你的手機怎麽壞了?”

他的語氣更加輕描淡寫,“不小心摔壞了。”

他的目光落在那套黑色套裙上,“怎麽改變主意了?不是說不去參加葬禮嗎?”

真是慧眼如炬,她不過掛起黑色裙子,他便知道她想去參加葬禮。容依撓頭,借機避開他炯炯眼神,總覺他的目光犀利而充滿探究,仿佛知道了什麽。

“朋友一場,我想還是去送送他。”

陳易辰“哦”了一聲,好像對這個話題失去興趣,坐在沙發裏陷入沈默。氣氛出乎意料地低迷,明明是兩個人的空間,容依卻有種孤立無援的心慌。

她終於覺出不同來。

陳易辰沒有發現她生病,沒有問她有沒有吃飯,沒有問她好不好……她睡了一整天,頭裏昏昏,面色蒼白,軟手軟腳一看便知生病了,但他沒有察覺。

他看了她那麽多眼,沒有看到她不好。

她咬了咬唇,轉身鉆進廚房給自己煮面條。陳易辰這才扭頭,目光隨著她的背影移動。她好像更瘦了,睡衣套在身上顯得特別寬松,細胳膊細腿真真達到了她想要的苗條身材。也許是他的刻意冷落,她的身影寂寥,可是倔強,像一團隱忍的火。

再過幾天,也許連這樣的相處都不會有了。

他有了靠近她的借口,走過去輕輕環住她的腰,緊緊的,汲取她身上的溫暖。

容依心裏的怨念就在這個懷抱中一秒鐘煙消雲散,她在切蔥,嗔怪道,“別鬧……”

“不要,我就要抱著你。”他的下巴抵住她的肩頭,每一個字節的發音都帶來一陣胡渣與肌膚的摩挲。還不夠,他的面孔貼著她的臉頰,一會兒親吻她的頭發,一會兒啃噬她的耳朵。她清楚聽到他的呼吸越來越沈重。

容依不禁紅了臉,拿手肘輕輕撞他,“昨天快被你折騰死了,今天我要休息。”

他發出低低的笑聲,手指劃過她還留著吻痕的脖頸:他不是不知道昨天晚上自己有多狠,那是恨不得將她撥皮拆骨吃到肚子裏。他的痛苦,她總要嘗到幾分他才甘心。

但,到底沒有大動作了,他只是抱著她,目光悠遠……

79葬禮

葬禮在第二天的下午。

因為要同沈麽麽接頭,容依小心翼翼,婉絕了陳易辰的接送,坐出租車抵達墓園。

現場有蘇南的一些粉絲,穿黑衣捧白花為他默哀。她默默站到角落,將一朵白色菊花別在胸前,光是聽哀樂已忍不住淚流滿面。

有人遞過來一張紙巾。

“謝謝。”她接過來,不經意掃過對方的容顏,頓時魂飛魄散,嚇得壓低聲音,“這麽多人,你也不怕暴露。”

沈麽麽戴著黑色寬邊帽和大墨鏡,已經遮住了臉,何況黑衣黑褲,同大部分人一模一樣的裝扮,倒是很好的喬裝。她微微一笑,“放心,不會有人發現的。”

她雖然看上去憔悴,但舉手投足間有屬於警察的鎮定和凜然。容依環顧四周,見沒有人關註她這一方角落方放了心,先問,“這些日子你去哪裏了?二爺懸賞兩百萬紅花捉拿你。”又問,“大B怎麽樣了?那會兒他受了那麽嚴重的傷……”

“沒事,我們都沒事。”沈麽麽沒有細說,但這幾個字已經足夠。她告訴容依,“容雲鶴這幾天動作頻繁,我們查到他將有一次大買賣,也許會將手裏的東西統統脫手。容依,我需要你的幫助。”

容依緊張地吞口水,“我怎麽幫你?”

“如果不出意外,這次買賣仍然會是陳易辰跟進,你幫我查清楚買賣的時間和地點。容雲鶴已經辦理了出國手續,我們推斷這也許是他的最後一次交易,也是我們抓他的最後一次機會了。”

什麽!

容依如臨大敵,這麽說來容二爺就是要借這次交易把陳易辰推出去了。她急得團團轉,“我偷聽到二爺的談話,他做了許多功夫,打算把這些年的臟水全潑到陳易辰頭上。沈同志啊,你要相信,容二爺才是罪魁禍首。”

沈麽麽安慰他,“放心,陳易辰進幫不過一二年,容雲鶴的罪行卻已長達數年,只要你幫我們,他跑不掉的。”

“好,我幫你們。”

將將一錘定音,不遠處傳來蘇南母親的哀嚎聲,這個可憐的母親自失去孩子能做的唯一事情便是哭泣。容依聽得心酸,走過去想攙扶蹣跚的老人,然而有人比她動作快,扶住蘇媽媽輕聲說,“請您註意身體。”

是顏樂之。

處心積慮把蘇南誘到飯局的顏樂之。

灌醉蘇南的顏樂之。

把蘇南送到韓林身邊的顏樂之。

害死蘇南的顏樂之!

容依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騰,一直沖到腦門。她記得這是蘇南的葬禮,她知道不能破壞蘇南最後的安寧,她死死按住自己的手,才能控制住不去扇顏樂之一巴掌。

蘇媽媽是認識顏樂之的,她對這個女孩子的印象還停留在兒子最初的情感上,故此覺得親切,但更加傷心。

顏樂之就說,“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他同我提出分手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好端端的,又沒有第三者插足,怎麽忽然就要分手了?現在我忽然明白了……也許我根本就只是他的幌子……”

顏樂之看似什麽話都沒說,卻又什麽話都說了。

蘇媽媽死死盯住她的臉,抓住顏樂之手臂的五指幾乎掐進她的肉中。

聲名在外的韓林,他準備的燭光晚餐,他約過來的蘇南,由不得人們不生出遐想。只是斯人已逝,死者為大,人們敬畏亡靈,暫時壓下了腦海中的旖旎想法。

沒想到,這個顏樂之,在蘇南的葬禮上,就這樣說了出來。

蘇媽媽像冬天裏一片孤零零掛在樹枝上的枯葉,在周遭各式各樣的目光中搖搖欲墜,她顫抖著一字一句說,“是蘇南對不起你。”

容依再也忍不住,狠狠一巴掌打在顏樂之臉上。

她太生氣,下了死力,打得顏樂之臉都偏過去。顏樂之進來時沒有看到容依,這會子有些心虛,受了一巴掌竟然忘記打回去,只憤怒道,“我說得都是實話!”

但到底底氣不足了。

容依冷笑,“我看你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你不過是韓林身邊的一條狗,幫著主子為非作歹亂咬人!”

她知道這種事情說不清楚,越描越黑,只是扭過頭同蘇媽媽柔聲說,“蘇南曾經和我說,他發現曾經喜歡的女孩子其實是個虛偽虛榮自私自利的女人,他沒有辦法同這樣的女孩子在一起。所以,他提出分手,所以,你無須替蘇南說對不起。”

顏樂之被“虛偽虛榮自私自利”幾個詞語氣得發抖。

火候還不夠,容依掃她一眼,繼續對蘇媽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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